第8章 回家

秦老太太並未讓人起來，而是看著地上的秦意歡，輕聲問道。

「怎麼了？你做錯什麼了嗎？」

「祖母本是在佛堂安享晚年的，但孫女求到您這，擾了您的清凈。」

這份愧疚，是真實的。但凡秦意歡能把家中的事情給處理好，那也不至於找到秦老太太這邊來。所以說起這些話的時候，秦意歡的語氣是十分的誠懇的。

見到秦意歡如此的態度，其實秦老太太心中也是滿意了幾分。雖然確實打擾到她，不過也是為了秦家的臉面考慮。所以秦老太太，才沒有說什麼的。

昨天看了信，她昨晚一夜未睡。秦意歡跟她並不親近，卻為了這事寫信求到她這，這裡面一定是有一些難言之隱的。

「你先起來吧，你叫我一聲祖母，也是為了秦家的事情回去。我如今在這佛堂養老，要是你們都好好的，一年把錢都送上來，那我確實是不願回去的。但如今出了事情，你求到我這邊，我自然是要回去的。」

秦老太太的語氣雖然平靜，但也帶著幾分的堅定。這讓秦意歡心中懸著的大石頭，也有辦法放下了。

重新抬頭看著秦老太太的時候，就發現雖是生性冷漠的老人家。但並不是無情無血的，在這個時候，還是可以讓人感受到家人的溫暖的。

見秦意歡從地上站了起來，秦老太太便繼續說道。

「佟家的事情，說到底是你的終身大事，你自己心裏面可有什麼打算？你先把話跟我說明白了，我明白也好幫你做主。」

這話問得直接明了，秦意歡也沒有拿喬，直接就把自己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

「定親的時候，孫女年紀還小。如今佟家二公子成狀元，聽是京中已有丞相女兒相中。若祖母問我的主意，我便是覺得退親也是無妨，卻不能丟了秦家的面子。改嫁佟家大公子的事情，我只覺得不妥。」

「哪裡不妥？」秦老太太聽著這話，順著問了一嘴。秦意歡這兩句話，說得十分在理。想必，心中也是有主意的人。

「外頭都知道佟二公子跟我的親事，現在我若是改嫁佟家大公子，那外頭人自然會清楚這裡面的原因。到時候，我便成為別人口中，佟二公子不要的女人。無奈之下改嫁佟家大公子而已。」

秦意歡眼神裡面的堅定，讓秦老太太看了都覺得十分的喜歡。他不是墨守成規的老人，覺得女兒家有點自個兒的主意是好事。

佟家此舉的目的過於明顯，一邊想讓得了志氣的兒子娶丞相之女，一邊又為了臉面，讓自家孫女改嫁。如今一想，若是答應，那佟家不就得意了。丟臉的，終究也只是秦家而已。

「你那母親也同意了？她那樣子的聰明人，如何看不出人家的心思？」

秦老太太不滿劉氏，這是全家上下都清楚的事情。劉氏表面恭敬，背地裡卻覺得秦老太太冷漠。就是捂不熱的手心。也便覺得，秦老太太可以一味的待在佛堂最好，那樣子也不會回家去插手家裡面的事情。

清楚這事的秦老太太，也不是好管事的人。這些年在佛堂住著，也不願去搭理這些。反正他們自個兒能處理好，也用不著自己。

秦意歡沒有接話，她覺得秦老太太是清楚人。她都說到這個份上了，祖母心中自然清楚。

這沉默，秦老太太是意料之中的事。反正這事情，秦意歡在家中定是知道不妥，所以才會這樣子來求自己的。

「先用完早膳，回家之後，我也會幫你把事情給問清楚。你的想法，祖母清楚了。就像你說的，這若是真的話，那也不能丟了秦家的臉。」

秦意歡乖巧的說了聲好之後，便安靜的陪著秦老太太用了早膳。回去的路上，秦意歡便把如今家中的情況，說與秦老太太知道。雖說秦老太太沒問，但這事情還是得說清楚點好。

「如今加重只有母親與我，還有嫣兒三人。漢欽在外求學，一年也不過回來兩趟而已。如今什麼情況，也是母親最了解。」

秦漢欽是秦意歡的親弟弟，如今正在外面求學。秦意歡對自己的弟弟，心中也頗為擔心。上輩子什麼事情都不管，自然沒有對這個上心。但是如今，才覺得應該注意點才是。

作為繼母的劉氏都那般對自己的話，那怎麼可能會對秦漢欽多上心。反正上輩子至死，秦意歡都沒有秦漢欽的任何消息就對了。

秦老太太雖然沒有接話，但卻都對這些話給聽進去了。秦漢欽是她秦家的接班人，肯定還是會比較的看重了。劉氏看來，在家是真的動了不少的心思。

家裡面，劉氏正對著秦語嫣發著脾氣。她昨日沒跟秦語嫣先說好，沒想到這女兒竟然這麼的任性。就這樣子趁頭疼，然後就不起身了。

到秦語嫣去請安的時候，劉氏便直接開了口。

「我平時見你還是算懂事的孩子，怎麼今天這般的胡鬧了。我讓你跟著你長姐去接你祖母，還不是為的你也能在那老婆子面前表現一二。你不是不清楚那人的厲害，真的回家的話，我們還不得小心行事嗎？」

劉氏從昨天晚上就開始失眠，雖說現在家裡面什麼都是她做主，但要是秦老太太回來，這一切都變了。這語氣中的不滿，已經將這慌張的情緒給表現出來了。

此時，秦語嫣卻覺得問題不大。劉氏這樣子的慌張，一開始就已經不行了。

「母親，您怎麼需要這般緊張？以前父親在世時，那人也是什麼都不管。如今就算秦意歡真的把人給叫回來，那跟我們也沒有什麼太大關係。反正當家的權利在您手中，還不是什麼都是您說了算嗎？」

秦語嫣的話，倒是讓劉氏心裏面安慰了不少。覺得這事情，或者是自己看得過於緊張。這邊話還沒有說完，外面的人就說秦老太太跟秦意歡到家了。

劉氏跟秦語嫣對視一眼之後，就起身往門口迎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