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埋汰
「我沒事。」謝文景伸出手,壓了壓謝文閑和謝文姝的腦袋,「都去睡覺,閑哥兒,明兒你要背不出來我抽你。」
謝文閑往後退了一步,舔著臉道,「大哥,能延遲個一兩天嗎?」
「二哥,你能不能有點出息。」謝文姝沒好氣的說了一句,謝文閑跟炸毛的貓似的,「你別轉移話題,大哥,你究竟受傷沒。」
「沒,身上全是味兒,我去洗洗。」
「我去打水。」謝文閑蹦的飛快,跟兔子似的躥了出去,謝文姝跟在後頭,嚷嚷著也要幫忙。
將兄妹倆都趕走,謝文景提著水進了屋,衣衫褪去,謝文景勁瘦的身材顯露出來,古銅色的胸口兩條交叉的長條傷痕顯露,血肉翻了出來,顏色殷紅,滲出血液,看起來有些可怖,不止胸口,手臂的位置也有,只是比胸口的傷要輕上很多。
謝文景將身體大致擦洗了一遍,即將觸碰傷口時謝文景咬緊了牙,一貫平日的冷峻模樣,額頭確滲出了冷汗,裹上繃帶前,謝文景拿出藥瓶,是上好的金瘡葯,謝文景心緒微動,抹掉額上的冷汗后,謝文景給自己上了葯。
裹好繃帶,謝文景躺在床上,抬起手臂遮擋昏黃的燭光,平靜的心湖激蕩,謝文景輕笑一聲,連他自己都分不清是嗤笑還是輕笑,因為那三個字,他竟連著三天都在深山徘徊,就為了一隻野豬,說不清是因為那銀錢,還是因為拿銀錢的那家的人。
謝文景從枕頭摸了摸,手伸展開來,一支木簪浮現,紋路清晰,是最簡單不過的木簪,就算是扔在地上,也不定有人撿起,謝文景卻當是寶貝似的閑來無事便摩挲一遍,那本該粗糙的一面竟也變得圓滑起來。
在床上躺了好一會兒,謝文景在心裡無聲的嘆了口氣,將木簪藏好,剛想吹滅燭光時,謝文景瞧見放在桌上的信件,好奇心多番驅使之下,謝文景打開了信件,不過三封,每一份情意綿綿,思念與心悅之意明顯,幾乎透過簡單的辭彙言語表面,謝文景抿緊唇,將信件封存,滿腔的熱血似被倒了一盆冰水,謝文景垂下眼帘,吹滅了燭光。
黑暗中隱隱有紙張被攥緊的聲音,隔了將近兩分鐘,謝文景才翻身躺在床上,房梁黝黑,家徒四壁,還有兩個弟妹,謝文景枕在手臂上,無聲的閉上了眼。
天剛蒙蒙亮,許桂枝便從床上爬了起來,生火擦鍋,倒入清水,然後撒上兩把米,等水開後用鍋鏟攪弄幾番,許桂枝從菜園子里摘了幾根黃瓜和紅莧菜,做了拍黃瓜和涼拌莧菜,又酸又辣,跟粥一起吃特別開胃。
弄好菜,粥也可以了,許桂枝將沈大勇和哥兒姐兒們起來喝粥,今兒辦酒,喝完粥和會忙碌的緊在,在過一會兒,徐三嫂和齊菊花也會過來幫忙。
喝完粥,沈大勇、沈平和沈貴去搬桌椅碗筷,碗筷什麼的都是需要清洗的,許桂枝負責處理食材,豬肉,菜園子里成熟的蔬菜都被摘了放進了灶屋,沈思思負責清洗,沈念念負責切菜。
在沈思思洗菜的時候劉三嫂和齊菊花來了,兩人將沈思思和沈念念趕了出去,三人利落的忙活起來。
「桂枝,你這可算是苦盡甘來了。」齊菊花一說,劉三嫂也附和,「貴哥兒考上了秀才,以後你就等著享福了。」
「幸虧你沒像是以前那樣任由那邊欺負,我以前就跟你說,你要硬氣點,不然,只會看你好欺負,使勁法子的欺負你。」劉三嫂是真心為許桂枝高興,以前因為那老太太,許桂枝不知道紅過多少次眼,本來大房就有是個孩子要養,那老太太不體諒也就算了,還拼了命的作踐。
「桂枝,你這邊辦酒,請那邊了沒?」雖說現在沈家大房和二房鬧得不可開交,許桂枝也不想錯過方是她這邊,表面的面子她還是給的。
「請了,要辦酒我還是準備的妥當,就是不知道那邊怎麼樣。」許桂枝切著菜,三人對視一眼,紛紛笑出了聲。
按照以前的脾性,只怕是做的也不會很地道。
廚房裡忙的飛起,臨近午時,肉香酒香陣陣,院子里和院子外頭擺滿了借來的桌子椅子,沈大勇、沈平和沈貴招呼著人坐下,灶屋裡不停有菜出來,等人做好,沈大勇陪著一起喝酒招呼。
「沈大勇,你是個有福氣的,這沈家出了個讀書人,以後只會是節節高升。」邵家成拍著沈大勇的肩膀,沈大勇激動地臉頰發紅,一杯酒下肚,越發亢奮。
「感謝,感謝,今兒大家多吃酒吃肉。」沈大勇坐的穩穩噹噹,男人們湊在一起,說說笑笑的,吃的那叫一個起勁。
在差不多上菜的時候,沈老太和劉桂花帶著沈金沈志來了,四人霸佔了一桌子,一坐下沈志就將肉放到自己旁邊,像是餓死鬼似的往嘴裡塞,沈志如此,沈老太、沈金和劉桂花也不例外。
至於沈二勇,則是走到沈大勇那邊,嘴上說著恭喜的話,手裡倒酒的動作飛快,別人喝一口,他能喝一碗,那酒喝的,跟不要錢似的。
沈念念和沈思思對於二房一家的舉措覺得很是埋汰,都不想過去。
遠遠的,沈念念看見沈貴領著謝文景來了,跟隨的還有謝文閑和謝文姝,謝文姝一瞧見沈念念看著她直笑,眉眼彎彎,跟月牙兒似的,笑得可甜了。
謝文姝很親近沈念念,相比起其餘人不怎麼善意的眼神,謝文姝喜歡沈念念,微挑的杏眸如一汪春水,裡面盛滿了繾綣的柔光,一下子就能虜獲謝文姝的心,謝文姝朝著沈念念跑了過去,很快就跟跟屁蟲似的跟在沈念念身後。
「殊姐兒,你就這麼喜歡我三姐?」沈思思酸的很,每次謝文姝過來,好似她才是她三姐妹妹似的,搞得她一點存在感都沒有。
沈思思佔有慾十足的抱住了沈念念的手臂,謝文姝也不甘示弱,抱住了還不說,腦袋還直往沈念念肩膀蹭,像只毛絨絨的小倉鼠,嘴巴鼓鼓的,一戳一個印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