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did it my way(以吾之道)

I did it my way(以吾之道)

「依張大人看,眼下該怎麼辦?」何福本就是雲南來的空降黨,與平安也沒多少袍澤情。可這次全軍覆沒,若只他一人逃出生天,那真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好在他留了心眼,撤退時拉了這姓張的一道。有道是法不責眾,這張之煥又是駙馬又是寵臣的,皇上再生氣,總不能只罰他一個吧!

「燕賊下一步一定意圖搶渡。盛大帥已有預備,眼下正在淮南集軍,我們可以去同他會和。」張之煥道。不成想,他的後手棋已必須提前下了。

「不回京師?」何福大出意外,這小子還想和燕王再打一場?「莫非先前張大人拷問那個妖女,得了什麼結果,要去知會盛大帥?」

張之煥冷冷看了他一眼:「此番敗逃回京,那和李景隆還有什麼分別?如今連平將軍都已成了階下囚,十餘萬大軍就剩了我們幾個。為人臣子,闒茸至此,要以何面目忝見天顏?如若何將軍不擔心到御前如何交代的話,就請自便吧。」

何福腹中暗罵不已,面上卻爽朗一笑:「哈哈~末將不過隨口一問罷了,但聽張大人安排就是!」

……

作為一個不懂醫術的青年男子,阿赤烈當然是沒資格進入天晴養傷的帳子的。好在真的阿望大夫擔保說她沒有大礙,如今見她隔了兩天就能出來活動,再想到她血肉都能養人治傷的奇能,阿赤烈終於徹底安下了心。

「還好還好,你晚一天醒,我便要走了。」阿赤烈慶幸道。

「呃?走去哪裡?哦……」

天晴問完才想起,之前剛聽尤力說過,阿赤烈也在這次負責押送平安北歸的將領之列。打了三年的仗,燕軍里想要平安為同鄉親友償命的人實在太多太多,再留在營中,指不定哪天就被熱血上頭的本軍將士給殺了;倘若路上看守鬆懈,一場「意外」也能教他死得不明不白。朱棣只能用這種幾方制約彼此監督的方式,確保平安活著被送到北平。

可話說回來,她始終沒搞明白,為什麼朱棣堅持要放過平安的性命?

因為「他其實沒你想的那麼壞」?

天晴搖搖頭,立刻否定了殘存於腦海中尤力的主張。就算朱棣沒那麼壞,也不可能無緣無故會這麼好。

平安畢竟不是真的宗室,朱棣本不用做這種門面功夫的——難道他身上還有什麼她尚未想到的用處?(就是不想被你說)

「阿晴,你也覺得應該殺了平安嗎?」阿赤烈看她精神尚濟,卻顯然是有心事的樣子,眉頭皺鎖,只得笨拙地揣測,「你家裡人是因為和他打仗才死的,這個是不錯。但他是武將,作戰殺敵是他的任務。就是按我們那裡的規矩,敵人做了俘虜,投了降,只要肯用別的東西來贖命,那也是不殺的。」

天晴微微回神,想了想才理解他話的意思:「我怎麼會要平安償命?像你說的,他只是奉命打仗而已,我爹他們也並非死在他的手裡,我對他沒什麼仇怨。」她頓了一頓,「我的仇人,如今只有沈昂一個。其他人,只是立場不同罷了,他們沒做錯什麼……沒有誰是應該死的。」

「那你是在為他們難過?」阿赤烈試著安慰她,「打仗總要死人的,有人送命,自然也有人得救了。就拿南軍這次戰死的幾個大將來說,沒了他們,那原本應該被他們殺掉的我軍士兵,不就不用死了么?你說對不對?」

天晴苦笑一聲:「對……只是這筆賬,卻是算不清的了。」

「算不清就不算。活在世上,哪裡能每件事都算那麼清楚?這不是自找苦頭吃么。」

阿赤烈說得亮堂堂坦蕩蕩,話音就像一桿鍾椎,陡然間直直撞進了她的心底。

「自找苦吃么?」

試圖將朱棣的心思、甚至他之後每一步都看清楚、算清楚的她,是在自找苦吃么?

她不是他,也永遠成為不了他;那些自以為是的猜想、揣測著他心意的亦步亦趨,只會讓他的防備變得越來越重,也讓她越來越偏離自己的道。

適時的糊塗,何嘗不是一種聰明?

退,何嘗不是進呢?

「對……」

見她又開始恍思,阿赤烈以為她嘴上敷衍,心裡又要鑽牛角尖,不由著急道:「阿晴,我雖然不及你聰明,有件事卻明白得很——你和旁人是不一樣的,你想做的事,一定能做成!這世上,就沒人能比你做得更好!你只消想好自己到底要什麼,全力去做便好了。你別總亂想,自己苦自己啊!」

你想做的事,一定能成,沒人能比你做得更好……

這話,很久很久之前,花姣也曾說過。

阿赤烈不知為何天晴眼睛突然紅了,只怨自己闖禍,居然又惹她哭,慌忙誠懇道:「我說的都是真心話,不是在哄你!阿晴,你真是我見過最好的人了!從我認識你至今,你想什麼做什麼,都把別人放在前面,然後才替自己打算,就是你們漢人最敬重的那個孔聖人,也未見得有你這樣仁義。你還總埋怨自己做得不好,把別人的錯往自己身上攬,可真的太沒道理了!」

明明是安慰勸解的話,卻被他說得義憤填膺。阿赤烈一臉的認真嚴肅,天晴只覺得心裡又軟又暖,禁不住笑了:「阿赤烈,要不是你已然成了親,我真想上來抱抱你。」

「別!那不成的!」阿赤烈驚慌得連連搖手,不自然地撫了撫胸,「吉雅知道我喜歡過你,要是我們……她非氣上幾天不可!她現還在餵奶呢,可不能動氣了。」

天晴都顧不上吐槽他「什麼都不瞞老婆」的單純,大笑起來:「吉雅才懶得生那個閑氣呢!你早就不喜歡我了,她都知道,哎喲……」笑太大扯著了傷口,這下輪到天晴捂胸了。

阿赤烈也咧開了嘴:「同你這樣的人,若只說喜不喜歡的,未免太小看你了!」他言皆由衷,他看著她這一路披荊斬棘艱辛走來,有過動搖有過痛苦,卻從不曾改變初心;不知從何時開始,對她的一腔戀慕,早已轉化為滿懷佩服。他真心覺得,像她這樣的女子,他是配不上的,若說燕王配得上,他也不服,但既然她歡喜他愛他,那便這樣吧。

傷口的疼痛如清醒的激勵,天晴暗自下了決心。是啊——不可能沒有犧牲,不可能沒有受傷。她存在於此的意義,不讓爹、大表哥、花姣、如龍……所有所有人白白犧牲的意義,不就是把之後的犧牲、傷害,都降到最低、減到最小嗎?在這件事上,沒人能比她做得更好了——她怎麼能忘了呢?

「多想想還能活著的人吧!」

她的使命,才剛剛開始。

如果逝者不可追,那就讓生者再不逝。

她只要全力去做便好!

這,便是她的道!

朱棣並不知道,為什麼和之前一樣普普通通養了一天傷,會讓她的心情一下變這麼好。

「謝謝殿下。殿下不止為屬下犯險,還每天都來看望,這份大恩,屬下會謹記在心的!以後也會為殿下拚死效力,回饋殿下的恩情!」

她說得誠心誠意,甚至還在病榻上跪行大禮,反鬧得朱棣彆扭臉紅,不由側開身子避了避。「你為本王盡心儘力,屢次以身試險,所有人都看在眼裡。本王若不救你一次,太也不義。並沒別的意思……」

天晴愣了愣,而後,彷彿突然悟到了他話里的弦音,一下笑了出來。那一剎那,她眼中的明麗光彩,讓朱棣恍惚——她好像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發自內心地笑了。

「當然了!殿下總不能是因為『有意思』才來救我的。我就算臉皮再厚,也不至於這麼自作多情~殿下當真不必顧慮啦!」

朱棣也笑了。

當真么?

他,又何需「當」真。

……

金陵,金川城門。

「公爺!」家將臉色蒼白,額頭上急得滿都是汗,「三爺被宣入宮了!」

徐輝祖連一天都沒法等,在平安部署大軍撤退的前一日就被八百里急詔召回了京,抵達時正是申時,宮裡早已下了朝。這老家將也不是不經事的,如此慌張來報,必有大變。

「到底怎麼回事?你說清楚些!」

「標下也不明白,昨日傍午,三爺剛到了都督府,就被一群禁衛帶走了,至今都沒回來!」徐增壽身為右軍都督府左都督,掌管金吾右衛,雖也是禁軍,卻是負責京師和外城守備,與皇城內衛向來井水不犯河水。

「標下也沒法進宮打探……三爺臨走時交代,公爺這幾日里應該會回京,萬一他沒能出宮,標下回府只和國公夫人、三奶奶報說,他是公務太忙,要宿在都督府幾夜。還讓標下取些衣物,務必不讓夫人們見疑,一定要等到了公爺,先向公爺稟報!」此刻家將的臉上寫滿了「謝天謝地你這麼快就回來了!」。

糟糕!

徐輝祖心頭一突,直接奔皇宮而去。

……

皇宮,武英殿內。

「所以,你是認了?」朱允炆目光如霜,冷冷罩在徐增壽的頭頂。

徐增壽低頭不語。兩天一夜的拷問讓他疲憊已極,但也終於藉此摸清了皇帝手中的底細。事到如今,他不能把周王再拖進來。誠然當初是周王通過朱棣宮裡暗線找的他,可周王若因此事遭禍,待朱棣攻入京師,就算不殺得血流成河,徐家卷涉進周王之死,也難有什麼好結果。

「不說話是什麼意思?你以為你以圖代字,朕就查不出——這消息是你放出去的么!」朱允炆奮力一擲,手中一團狠狠砸在他的臉上。

徐增壽垂目看著那張緩緩展開的血漬絹帛,聲音寡淡。「……微臣知罪。」

「知罪?哼!你若真的知罪,如何能私通逆反,將京師防備告知於敵賊?莫非你也是被那妖女迷了心竅,神智不清,才做出這等欺君背主、大逆不道的勾當來?」此處是武英殿偏殿,不比得奉天殿大殿。馬心蕙放下剛滿周歲的二皇子,特意來此,便是為了防止夫君心軟,又便宜饒過了這群姓徐的亂臣賊子。

徐增壽抬起頭,明明血絲密布的眼睛,此刻卻亮得驚人。「此地雖非正殿,也是朝堂。區區一個內婦,未得傳召也敢來大放厥詞——只怕惑亂人心的妖女,另有其人!」

朱允炆大怒:「住嘴!你這逆臣,還敢出言侮慢皇后!」

「先帝遺訓,婦寺不得干政。皇上一向都事先帝至孝,聆先帝話教有如綸音,何以如今卻丟到一邊?任由這婦人在殿中大呼小叫、牝雞司晨?」

朱允炆喝道:「徐增壽!你私通燕賊,不知悔改還滿口胡言,該當何罪!」

「皇上受奸人妖婦蒙蔽,倒行逆施大失人心,臣應天順人,期望燕王撥亂反正,入京以清君側——試問臣何罪之有?」

「混賬東西!你既這麼盼他來,朕就成全了你,讓你先一步去迎他!」聽到朱棣的名字,朱允炆再難容忍,直接憤而立起——「來人,將徐增壽拖出了左順門,斬首示眾!」

徐輝祖奔入東華門時,等待著他的,便是弟弟無一處好肉的屍體。

朱允炆恨極徐增壽的背叛,又有意以儆效尤,令了文臣武官百人到場監斬。刑場上,執刑官大斥其非,圍觀眾人又罵又唾,一擁而上,將徐增壽打得幾乎不成人形。宮衛們早得了令,為此沒有一人上前阻攔。還未行刑,徐增壽已出氣多進氣少。最後斬首砍頭時,他氣息全絕,等於是被活活圍毆致死的……

徐輝祖不記得自己是怎樣來到皇帝的面前,只聽到耳畔朦朧響起他的聲音——

「……事情就是如此。徐卿,是否也和徐增壽一樣想呢?」

此時,徐輝祖終於回過了神,不自覺地,竟已滿面涕淚。他一拜到地,嗓音咽啞。

「臣弟為妖女所惑,行跡瘋迷,無可救藥,更兼……死罪難逃!臣叩謝陛下仁恩慈愛,只盼陛下,能留他一副全屍……」

「朕已下令將他首級懸於金川門,警醒世人,莫步了他的後塵。徐增壽死不足惜,可倘若累家累國,禍延先考後輩滿門忠烈,卻不值了。」朱允炆冷冷道,「三天之後,徐卿去替他斂屍吧。」

徐輝祖袖中雙手慢慢攥緊成拳,直至甲尖刻入掌心。

「臣,遵旨!」

……

五月,朱棣大軍已達泗州。泗州屬鳳陽府地界,南濱淮河,正是進入京師金陵的第一道屏障。得知平安大敗被擒,燕軍一路高歌猛進列兵淮河,舉朝震動。大元帥盛庸帶領馬軍、步軍數萬、戰船上千,陳兵於淮河之南,嚴陣以待燕軍。

古來自淮河下金陵,有三條路可選——走鳳陽,經淮安,過揚州。關於路線取捨,燕營帳中又是一場爭論。

「末將覺得當先取鳳陽。鳳陽中都一線為敵軍興兵來路。假設我等攻滁州,奪和州,集船渡江,再派軍西取廬州,拿下安慶,便可將長江天險置於掌握之中,使敵人援兵再不能繼!」李遠道。

「如此雖好,但鳳陽早有重兵把守,取之可不易啊。」趙曦嘆道。此時駐守鳳陽府的是都督同知孫岳和知府徐安。孫岳頗有將才,早在燕軍游戰河北時,就開始大修城械,甚至將先帝敕建的寺廟都拆毀,只為取其木材造艦,每日都親自督陣操練兵士,從無懈怠。知府徐安也積極動作,命人拆毀了浮橋,斷絕舟揖,以遏阻燕兵南進。

「不錯,鳳陽府樓櫓堅固,況且又是皇陵重地,強取是不合適。末將以為,先取淮安更好。淮安糧廩充實,倘如打下高郵、通州、泰州,有了大本營,我軍糧草再無後顧之憂,大可放手渡江一搏。」朱能道。

「話是這麼說,可梅駙馬他……」丘福忍不住囁嚅出聲。

不能怪他嘟囔,這次鎮守淮安的總兵官正是附馬都尉梅殷,大長公主寧國公主的夫婿。寧國是先帝次女,也是孝慈皇后馬氏唯二親生所出的公主之一。先帝的長女婿李祺,乃韓國公李善長之子。洪武二十三年,李善長因被捲入胡惟庸謀反案,夷三族。其時李祺已英年早逝,梅殷在諸女婿中為長,更得先帝喜愛器重。彼時,曹國公李文忠典國學,梅殷曾受命巡視山東學政,因為辦事可靠出色,得先帝賜敕褒美,誇他精通經史,堪為儒宗,當世為此無不盛讚梅殷文武雙全,一時人傑。

據說先帝臨終時,除了幾個大臣,還曾密詔宣這梅殷入宮,囑咐他必要好好輔佐朱允炆。時朱棣發難已經三年,日漸南逼。梅殷臨危受命,召募淮南民兵數十萬眾,列陣備防。

朱棣由先皇后養大,與寧國公主及其駙馬當然也熟識有年,攻破靈壁后,不是沒打過梅殷的主意,之前就以入京進香為名,請其借路。然而梅殷回信義正辭嚴:「進香皇考有禁,不遵者為不孝!」狠狠打了朱棣一臉。此事不提便罷,如今說起攻淮安,丘福又言及梅殷,眾人自然也怕朱棣難堪。

朱棣卻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只就事論事道:「淮安高城深池,積粟富盈,人馬眾多,大可持久為戰。若久攻不下,拖到援兵四集,而我軍力殆威挫時,就只能束手待斃了。」他以劍鞘在大輿圖上劃下。「不如乘勝直驅揚州。揚州積富天下,城衛卻非最強,容易攻取。得揚州、儀真后,淮安、鳳陽軍心必泄,我軍趁此耀兵江上,聚舟速渡,攻鎮江,取長春,蘇松及江浙一帶至此盡在掌控。再西下太平,奪定池州、安慶。如此金陵便成了江上孤城,再不能獨守。」

經他一說,眾人也覺得取道中路倒也不錯。反正選哪條都各有各的難,既然王爺已打定主意,那就聽從好了,不然還再來一次左右站隊么?

方案既定,朱棣便下令將士在臨岸揚旗鼓噪,編筏造船,擺出一副準備大軍渡河的架式,這樣一連幾日。從鳳陽、淮安駛出的舟馬往來不斷,都試圖打探敵情進展。此時,朱棣卻命朱能、丘福等帶數百人小隊西行出三十里,偷渡淮河,從后逼進王軍大營,趁敵不備鳴炮突襲。

這裡正是盛庸所率的部軍駐地,面對彷彿從天而降的敵人,王軍果然一時發懵,營中大亂。盛庸還在帳中與張之煥、何福諸人商議推兵演陣,聽到外面喧嘩如沸,便知不好,可出去拉住了幾個人,都無法說清是出了什麼事。

「是燕王偷襲嗎?從哪裡來的?人數多少?」

「這、末將不知!」

「報大帥!后營走水!」

「報大帥!左營爆炸接連,不知是什麼情況!」

「大帥!右營的兵馬都給衝散了!敵、敵軍都是騎兵,速度很快,根本招架不住啊!」

「燕王不應該準備強襲淮安嗎!梅總兵正結寨等著呢,怎麼會從我們這裡冒出來?」何福問道。

「是朱棣親自來的嗎?他到底帶了多少人?有個估數就行。」張之煥道。

「末、末將真不知啊!」

「什麼都不知,還來報個屁的報!」盛庸暴怒。

「大帥,再等下去只怕燕賊就殺到跟前了。能攏多少攏多少,先帶人馬撤吧!」張之煥建議道,何福也在旁應聲。

盛庸看著外面烏糟糟亂成一片的大營,心中紛亂。恰此時——

「盛庸!今日老子就取你狗命!」

一聲大喝由遠及近,飛快而來。

原是朱能為東昌張玉之死,抱恨至今,好不容易等到可以手刃大仇的機會,一見到盛庸就立朝他打馬狂奔。

盛庸早在濟南城就見識過朱能的厲害,他又沒有彭瑩玉那樣的超絕武藝,震駭之下,滾地便躲。剛剛一問三不知的那武將試圖擋駕,未及舉槍,頸間就是一涼,頭顱滴溜溜滾到盛庸身前。

「打出令旗,召本軍集合!隨大帥上船!」何福一把將盛庸從地上拖起,大聲叫道。

朱能哪裡肯放,但奈何何福也不是庸手,躍馬持刀幾招對掄下來,已拖了他不少時間。到底朱能撐死了也就帶了五百人,無法硬拼,又要去接應丘福他們,只得逡巡而退。得張之煥等人率軍全力掩護,盛庸終於脫險上船,何福也趁亂跟進。文臣武將大多隨之遁舟避離。失了總指揮,王軍不戰而潰,燕軍大獲全勝,上千戰船盡被繳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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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傳奇志之肆羽易天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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