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對紅顏(紅包)

暴君對紅顏(紅包)

《恃寵為後(重生)》/首發晉江,感謝支持正版。

積雨沿東宮重檐而落,容晞耳畔能清除地聽見,那些雨落在青石板地上發出的嘀嗒、嘀嗒的泠音。

她只覺得,自己心跳的韻律也與那落雨之音一致。

怦怦直跳,撲通撲通的。

眼前男子鼻唇清雋精緻,骨相斂凈俊美,下頜和顴骨的線條立體分明,又打扮成了她最喜歡的男子模樣。

慕淮眼中有她,她眼裡亦有著他。

容晞到現在,才有些理解那些私奔女郎的心境。

就算是意志再堅定的人,也會被這樣的男子迷惑罷。

誰又是會完全喪了理智的人呢?

都清楚自己即將走向的是深淵,但哪怕會跌得粉身碎骨,也會心甘情願地往懸崖邊上走。

她的那顆心已經完完全全地被侵蝕了,容晞知道這種感情有些瘋狂和危險,她想及時懸崖勒馬,想讓自己不那麼喜歡他。

慕淮見她不言語,手仍小心地捏著她的下巴,待微微俯身後,便用唇細密繾綣地吻著女人的眉眼。

他低聲道:「乖晞兒,再喚一聲。」

容晞被他親得,理智瀕臨瓦解,終是甜柔地又喚他:「……芝衍哥哥。」

眼前小乖的那雙眸子溫馴極了。

慕淮的眼中是濃得化不開的寵溺,他獎賞性地摸了摸容晞的發頂,溫聲道:「乖。」

*****

汴京盛夏將過,早晚的天氣都清涼了許多。

慕淮近日在下朝後,除了去政事堂或宮外的大理寺,一旦得出空子來,還會去尹誠府上的武場練武。

這日尹誠恰好休沐,尹府在武場旁當值的小丫鬟被眾人艷羨,這差事好就好在,可以一窺太子的天顏。

太子穿黯黑弁服,單閉著一目,指骨分明的手正挽著弓,他身姿高大挺拔,蜂腰長腿,瞧上去颯然又英朗。

他側顏立體精緻,明明模樣是芝蘭玉樹的俊美,卻又不失男子的陽剛矯健。

太子本就正值意氣風發之齡,奇妙的是,他身上的氣質雖有著上位者的傲睨一世,又有種與年齡不符的穩重深沉。

如此風華正貌的人,自是讓人移不開眼目。

——「嗖」的一聲,羽箭正中靶心。

尹誠拊掌叫好。

慕淮又連發了九弩.箭羽,只有一箭偏離了紅心一寸。

待將手中的長弓遞與尹府小廝后,慕淮蹙眉道:「許久未挽弓,手生了。」

尹誠無奈搖首。

若這還叫手生,那大齊的那些弩兵都應該被清退回鄉。

尹誠今日得空,不僅要陪慕淮習武,還想著要教自己六歲的養子拉弓。

浣娘的兒子被他改名為尹雱,尹誠前陣子還擇人特意為尹雱專門制了一個小弓。

慕淮在另一頭見尹誠正耐心地教尹雱拉弓,便走到了二人的身前。

前世尹誠去世后,也沒留下任何子嗣。

他確實疏於對臣下的關照,想著今日回去便讓宮裡猶善杏林的太醫為尹誠夫人診脈,看看可否有得子的妙法。

尹雱很認真的在學,可當尹誠持著他的小手時,他能將箭羽發出一段距離。

但一旦尹誠鬆開了他的手,讓他自己試,尹雱那箭卻射不了多遠的距離。

尹誠溫聲對兒子道:「不必心急,自己再試試。」

尹雱乖巧地點了點頭,在兩個大人的注視下,又開始嘗試著自己挽弓。

慕淮負手而立,靜默地看著尹雱。

見他又嘗試了數次,還是不得其法。

便走向尹雱身前,親自教起孩子要領來。

男孩的身量只堪堪到他的腰際,長得虎頭虎腦的,正是貪玩的年齡,可小胖胳膊卻沒多少力氣。

誰知慕淮這一教,尹雱竟是快速地掌握了訣竅。

待慕淮鬆開他的胳膊后,尹雱持著小弓,「嗖——」的一聲,便將箭羽射|在了靶子上。

雖然那箭羽離靶心距離極遠,但小孩的神情仍是很興奮。

慕淮摸了摸男孩圓圓的腦袋,語氣竟難得有些欣慰,低聲誇讚道:「是個聰明的小子。」

尹誠眼見著自己兒子的眼神對慕淮流露出了欽佩和仰慕,忙將尹雱拽到了身旁。

他知道像尹雱這麼大的孩子,是最容易對某個強勢的父輩產生孺慕之情的。

尹誠的語氣難得有些幽幽然,他對慕淮道:「殿下也有自己的兒子,待他大了,便可親自教他挽弓。」

慕淮自是聽出了尹誠的話意。

他是在說,你既都有自己的孩子,便不要來拐我的孩子。

慕淮不以為意地搖首,略有些無奈地對尹誠道:「慕珏那小子現在除了吃和睡什麼都不會,只是個會嚶嚶啼哭的肉糰子而已,待他能挽弓了,也要再過個四五年。」

尹誠推了推尹雱的小腦袋,讓他回去尋他夫人,隨後回道:「小皇孫總會有長大的那一日,殿下且放寬心緒,不必著急。」

慕淮適才教尹雱挽弓,心裡頭體會到了養兒子的樂趣,他暗道著,慕珏這小子何時才能長大,他真想現在就想教他騎射練箭。

趕緊長大罷,讓他這個做老子的也能體會體會尹誠的樂趣。

尹誠觀慕淮的神情雖微有些寥落,但近日的氣質卻與從前不太相同。

從前的他眉間總是存著戾氣和狷色,如今瞧著卻是愈發沉穩自信。

整個人的狀態很好,一看便是被東宮的那位太子妃伺候得舒心。

清風吹拂,武場上的細沙正在半空打著旋兒。

慕淮又道:「等雱兒長大,或是將來你也有了自己的親生兒子,但願他們和慕珏的關係,能同孤和你一樣要好。」

尹誠唇角微牽,回道:「自然,臣的兒子將來定是要效忠殿下之子的。」

這時小廝拿來了兩人常用的兵器,慕淮將尹誠常用的刀扔給了他,說來二人已經許久都未比試過了。

尹誠一把接過,他覺慕淮近日勤於練武,應是在籌備著什麼事。

可他卻又明顯沒有出征打仗的意圖。

那慕淮到底是要做什麼?

尹誠猜不出慕淮莫測的心思,全當他只是想要強身健體。

******

夏日將過,汴京上午還是艷陽高照,下午便又開始淅淅瀝瀝地落起雨來。

同尹誠習武之後,二人在府上飲了些酒,慕淮便於傍晚之前回到了東宮。

他酒量不差,飲酒亦只是怡情,從不讓自己處於不清醒的狀態。

就算別人覺得他是醉了,可他實則未醉。

回東宮后,容晞卻沒在殿中。

慕淮想起,昨夜她曾向他提起過,今日她要和德妃去趟陳王府,為慕濤籌備婚事。

容晞說,之前他二人的婚儀德妃幫了他們許多,自己身為他的妻子,便也要在陳王的婚儀上多出些力。

前世慕濤娶了跋扈的拓跋玥,婚姻不幸。

這一世在慕淮的有意撮合下,庄帝便將開國郡公的嫡次女許配給了慕濤為妻。

郡公為二品爵位,身份貴重,卻在朝中無實職。

慕淮心思深沉,縱是知道慕濤從無不臣之心,也不想讓他娶母族權勢太大的女子為妃。

好在郡公次女的溫順賢良在汴都世家廣為人知,希望這一世,慕濤的姻緣能夠美滿。

這般想著,慕淮便趁容晞未歸宮前,沐了浴,亦洗去了身上的酒氣。

待他換好了常服后,雨勢漸大,殿內的溫度也漸冷。

容晞卻仍是未歸。

慕淮心中有些擔憂,便派了太監去查看情況。

太監很快便回到了偏殿,告訴慕淮太子妃已然歸宮。

慕淮即刻振袖起身,便要去尋那女人。

容晞穿著太子妃的繁重命服,原本瑩透的小臉瞧上去卻帶著慘白,從前嫣粉的小嘴也泛著白,一看就是身子極為不舒服。

慕淮剛要開口詢問,只聽容晞無力地喚他:「夫君……」

她身子往前傾著,便在他面前暈厥了過去。

慕淮及時將嬌弱的女人橫抱在身,心中難得有些慌亂,面色亦是極為凝重。

太醫到東宮后,對慕淮道:「太子妃本就體寒,這胎又是早產,最近又勞累,這逢上月事,體質自是虛弱了些。」

慕淮聽到月事二字,便想起了從前她為他浸冷水的事,對容晞既存心疼又存愧疚。

還沒入秋,慕淮便命下人在殿中燃了炭。

床上美人兒的面容漸漸恢復了些血色,慕淮坐於床側,一直守著她。

見她轉醒,便命宮人呈上了紅棗薑絲湯。

待容晞起身後,便見慕淮眉眼凌厲,語氣微沉地問她:「聽丹香說,你在陳王府就身有不適,為何一直忍著不說,也不尋機歇息?」

容晞自是知道,慕淮語氣雖像訓斥,實在卻是在埋怨她不關切自己的身子。

便細聲道:「妾身這是老毛病了,再說女兒家月事不順也是經常,犯不著嬌氣,妾身也不想在德妃娘娘面前失態。」

慕淮接過了宮人呈上的紅棗薑絲水,用瓷勺舀了舀,邊往她嘴裡喂著,邊命道:「下回身子不適不許強忍著,你犯毛病,也折磨著孤。」

容晞乖順地點了點頭。

慕淮忖了忖,又命:「明日便告病,陳王府不差你一個幫襯的人,德妃會理解的。」

容晞聽罷,卻道:「夫君這樣,難免太過嬌慣妾身,這樣不好…」

話說到一半,她又環顧了下四周。

見並無其餘宮人在側,又道:「現下夫君是太子,沒人會說什麼,若將來…夫君登臨大位,妾身便是皇后,若夫君還是這麼嬌慣妾身,那些言官肯定會呈摺子講些諫言的。」

慕淮不以為意,待將薑絲紅棗水置於身側高几后,回道:「孤厚愛髮妻,誰會說三道四?」

容晞抿著柔唇,回想起近一月的種種。

有時若他將她折騰得慘了,慕淮會特意叮囑宮人,不讓宮人喚她起身,任由她睡過頭。

她若食欲不振,慕淮便會苛責庖廚。

前陣子小宮女為她篦發時,有些莽撞,不小心扯拽了下她的頭髮,弄疼了她。

這事被慕淮瞧見后,他那雙深邃的眼睛立即就瞪了起來,差點要讓太監將那宮女拖出去打上幾十個板子。

好在她攔阻了下來,不然那宮女八成便會被打個半殘。

容晞覺得慕淮平日對臣下和宮人都算賞罰分明,人也勤政自律。

對那碼子事雖然有些上癮,卻也不算是耽於美色、不務正業的儲君。

可一碰到與她相關的事,慕淮的種種表現便跟昏庸的暴君對待禍水紅顏似的。

慕淮原本就叫過她禍水,容晞也很不想成為惑君的女人。

便耐心地同慕淮解釋:「但夫君不能因為一些小事,就苛責下人,這樣對夫君不好的。下人們難免會出錯,有錯便按規矩罰,不至於重懲。」

慕淮將細聲細氣同他講話的嬌弱女人擁進了懷中,低聲道:「其餘事都要賞罰分明,惟你不行。」

容晞閉目靠在他的懷中,小聲問道:「為何不行?」

慕淮親了下她的發頂,語氣有些鄭重:「晞兒是孤的心肝肉,少根頭髮孤都心疼。」

話落,容晞還是禁不住在他懷裡悶聲笑了起來。

她頰邊泛起了淺淺的梨靨,笑容極美,慕淮心中也被感染。

只聽容晞又弱聲低喃道:「還好沒其餘宮人在,若讓旁人聽去了,夫君的一世英名便毀了。」

慕淮將高挺的鼻樑抵.在了她的頸間,邊嗅聞著女人熟悉的髮膚之香,邊用大手覆在了她的小腹上,替她焐著泛疼的那處。

他埋於她的頸間,嗓音低沉道:「你月事不順的小疾,原始於孤,孤當然心疼。」

雷聲不絕,風雨欲來。

容晞在慕淮的懷中卻尋到了安全感。

殿內很溫暖,二人正無聲地溫.存著。

——「殿下…乾元殿的公公正在東宮外,說…說皇上急召您去乾元殿。」

小太監的聲音很焦急,打破了寢殿原本溫馨的氣氛。

容晞神情也漸變得驚慌,她隱約猜出了什麼,溫馴美麗的眸子也漸漸染上了懼色:「夫君…父皇他……」

慕淮吻了下她的眉心,溫聲道:「別怕,等孤回來。」

待將容晞的情緒安撫好后,慕淮便闊步走出了寢殿。

甫一出東宮,他的眼神再無適才面對容晞的柔情。

他表情冷沉淡然,眼神涼薄卻又不失堅定。

為慕淮撐傘的小太監心中難免會有些緊張。

既是乾元殿的大公公都親自來東宮了,那就算是再傻的人也能猜出,皇上這是,大限將至了。

只見眼前的太子身姿高大挺拔,他步履沉穩地往乾元殿走去時,是一副不懼風雨的鎮定之態。

小太監知道,大齊江山即將易主。

這本是會讓闔宮諸人都深感不安的時刻。

眼下,太子慕淮即將登基稱帝,繼承其父輩的江山基業。

可那小太監卻覺得,慕淮做皇帝,他雖身為雍熙宮裡一個再尋常不過的下人,心裡頭,竟是比從前更安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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霸道皇帝和他的小嬌後走起~

紅包X50

昨天評論區壞了,給它修好了,現在可以正常留評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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