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睥睨天下的氣勢
「你放開我，」解羅裳大吃一驚，被嚇得不輕，大力的掙紮起來，她說，「我不去，你放開我。」
「不去也得去，你不是朕的貼身婢女，那就貼著朕的身子吧。」尹拓氣呼呼的，此刻看來不像帝王，倒更像一個鬧彆扭的孩子。
解羅裳大力的掙扎著，但是大門被霍地打開，小德子一臉恭敬的站在門外，她也不好再造次，只是終於將自己的手從尹拓的手上抽回來。暗鬆了一口氣，這要是被其他人看到，也不知道會傳出什麼流言蜚語。
小德子行禮說：「皇上，現在就可以走了嗎？」
「可以了，」尹拓點點頭，用一種睥睨天下的氣勢指著解羅裳，「你們兩個都跟著朕，沒有朕的允許誰都不許擅自離開，知道了嗎？」
「是，皇上，」小德子立刻回答。
解羅裳用充滿鄙夷的目光將他凌遲了一遍，尹拓直接無視，昂首闊步向前走去。小德子為解羅裳捏一把冷汗，小聲的說：「對皇上太沒有規矩了。」
解羅裳瞧他一眼，看來著實被嚇得不清，於是有些愧疚的說：「讓公公擔心了。」
「不過沒事，奴才看得出來皇上對紫煙姑娘很不一般啊。」小德子像是高興又像是擔憂的說道。
「很不一般？」解羅裳嗤笑，「怎麼個不一般法？」
「這個……奴才就說不清楚了，總之奴才很久沒有見皇上露出那麼多的表情了。」小德子回憶了一下說，「自從奴才開始伺候皇上，見皇上除了露出那一臉陰鬱的表情之外，甚少看到皇上那麼高興或者那麼生氣的表情，可是自從遇見紫煙姑娘之後，奴才覺得皇上臉上的表情多了許多。」
小德子說的高興，解羅裳卻聽得難過，不過這一切都與她無關，她笑得回答：「那一定是奴婢太惹皇上討厭，所以皇上才會那麼生氣。」
「這怎麼可能，奴才保證，皇上不但不討厭紫煙姑娘，而且還……」
「而且還怎麼樣？」
「這……」意識到自己差點說漏了嘴，小德子急忙說，「而且還對紫煙姑娘……蠻欣賞的，欣賞的。」小德子終於找出一個比較合適的詞語但是差點沒把自己嚇死。
他們兩人在後面嘀嘀咕咕，尹拓聽得一句不漏，但聽到最後，就越來越不高興，於是沒好氣的說：「你們兩個在說什麼廢話，走快點。」
「是，皇上。」小德子哪裡還敢怠慢，只是這次不忘叫上解羅裳。
解羅裳心裡著急的很，這萬一真的跟他去了宴會，怎麼還能逃脫呢？她突然按著自己的肚子說：「哎喲，哎喲。」
「哎呀，紫煙姑娘，你怎麼了？」這突然而來的呻吟聲可把小德子嚇壞了，立刻問道，就連尹拓也停下了腳步。
解羅裳捂著肚子慢慢蹲了下去然後說：「皇上，奴婢肚子疼，可能是吃壞了肚子，奴婢可不可以先回去一趟？」她臉上的表情看起來真的很痛苦。
尹拓籠著眉，解羅裳以為有戲了，於是喊得更大聲，但是下一秒她就感覺被當頭潑了一盆冷水似得，尹拓說：「就算痛死也沒用，快點給朕起來，再耽誤，唯你是問。」
好一句唯你是問！真是沒有一點人性的暴君！解羅裳生氣的腮幫子都鼓了起來。
小德子不知道皇上這是什麼意思，皇上不是這麼殘忍的人啊，怎麼會對紫煙姑娘這麼凶呢？他小聲說：「紫煙姑娘，要不你忍忍？」
解羅裳生氣的從地上站起來。拍拍衣裙上的灰塵：「不用忍了，我已經好了，皇上還是快走吧。」
「還跟朕來這一套。」尹拓挑釁似得看了她一眼，又開始在面前大步走起來。
小德子還沒有聽說什麼病能來得這麼快又去得這麼快，唯一的解釋就是解羅裳根本沒有病！他不禁在心底為解羅裳鼓掌，好膽量！連皇上也敢戲弄。
唉，解羅裳在心底敲敲嘆了一口氣，罷了，罷了。都到了這份上了，想走已經不可能了，還是到時候隨機應變吧。她終於認命的低下頭，跟著尹拓走進這熟悉的宴會場地。以前每次都是座上賓，仗著皇帝與德妃的寵愛，呼風喚雨都不是問題，現在好了，不但沒資格上位，還是一個身份卑賤的宮女，不過宮女又如何？也許這樣才能看得更多。她的眼在每一個在座的人的身上掃過，帶著輕視與傲慢的偏見，這些人中有多少人只知道吃喝玩樂，根本不為老百姓做些實事？
寧王，碧瑤長公主，左相杜天陵，右相慕容，駙馬爺林天傲，御史大夫，六部尚書，解羅裳大致看了一下，這正二品以上的大員全部來了，除去一些新提拔的，基本上的人她都還是認識的。但是當她看到最後一個人的時候，目光有些拉直了，五皇子尹林！居然坐在人群中，剛剛一直被她忽視了，她的眸子危險的眯起！
「在想什麼，快給朕倒酒。」不知何時，尹拓已經坐在了高高的龍椅上，而解羅裳與小德子正一左一右的伺候著，只是她忙於觀察下面的人，將自己的正事忘記了。
「哦，」她有些茫然的接過酒壺，往尹拓面前的夜光杯中倒酒。
「怎麼回事，你這個沒用的宮女，把皇上的衣服弄髒了你還要命嗎？」茜妃責備的聲音帶著微微的諷刺在她耳畔響起，原來是她不小心將酒灑了一點出來，這是因為角度的關係，她沒有看清原來杯子中的酒已經滿了，還以為差一點呢。不過這頓罵可真是冤枉。
但是她更加替花茜曳感到可悲，她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宮女就得到她這百般的刁難，要是尹拓真的立了幾個妃子，還不定被折磨成什麼樣子呢。是不是因為有了希望，女人就會變得不可理喻？如果真是這樣，那最後失望的時候，會不會陷入瘋癲，她同情花茜曳。這個女子，也是當初自己選得將尹拓交給她照顧的，也罷。看開點吧，不跟她一般見識了，她也夠可憐的，只要這樣一想，解羅裳的心就會好過許多，於是她低頭說：「對不起，皇上，對不起，茜妃娘娘，是奴婢一時大意，奴婢保證不會再有下次了。」
尹拓對她的乖巧柔順感到很是詫異，不過臉上還是不動聲色的，他任由花茜曳為他擦拭身上的酒水，餘光卻一直觀察著她的反應，但是他失望了，解羅裳除了看似真心的悔過之外，沒有其他的表情，他有些煩躁的推開花茜曳的手說：「朕不礙事。」
「皇上，」花茜曳明顯的一怔，然後才低頭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是臣妾多事了。」
對於尹拓身後的面生的宮女，台下已經有許多人開始紛紛猜測，小德子他們自然是熟悉的，但是對於「紫煙」還是第一次見，於是好奇當然不減，皇上不近女色是眾所周知的事情，御承殿除了必要的宮女之外，也沒有見尹拓特別的親近過哪個，要是尹拓親近了哪個，怕是第二天就會被大臣拿出來作為封妃的人選吧。只是這次似乎不一樣，皇上居然允許那宮女近身，而且酒灑了還未一句責備？這裡面的意思讓眾人有許多的聯想。
解羅裳發現有一道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身上，稍微搜尋一下便知道就是尹磊，他毫無保留的赤裸裸的探究帶著深沉的笑意啜飲，讓她很不舒服。她不再與他對視，快速的別過眼。
尹拓看她一眼，舉起酒杯對眾人說：「朕敬各位大人一杯。」說完就仰頭喝盡杯中的酒。解羅裳微微皺眉。為他喝酒的態度。
眾大臣誠惶誠恐的高呼萬歲，皆是一飲而盡。
寧王站起來說：「臣祝皇上江山永固。」他端起面前已經被斟滿的酒，「臣先干為敬。」
他穿著一套米白色的錦服，整個人看起來邪魅又不失俊朗，最關鍵的是他身上散發出的看似沒有實則強大的壓迫氣息，就連解羅裳都感覺到了。
不過說實話，他這一身平常的裝束，比起尹拓的這一身金碧輝煌，讓人感覺舒服多了，於是解羅裳不禁多瞧了幾眼。
尹拓笑著說：「寧王有心了，朕還未好好嘉獎寧王此處運送藥材有功，不如就寧王自己挑吧，要什麼賞賜，朕一定盡量滿足。」尹拓大方的允諾道。
尹磊沒有想到尹拓會這麼說，開始有些吃驚，不過隨即回答：「臣沒有什麼東西想要的，多謝皇上美意，這也不算什麼功勞，為皇上排憂解難是應該的。」他回答的謙虛。
「寧王這樣說就不對了，當初要不是你派去的輕兵為朕助陣，朕還不知道能不能從戰場上平安回來呢，」尹拓像是想起什麼似得說道，「如此說來，寧王真是功不可沒。」
「謝皇上謬讚，臣愧不敢當。」尹磊屈身行禮。
尹拓說：「這是寧王應得的，不如朕下令刺寧王嬌妻美妾各一名如何？」
這是什麼賞賜？解羅裳驀然瞪大了眼睛，他自己連個妃子都不肯娶，一下子就塞給寧王兩老婆，恐怕不止她，所有人都覺得尹拓不安好心吧。
寧王哈哈大笑，回道：「多謝皇上關心。」
「這是應該的，」尹拓點頭，「既然如此，那朕就下令了。」
「慢，」尹磊突然伸出手，在尹拓說話前，尹磊阻止他說，「皇上，臣有個不情之請，還望皇上批准。」他突然抬起頭，目光越過尹拓，落在他身後的解羅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