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話焉有不快之理
麒兒說,曦兒跟我長得一樣,就是多了兩個酒窩,尹拓能想象,那一定是一個長得很乖巧很甜美的女兒,他想要快點見到她。
聽尹拓說見了曦兒就帶他們一起出來玩,於是麒兒高興的拍手稱好,還不忘催促車夫說:「快點,快點。」
駕車的是小德子,聽到麒兒的話焉有不快之理,於是馬車快速的朝應隆錢莊而去。
按著麒兒的描述加上尹拓的調查,他們很快找到了應隆錢莊,麒兒高興的驚呼:「就是這裡,就是這裡,曦兒就在裡面。」
尹拓看著在陽光下閃閃發光的應隆錢莊四個大字,扯出一個笑容,他記住了。
裡面的夥計聽到馬車的聲音,以為是生意來了,但是卻看到麒兒跑進來,立刻識相的跑去報告了掌柜,掌柜又去報告了曲柳蓉與殤晉陽。
「麒兒少爺,你回來了啊,」掌柜從裡面迎出來,笑容滿面的說道,但是看到麒兒身後的尹拓時,就不知該作何反應了,「這位是……」他問。
「這是我爹。」麒兒說,「掌柜的,曦兒在裡面嗎?」
「你爹?」掌柜雖然不知道解羅裳是誰,但是知道她是一個人,沒想到現在冒出一個爹來,冷不丁好奇的多看幾眼。
曲柳蓉一臉著急的從裡面趕出來,看到麒兒,立刻跑過來將她抱在懷裡說:「麒兒,你怎麼樣,有受傷嗎?那些壞人有沒有對你怎麼樣,你娘呢?沒有跟你在一起嗎?」
「大膽。」小德子見他們見了尹拓都沒有下跪行禮,一時忘了身份就叫了出來。
曲柳蓉立刻注意到了站在後面的尹拓,她驚訝的抬起頭來說:「為什麼你會跟麒兒在一起,裳兒呢?」
「娘沒有回來嗎?」麒兒根本不知道解羅裳受傷的事情,他醒來的時候就在德妃那裡了,尹拓並沒有告訴他他娘去了哪裡,麒兒的記憶是停留在那天解羅裳拚死抱他衝出來的,還以為娘也出來了,麒兒著急的問尹拓說,「爹,娘去了哪裡?」
尹拓安撫他道:「你娘沒事,麒兒,你先進去玩一會,爹有事跟姨說,可以嗎?」
「哦,姨,曦兒呢?」麒兒想妹妹了,「我去找曦兒玩。」
「甄馨,你先帶麒兒去一邊玩。」曲柳蓉沒有叫曦兒,反而是叫了另一個女孩過來,這個女孩就是當初斷天涯從街上找來,用以代替曦兒的小女孩。
甄馨懂事的點點頭,穿著曦兒的衣服,怯生生的帶著麒兒到一邊去。麒兒一把推開她,說:「你不是曦兒,你為什麼穿曦兒的衣服,曦兒呢,你們把曦兒交出來。」
甄馨攪著衣角不安的站在一旁,面對麒兒的質問曲柳蓉說不出話來,尹拓看出了她的難言之隱,於是說:「麒兒,你不是要做個英雄嗎?英雄怎麼會對小女孩發脾氣呢?你還是不是男子漢呢,聽爹的話,先跟甄馨玩,爹跟姨說一會咱們就去找曦兒。」
「可是爹……」麒兒終於還是點了點頭說,「爹,我知道了。」然後跟著甄馨來到了外面的園子。
房內,曲柳蓉將尹拓引至一邊的位置上坐下,命人奉上茶。
「不用了,朕不渴,你只要告訴曦兒去哪裡了就可以了。」尹拓皺眉說。
曲柳蓉楞了一下然後苦笑著說:「民女忘了,您是皇上,再不是民女認識的人了。」
對於她有些刺痛的話,尹拓並不是十分在意,他只道:「我只想知道曦兒去了哪裡,其他的事情我可以什麼都不問。」
「那我也想知道裳兒去了哪裡?為什麼你帶著麒兒回來了,裳兒卻沒有回來?」她咄咄逼人的反問道。
「她受傷了,在宮裡修養。」尹拓簡短的問答。
「進宮?她真的進宮了,」解羅裳突然之間沒有了消息,曲柳蓉就猜想她可能是進宮去了,那天他們追到皇宮的方向之後就失去了蹤跡,她就認為解羅裳不會善罷甘休的,沒想到她真的去了,「可是她怎麼會受傷的?你識破了她的身份?你也知道她的臉被毀了?」
「你說清楚一點,」尹拓突然用力的抓住曲柳蓉的手說,「你說誰的臉被毀了?」
曲柳蓉被他的樣子嚇著了,很顯然尹拓並不知道解羅裳受毀容的事情:「不,」她搖頭,「沒什麼。」
尹拓瘋了一般抓著她的肩膀,曲柳蓉吃痛的喊出來:「你放手,放手啊。」
「你說清楚,你說裳兒的臉怎麼了?」尹拓執意得到答案,也不知道自己用了多大的力氣,他只是被這個話嚇到了。
曲柳蓉憤怒的吼道:「你不是見著了裳兒嗎?你不是讓她在宮裡修養嗎?那你怎麼會不知道她的臉怎麼了,你沒有長眼睛嗎?」曲柳蓉生氣了,凝聚起丹田之處的真氣一用力才終於從尹拓的手上掙脫下來。
她的怒吼震碎了周圍的桌椅,好不容易她才停下來喘氣:「你到底有沒有關心過裳兒啊。」
尹拓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剛剛自己的態度嚇壞曲柳蓉了,於是道歉說:「對不起,朕剛剛太激動了,但是麻煩你告訴朕,裳兒到底怎麼了?」他說,「裳兒易容了,朕根本看不見她本來的樣子。」
曲柳蓉沒想到會是這樣的局面,但是只是一想也覺得未嘗不是,裳兒那麼驕傲的人怎麼會允許自己的虛弱展現在他的面前?是她的錯,毀了裳兒辛辛苦苦隱瞞的一切,都是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再隱瞞還有什麼意思呢?於是她就將裳兒去了戰場之後回來的事情告訴了他。
「為什麼會這樣?到底出了什麼事情?」尹拓痛苦的將頭埋進自己的雙手間。
曲柳蓉搖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裳兒沒有說,要知道的話你就自己去問他吧。」
他是有印象的,那一夜他確確實實見到了她,只是第二天早上她就不見了,接著便是兵臨城下大軍壓境,然後就再次失去了她的消息,那麼後來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他一定要弄個明白。
身上散發出的冷漠的氣息,讓曲柳蓉很不習慣,她蛾眉輕顰,不知在想些什麼。
尹拓說:「我現在只想知道曦兒去了哪裡。」
「曦兒……」曲柳蓉嘆了一口氣,在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來,「你先坐下吧,希望你聽了不會覺得震驚。」
「什麼,曦兒也失蹤了?」尹拓好不容易坐下又立刻站起來,「這是什麼時候的事情,怎麼會這樣?」
那一次之後尹拓並未找人再對付他們了,也沒有找人再來搶奪曦兒,那麼曦兒怎麼會不見呢?難道還有人在找他們嗎?他被自己的念頭嚇著了。
「曦兒不是失蹤,她只是被人帶走了。」曲柳蓉雙手支額,發現尹拓很難溝通。
「被誰帶走了?」
「你可以不可以先冷靜一點?」曲柳蓉說,「事情都已經發生了你在這裡吵有什麼用?」
的確,尹拓點點頭:「朕會注意的。」
「不要再跟我朕朕朕的,尹拓,你現在是在宮外,你只是一個父親,明白嗎?父親,你不是皇帝,如果你想做朕,那你就回你的皇宮去,這裡不需要你,曦兒我們自己會想辦法。」最近為了解羅裳與兩個孩子的事情,他們已經忙得一團亂了,現在根本不需要尹拓的追問與指責,她生氣的一拍桌子,指著大門的方向說,「跟我滾。」
「你……」尹拓顯然不適應這個場景,何況是被人趕出去,但是他也意識到曲柳蓉說的沒錯,他是帝王,更是父親,他的兒女需要的是爹,而不是一個皇帝,於是他忍氣吞聲的說:「我知道錯了,對不起,我誠摯的向你道歉,希望你能原諒。」
曲柳蓉的火氣因為尹拓的道歉而慢慢消退了下來,她認真的審視著面前的尹拓,與記憶中的那個早已相差甚遠,或者說他早已變成了另一個她不熟悉的陌生人,但是這都無法改變他作為麒兒與曦兒父親的事實,她說:「你知道就好,曦兒是被裳兒的師傅帶走了。」
「她師傅?」尹拓挑眉問,「她師傅是誰?」
曲柳蓉想起解羅裳種種的猜測,於是說:「她師傅是一個江湖中人,這次把曦兒帶走是為了讓裳兒回去。」她偷覷了尹拓一眼,會不會這樣就讓他們相見?
「那他們現在在哪裡?」尹拓不知在想些什麼,臉色暗沉的可怕,曲柳蓉為難的搖了搖頭。
「我也不清楚,」江湖中人恐怕除了解羅裳再無人能找到無傷宮的位置了吧,「晉陽他們已經去找了,再等等吧。」
「還有其他的辦法嗎?」他不想坐在這裡以逸待勞。
曲柳蓉說:「有,除非告訴裳兒,讓她去找,否則憑我們根本找不到。」花月容的目標是解羅裳,帶走了曦兒無非是要解羅裳束手就擒,而且好歹曦兒是他們的孩子,相信花月容不會虧待她的。
「除了這個辦法,再沒有其他法子了嗎?」尹拓臉上憂慮重重,顯然是在思考這個可能性。
「那除了等,就沒有辦法了,」曲柳蓉看著外面的麒兒,感慨的說,「自從到了京城,這兩個孩子就沒有過過一天的好日子,不是處在與裳兒分離的痛苦之中,就是相繼被抓去,真不知道會對他們造成什麼影響。」
尹拓知道,曲柳蓉這是在變相的指責他,但是事情都到了這個地步,再說這些又有何意?於是尹拓回道,「我知道了,那我先帶麒兒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