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毒夫郎愛種田
渾然不知自己在男主眼中成了二傻子的姚彥興緻勃勃的跟著司琪進了書齋。
可待他得知一本堪堪十幾頁的書居然也要二兩銀子后,頓時感覺到要供一個讀書人是多麼的不容易,也難怪老話說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不過當今聖上卻不是那麼愛文。
書齋一共有兩間屋子,一個屋子放著書架,上面擺滿了書籍,一個屋子則是桌椅板凳,此時已經坐滿了人,有青年也有老人,他們正在抄書。
買不起書,就只有謄抄下來,不過即便是謄抄,也是越貴的書籍,抄寫費越高,當然如果你字寫得好,能夠保證賣出去,就可以和司琪一樣拿回去抄出來,這樣被謄抄出來的書籍賣的也就比原版費用低。
兩人剛進去,坐在角落的一書生便起身過來,抬起手向司琪拱了拱,「司兄。」
雖是打招呼,可那雙眼卻也老實,沒有往姚彥身上招呼,十分君子的樣子。
「柳兄,」司琪拱手相還,「老師近日身體可好?」
「還是老樣子,」柳書生嘆了口氣,許是覺得書齋不是說話的地兒,便簡單說了幾句話后,便又坐了回去。
姚彥總感覺對方不是尊重自己,而是忽視自己,而且還是故意的那種。
司琪並沒有買書,他在書齋老闆這裡有足夠的信譽,所以交了二兩銀子的押金后,便拿走了一本厚度不錯的書,再買了幾本空白冊子后,便和姚彥出了書齋。
這一來一往手裡的五兩銀子便只有二兩了。
「大郎,抄書費眼,咱們再多買點燈油回去吧,」姚彥道。
聞言,司琪似笑非笑地看著他,「既然夫郎都說抄書費眼,那自然是選擇白日抄書,晚上歇息了。」
姚彥重咳幾聲,「大郎說得對。」
「不過買些回去也不錯,」司琪又道。
姚彥壓不住心中喜悅,他習慣了燈泡的存在,來了這裡后,晚上那煤油燈實在是不怎麼亮堂。
買了燈油,又買了些需要的醬料后,司琪帶著他去了藥鋪,被迫接受男主好意的姚彥沖著老大夫伸出了自己的手。
老大夫把完脈后,皺起眉頭,「這是受了驚,脈象也淺薄無力,得多養養。」
受驚?
司琪仔細一想,似乎是在那阿么上了車后不久,姚彥的神情便有異,下車后瞧見有孕夫經過,更是渾身顫抖.......
孕夫?
再想到那阿么上車后說的全是那出爐的孫子后,司琪看向一個勁兒跟老大夫說自己不用喝葯的姚彥,明白了。
最後,姚彥在司琪的「好言」相勸下,買了一貼安神補氣的葯。
「宿主,這是好事兒,畢竟男主和原主的關係本就尷尬,可現在男主都開始擔心你的身體,要給你買葯吃了!這是多大的進步啊!」
聽到系統這番話,姚彥頓時覺得自己的任務邁出了巨大的一步!
可不,男主沒有漠視自己,厭惡自己,這就是進步啊!
半點也不想活在書籍第一段就沒命的姚彥也不嫌棄那包藥味十足的東西了,抱在懷裡高高興興的跟著司琪走。
兩人逛了半天,才打道回府。
此時太陽已經快下山了,嘴裡塞滿乾果的姚彥欣賞著沿路的風景,他沒想到乾果會那麼便宜,幾文錢一斤,愛極了乾果味道的姚彥二話沒說便買了五斤。
司琪看著雙頰鼓鼓、像個孩子似的左右張望的姚彥,「我想寫話本。」
「叮!請宿主啟發男主思想,獎勵一個積分!」
男主要搞事業了?
接收到信息的姚彥連忙咽下食物,「你想好主線了嗎?」
「主線?」
「就是一本書的大概思路,主角從頭到尾的主事業是啥?」姚彥連忙解釋。
司琪勾唇,雙眼注視著對面白白凈凈卻總顯得有些可憐的小夫郎,「這倒沒有細想,不過我想到了開頭。」
姚彥一臉我願意聽的模樣。
司琪突然前傾,姚彥看了眼前面趕車的大叔,覺得這書還沒寫,故事內容也不能讓外人聽見,是得說悄悄話,於是姚彥也趕緊把腦袋湊了過去,兩人臉的距離只有小指頭那麼點。
沒料到姚彥有此舉動的司琪勾起唇,「那是一個小鬼,他醒來就發現自己已經死了,為了活下去,他開始尋找合適自己的身體......」
剛聽到這,姚彥便猛地坐直,緊張而結巴道,「這鬼神之說的話本,不太好吧?畢竟你以後要走仕途,這要是被挖出來你信逢鬼神之說.......」
將他所有反應看進眼底的司琪慵散地靠在車框上,「我只是覺得這個故事比較新奇。」
姚彥可顧不上什麼任務了,這故事的開頭聽起來就有點蹊蹺,好似男主發現了什麼似的,可系統卻十分肯定男主不知道,也沒有發現什麼。
為了挽救自己剛才那過激的反應,姚彥清咳一聲,「是新奇,可你想啊,別人要是看見一個奪人身體的鬼主角,那第一反應就是這個鬼不是個好鬼!」
司琪挑眉,「那你覺得這個鬼應該是什麼樣子的?」
「他一定是因為某種原因才會在別人的身體里醒過來,」想到自己被系統誘騙過來做白工的姚彥語氣十分憤慨,他可不覺得自己突然穿越和系統沒有關聯,「而且那個身體的主人是自願讓鬼代替自己,但是呢肯定會讓那個鬼幫自己實現死前最想實現的願望。」
「那這個願望如果是利己不利人的呢?」
司琪又問。
「那簡單啊,」姚彥揚起下巴,「這種人,誰也不會喜歡,所以自然也不會挑中他。」
「有道理,」司琪點頭,「我有思路了,等我寫出來,夫郎可否幫我觀摩一番?」
「那是自然的,」姚彥得到積分獎勵后,笑得更甜了,「大郎,吃果子!」
說著便將手裡的油紙遞了過去,司琪湊過去,「哪一個好吃?」
男主真是平易近人!
著急抱大腿的姚彥親自挑了一顆乾果片遞過去,司琪看著面前的手,不是用手接,而是直接垂下頭將那乾果片含。住。
即便對方的唇並沒有接觸到自己的手,可姚彥還是被司琪的舉動弄得臉紅脖子粗。
不敢揣測男主想法的姚彥扭過頭和大叔說起話。
剛過鎮子沒多久,牛車便被人叫住了,姚彥眯起雙眼看過去,是司壯。
此時天色已經暗了,不仔細看還真認不出。
「過來,」司琪突然道。
姚彥看了眼準備爬車的司壯,對方是漢子,這車上就兩根凳子,他和司琪一人坐了一根,即使是長凳,自己和對方坐著也不好,畢竟是個哥兒。
於是姚彥自動忽略之前異樣的氣氛,乖乖的坐在了司琪身旁。
瞧著乖巧的小夫郎,暗夜下的司琪勾起唇。
系統要是有手,都能把臉捂住了。
宿主怎麼沒想到司壯也不會坐在他身旁,而是會坐在同樣是漢子的男主身旁呢?
司壯提著一個包袱,上了車后,才發現對面坐著的是自己的堂哥和堂哥夫。
他頓時就想下車了,可一想到白天村裡人遞過來的消息說他阿爹摔了手后,又緊著皮子坐下,並且低聲和司琪打了招呼。
「哥。」
「嗯,」司琪輕輕應了一聲。
見此,司壯連忙又招呼了一聲姚彥。
姚彥有些驚訝司壯的態度。
書中提起司壯夫夫的地方並不多,大多數都是司二叔么和司二叔,不過司壯是非常孝順的漢子,孝順到能和現代的爸媽寶男有的一拼,只要是爹么說的,他都會聽。
也是因為這樣,在司二叔夫夫的竄使下,司壯才會做出那麼多事兒,讓男主決定下死手。
可沒想到面對男主的司壯是這個模樣。
其實司壯在司琪剛和他們一起生活的時候,也是不喜歡對方的,加上他身來就比司琪健壯,在孩子群裡面就是個傻大個,更是看不上瘦弱的司琪。
可他一旦欺負司琪,就會各種遭殃,慘得很,漸漸的也發現自己腦子鬥不過司琪,便只有忽視對方。
用司琪阿么給的銀子娶夫郎,是二叔么和二叔的決定,但是司壯是知道的,他已經長大了,雖然覺得這不對,可在二叔么的話語中,司琪這些年吃他們的用他們的,他們家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司壯便沒再說話。
後來司琪分出去后直接考上了秀才,成了秀才老爺,這可把司壯嚇住了,生怕對方報復自己,所以才會這麼害怕對方。
可再害怕也抵不過他阿么的話,所以才會一錯再錯。
招呼完他們后,司壯便垂下頭不再說話,司琪也沒開口,就這麼一路沉默到村口。
車剛停下,司壯便跳下車,火急火燎的走了。
反觀司琪和姚彥卻不著急,慢悠悠的走回去,吃了一肚子的乾果,姚彥並不餓,不過為了防止半夜餓醒,他還是做了手抓餅,用溫火溫在鍋里,等要睡覺的時候再吃。
「記得把那貼葯喝了。」
進書房前,司琪叮囑著。
姚彥的快樂頓時沒有了。
他苦哈哈的熬好葯,瞪著眼看著那碗黑乎乎並且發出怪異味道的藥水,不動。
「其實宿主喝了對身體也好。」
系統乾巴巴地說道。
姚彥捏住鼻子,將葯灌了下去,接著猛喝了兩碗清水,這才將那股子噁心感壓了下去。
這才鬆口氣,院子角落,也就是他房間的後面院牆處傳來了那熟悉的怪異鳥叫聲。
哦,這該死的王巴又來了!
姚彥只覺得腦袋疼。
他左右瞧了瞧后,最後選擇了鋤頭,正當他氣勢洶洶的來到院牆處,準備用鋤頭在地上敲打威震威震對方時,一道聲音讓他僵在原地。
「你拿鋤頭作甚?」
司琪的聲音不大不小,卻足夠讓牆裡牆外的人都聽見。
躲在牆下的王巴以及手拿鋤頭的姚彥紛紛僵在原地。
姚彥簡直要哭了,這該死的狗王巴!
「我、我覺得這牆不怎麼結實,感覺要塌了似的,想用鋤頭壘壘。」
說著,姚彥便用鋤頭輕輕地碰了一下那泥牆。
「確實不怎麼結實,」司琪走過來,在姚彥的愣神下接過鋤頭,接著姚彥便眼睜睜地看著原本看著十分瘦弱的司琪一鋤頭砸在那牆上,接著牆就.....倒了。
而倒下的牆也就兩個人手拉手那麼寬。
「確實不結實,」司琪搖了搖頭,「明兒請人過來用石頭重造,還壘嗎?」
說著,將鋤頭往姚彥這邊伸了伸。
姚彥咽了咽口水,「不、不了。」
「那就回去歇息吧,一晚上不會出事,」司琪道。
「好,」姚彥同情地看了一眼被泥牆砸了個真著,還不敢動,怕被發現的王巴。
這麼明顯的凸出物體,也不知道男主瞧見沒,不過現在只有微微的月光,不注意看還真看不見。
不過,不得不說瞧見王巴的下場后,姚彥十分開心。
等姚彥和司琪走了許久后,王巴才頂著一身灰快速溜走了。
他並不認為姚彥要和自己斷,肯定是司秀才發現了什麼,把他看嚴了,所以才不能出來。
摸了摸被砸得生疼的胳膊和腰背,王巴齜牙咧嘴了一番,而這幅模樣正好讓王夫郎瞧見了。
「你大晚上的又出去做什麼?」
王巴不理會對方,自顧自的打了水,脫下上衣,小心翼翼的擦著身,別看那是泥牆,可做了那麼多年的泥牆,可比地上的新泥硬得厲害,砸人也疼。
即使沒出血,也肯定青了!
王夫郎將煤油燈往前一湊,瞧見王巴背上的鐵青后,頓時倒吸了一口氣,他連忙將院門扣上,上前低聲詢問,「你到底是去做什麼了?可別和那些二混子一樣,干見不得人的事兒!」
要是被發現了,可是要吃牢飯的!
王巴本來還沒想到借口,被王夫郎這麼一說,倒是有了主意,「你知道司秀才為什麼能容忍他夫郎進門嗎?」
王夫郎翻了個白眼,「還能為什麼,那姚哥兒臉皮厚手段高唄!」
一想到對方進門前鬧出的事兒,王夫郎就覺得十分噁心。
王巴冷哼一聲,將帕子扔在一旁,轉過身,「那是因為司夫郎的陪嫁!」
「你、你不會為了那個才受傷的吧?」王夫郎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你被發現了?」
「沒有,」王巴的聲音有些悶,「牆塌了,正好砸中我,天色暗沒被發現。」
「當家的,咱們可不能走錯路!」王夫郎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滿臉著急,「咱們家現在雖然難過些,可誰家剛分出來的時候不是這樣?只要咱們好好過,以後肯定會越來越好的。」
瞧著王夫郎這張因為著急而顯得猙獰的臉,王巴更想念姚彥的模樣了,他忍住不耐煩,「我知道,我只是太著急了,想要給你和未來的孩子更好的生活。」
王夫郎有孕了,昨兒剛查出來,王巴就是因為害怕姚彥知道后,不高興,所以才會大著膽子跑到姚彥房間後面的院牆整暗號。
不知詳情的王夫郎卻聞言后心一酸,聲音更低,「那也不能為了我們就......以後別去了。」
「我也是一時想岔了.....」
王巴嘆了口氣,將王夫郎攬入懷中。
在王夫郎埋頭於他肩膀處時,王巴的腦子正在急速運轉,聽司秀才的意思,明兒要請人造牆,這可是個好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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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巴:嚶嚶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