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4 章 上窮碧落下黃泉MUSI()

夢家即使沒了夢落，也有夢落培養出的繼承者，再加上歐獨笑紀鑄等人對夢家的維護，夢家縱然不如夢落在時那般發展迅速，但維持不變卻是綽綽有餘。

而夢落的失蹤，就是真正的失蹤了，上天入地，遍尋不得。

楚陽最後成為了這個世界的最強者，也……見到了那兩個摺疊世界製造了九劫劍的混蛋，並且與對方打了一架。

但他依舊沒能找到夢落，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就像是這個人人間蒸發了。不過這樣勉強能算好消息吧，找不到屍體，他就可以繼續自欺欺人下去，告訴自己夢落依舊存活在這個世界的某個角落……

很奇怪的，君莫邪——嗯，也就是那個創造出九劫劍憑空給他製造出無數麻煩的混球——也在找人，不過找的不是夢落，而是一個叫莫逍遙的傢伙。

根據君莫邪隨口提到的關於莫逍遙的事迹，楚陽發自內心的覺得，莫逍遙連夢落的一根頭髮都比不上。一個連責任都不知道的人，有什麼資格與夢落相比？

當然，在君莫邪看來，夢落就是矯情的代名詞，根本沒有莫逍遙的率真自然。連愛人都要顧忌這顧忌那的，折磨自己還折磨別人。

「嘖，看好你兒子。」君莫邪提著一隻狐狸走進來，直接丟進了楚陽懷裡。

小狐狸身上的毛亂糟糟的，而且參差不齊，有的地方還露出了粉色的肉，一看就知道出去打架了。

楚陽扯了扯嘴角，瞳孔中有森冷的火焰燃燒:「安安。」

小狐狸「哧溜」一聲竄到了君莫邪背後，只露出一雙黑葡萄似的的眸子，可憐兮兮的叫喚著:「娘親……」

君莫邪才懶得看母親教訓不聽話孩子的糟心一幕，將小狐狸從背後扯出來一丟，轉身就走。好在楚陽也對說一堆毫無營養的、教訓的話沒有興趣，他很快就追了出來。

「謝謝。」

聽得楚陽道謝，君莫邪擺了擺手，並未放在心上:「順手而已。」看見小狐狸打架，記起是這傢伙的兒子，所以順手提回來了。

楚陽點點頭，轉而提起了另一件事:「落落……」

「沒有。」不等楚陽說完，君莫邪就提前開了口，打斷他的話。而君莫邪的神情，有幾分煩悶，也有幾分哀傷，「你呢？」

「一樣。」楚陽扯了扯嘴角。

君莫邪抓了抓頭髮，勉強扯出一個笑，乾澀的道:「繼續找吧，總有一日能找到的……」

其實這句話連他都不信，但這卻是他支撐至今的動力。想來，楚陽也是一般。

若是能找到，他們現在也不會依舊尋覓了。這麼多年過去，他們的朋友親人早已作古，只留他們孤身一人。他們心尖的那個人，要如何抵抗時間的摧殘，存留至今？

然而他們又不能不找，他們心底懷有最微弱的期盼。

萬一找到了呢？萬一他們去的時候正是那人最需要幫助的時候呢？萬一那人也在堅持等他呢？

哪怕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他們都不會放棄。

「我回去看安安。」偏了偏頭，楚陽沒有再接君莫邪的話。

君莫邪嗤笑一聲，漠然轉身。楚陽還好，還有一個安安，他呢？他有什麼？他什麼都沒有。

他有的只是對那個人的一腔回憶。

談不上誰更殘忍，莫逍遙什麼都沒有留給他，所以他不必面臨睹物思人的悲慘境遇，但他同樣沒有可以懷念莫逍遙的東西。夢落給楚陽留了一隻小狐狸，只要小狐狸還活著，楚陽就永遠也忘不了夢落，但相應的，楚陽有人陪著，陪著他去回憶夢落。

「娘親……」看見楚陽回來，小狐狸蔫蔫的喚了一聲，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看起來可憐極了，「對不起……」

楚陽將小狐狸抱起，繼續為他梳理凌亂的毛髮，一邊梳理，他一邊道:「下次再遇見這種事，直接當沒聽見就好了。犯不著與他們置氣。」

「嗯。」小狐狸乖乖答應，在毛髮梳理整齊后，主動爬進楚陽懷裡，認真的道，「安安會乖乖的，不讓娘親再為安安擔心。」

「安安答應了爹爹要保護娘親！」

對小狐狸的豪言，楚陽僅僅是笑了笑，為小狐狸梳理整齊毛髮后就讓小狐狸自己去玩了。

在小狐狸跑開后，他拿出了一把摺扇。摺扇很漂亮，扇面是素白色的，會隨著時間改變上面的畫，從花蝶蟲魚到山川河海，天下景色於小小的扇面上呈現。扇骨是溫潤有光澤的深棕色，放在手中會感覺到溫暖，就像是一個手爐，非常適合體寒的人。

這把摺扇是夢落的武器，夢落非常珍視，不曾有片刻離身，時刻保養，不讓它有分毫損傷受污。然而，楚陽卻是在一片沼澤地中撿到這把摺扇的。

——若非出了意外，夢落怎麼可能將武器落下，還是落在了那般地方。

「落落，你到底在哪裡……」將摺扇合攏貼在臉上，楚陽疲憊的閉上眼，試圖從摺扇中汲取到支撐下去的力量。

如果失蹤的是他，以夢落的能力，肯定會用盡手段將他找回來。縱然一時片刻尋不到，千萬年後，夢落總能找到他。

可是，他不是夢落，他也找不到夢落，生不見人死不見屍，連一點線索都沒有。

落落……你到底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