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千金斂財賬目
初夏的一個晚上,劉悅薇忽然發動了。
鄭頌賢這些日子一直很警醒,每天半夜醒來都會摸摸她,問她要不要喝水起夜,給她揉腿,幫她翻身。
算著日子,也就是最近了。
有過上一次的經驗,鄭頌賢這一次沉穩多了。
大半夜的,劉悅薇忽然推了推他,「三哥,我肚子疼。」
鄭頌賢立刻驚醒,翻身而起,「來人!」
他的聲音比較大,外頭的丫頭婆子們都聽到了,頓時都沖了進來。
郡馬平日里很少叫人,聲音這樣大,肯定是有大事。
雲綃進來點了燈,「郡主、郡馬,怎麼了?」
鄭頌賢沉聲吩咐道,「去把鍾媽媽和穩婆叫來。」
雲綃立刻吩咐人去了,很快,鍾媽媽等人都趕了過來。
穩婆前幾日就住進了府衙,她先摸了摸劉悅薇的肚子,又問了兩句,然後笑著安撫大家,「這還早呢,不用驚慌。郡主要是疼得不厲害,再睡一會子也行。鍾媽媽,讓廚房裡該預備的都預備上吧。」
鍾媽媽懂行,馬上讓人去準備。
鄭頌賢睡意全無,和衣坐在她身邊,附身問她,「娘子,你感覺怎麼樣了?」
劉悅薇正側躺著,聞言摸了摸肚子,「我還好,就是這大半夜的,把三哥吵醒了。」
鄭頌賢摸了摸她的頭髮,「娘子別想那麼多,再睡一會子,我在邊上看著你。」
劉悅薇嗯了一聲,然後閉上了眼睛,慢慢竟然真睡著了。
鄭頌賢躺在她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她稍微挪動了一下姿勢。雖然睡著了,偶爾還會蹙一下眉頭。
外頭人忙翻了天,屋裡兩個人卻異常安靜。燈還亮著,大家都輕手輕腳,劉悅薇在帳幔裡頭,也沒受影響。
過了許久,劉悅薇被一陣疼痛叫醒。她又皺了皺眉頭,鄭頌賢把她摟緊了又拍了拍。
她睡得越發不安了起來,一陣一陣的疼痛,雖然不至於讓她受不了,卻讓她難以安眠。
等天快亮時,劉悅薇覺得疼痛有些加劇,她再也無法強迫自己睡覺了。
外頭東西也都準備好了。
鄭頌賢已經洗漱好了,穿了一身常服坐在床邊,拉著她的手輕聲問她,「娘子,你要不要洗一洗?」
劉悅薇點頭,「我要洗個澡。」
趁著這會子羊水還沒破,她想起來動一動。鍾媽媽等人都擁了過來,鄭頌賢讓到了一邊。
等她洗漱完了,鄭頌賢陪著她一起吃了頓早飯,又把惴惴不安的沛哥兒打發走了。
劉悅薇吃過了后就去了產房,把他往外攆,「三哥,你出去吧,你在這裡也幫不上忙。」
鄭頌賢摸了摸她的頭髮,「我今日不出門,就在產房外頭,娘子別怕。」
等待的時間十分漫長,鄭頌賢搬了椅子坐在外面,一聲不吭,看著丫頭婆子們進進出出。聽見她的聲音從隱忍變得難耐,又慢慢變得有些高了起來。
他雖然沒像上一次一樣在門口不停地打轉,雙手卻緊緊抓著椅子的扶手,額頭也沁出了幾滴汗珠。
初夏的鎬京還沒有那麼炎熱,鄭頌賢卻感覺自己後背上已經濕透了。晌午飯他一口都沒吃,只略微喝了兩口水。
沛哥兒一天在學堂里也擔心,還沒等下學,他就偷偷溜了回來。
「爹,我娘怎麼樣了?」
鄭頌賢讓人搬了張椅子過來,爺兒兩個一起在門口坐著等。
很快,太陽落山了,天黑了,燈都掛了起來。
產房裡的聲音越來越高,沛哥兒有些害怕,鄭頌賢把他摟進懷裡,「別怕,你娘胎位正,很快就好了。」
話音剛落沒多久,產房裡忽然傳來一聲尖銳的叫聲,很快就是一陣嬰兒的啼哭聲傳來。
沛哥兒使勁搖他爹的袖子,「爹,爹,小娃娃出來了。」
鄭頌賢摸了摸兒子的頭,勉強笑了笑,「好,出來了。」
很快,產房裡鍾媽媽出來報喜,「恭喜郡馬,賀喜郡馬,郡主生了個姐兒,母女平安。」
鄭頌賢的後背這才終於放鬆下來,「好,好,賞!」
沛哥兒要往裡面沖,被他爹一把拉住了,「等一會子,裡面收拾好了我們再進去,別添亂。」
爺兒兩個等裡面母女兩個都收拾好了,手牽手一起進去了。
鍾媽媽把孩子抱了過來,鄭頌賢在旁邊一盆清水裡洗乾淨了手,輕輕接過孩子抱進懷裡,沛哥兒往上扒,「爹,爹,讓我看看,讓我看看。」
等看到妹妹的樣子,沛哥兒忽然忍不住像小時候一樣啃了啃手指,「爹,妹妹好小啊。」
鄭頌賢笑,「你小時候也是這樣的。」
鍾媽媽忽然想起沛哥兒出生時,郡馬聽到母子平安四個字,流了滿臉的淚水,還被二爺笑話幾句。
六年過去了,那個大小夥子變成了沉穩的四品知府,當初襁褓里的沛哥兒都這麼高了。
鄭頌賢抱著孩子走到了床前,伸頭一看,劉悅薇已經睡著了。
他輕輕把孩子放在她身邊,摸了摸她的臉。
沛哥兒有樣學樣,在娘臉上摸了摸。劉悅薇累狠了,丁點都沒感覺到。
見她平安,鄭頌賢立刻去了書房,同時寫了兩封信,一封發往京城,一封發往青州。
劉悅薇這一覺睡了一個多時辰,孩子的哭聲叫醒了她。
鄭頌賢一直在屋裡守著呢,女兒哭了,他抱起來輕輕哄了哄。見劉悅薇醒了,指揮丫頭扶她起來,給她靠了個迎枕,然後把孩子遞給了她。
劉悅薇熟練地給孩子餵奶,「三哥,你去歇著吧。」
鄭頌賢卻道,「娘子辛苦了。」
劉悅薇輕輕摸了摸女兒的小手,「三哥,你看她好乖。」
沛哥兒本來在一邊的塌上睡著了,聽見動靜爬了起來,見妹妹吧嗒著小嘴吃奶,揉揉眼睛問道,「娘,我以前也吃過嗎?」
劉悅薇笑著點頭,「自然是吃過的,吃了兩三年才戒奶。」
沛哥兒有些不好意思,一頭扎進他爹懷裡。
鄭頌賢看向劉悅薇,「娘子,你餓不餓?」
劉悅薇的肚子很應景地咕嚕嚕響了起來,沛哥兒立刻站起來,「我去叫宵夜。」
廚房很快送了吃的過來,一家三口一起吃了頓宵夜。吃飽之後,劉悅薇強行把爺兒兩個趕走了,「三哥你去吧,明日你還要去衙門呢,沛哥兒也要去讀書。家裡丫頭婆子一堆,我又不是頭一胎,放心吧。」
鄭頌賢這才帶著兒子走了。
第二天,他照常去了衙門。前些日子,他滿鎬京找了十幾個經驗豐富的老農,讓大家聚在一起想想辦法,看看能不能把畝產往上提一提。
除了找老農想辦法,他還要修溝渠。
修溝渠可不是小事情,光指望他自己籌集銀子,三年五年也做不完。
鄭頌賢打起了邊巡撫的主意,他去問邊巡撫要銀子。
邊巡撫見到鄭頌賢來找他就頭大,此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肯定又是有麻煩事情。
聽見鄭頌賢說要修溝渠,邊巡撫摸了摸鬍鬚,「懷瑜啊,西北缺水,不是一天兩天了。你修溝渠,很可能是白做工啊。」
鄭頌賢沉吟了片刻,「大人,不修溝渠,要怎麼才能緩解乾旱呢。」
邊巡撫迷上了眼睛,「懷瑜,你要修溝渠本官不反對,只是,本官不能給你太大的幫助。」
鄭頌賢看了他一眼,「大人,下官聽說,陛下今年給秦西省留了一筆銀子。」
邊巡撫回看他,「鄭大人,秦西省不是只有鎬京,也不是只有一個鄭大人。」
鄭頌賢知道要銀子不是那麼容易的,「大人,下官把鎬京城走遍了,這還是省城,尚且有百姓大年三十飯桌上沒肉吃。大人,留著這筆銀子,又能做什麼呢。就當下官問大人借的,以後定會還的。」
邊巡撫知道他性子軸,自己先坐了下來,「懷瑜啊,你這知府三年就到期了,你就算想挖溝渠,剩下的時間還夠你挖嗎?」
鄭頌賢認真回道,「大人,下官聽說,大人初到秦西時,也曾把各個州府都走了個遍,如今下官要做的,就是把大人未竟的事情做完。」
邊巡撫又問,「懷瑜年輕,有想法本官能理解。秦西省要挖溝渠,一天兩天也挖不完,一年兩年都挖不完,你不能挖一半就跑了。難道說,懷瑜想連任嗎?」
鄭頌賢躬身回道,「多謝大人提醒,下官在位一天,必定會用心。連任的事情,若是陛下准許,下官願意。」
邊巡撫想了想,「陛下給秦西省留下這點銀子,我不能都給你。既然你鐵了心要做,我可以給你一些,剩下的就需要你自己想辦法了。我醜話說在前頭,稅收上頭不能打主意。」
鄭頌賢趕緊道,「大人放心,下官心裡有數,多謝大人支持。」
邊巡撫說完就打發他走了。
鄭頌賢要到了一些錢,腳步輕快地回家了。剩下的銀子,他自己慢慢想辦法,說不得又需要娘子幫忙了。
劉悅薇剛把孩子哄睡著,小丫頭一天一個樣,眼見著就胖了。
鄭頌賢換了件衣裳進來了,在女兒臉上親了一口。
劉悅薇笑道,「三哥回來了?」
鄭頌賢輕聲回答,「娘子,要不要再睡一會子?昨兒晚上丫頭總是醒。」
劉悅薇輕輕拍了拍女兒,「三哥,總是丫頭丫頭的叫,給她娶個小名兒吧。」
鄭頌賢看了看女兒,看起來比沛哥兒小時候秀氣多了,小臉肉乎乎的,白凈凈的。
他又看了看劉悅薇,微笑道,「娘子,叫她福姐兒好不好?」
劉悅薇聽見他取了這麼個土氣的名字,忍不住笑了,「學富五車的狀元郎,就給女兒取這麼個名兒?」
鄭頌賢搖頭,「非也,娘子,大俗即大雅。福姐兒出生時辰好,再加上這個名字,希望她一輩子能平安康泰福氣綿遠。」
劉悅薇忽然想起上輩子的事情,他們唯一的兒子大郎,雖然長大后一切順遂,小時候卻有些命運不濟,「福姐兒好,希望她能一輩子和和順順,兄弟們也沾一沾她的福氣。」
鄭頌賢把她攬進懷裡,「娘子總是做好事,孩子們會跟著有福報的。」
劉悅薇聞言斜睨他一眼,「三哥,你是不是又要來化緣了?」
鄭頌賢笑,「知我者娘子也,我想把鎬京周邊缺水的地方多挖些溝渠,等缺水的時候也能緩解一二。今日我去找邊巡撫,邊大人給了我一些,但還差得多呢。」
劉悅薇點頭,「好,三哥要挖溝渠,我先出五萬兩。」
鄭頌賢聽到她這麼豪爽,心裡又高興又心疼,「娘子,這要是別人捐的,我可高興了。一想到這是娘子的錢,我都覺得心疼。」
劉悅薇捶了他一下,「我是看在孩子們的面子上!」
日子呼啦啦往前走,劉悅薇安靜坐月子,鄭頌賢開始挖第一期的溝渠了。
就在他乾的熱火朝天的過程中,京城那邊接到了鎬京城的信。
魏氏聽說女兒平安生產,心裡很高興,忙拎著劉悅蓁叨叨,「你趕緊收拾一車東西發往西北,別整日出去瞎溜達。」
劉悅蓁雖然高興,還是忍不住頂嘴,「娘,我怎麼能是出去瞎溜達。這滿京城的太太奶奶們,誰不出門逛呢,我就是去幫孩子們找些出路。」
魏氏哼了一聲,「你就死犟著吧。」
劉悅蓁擺擺手就出門了,約上陸銘一起,給幾個年齡大的男孩子們找些出路。
夏去秋來,等這一年的秋收過完了,鄭頌賢的溝渠計劃實施一小半了。
為了把溝渠順利挖下去,一向清高的鄭大人四處化緣。除了邊巡撫和劉悅薇給的錢,城裡的富人們都被他盯上了。
但他也不能隨意問人家要錢,只能想想辦法。比如辦文會,他是知府大人,又是狀元出身,他要辦文會,鎬京的文人墨客自然都想來參加,連那些肚子里沒多少文化的富豪們也想來沾一沾文氣。
他每個月辦一次,發的帖子數量有限。來之前和大家說好,一是募捐,二還是募捐。第一個是收茶水費,第二個就是眾人作的好詞好句和書畫,賣出去的錢籌集起來,留著挖溝渠。
除了文會,還以鎬京府的名義募捐。
這樣弄了幾個月,籌集的錢漸漸也夠支撐,但京城裡開始有人非議,說鎬京知府大肆斂財。
御史們聞風而奏,參鎬京知府不顧官員體面,不擇手段四處斂財。
鄭頌賢身後連著城王和五皇子,若是能趁機讓他站個隊,倒是不錯。
頓時,參鄭頌賢的人越來越多,有正兒八經的御史,有周家人,有孫家人,甚至有些人身後若有若無還連著太子和太子妃娘家。
五皇子有些著急,跑去找劉文謙,「五叔,我們要怎麼替懷瑜辯解?」
劉文謙搖頭,「我們越幫越忙,還是讓他自己想辦法吧。」
皇帝剛開始留中不發,參的人多了,他也有些攔不住,讓鄭頌賢自辯。
鄭頌賢收到皇帝自辯的命令后,一個人思索了兩三天,一個字沒寫,只送上去一個賬本。
賬本上密密麻麻記錄者從他到鎬京第一天開始,他自己所有的俸祿花銷明細和他這兩年募捐的所有財務明細。
除此之外,連劉悅薇自己陸陸續續填進去的近十萬兩銀子都寫了上去。
賬本上除了鄭頌賢自己的簽名,還有鎬京所有屬官的簽名,另外加上邊巡撫和韓總督的印信。
賬本送走了,鄭頌賢繼續做自己的事情。今年除了溝渠,那些老農們總算沒有白費知府大人每天管的一日三餐好飯,配合著新挖的溝渠,許多地方一畝地總算能多收幾斤糧食了。
雖然不知道是溝渠的作用,還是那些老農的作用,鄭頌賢總算覺得自己沒有白折騰,更沒有浪費娘子填進去的那麼多銀子。
莊稼收成漲了,鄭頌賢自然也不能錦衣夜行,又寫了另外一道摺子,把鎬京人口增加和畝產提升的事情一併寫了進去。
福姐兒滿百天那一天,鄭頌賢回來的很早,進屋后就抱著女兒親了親,「福姐兒果真有福氣,今年爹做什麼都能做出成效。」
劉悅薇親自給他端上晚飯,「三哥別管外頭的風言風語,咱們問心無愧,滿朝廷的官員,誰能像三哥一樣大公無私。福姐兒今日滿百日,我也懶得操持了,到時候又要說我們斂財。呸,本郡主需要跟這些人斂財!」
劉悅薇的金縷閣開了七八家分店,她自己今年分到了近二十萬兩銀子,滿鎬京城也沒幾個人比她有錢。
鄭頌賢抱著女兒坐在飯桌旁邊,「吃飯吃飯,咱們福姐兒今日百日,爹過兩日帶你出去玩好不好?」
劉悅薇立刻道,「可別提出去玩,她現在見天就想出去。小人兒一個,卻總是想出去,和她三姨一樣。」
鄭頌賢順嘴問道,「三妹妹和陸銘怎麼樣了?」
劉悅薇笑,「能怎麼樣,我聽我娘說,兩個人整日稱兄道弟,關係好的很,一起吃喝玩樂,就是都不提成親的事情,把我娘急得不行。」
鄭頌賢笑道,「這有什麼不好,多拖一拖他,不然以為娶老婆都是那麼容易的?」
劉悅薇接過女兒,「胡說,三妹妹不小了,既然兩個人有意思,在一起過日子難道不好?」
鄭頌賢忙道,「好好好,明兒我寫信把那陸銘臭罵一頓呢,要是他再沒本事讓三妹妹點頭,我就自己給三妹妹說親了。」
劉悅薇哈哈笑了,「這個主意不錯。」
皇帝收到賬本后,自己翻了翻,然後嘆了口氣,把賬本扔給了庄大人,「愛卿也看看吧。」
庄大人也仔細看了看,然後躬身回道,「臣不如懷瑜多矣。」
皇帝搖頭,「愛卿有愛情的好,懷瑜有懷瑜的好。」
鄭頌賢的賬本很快被送到了戶部,皇帝命戶部一名郎中至鎬京,去核查賬本真偽。
魏氏聽說女婿被查,在家裡痛罵,「誰家做官整日成千上萬的銀子往裡頭填的?黑了心肝的賊子,你們爭你們的,把我們扯進去做甚!呸,叫你們以後都竹籃打水一場空才好!」
劉悅蓁也忍不住和陸銘抱怨,「二哥,你說,我三哥多好的官,還要被人懷疑。」
陸銘把眼前的點心推到她面前,「三弟,鄭大人雖然兩袖清風,但未免太清了。我聽說了他在鎬京做的事情,我除了佩服說不出第二個字了。但這世上蠢人居多,且鄭大人做的這些個事情,把那些做官只為發財的人都比到泥土裡去了。再者,你們家和我表哥,不結黨營私,以前也就罷了,如今這一股子勢力越來越大,誰不惦記呢。」
劉悅蓁捧著茶杯,「二哥,你說,我能替家裡做什麼呢?」
陸銘似笑非笑地看著她,「三弟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嗎?」
劉悅蓁看了他一眼,「慈恩堂雖然名聲好聽,可對我爹和二姐夫一點幫助都沒有,我真恨自己不是個男孩,這樣我也能考科舉,再不濟像二哥你一樣從大頭兵做起,早晚也能混個官位,家裡有需要時,我不至於只能幹著急。我看珺姐姐的夫婿,他是郡王之子,如今也混到個七品了,我爹是親王,我總不會比他差的。」
陸銘笑,「三弟莫要想太多,你家裡人並不想讓你委屈自己。」
劉悅蓁搖搖頭,「二哥,不說這些了,你最近怎麼樣?陞官了有沒有感覺更好一些?有沒有人給你送禮?說起來二哥你也真有本事,才二十歲,就做了六品。」
陸銘哈哈笑,「三弟,六品算什麼,我還想以後馳騁疆場,做大元帥呢。」
劉悅蓁呸了一口,「在軍營里好的沒學到,成日家吹牛皮算一個。」
過了幾日,皇帝又收到了鄭頌賢的摺子,心裡十分高興。哪怕一畝地能提高十斤糧食,西北的百姓也能好過一些。
不是他不想為侄女婿開解,想做成事情,豈能不遭受挫折和誤解,等查明賬本屬實,就有話說了。
等戶部的人出發有一陣子后,五皇子和劉文謙開始行動了。
叔侄兩個在朝堂上忽然變得難說話起來,周家和孫家有什麼不好的事情,他們都要參一參。
不僅如此,太子提了幾個建議,都被劉文謙一通駁斥,說他不務實,絲毫不給面子。
至於太子妃的娘家,那就更跑不掉了。五皇子就跟在他身後,城王參誰他參誰,整個就是城王的應聲蟲。
眾人漸漸回過味來,這叔侄兩個怕是生氣了。前些日子大伙兒一股腦參鎬京知府,人家岳父和把兄弟開始為他伸張了。
太子忽然覺得這事情有些棘手,孫周兩家如今並不完全為他所控制,他們要參鄭頌賢,太子也管不了。
劉文謙生氣的是他作為儲君,女婿做的是利國利民的好事,被人誤解了,你一句話都不幫著說,讓我們以後還怎麼為了大周朝賣命?
陸二老爺是武將,不大參與這些事情,只能把兒子叫進書房問話。
「你的事情怎麼樣了?」
陸銘答非所問,「爹,兒子才升上去,這會子正在捋清人脈呢。」
陸二老爺放下手裡的東西,「別跟我打馬虎眼,我說的是你的親事!」
陸銘撓了撓頭,「爹,兒子一時糊塗,把事情弄成這個局面。」
陸二老爺哼了一聲,「你小子壞了郡主的名聲,我見了誠王爺一天比一天沒臉。我不管那麼多,給你兩個月的時間,你要是不能讓郡主點頭,你就給我滾出京城,這輩子別回來了。」
陸銘大驚失色,「爹,三弟說了,她一丁點不想嫁人!」
陸二老爺聽見他喊三弟,抬手把桌上的鎮紙扔了出去,「我不管你那麼多,如今殿下和城王爺在朝堂看似找了那幾家的麻煩,萬一他們反撲,豈不麻煩。我有心幫助殿下,但他怕連累我,一概不許我插手。要是咱們家和誠王府連了親事,咱們幫著誠王,陛下總不好說什麼。」
陸銘猶豫了兩下,然後道,「爹,兒子看局勢還沒這麼緊張吧?」
陸二老爺看了他一眼,「不提前準備好,難道等刀架在脖子上再準備?你也不小了,不能再胡鬧了。連個月的時間足夠了,你自家想辦法。」
陸銘頓時為難起來,別說兩個月,兩年他也不一定有辦法啊,他又不能用強,「爹,能不能再緩一緩。」
陸二老爺看了他一眼,「我能給你緩一緩,朝堂上那些人能讓你緩一緩嗎?只要你能讓郡主點頭,別的都好說。什麼天天出門都不是問題,你去城王府做上門女婿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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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好啊!親們往後翻,今天雙更。
作者最近病複發了,今天開始跑醫院。大城市大醫院人真多啊,大部分時間都在排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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