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樹苗太子探母

栽樹苗太子探母

梅大人是五皇子自己點的,另外三個有品級的官員,一個是皇帝的人,一個是太子的人,還有一個沒有任何來路。

這個局面五皇子很滿意,梅大人可以算作自己人,那個沒有來路的李大人也可以收攏,皇帝給的人可以用,至於太子的人,只要不管到他頭上,不瞎搗亂,也不用刻意防著。

十天的時間,五皇子把所有的事情都準備好了。

他也沒有多少親眷,岳父柳家送了個子弟過來,五皇子也帶上了,跟在他身邊打雜。陸二老爺送了幾個侍衛,劉文謙送了些錢。

臨行前,皇帝下了一道聖旨,封五皇子為三品西北安撫使、鎬京知府為副使,一起建立西北邊境貿易。以鎬京為中心,發展人口、農耕、商貿……

五皇子痛快接了聖旨,然後帶著妻兒一起往西北出發。

這回去西北,五皇子原本不準備帶家眷的,皇帝發話,讓他把妻小帶上。

眾人一路不緊不慢前行,等到了鎬京,都要過年了。

這回不光鄭頌賢,連邊巡撫和韓總督都一起出城門迎接宣郡王。

五皇子到鎬京那一天,天正下著大雪。鄭頌賢穿著厚厚的棉襖和棉靴,跟在巡撫和總督身後,站在城外喝風。

等郡王車駕到了跟前,鄭頌賢親自上前撩開了車帘子。

五皇子就著他的手下了車,拍了拍他的肩膀,「懷瑜,別來無恙。」

鄭頌賢立刻跪下行大禮,「下官見過王爺。」

邊巡撫等人也一起行李,五皇子先拉起了鄭頌賢,又扶起了總督和巡撫,「諸位不必多禮,本王初來乍到,還請諸位以後多指教。」

韓總督管軍隊的,不會參與開邊境貿易的事情,「殿下需要人手了,只管來找下官。」

五皇子忙道,「韓大人論品級比本王還高,可莫要再稱下官了。」

韓總督哈哈笑,「王爺說笑了。」

眾人簇擁著五皇子和後面柳王妃的車駕一起進了城,直奔西北安撫所。

這是邊巡撫特意給五皇子留的住處,劉悅薇親自帶人布置好了,還添置了許多傢具在裡頭。

她一大早就抱著福姐兒來了安撫所,在內院里等待柳王妃。

男人們在前院給五皇子接風,劉悅薇在後院迎接柳王妃。

柳王妃的車駕直接進了二門,等她一下車,劉悅薇立刻笑著行禮,她還沒跪下去呢,柳王妃一把拉住了她,「妹妹,咱們之間,不要這樣客氣。」

柳王妃堅持,劉悅薇只能行了個墩身,「五嫂。」

柳王妃笑著點頭,「這樣才對,這大西北我頭一回來,人生地不熟,還需要妹妹多教教我怎麼過日子呢。」

劉悅薇笑道,「五嫂不用擔心,和京城也沒有太大區別,就是吃面吃的多些。」

姑嫂兩個一邊說一邊進了內室。

柳王妃十分滿意,「多謝妹妹替我布置屋子,原來我還擔心屋子破破爛爛沒法住人,妹妹這一收拾,又亮堂又體面。我看這傢具都好的很,妹妹又為我們破費了。」

劉悅薇和她一起坐了下來,「我來了這邊快三年,好不容易五嫂來了,我高興還來不及呢,只想著把屋子布置好一些,以後我也算在這邊有娘家人了。」

柳王妃開玩笑,「看妹妹說的,難道妹夫還敢跟你呲牙不成。」

正說著,婆子抱著福姐兒來了,柳王妃立刻高興道,「這就是我們福姐兒吧,長的真是可人疼。舅媽想了多少年都沒個女兒,以後你給舅媽做女兒吧。」

劉悅薇接過女兒,「五嫂不知道,她現在懂一些話了,見天要出門,頭疼的很。」

說了一會兒福姐兒,劉悅薇又問了問京中娘家人的情況。

柳王妃走前和各家都通了信,「五嬸和丹陽妹妹讓我給妹妹捎許多東西,五嬸說讓妹妹好生過日子,她們在京城好得很。四叔家的宏俊媳婦也托我給妹妹帶了些東西,說她在家裡很好,孩子也好,宏俊現在也是官身了,還給她請了個誥命呢。再就是蓁妹妹了,我們臨行前,舅父來請我們王爺做媒,把蓁妹妹定給了陸家表弟。」

劉悅薇立刻笑了,「阿彌陀佛,她總算想通了。」

柳王妃也笑,「可不就是,大伙兒都覺得這門親事結的好。」

劉悅蓁笑道,「還是三妹妹自己有主意,要是當初她順從世人眼光,稀里糊塗嫁了,現在肯定也過的不快活。她的性子,非得是有度量的人家才能去。」

柳王妃點頭,「舅父家裡人少,蓁妹妹去了不會受委屈。」

劉悅蓁想著柳王妃一路風塵僕僕而來,肯定也累了,說了一會子話之後,帶著女兒主動告辭,還留下了一個人給柳王妃用幾天。

柳王妃給了福姐兒兩樣貴重的見面禮,這才讓貼身嬤嬤把她們母女送到了大門口。

劉悅薇自己先回來了,帶著女兒在家裡玩耍。不出她所料,鄭頌賢果然喝醉了回來的。

劉悅薇已經習慣了,手腳麻利幫他收拾利索。喝了一碗醒酒湯后,鄭頌賢安靜地趴在床頭,和女兒玩耍。

劉悅薇問他,「三哥,還剩十幾天就過年了,你們年前還要忙活嗎?」

鄭頌賢抬頭看向她,「今日給殿下接風,沒有說太多差事上的事情。等明日我單獨去拜訪殿下,再問仔細一些。」

劉悅薇坐在了父女兩個身邊,絮絮叨叨和他說話,「三妹妹和陸二郎定親了,回頭我得送些東西回去給三妹妹。還有,好過年了,我多備了一份年貨,明日送給五哥。我又擔心五嫂客氣,要給我錢。」

鄭頌賢笑,「給錢娘子就拿著,不然殿下和王妃心裡也過意不去。如今殿下的日子也不難過,以後還要多走動呢,不在乎這點東西。」

劉悅薇摸了摸女兒柔軟的頭髮,「福姐兒最近又長胖了。」

鄭頌賢抱著女兒啃了一口,「爹最喜歡福姐兒肉乎乎的小臉。」

五皇子初來乍到,也不準備年前就找事情,只把秦西省的情況具體了解了一下。

鄭頌賢提前準備的很詳細,鎬京這邊的人口、地形以及這兩年發展情況,他全部寫得清清楚楚。

至於秦西省其他地方,鄭頌賢把能準備的都準備了,剩下的需要五皇子出面去和邊巡撫以及韓總督交涉。

要開邊境貿易,除了選址,還有路線也要規劃,這就需要考慮到整個秦西省,五皇子預備問韓總督要一份西北與圖。

這些暫時都是他的計劃,還是先把年過了再說。

西北這邊,一切風平浪靜。遠在千里之外的京城,卻忽然起了波瀾。

大年二十七那天,孫皇后在昭陽宮帶著太子妃商議事情,忽然,宮人來報,靜安居士生病了。

孫皇后聽到消息后立刻停下了手裡的事情,馬上讓人去叫太醫診治,然後吩咐太子妃,「你去長春宮看看吧。」

太子妃起身,「兒臣知道了。」

皇後點頭,「去吧。」

太子妃立刻動身去了長春宮,她到的時候,太醫已經診治過一輪了。

見太子妃來了,太醫們連忙行禮,「啟稟太子妃娘娘,居士因長期咳嗽,傷及肺腑。」

太子妃點頭,「可能醫治?」

太醫猶豫了一下,「娘娘,臣等只能儘力調養。居士常年吃素,身體有些虛弱,趕上近來天氣寒涼,咳喘的厲害。」

太子妃明白了太醫的意思,這是不好治了。

她聲音嚴厲起來,「不要跟本宮說理由,不過是咳嗽兩聲,怎麼就不能治了。」

太醫連忙請罪,「娘娘,非是臣等不肯用心醫治,實是人力所不能也,請娘娘贖罪。」

太子妃發過了火,表明了自己的態度,不再和太醫啰嗦,直接進了內室。

靜安居士閉著雙眼躺在床上,偶爾咳嗽兩聲。

太子妃走到窗前,輕輕喊了一聲,「母妃。」

靜安居士睜開眼,「殿下叫錯了。」

太子妃沉默了片刻,改了口,「居士,您感覺如何?」

靜安居士微笑了一下,「我很好,多謝殿下來看我。遠不過是咳嗽兩聲,不妨事。要過年了,殿下忙的很,快回去吧。」

太子妃坐在了一邊,把靜安居士身邊服侍的人叫了過來,仔細問了靜安居士近來的起居,還有日常用度。

孫皇后是個大度的,靜安居士除了不吃葷,不穿紅著綠,其餘和皇后那裡幾乎沒有差別。

太子妃問了半天也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大家伺候的都很好,人吃五穀雜糧,避免不了會生病。

太子妃一直守在長春宮,看著人熬了葯,又親自喂靜安居士喝了一碗葯,等她睡著了,這才離去。

皇后一直在等著她,太子妃如實稟報了靜安居士的病情。

等太子妃說完了,皇后嘆了口氣,「好生照看著。」

很快,皇帝和太子都知道靜安居士生病了。父子兩個都往長春宮送了東西,讓人用心照看。要過年了,父子兩個忙碌的很。

從那年太子被過到孫皇后名下后,他再也沒去過長春宮。這回靜安居士生病,他仍舊是讓太子妃多去看看。

原以為靜安居士這一病就和以前一樣,養個一陣子也就好了。誰知等過了十五,靜安居士不光病沒好,反倒越來越嚴重了。

正月底的一個晚上,太子去了長春宮。

靜安居士今日一天米水未進,只喝了一碗葯,還吐了出來。

太子看著躺在病床上的生母,喉頭哽咽了一下。曾經風華絕代的周貴妃,現在變得異常消瘦。一頭烏髮裡面夾雜了許多銀絲,彷彿一位垂垂老矣的老嫗。

靜安居士比孫皇后還小一歲呢,原來孫皇後端庄,她美艷。現在看起來,孫皇后倒要比她小許多了。

常年吃素,讓靜安居士的身體垮了下來。不光吃素,她還從來不出宮門。要知道她年輕時可是最喜歡熱鬧的,幾年不出宮門,見不到兒孫和外人,整天敲木魚,她的精氣神也垮了下來。

人活著全靠一口氣,她這口氣泄了下來,一場普通的風寒就讓她倒了下來。

太子輕輕呼喚了一聲,「母妃。」

靜安居士睜開了眼,認出了眼前的兒子。做了幾年太子,二皇子身上的氣度和以前截然不同。靜安居士彷彿看到了年輕時候的皇帝,她古井無波的內心終於生起一陣歡喜。

「殿下來了。」

太子聽見這個稱呼,頓時覺得心裡一陣發酸,「母妃,您感覺怎麼樣了?」

靜安居士掙扎著坐了起來,「我很好,殿下不該來的。」

太子拉著她的手,「兒臣很想念母妃,希望母妃能保重身體。」

靜安居士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兒子的臉,「我兒,母妃也很想你,希望你好好的,母妃做的一切就沒有白費。」

太子的眼眶頓時紅了,他緊緊握著靜安居士的手,「母妃,兒臣雖然沒來,心裡卻一刻都沒忘了母妃。母妃再等一等,兒臣早晚會接母妃出去的。」

靜安居士微笑著搖搖頭,「我兒,母妃很喜歡這裡,每天生活很簡單,沒有爭奪,沒有風言風語,唯一不放心的,就是我兒。我很好,我兒不用擔心。你要多孝順娘娘,我雖然不出去,也知道她對你很好。」

太子點點頭,「兒臣知道,母后對兒臣很好。」

靜安居士看到了兒子,心滿意足了,「你快去吧。」

太子不肯,「兒臣喂母妃吃些東西。」

靜安居士見兒子心誠,就著兒子的手吃了半碗粥。等粥吃完了,她又把兒子打發走了。

太子才出了長春宮沒多久,靜安居士就把那碗粥吐光了。

孫皇后對太子去看靜安居士的事情並沒表示任何不滿,還在皇帝面前誇讚太子仁孝。

遠在千里之外的鎬京,五皇子帶著鄭頌賢等人又熱火朝天地忙碌開了,沒有人去關注京城裡有個人生病了。太子還沒做皇帝呢,他的生母,還不夠格讓天下人惦記。

五皇子親自去問韓總督要了西北與圖,與圖是重要軍事機密,五皇子不管軍事,按理不能給他的,但皇帝有命,讓大伙兒務必協助宣郡王把差事好辦好,韓總督沒法拒絕,只能想了個折中的法子。

他把與圖上一些重要屯兵的地方都去掉了,只留下了基本的山川地理全貌,然後讓人送給了五皇子。

五皇子收到與圖后忍不住和鄭頌賢感嘆,「懷瑜你看,軍中的與圖果然是最全的,邊巡撫那邊的圖,不是這裡少條溝就是那裡多了座山,粗糙的很。」

鄭頌賢也是第一次看到這種精密的與圖,「殿下接下來要怎麼做?」

五皇子想了想,「這圖也不能給太多人看到了,咱們幾個人關在屋子裡好生琢磨幾天,找幾條路線,以鎬京為中心,北通胡人,南下中原,西邊能連接到波斯等地方。好在懷瑜你這幾年在鎬京做的不錯,我看城外的路都修了好遠。」

鄭頌賢謙虛,「當不得殿下誇讚,咱們找好了路,還得派人先去把路踩一遍,哪裡的路能走,哪裡的路不能走,都要標記一下,然後想辦法把路連接起來。」

五皇子點頭,「懷瑜考慮的周到。」

二人把梅大人等人叫了過來,一起研究了三四天,把三條主要的線路訂好了,然後依次派出三隊人馬,去把路線來回走兩遍。

鄭頌賢給三隊人馬都定了任務,除了要把路線摸清,還要把沿途兩邊的情況記下來,各州府有多少人,有哪些驛站和碼頭,哪裡有土匪,哪裡富裕哪裡窮,都要查清楚。

三隊人馬里都配備了懂得畫與圖的積年老書吏,他們會再次把與圖重新畫一遍。

等三隊人馬一走,鄭頌賢又去查看樹苗培育情況。

這次培育樹苗,鄭頌賢又是想方設法省銀子。要是放在以前的知府們身上,肯定是全部包出去了。然後在找商人的過程中,自己還能撈一筆。誰還會自己培育樹苗啊,直接買吧,不光省心,大伙兒都能得些好處。

鎬京的商人們遇到鄭知府這個死老摳,就沒從衙門裡掙到一文錢。鄭大人不光沒有把培育樹苗的事情包出去,大部分的活兒都是衙門裡的人做的。

自從鄭大人來了,衙門裡的所有人發現自己原來都這麼有本事,什麼活兒都能幹。培育樹苗嘛,外頭找個懂行的匠人指導,其餘的事情都是衙役們做的。

用鄭頌賢的話說,衙役們整日吃飽了,也沒太多事情干,為防止他們騷擾百姓,多給他們些活兒干吧。

但他也不讓大家白乾,事先說好了,每個人都分了任務,需要培育多少棵樹苗,如果完成了一定量的任務,除了俸祿照常拿,還有獎勵。

這下子大家的積極性就高了,所有人都摩拳擦掌主動報名。

這種錢過了知府大人的明路,總比以前自己偷偷摸摸問外頭小商販們收幾個保護費強多了。

精力過旺的衙役們被鄭頌賢使喚的團團轉,書吏們也閑不下來。

開邊境貿易除了找路線,還要制定許多規章制度。五皇子帶來的人手有限,許多雜事,都是鎬京府衙在協助完成。

鄭頌賢很懂得收攏人心,五皇子開邊境貿易,皇帝是給了錢的。既然鎬京府衙里的人被徵用,他自然要給大家爭一些好處。比如每天中午管飯,一天給個十幾文錢補貼,遇到過節發些米面油和肉。

府衙里的人俸祿並不是特別高,很多人家裡只能勉強混個溫飽,所以才有人想方設法佔老百姓便宜。

鄭頌賢的原則是,老百姓的便宜不許占,但明面上他會想辦法幫大家把日子過好一些。

別小看一天十文八文錢,早上在外面吃一碗上等的羊肉泡饃,裡面的羊肉裝了半碗,也就五文錢。衙役們很看重這些小錢,省去了他們自己費精神去騷擾百姓。

五皇子自然也不能白使喚人,來安撫所幹活,每天中午都管飯,三五天有頓肉,豆腐天天有,另外還有幾文錢外派補貼。頓時,除了鎬京府衙里的書吏衙役們喜歡被借來幹活,連邊巡撫那邊的一些小啰啰們也時常想來幫著幹活。

話轉回來,第一批樹苗已經培育好了,都是些耐寒的樹苗。

樹苗培育好了,剩下的就是栽樹了。

栽樹容易,要讓樹苗存活可不容易。鄭頌賢拉著館同知商議了兩天,制訂了種樹苗的計劃。

鄭頌賢第一次征民夫。

從鎬京城外出發,凡是溝渠涉及到的地方,由各村莊自行栽種樹苗。府衙給大家發放樹苗,各村裡長配合衙役徵集民夫栽樹。

等樹栽完了,也由各村莊看護,若是因為看護不得力導致樹苗死了,里長自行找人補種。

凡是發現有人把樹苗私自扯回家,取消其十年內從官府獲得任何救濟的資格,剝奪宗族子弟科考資格和任何免稅資格,且夏季乾旱時,此人家裡若是有田地,放水時排在最後面。

這個處罰比較重了,要知道自從鄭大人來了后,十分注重撫恤救濟,一到乾旱和雪災,誰都不知道自己家裡能不能扛得住,鄭大人的救濟很多時候真的能救命。最重要的是,夏季往田裡放水,那可是莊稼的命根子,要是每次都排在最後,那真要哭死了。

鄭大人忽然放大招,各縣的縣令們頓時都緊張了起來。別看年輕的鄭大人平日里和風細雨的,熟悉他的人都知道,鄭大人可不是麵糰捏的。挖溝渠費了鄭大人多少心血,要是誰拖後腿,年底考評就別想有個好了。

鄭頌賢把栽樹苗的章程制定好了,又開始督促各縣準備春耕種。

就在他忙忙碌碌的時候,吏部忽然發來兩道公文。

第一道是給鄭頌賢的,皇帝親自下令,著鎬京知府鄭頌賢連任。明眼人都看得出來,鄭懷瑜現在得陛下看中,是陛下振興西北計劃中的重要人物。雖然品級低,權利卻不小。

往年的知府誰敢繞過巡撫大人直接給陛下上奏摺啊,鄭懷瑜就敢。人家都是巡撫大人給知府表功,到他這裡正好反了。他經常上摺子,幫著邊巡撫說好話。

邊巡撫的任期去年就滿了,被陛下命令連任,他只能繼續趴在這裡。至於韓總督,他是西北軍的首領,多少年都沒動過了。

好在邊巡撫以前雖然油條,至少沒給鄭頌賢搗蛋過。且因為鄭頌賢後台硬,邊巡撫從來沒收過他一文錢的禮。這幾年間,鄭頌賢遇到什麼難處,他偶爾也會施以援手。

皇帝了解邊巡撫的秉性,不是個能開疆擴土的,守成不錯,索性把他繼續留在這裡。西北發展也不能全是摩拳擦掌的年輕人,需要一位沉穩的長者守攤子。

鄭頌賢的連任在大家的意料之中,他痛快地接下了公文。

第二道是給館同知的,他陞官了,而且是去中原地帶做知府!

鄭頌賢又高興又捨不得,高興的是館同知終於邁過了五品這個坎兒,但這幾年二人配合的十分好,館同知是個識大體的人,幹活也賣力,給鄭頌賢提供了非常大的幫助,現在他走了,鄭頌賢少了一大臂膀。

不管心裡怎麼不舍,鄭頌賢推了差事,親自給館同知送行。

劉悅薇在家裡備了兩桌酒席,鄭頌賢帶著府衙里所有人給館大人送行,劉悅薇在後院擺了一桌酒席,帶著大伙兒一起給館太太送行。

鄭頌賢主動敬酒,「館大人,晚輩祝您以後鵬程萬里,前程似錦!」

原來兩個人是上下級,鄭頌賢只能自稱我,現在二人級別一樣,館大人年紀大,他立刻改稱晚輩。

館大人立刻也端起了酒杯,「還要多謝鄭大人這幾年給我的機會,不然我哪裡能升上去呢。鄭大人不貪功,每次都替我們表功勞,我敬鄭大人一杯。」

眾人立刻熱熱鬧鬧開始敬酒,很快就把個館大人灌得醉醺醺的。

後院里也是一樣,劉悅薇送了館太太一些儀程之後,親自給她倒滿果酒,「我來鎬京這幾年,多虧了有館太太和諸位,不然這日子都過得無聊。今日一別,也不知何年何月能再遇到館太太。太太和善,總是於無聲處指點我過日子,我敬太太一杯,願太太以後福壽安康。」

館太太始終笑眯眯的,「多謝郡主,以後也請郡主和諸位多保重。這幾年在鎬京,我過的也很高興,等我去了中原,我會給大家寫信的。」

大伙兒也開始敬館太太喝酒,又說了許多離別的話,說著說著,有人忍不住哭了起來。

館太太見大家盛情,不光喝了酒,也跟著哭了起來。

劉悅薇勸她,「太太莫要難過,我們能相聚這幾年,就是緣分。天下雖大,以後說不定還能再相聚。雖然分開了,一想到太太的仁慈和善,我們心裡除了高興還是高興。」

一頓酒席,賓主盡歡,館家夫婦都感動的兩眼冒著淚花回去了。走的那一天,鄭頌賢帶著眾人把館大人送到了城外的官道上。

年過四十的館大人,帶著一大家子,別過眾人,直奔中原而去。

館同知一走,鄭頌賢和推官等人把他的活兒分了,等待著朝廷派一位新的同知過來。

三月底的一個晚上,鄭頌賢進門就喊,「娘子,娘子!」

劉悅薇嚇了一跳,「三哥,發生了何事?」

鄭頌賢看著她笑,「娘子,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劉悅薇問道,「什麼好消息讓鄭大人高興城這樣?」

鄭頌賢臉上的笑容綻放到了最大,「娘子,師兄要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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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郎今天來下聘(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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