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封號皇后翻臉
病了許久的靜安居士,忽然去世。宮人們發現時,靜安居士的身體都快涼透了。
自那回皇帝來看過她之後,靜安居士忽然好了一些。誰知她這病反反覆復,沒有任何徵兆,人說沒了就沒了。
當日,她說自己想歇一歇,讓身邊人都離她遠一些,這一覺睡了好久,她的貼身嬤嬤不放心,進來一看,頓時嚇得哭了出來。
長春宮的人發現靜安居士沒了之後,第一個通知了東宮太子夫婦。太子當場吐出一口血,自己那年被刺殺之後落下的病根忽然也複發了。
太子妃當機立斷,一邊讓東宮嬪妃們來伺候太子,一邊火速往昭陽宮而去。
孫皇后聽到消息后也覺得有些棘手,她一邊讓太子妃把後事用的東西準備好,一邊通知了皇帝。
皇帝正在看摺子呢,聞言手中的硃筆停頓了下來。
半晌后,他放下了筆,起身直奔長春宮。
長春宮裡已經是一篇哭聲,太子吐了一口血之後,喝了一碗葯,強撐著過來了,這會子正一身素服跪在靜安居士床前。
靜安居士已經被收拾乾淨了,現在遇到一個難題,到底該怎麼給她裝裹。
按理來說,她是出家人,已經從皇家除名,自然該穿道袍,送到城外皇家寺廟去辦喪事。正經來說,連太子都不該過來。
可她也是太子生母,曾經盛寵二十多年的周貴妃。
見到皇帝來了,太子抬頭看向他,「父皇,母妃沒了。」
說完,他自己先痛哭了起來。他還沒讓母妃榮光起來,還沒讓母妃脫下道袍恢復尊榮,她卻忽然撒手而去。
皇帝看著床上表情安詳的靜安居士,心裡也忍不住翻騰了起來。
若蘭,你是不是覺得這樣終於算解脫了。
皇帝不愧是寵愛了靜安居士二十多年的人,他心裡清楚,靜安居士這幾年雖然安安靜靜的,可她的魂兒早就死了。
一個人忽然性情大變,要麼是哀莫大於心死,要麼就是徹底絕望,苟活而已。
皇帝默默看著靜安居士了許久,然後轉身離開了,沒有留下一句話。
眾人都有些不知所措,到底該怎麼安置居士。
太子想了許久,吩咐長春宮裡的人,「從內務府調冰塊過來,保存居士。」
在長春宮逗留了許久,太子回了東宮。
靜安居士死了的消息像風一樣,立刻吹遍了京城。
周家人頓時都哭了起來,幾位太太立刻遞了帖子要求進宮,孫皇后一概都准了,不過她自己並未曾踏入長春宮一步。
這是她最後的底線,所以皇帝也沒過來,甚至沒有發話怎麼發喪靜安居士。
第二天的朝會照舊進行,太子的岳父當場上奏,請恢復靜安居士皇家名號,追封為皇后。
孫侯爺當場問太子妃的爹,「請問你家裡的妾死了,是按照妻的規格安葬嗎?」
太子妃的爹被問住了,仍舊道,「居士乃太子生母,如今既然已經去世,追封為皇后亦不為過。孫娘娘是原配中宮,這是無論什麼時候都改變不了的事實。縱觀歷朝歷代,帝王陵墓中皆有多位皇后。靜安居士就算追封為皇后,始終在孫娘娘之下。以後陛下陵寢中,孫娘娘在左,周娘娘在右,有何不妥?」
孫侯爺不再說話,退回去了。
周家這個時候不好說話,但周家的附庸不少,都紛紛附和。
皇帝等眾人爭論完了,下朝後留下諸位重臣議事,「朕欲追封靜安居士為皇貴妃,諸位愛卿看如何?」
庄大人終於鬆了口氣,陛下還沒糊塗,沒有因為靜安居士的去世而感情用事。若是封周娘娘為皇后,孫皇后和孫家的臉面就全無了。皇貴妃好,只要不是皇后,管你什麼妃,都是個妾。
眾人立刻都道陛下聖明,周皇貴妃是太子生母,該有這個尊榮。
然而,皇帝忽然又扔出一個話題,「周皇貴妃附葬皇陵。」
眾人頓時又為難起來,這,妃子葬入皇陵,極少有的事情,皇帝的寢殿里,歷來是只有皇后的。
這個問題皇帝一點不猶豫,直接自己決定了。
當日,聖旨就發了出來,追封靜安居士為孝賢皇貴妃,葬入正在建設的皇陵之中。
孫皇后聽到聖旨之後,一個字沒說,只打發太子妃好生辦理喪事。太子是親子,自然要去哭靈,其餘諸位皇子皇女們,有那想和太子交好的,就跑去哭靈了。
五公主跑得最快,她剛剛許給了周家嫡齣子弟,自然要跑在頭裡。
孝賢皇貴妃的封號一定,喪事辦起來就快多了,太子妃這幾年跟在孫皇後身後學了很多東西,辦事情的能力有目共睹。
但太子妃並沒有忘了孫皇后那裡,每天仍舊去昭陽宮請安,還會帶著兩個兒子一起。
喪禮之上,太子全副孝服,哭得很是悲痛。周良媛和周昭訓也哭得真心實意,至於孫良娣,她帶著兒子露過面之後,以孩子尚小為由,不再讓孩子露面,自己也默默跪在太子妃身後,雖有悲音,卻難見悲意。
太子多敏銳,一眼就看出孫良娣並非真的難過,直接讓她回了東宮。
孫良娣很是難堪,天地良心,她哭得聲音難道不夠大?她眼睛都哭腫了。
被趕回東宮后,孫良娣有些惴惴不安,然而,她做夢都沒想到,一向對她不冷不熱的孫皇后,忽然派人來把她們母子接去了昭陽宮。
如魏氏等人也進宮祭拜了一番,不過倒不用她們披麻戴孝哭靈,一個妃妾罷了。
皇帝仍舊每日上朝,並未因為周貴妃的去世而下什麼特殊的命令。
等周貴妃的葬禮過去后,太子去昭陽宮給皇后請安。
「兒臣給母后請安。」
孫皇后笑得很淡然,「太子來了。」
太子再次行禮,「兒臣多謝母后。」
孫皇后並沒有看他,「不用謝我,都是你父皇的恩典。」
太子知道,孫皇后可能心裡不大痛快。但周貴妃是他的生母,死後哀榮就此一次,他不能讓母妃連死了都還被皇家除名。
太子繼續請罪,「兒臣不孝,請母后原諒。」
孫皇后對他擺擺手,「本宮很好,太子去吧。」
太子只能自己去了,孫皇后看著他身上的一身素服,沉默不語。
嬤嬤過來勸她,「娘娘,殿下若是連生母都忘了,豈不如禽獸。」
孫皇后嗯了一聲,讓人把孫良娣母子叫了過去,她抱著孫良娣的兒子親了親,「以後每天都過來,咱們至親骨肉,原該多親熱的。」
孫良娣欣喜若狂,「兒臣遵母后旨意。」
孫皇后突然寵愛孫良娣母子,連太子妃她都不叫了。以前她會把宮裡的的許多事情交給太子妃打理,現在除了東宮裡的事情,皇后剝奪了太子妃所有的權權力。不僅如此,連東宮裡的一些事情,孫皇后都會插手。
太子妃頓時感覺很委屈,從她做了太子妃開始,皇后就對她和顏悅色,她沒想到,辦完了親婆母的葬禮,嫡婆母開始對她變了臉。
她心裡有些埋怨親爹,周家想要周貴妃追封皇后,讓周家人自己去和父皇說就是了,他出什麼頭?難道說以後她做了皇后,她娘家還要看周家的臉色過日子?
連太子來給孫皇后請安,孫皇后都開始避而不見。
宮裡的事情自然躲不過皇帝的眼睛,他一個人在前殿歇了好久,第一次進後宮,就來了皇后的昭陽宮。
孫皇后按著規矩給他行禮,皇帝一眼就看了出來,皇后的禮行的很敷衍,不帶一絲感情。
帝后一起坐下了,皇帝看向皇后,「梓潼可是在生朕的氣?」
孫皇后抬頭看著他,認認真真點了點頭,「陛下聖明,臣妾確實在生氣。」
皇帝見皇后這樣實話實說,反倒笑了,「梓潼,你是朕的原配嫡妻,誰也改變不了的事實,朕這輩子,只會有你一個皇后。」
孫皇后撫了撫自己的袖子,「陛下,臣妾忽然羨慕起周氏來了,至少她得了陛下二十年寵愛,至少,她現在解脫了。」
皇帝臉上的笑容卡住了,「梓潼,你是皇后,不用和嬪妃們比。」
若是以往,皇帝這樣說話,孫皇后肯定立刻請罪。
可今天的孫皇后不但沒請醉,反而冷笑了一聲,「臣妾就是這樣被陛下騙了二十多年,什麼正妻皇后,要賢惠,要大度,要替陛下著想,要體貼陛下的心意。可是陛下,誰來體貼臣妾呢?臣妾難道還不夠大度?臣妾的親生子在守皇陵,每日和別人的孩子強顏歡笑假裝母慈子孝。陛下,臣妾累了。臣妾看明白了,別人的肉貼不到自己身上去,誰愛做太子誰做太子,和我不相干。」
皇帝和孫皇后做了快三十年夫妻,第一次聽見她說這樣不體面的話,他忽然不知道該怎麼接話了。
過了半晌,皇帝默默道,「梓潼,是朕對不住你。大郎去了皇陵好幾年,如今我看他很是沉穩,就讓他回來吧。」
孫皇后眼神忽然犀利起來,「讓他回來做什麼?做別人的眼中釘肉中刺?他是犯了錯的人,守皇陵是他該的。臣妾求陛下給他留一條活路吧,也給臣妾留一條活路。」
皇帝今日屢屢被孫皇后駁斥,心裡也有些不痛快,「皇后,朕也很為難,朕一直在努力想辦法,保住所有的孩子。」
孫皇后的聲音低了下來,「陛下,臣妾今日失態,還望陛下原諒。」
說完,她忽然滾下了兩滴眼淚。
孫皇后鮮少哭泣,皇帝的心頓時軟了,拉著她的手道,「梓潼,你放心,朕不會讓你無依無靠的。」
孫皇后沒有說話,任由皇帝拉著她的手。
皇帝留在昭陽宮用飯,中間很體貼給皇后夾菜盛湯,皇后一直淡淡的。
對於她奪了太子妃權力的事情,皇帝一個字都沒說,婆母管教兒媳婦,在皇帝眼裡是天經地義。至於孫良娣母子,皇后想和哪個孫子親熱,是她的自由。
賢惠了近三十年的孫皇后忽然跟變了個人似的,她見到皇帝不再端莊大度,時常和他頂嘴,偶爾還會譏諷他幾句。
皇帝可能是屬驢的,越打他反倒越歡實。皇后這樣對他冷嘲熱諷,他卻覺得皇后真性情。
比起前一陣子初一十五才去昭陽宮,他現在三天兩頭都會過去。
孫家人原來擔心周貴妃的事情會影響帝后之間的感情,沒想到孫皇后再次得寵。
皇帝為補償孫皇后,給大皇子府里的用度提了又提,快和太子比肩了。大皇子的幾個兒子,都封了爵位。
孫皇后現在凡是有宴席,身邊再也不是只有一個太子妃。她開始把大皇子妃貼身帶著,不僅如此,連孫良娣都有一席之地。
往日里獨佔鰲頭的太子妃在皇後面前一點體面都沒有了,孫良娣總能和皇后說兩句話,她卻經常一個字都和婆母說不上。
太子妃覺得異常委屈,孫良娣住在昭陽宮不回去了,太子妃來接過,皇后一句話就打發了她,太子孝順,生母去世,正在守孝,你們作為東宮妃嬪,自當言行謹慎。
這話說得就很重了,意思是你親婆婆死了,你男人守孝呢,就別讓他惦記女人了。
太子妃紅著眼眶回了東宮,當場把周良媛和周昭訓叫過來立規矩。
周家姐妹從此開始早晚請安白日服侍太子妃的生活,皇后對太子妃有多冷,太子妃對周家姐妹就有多冷。
太子勸太子妃莫要生氣,太子妃立刻哭了一場,當年太子被刺殺,命懸一線,是她貼身伺候了幾個月,如今不過是讓兩個妾室來服侍她幾天,殿下就心疼了。
太子無奈,只能睜隻眼閉隻眼,隨意太子折騰周家姐妹。
周昭訓還好,她從小就看人臉色過日子,服侍嫡母和娣姐,且她有兩個孩子,太子妃時常會提前讓她回去照看孩子。
周良媛可就慘了,從早服侍到晚,累的她腰酸背疼,晚上回來就嗚嗚的哭。她還不敢哭得聲音太大,怕太子妃知道了。
周良媛第一次知道,原來做妾在正妻面前這麼低微。
周家人眼見著兩個女兒受苦,一點辦法都沒有,妻妾之別,如同天塹,除非太子願意替周家姐妹出頭。
周貴妃一死,皇后忽然變了臉,讓太子和周家人猝不及防。
不僅如此,周家想追封周貴妃為皇后,此事徹底激怒了孫家人。孫家人再也不主動和太子搭話,也不再私底下為太子辦任何差事。
太子兩頭為難,好在皇帝仍舊如以前一樣對他,他還能穩得住。
自古儲君難做,太子第一次體會到了。他做皇子的時候,可以出生入死為大周朝立功勞。現在他是太子了,看似在父皇身邊,可他一要看父皇的臉色,二還要揣度朝臣們的意思,他不能太突出,也不能太無能。
難啊,可這世上誰不難呢。
陸二老爺眼見著朝堂上的水越來越混濁,想盡辦法,終於給陸銘換來了一紙調令。
二十一歲的陸銘被任命為西北軍正五品定遠將軍,即刻赴任。
陸銘要去西北,劉悅蓁自然要跟著去。魏氏再一次面臨和女兒分離,十分不舍。
劉悅蓁立刻跑回了娘家,進門就開始喊,「娘,娘。」
魏氏笑著嗔怪女兒,「大喊大叫做什麼。」
劉悅蓁一屁股坐在她娘身邊,「娘,我捨不得爹娘。」
魏氏摸了摸女兒的頭髮,「娘也捨不得你,但銘哥兒去西北,你肯定要跟著去的。好在你二姐姐在那裡,你們姐妹兩個相互也有個照應,娘放心的很。」
劉悅蓁拉著魏氏的手,「我不在家裡,弟弟妹妹小,爹娘要是不好好吃飯,連個敢說你們的人都沒有。」
魏氏笑了,「胡說,我和你爹又不是小孩子,還需要你們管著。」
正說著呢,門外傳來劉悅妍的聲音,「三妹妹這嫁人後果然不一樣了,不過三妹怎麼把我忘了。」
劉悅蓁笑了,「大姐姐和大姐夫這麼多年在爹娘跟前盡孝,我雖然曉得有大姐姐在爹娘肯定會好好的,但一想到我要離開爹娘去那麼遠的地方,我還是有些捨不得。」
劉悅妍已經快三十歲了,始終只有一個真哥兒,家裡沒有公婆,閆慶才如今也做到了六品,她日子過得很是順心,一點不顯老。
她笑眯眯地看著劉悅蓁,「爹娘的事情你別管,只是你的慈恩堂要怎麼辦?要不我給你管著?」
劉悅蓁有些不好意思,「我倒是想託付給大姐,只是大姐還要照看爹娘和弟弟妹妹,我不好再給大姐找麻煩,我準備托福給我婆家嫂子。」
魏氏點頭,「你想的周到,你大姐還要管著你二姐的金縷閣,慈恩堂的事情,交給你婆家人也可以。」
說完,魏氏又摸了摸劉悅蓁的頭髮,「娘之前見你成親快半年了沒動靜,總是擔心,這會子又覺得暫時沒孩子也好,要是你懷上了,銘哥兒就得一個人走了。年輕小夫妻,哪能總是分開。」
劉悅蓁頓時紅了臉,「娘,說這個做甚。」她哪裡敢告訴魏氏陸銘之前吃了葯的事情,要是被她娘知道了,非要罵死她不可。
劉悅蓁從去了陸家就把陸銘的葯悄悄都丟了,再不許他亂吃藥,但他吃了個把月,多少還是有點影響,故而兩個人成親快半年了,劉悅蓁一點動靜都沒有。
兒子媳婦出發之前,陸二老爺給韓總督寫了封信,請韓總督照看一二分,不必省著他,有差事只管讓他去做。
劉文謙也先往西北發了封信,告訴二女兒兩口子,陸銘即將北上就職。
劉悅薇接到信之後高興的大聲笑了出來,身懷六甲的雲錦嚇了一跳,「郡主,發生了何事?」
劉悅薇甩了甩信,「三妹夫要來西北就職,三妹妹也要來了。」
眾人立刻欣喜起來,「這可真是太好了。」
劉悅薇把信一放,立刻叫了聿竹過來,「你立刻去找一棟三進的宅院,大小和龐家差不多,位置不要離這裡太遠,價格不論。給你三天的時間,足夠了。」
聿竹立刻領命而去。
等夜裡鄭頌賢回來了,劉悅薇把信給他看,「三哥,陸二郎來了,你是姐夫,可要客氣些。」
鄭頌賢哈哈笑,「娘子放心,我雖然以前和他說的話不多,但也知道他是個肯上進的,我們如今又成了一家人,自然要多親近。」
聿竹兩天的工夫就把宅子找好了,劉悅薇親自去查看了一番,添置了許多傢具,把能準備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沒過多久,陸銘就帶著劉悅蓁來了。還沒入城,就被劉悅薇派出去的人發現了,直接迎接進了知府後衙。
劉悅蓁一頭沖了進去,「二姐姐,二姐姐。」
劉悅薇和林檀姝一起出來看著她,劉悅蓁一頭撲進劉悅薇懷裡,「二姐姐,我可算見到你了。」
劉悅薇跟小時候一樣,愛憐地摸了摸她的頭髮,「都嫁人了,就別撒嬌了。」
林檀姝在一邊笑,「三妹妹真性情。」
陸銘本來說進來給二姨姐問好,沒想到這裡還有一個年輕婦人。
他立刻低頭抱拳行禮,「二姐姐。」
劉悅薇笑著點頭,「陸兄弟來了,我已經讓人去叫你姐夫了,一路奔波,辛苦了。」
說完,劉悅薇想著以後和龐家人也要時常往來,索性大大方方地向陸銘介紹,「這是龐家大奶奶,我們小時候一起長大的,龐大爺如今在鎬京任同知,具體的事情,三妹妹回去了會告訴你。」
陸銘規規矩矩地叫了聲龐大奶奶,林檀姝也回了禮。
鄭頌賢聽說連襟來了,當場和五皇子告假。
五皇子笑,「懷瑜這就不對了,銘哥兒可是我親表弟,走,本王跟你一起去。」
鄭頌賢順帶手把龐世淵也叫了過來。
三人一起進門,五皇子在前,陸銘一直在前院等著,見他們進門,立刻迎了上去,「表兄,二姐夫。」
五皇子一把托起了他,「才一年不見,銘哥兒沉穩多了。」
陸銘笑道,「以後還要表兄多照顧我。」
見過了五皇子,他看向龐世淵,鄭頌賢解釋道,「這是我自小的同窗,龐世淵。」
一頓廝見之後,眾人一起坐下說話。
五皇子問了問太后和皇帝的身體以及京中的情況,陸銘都如實說了,包括皇后現在對太子很冷淡,他也沒隱瞞。
五皇子眼光很平和,彷彿京中的事情和他無關一樣。
鄭頌賢也問了岳父母的情況,這個陸銘知道的最清楚,嘮嘮叨叨說了半籮筐的話。
五皇子等陸銘說完了,忽然問他,「表弟此次來西北,舅父可有什麼話?」
陸銘想著這裡也沒外人,依舊實話實說,「表兄,我爹說表兄和二姐夫把西北邊境貿易越做越好,西北富裕了,自然要加強守衛。我爹說,陛下看樣子會擴充西北軍,我在京城不管做幾品,沒有任何功勞,都是虛銜,不如到西北來,好歹能長長見識。」
五皇子的目光仍舊一絲水花都沒有,軍中的事情他從來不過問,但並不代表他什麼都不知道。五皇子和韓總督保持著淡淡的關係,如今表弟進了軍中,也算是個契機了。
鄭頌賢心裡也響起了算盤,皇后和太子翻臉,陛下春秋鼎盛,以後的事情真的不好說。如今西北天高皇帝遠,既然陛下要擴充西北軍,倒是可以趁機謀些好處。
幾個人心裡都有想法,卻都沒說破。
以前大家都覺得太子立了,前朝就穩了,可鄭頌賢發現,很多時候,立太子,才是爭奪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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