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 章
單嫣一閉眼,自己還沒來得及驚叫出聲,就聽見對面武安福一聲痛叫。
單嫣懵了,忙打開眼,就見武安福站在對面,疼得五官皺在一起,臉都變成豬肝色了。
沿著武安福揚起的手臂一路往上看過去,就見有一隻另外的手將武安福的手腕捏住手心裡。
那隻手緊緊攥著武安福的手腕,不斷收緊,手背上青筋乍現,可見用力之大。
武安福疼得直往那隻手的方向靠,哎喲喂地喊爹喊娘。
單嫣就聽見自己身側一陣清冷如冰的聲音傳過來:「單嫣,他哪只手碰的你?」
單嫣震悚,就聽一旁的白顯道驚喜說:「殿下!」
一回頭,就見羅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站在了她的身邊,半張臉上冷若寒霜,抓著面前武安福的手臂不放。
單嫣原本綳著的一顆心在見到羅成的一剎那徹底放鬆了下來。
羅成微微側過半張臉來,眉梢眼角里儘是鋒利的光,一字一頓清冷道:「告訴我,他哪只手碰的你。哪只手碰你,我就卸他哪只。」
單嫣一對上羅成眼神,立馬不懷好意地一笑:「兩隻!」
羅成一臉正合我意的神情,轉過頭去盯著武安福,傲慢輕笑一聲,眉梢揚起:「好,那就卸兩隻。」
武安福一聽羅成要卸他手立馬高聲叫起來,心急如焚道:「羅成!你敢!你忘了上回你爹當著我爹面前說什麼話了么!?你敢動我一下試試?你看看你爹要不要你的命!」
羅成冷冷哂笑,眉峰高挑,瞳仁深處的光亮凜冽:「你別擱這兒拿著雞毛當令箭,你剛剛在這兒做了什麼,你心知肚明。羅爺爺打你,這叫除暴安良,撫慰百姓,師出有名。」他轉頭給單嫣一記眼神,「何況,當街調戲我義妹……」
單嫣立馬一揮拳頭幫腔羅成道:「就是就是!義兄!這個武安福色心色坯!剛剛摸我說不說,還要掀我裙子、壞我清白!義兄,你可要為我做主哇!」
白顯道也幫忙喊:「殿下!您要是再晚來一點兒,郡主也就要被武家的人欺負了!您一定要替郡主報仇啊!」
武安福一聽就慌了,嚷道:「姓羅的!你敢!你家這女子當街打我不說,還誆我被下了降頭!難道我不該教訓她一下嗎?輪得到你這個小白臉兒在這兒充什麼英雄正義!你爹是北平王怎麼樣,我爹也是朝廷親封的國公!咱倆誰不是靠爹啊,半斤八兩的,你教訓我,你配嗎!?」
羅成一挑眉:「我羅家的人輪得著你武家的人管教?」
單嫣趕緊添油加醋:「武安福,就憑你也配跟我義兄說咱倆半斤八兩?你也不看看你是個什麼窩囊廢,連我這麼一個小小的女子都欺負不過,還跟我義兄充有臉?你可拉倒吧!還自稱白虎星下凡?我看你充其量就是頭白豬下凡!下凡只管吃喝,啥也不會!」
武安福氣得臉色發白,體如篩糠:「你……你們……你們但凡敢動我一下,我告我爹去!」
羅成一鬆手,轉手抓著武安福的胸口,把他拉到自己跟前,居高臨下冷笑一聲:「那你就去告。」
沒有再多說一句話,羅成一手抓著武安福的胸口,另一隻手肘往後高高拱起。
單嫣驚叫一聲,武安福一聲慘叫,羅成的拳頭就砸在武安福的一隻眼睛上。
拿下來的時候,武安福的左眼就多了一圈青黑。
當時場面就混亂了起來,一片嘩然,武安福的一眾家僕趕緊往上沖,瞎舞著拳頭就往羅成的身上揍。
羅成抓著武安福,站在原地不躲不就,身形靈敏如同一陣影掠過,單嫣還沒來得及看清他手裡的招式,就叫衝上來的武家家僕接二連三地被踹飛了出去。
見羅成開打了,那頭白顯道也放下心加入了混戰,把肋下的劍取下來,倒握著劍鞘,敲蘿蔔頭似的就往武家家僕的頭上打,一眨眼就撂倒一片人。
單嫣從來還沒見過這麼厲害的招式,站在一旁直拍手:「義兄沖啊!白大哥沖啊!沖沖沖啊!——」
身後的一眾老百姓早痛恨武安福這種官僚惡霸,見羅成揍得武安福翻身都翻不過來,別提心裡多高興,也都幫著羅成喝彩。
羅成抓著武安福的四肢,像把一個四腳的茶几倒放過來一樣,把武安福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扣在地上,一腳踩著武安福的雙腿,另一邊就把他的兩手扣在自己手裡。
羅成低頭瞧著武安福那張已經疼成絳紫色的臉,嘴角笑意一勾,手捏著武安福的左手嘎嘣脆一折。
「啊——爹啊!」武安福整個人立即就像是一條打挺的鯉魚一樣,整個人疼得都綳直了。
羅成換了武安福的右手,嘴角一笑:「來,爺爺給你活動活動筋骨。」
說著手上勁頭一上來,嘎嘣,武安福一聲慘叫暈過去,右手也給羅成折斷了。
單嫣正在旁邊看得起勁,就見羅成踩在半死不活的武安福身上回頭來朝她一揚臉:「單嫣,你也過來踢兩腳。」
這種好事單嫣豈能放過,立馬笑著應聲,上前對著武安福腫成豬頭的臉啪啪就是兩腳:「叫你欺負人!叫你欺負人!叫你調戲你姑奶奶!」
恰打的大快人心,羅成卻驟然敏銳抬頭往身後望去。
但見不遠處人群傳來一陣馬蹄噠噠聲,兩列旗幟翻飛過來,上面寫著斗大一個武字。
羅成趕緊回頭沖那邊正揍人的白顯道吹一聲口哨,皺著眉喊道:「顯道,來人了!」
白顯道正捏著拳頭揍人,聽見羅成喊他,扭頭往旗幟處瞧了一眼,又轉過頭來,對著手裡這個武家家僕的臉就是一拳,罵道:「媽的!還他媽敢偷偷溜出去報信!?」
羅成一把拽住單嫣的手腕,橫眉冷眼回頭過來:「走了!」
單嫣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被羅成拽走,白顯道緊隨其後,三個人一路狂奔朝著相反方向前去。
羅成拉著她一面跑,一面回過頭來。
單嫣一怔,就見羅成當著她的面朝著她微微笑了一下,眉眼裡跳動著光道:「看不出來,你裝蒜裝得倒有兩把刷子啊。」
單嫣眉開眼笑,洋洋得意道:「那可不?」
羅成道:「剛才我看你唬武安福那陣,敲他膝蓋的時候,他的腿為何會自己跳起來?」
白顯道也奇怪:「是啊,我都沒控制得住,腿就自己彈起來了。」
單嫣一陣冷汗:「這個……怎麼解釋呢?」
其實就是一種人體脊髓控制的膝跳反射……初中生物課本的知識?
白顯道跟在二人後頭,大笑道:「不過殿下,看來您這北平裝蒜王的稱號,得讓給新郡主了!」
羅成冷哼一聲轉過頭去,拽著單嫣往前跑:「我稀罕這稱號?」
單嫣不覺笑出聲。
羅成頭也不回冷聲道:「笑什麼笑,吃笑葯了?」
單嫣跑的氣喘吁吁,卻還是忍俊不禁:「不是,這北平裝蒜王是什麼鬼東西?」
白顯道大笑:「因為殿下跟護國寺的游龍大師學了一門閉氣功,只要不想念書不想習武不想聽王爺嘮叨了,殿下就當著王爺把這門閉氣功施展出來,樣子就跟快死的人似的!一裝死,老王爺就奈何不了殿下了!所以咱們說殿下是北平裝蒜王。」
羅成回眸給白顯道一記白眼,惡狠狠道:「本殿下要是北平裝蒜王,你丫就是北平推鍋王!」
單嫣笑得肚子疼。
白顯道一吐舌頭:「說不過您說不過您!算我輸!算我輸!我是推鍋王行了吧,殿下您別生氣成不?」
羅成冷哼一聲:「算你識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