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我本將心向明月 奈何明月照溝渠
「sorry,你們聊,當我沒來過。」蔣茗梵覺得自己來的不是時候,尷尬道歉,忙著撤退。
「別,該『騷』的是我。」郎釋桓趕忙叫住對方,「這小妞剛剛一直在門外面轉悠,我還以為是干那行的,把她拽進來問問行情。誤會,誤會了!」
「二百九」主動上前解圍,卓芙蓉稍稍感激,卻又忍不住滿心怨氣,「你眼睛是遠紅外的?能掃描出身份代碼?干那行的——我像嗎?」
「何止像,腦門上貼著呢!」真人不露相,露相非真人。小野雞忙著裝處,良家女愣充經驗豐富。
「放屁!」顧不得裝淑女,當下爆粗口。
「我只是想放,這你也知道?長得違章屬於自然災害,為了安全著想,往後蒙面做人。」呵呵一笑,低頭點了支煙,悠然走向門口沖著蔣茗梵笑道:「長得輕浮沒有錯,讓她出來亂跑就是你的不對了。學學人家李連杰,愛好『違章型』就娶回家裡金屋藏嬌,別再讓她拋頭露面了。」
「我。。。。。。。」這下輪到蔣大帥哥無語了——
頭疼!他什麼時候愛好違章的了?他什麼時候說要娶她了?這女人不是他愛好的型,他骨子裡嚮往不食人間煙火的那種。怎奈世風日下,那樣的女人彷彿絕跡了。「阿芙,不好意思哦,一場誤會。」
「沒什麼,呵,此地不宜久留,我閃先。」舉步出了男廁,唇邊挑起一抹譏誚:我也不是非你不可。你也不是非我不可。浮生曖昧,真真是一場誤會。。。。。。
沒有回包間,靠在電梯間的牆壁上仰望著天花板,彷彿要把壓在城市之巔的金石水泥看穿。她為什麼要出來混呢?到底是因為寂寞,還是因為缺錢?
吊燈奢華,光色柔和,傷感襲上心頭,對著手機屏幕快速篩選著號碼。迫不及待地進入了心底的舊傷,猶豫了片刻,按滅了屏幕的燈光。
「叮咚」電梯門緩緩開啟,卓芙蓉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大概是老天爺看她太可憐,給她個安慰獎。
「蓉兒,真巧。」多年以後,他還像當初那樣喚她。
「是啊,巧。」淡淡一笑,將散在唇邊的髮絲別在耳後。歐陽堇一出現,小女人瞬間找回了少女時代的溫婉靦腆。
「怎麼一個人站這兒?男朋友呢?」不知道為什麼這樣問。簡訊不斷,明知道她與白文斌分了手。也知道她從來就不缺男朋友。
「在裡面。包房裡太悶,一個人出來透透氣。」善意的謊言,不想被對方看扁。
「嗯。回頭見,電話聯繫。」像無數的陌生人一樣擦肩而過,想回頭,還是忍住了。《霸王別姬》昏黃的調子在腦海中忽隱忽現,粉墨登場,蝶衣翩翩:聽那原來奼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殘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
背後遠去的腳步聲帶走了電梯間里最後一絲空氣。卓芙蓉忽然打了個冷顫,華美的四壁讓人窒息:從此「天涯陌路」——什麼是天涯?轉身,背向你,此刻已是天涯。。。。。。
抱緊雙臂,跌跌撞撞地轉回身,冷不防撞進一副堅實的懷裡,「對不起!」趕忙為自己的冒失賠禮。
男人迅速推離了她的身體,揚起友善的俊臉,隨口開了個玩笑,「沒關係,沒關係,被美女撞上是本人的榮幸。」聶琛剛要回頭,跟在身後的郎釋桓早已跟了上來,朝對面的美女熟絡的解釋道,「放心,他這人好就好在從不記仇。」轉頭瞄了眼聶某人,酸溜溜地嘲諷道,「只要對方是女的,男的另當別論。啥好不如運氣武動乾坤傲世九重天吞噬星空神印王座遮天將夜凡人修仙傳殺神大周皇族求魔修真世界官家全職高手錦衣夜行超級強兵仙府之緣造神楚漢爭鼎不朽丹神最強棄少天才相師聖王無盡武裝好;明明是個『木樁子』愣有那瞎眼的兔子往上撞!」
「撞死了你到是撿啊?我跟前常常有撞死的。」不是吹牛,他這輩子都在走桃花運。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真當自己是情聖了?不稀搭理你,人家美女拿正眼瞧你嗎?」當真有點窩火。聶某人那話也忒佔地方了,根本是在美女面前詆毀他的光輝形象。
卓芙蓉忽然插進話來,瞥了郎釋桓一眼,轉向聶琛揚起一臉媚笑:「瞧了,挺養眼,撞值了。帥哥,怎麼稱呼?」氣死丫,報仇的機會終於來了。讓你小子說我輕浮,傷你的自尊去吧!
「聶琛。」老帥哥說著話伸手拍了怕郎釋桓的肩膀,「這是我兄弟——」
話音沒落,就被對面的美女不耐煩的打斷,「我又沒問他。我還以為他是你的跟班呢!」狠狠白了仇人一眼。
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
郎某人自尊心嚴重受挫,蔑然嗤笑,「丫頭,你那眼神絕對是1。5的——倆眼加一塊兒。別說哥沒告訴你,那丫脫了衣服整個一禽獸!」
「穿著衣服是衣冠禽獸!姑奶奶喜歡,關你鳥事?」杠上了,藉此發泄一下心底的鬱悶。
聶琛氣定神閑,邪門地挑起嘴角,「有機會得介紹你認識一下我老婆,難得倆人有共同嗜好。」要是放在早些年,這小丫頭鐵定得被他放倒。現在——
想,說不想不是真話。
男人天生就是這麼個玩意兒,重點是看上下「哪頭兒」的力量比較強大。上頭控制下頭,那就成佛了。小頭操縱大頭,那就等著遭報應吧。
前半輩子都是她卓芙蓉拒絕別人,今兒還是頭一次被人拒絕。這兵荒馬亂的年月難得碰上百毒不侵的稀有品種,忍不住調戲他一下,「哎,看你這人高馬大的——『妻管嚴』啊?」
「呵呵,老婆是一方面,貴在自覺。」他得承認這小妞很有吸引力,可想過安穩日子就得懂得控制自己。
「他屋裡那婆姨太成功了——成功得讓我對所有的女人都絕望了。」郎某人半真半假地唏噓打趣。跟聶琛沒法比,唯獨這件事才能讓他找回點自信。
「你對女人絕望沒什麼,女人對你絕望才叫可怕呢!比如我,第一眼看見你就徹底絕望了。」她也不記仇,有仇當場就報了。且殺人不見血,損人不留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