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工頭叫我做什麼？不會是要給我獎勵吧！如果沒有我的話，工地裡面就會發生刑事案件了。我的內心有些興奮！不過，張哥的臉上卻是沒有絲毫的笑容，反而是有些緊張。他這是怎麼了？我說道：「張哥，你知道工頭找我有什麼事情嗎？」

畢竟我們是老鄉，有些事情他也會幫助我吧！張哥漲紅了臉，什麼都沒有說。事情越發的蹊蹺，我的心也懸了起來，再看他們幾個人緊跟在我的身後，我更是斷定，裡面肯定是有什麼貓膩。多年來在道上打混的經驗告訴我，還是小心為妙。眼看著距離工頭居住的房子越來越近，我急忙捂住了肚子，唉呦地叫了幾聲。

「東子，你怎麼了？」

「我…我肚子疼…」

「怎麼會突然之間肚子疼呢？」

「我哪裡知道，可能是剛才嚇的吧！」

靠！嚇都能把肚子給嚇疼了，估計全天下只有我一個人會這麼撒謊吧！就是這麼低級的謊言，張哥和他身邊的幾個人竟然沒有覺察出來，說道：「那怎麼辦？工頭在等你呢？」

我說道：「讓他先等一會兒吧！我去旁邊大便一下就沒事兒了。」

張哥說道：「天這麼黑，讓趙翼陪你一起去吧！」

別看趙翼在床上的生龍活虎的，其實是個老實巴交的人。張哥這麼安排，我猜測可能是怕我跑了。有這個必要嗎？我蹲在草叢裡面，從口袋裡面摸出來了一盒三五煙，丟到了趙翼的手中，說道：「趙哥，最近不知道是怎麼了，我一抽煙就咳嗽。這盒煙還是給你吧！」

其實，這盒煙還是強子給我的，我沒怎麼抽，就一直放在口袋裡面了。沒有想到此刻它還能夠派上用場，趙翼假意地推辭了一下，就將煙小心地放入了口袋裡面。他平時抽的都是三塊錢的煙，三五對他來說還是比較奢侈的。有錢能使鬼推磨，雖然不是錢，煙也好使啊！趙翼看著我的眼神，我感覺都有些不太一樣了。

我似若無意地說道：「趙哥，今天的事情你也看到了吧！王大廚可是要強姦小敏…」

趙翼嗯了一聲，說道：「是啊！我聽到了你的喊聲，就跟張哥跑出來了。」

我說道：「他這麼做，包工頭不管嗎？」

趙翼說道：「包工頭是王大廚的姑父，他們是親戚，能怎麼管？以前就有一個小女孩兒被王大廚給強姦了。結果，只是花了幾千塊錢就將事情給擺平了。外面這世道就這樣，誰有錢誰就是大爺。」

草他娘的，原來是這麼回事兒。我的心裡咯噔一下，還好我見機比較快，否則的話，去工頭那裡，還不是自投羅網嗎？這裡是呆不下去了，證件和那兩百多塊錢都在我的身上，破包裡面就是兩件換洗的衣服。反正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還是直接跑路吧！我提上了褲子，手指著趙翼的身後，喊道：「張哥，你怎麼來了？」

趁著他回頭的一剎那，我拔腿就跑了起來。等到他感覺有些不對勁兒的時候，我都已經跑出去了老遠。他在後面呼喊著，我像是沒有聽到，沒有任何的停頓，消失在了夜色裡面。

這年頭，做好事也不容易啊！三更半夜的，總要找個地方休息一下吧！街道上還有著來往的人群，夜市的生意依舊紅火。我找了個小攤，吃了一大碗餛飩，填飽了肚子。旅店我是不想進去了，誰讓我沒有多少錢呢？看來是只能露宿街頭了。我找了一個安靜的角落躺了下來，頭枕著衣服，看著不遠處來來往往的人群，心裡無限的感慨。我竟然會混成這幅模樣？簡直是不可想象。

不過，躺在這個僻靜的角落也有好處。偶爾有美女從我的面前走過，以這個姿勢還可以趁機觀賞一下她們的裙底春光，兩條修長的玉腿在我的面前晃來晃去，唯一令我感到遺憾的就是在夜裡看不太清楚。

我腦子裡胡思亂想著，不知不覺地進入了夢鄉。渾渾噩噩中，我彷彿聽到了摩托車從遠處駛來的聲音，聲音愈來愈大，愈來越愈清晰，那聲音和節奏在我身邊開始放慢，變低。然後是嘈雜的人聲，我感到自己的耳朵在嗡嗡作響，還有一隻手在不斷地拍打我的身體。

「喂！喂！起來起來！」

我立刻被驚醒了，模模糊糊看到眼前站著幾個戴著黑色頭盔的人，旁邊的摩托車燈光閃爍，我看到那上面寫著「POLICE」幾個碩大的英文字母。

「你是幹什麼的？為什麼躺在這裡？把證件拿出來！」其中一個人說道。

我把身份證拿了出來交給他，他看了看，問我：「為什麼躺在這裡？」

我說道：「這是我的愛好！」

他把證件還給了我，說道：「愛好？要不要送你去瘋人院！趕快走，這裡不能睡！」

靠！連個休息的地方都沒有了，難倒是天將亡我？我看了看天色，估計都已經是凌晨三點多鐘了。人群漸漸地散去，夜市冷清了下來，街道上陸陸續續地出現了環保工人，她們在清掃著大街。難道我在濱江市就沒有辦法生存下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