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臭道士要捉拿我？

我愣，蘇飄飄也愣。

寒風吹過，蘇飄飄無辜的眨眼睛。

「我、我是飄飄啊……」柳簫一雙眼陰晴不定，仍不放手。

「那春喜呢？」

蘇飄飄大驚，我感到她的意識在顫抖，表面上卻強作鎮定。

「春喜就是飄飄，飄飄就是春喜，柳簫，你好好看看，在你眼前的不是如假包換的春喜？怎麼可能會有別人？」蘇飄飄終於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但還是頑固地堅持忽悠柳簫到底。反正借屍還魂或者兩魂一體這種事，又有幾個人會相信。

但她顯然低估了柳簫同學的想象力，柳簫反手將我們翻個身壓住，絲毫不憐香惜玉，痛得我和蘇飄飄同時「啊」了一聲，他在我身後冷笑。

「不可能？離憂聖地的存在都有可能，幽魂附體如何不可能？」

這個……拜託，柳簫同學能不能注意一下你的措辭，神棍說出來和由你來說是兩個感覺，什麼叫幽魂？老娘才是那個附體的幽魂！

果然，蘇飄飄明顯也對這個說法不滿，委屈地哭了起來。

「什麼幽魂？我才是正牌的蘇飄飄！這個身體是我的！」

柳簫沒有聽懂她話中的意思，只當此女在狡辯，俯下身在我耳邊又是一陣冷笑，我斜過臉看到那陰冷的眸子透著一種抓住狐狸尾巴的得意之色，渾身一抖。

「你是蘇飄飄？蘇飄飄會念那種怨婦一樣的詩？」什麼，我還以為這小子配合著演後宮戲十分愜意，搞半天你也覺得很怨婦啊？

「別說念詩了，她那麼個粗人，連大字都不識幾個！」柳簫得意地追憶著老娘的形象。

胡說！我怒了！這根本是你自己主觀認定的好不好？老娘可是大學生！大學生！

「還有……」柳簫像拎王八一樣把我提起來轉了個身，不知廉恥地扯著老娘月白色的褻衣帶子，惡狠狠道。

「我沒見她穿過大紅色以外的褻衣，這個是怎麼回事？」這個啊，前世的今年是老娘本命年，就因為不聽勸告沒有穿紅內褲，結果見義勇為犧牲了，穿越過來以後我心裡一直有陰影，所以堅持穿紅色褻衣圖個吉利來著……呃，不對。

「你怎麼知道的？你偷看我？色狼！」我不由尖叫出口，柳簫倒嚇了一跳，眼中閃過喜色。

「春喜……」繼而又紅了臉。

「笨蛋！誰、誰偷看你！我早就想提醒你洗乾淨的褻衣不要到處亂曬……呃，不是這個問題！你忍忍，我定會把這傢伙從你身體里趕出去！」

他眼明手快地點了我的穴道，抱起我就往外走。蘇飄飄一路哀哀地哭泣著。

「為什麼？為什麼？該出去的明明是她！柳簫，為什麼不相信我？我為你做了那麼多，她呢？她呢？你不能這樣對我！」

我心裡有些愧疚，蘇飄飄的死，間接來說確實是為了成就柳簫的天下，她甚至準備為他不顧生命去刺殺白寒衣，可柳簫卻一心只想找回我這個冒牌貨。

究竟，我該不該告訴柳簫？

腦袋裡的天使和惡魔正在激烈對抗，身體已經被放下來，我回神看去……老娘正坐在個插滿高香貌似祭壇的檯子上，四周皆是些念念有詞的黃衣道士和尚，對著我一陣亂舞。

「柳簫，你要幹嘛？」

「春喜，你放心，你被附體之事我早就發現了，前些天我已命人從上水荷島找了高人，定會救你。」

這、這，柳簫同志真是不忘老本行，封建迷信果然深入人心啊！可問題是，你搞這些光頭和八卦，對付我這種情況……真的有用嗎？

「無極老人，拜託您了。」我朝柳簫拱手的地方看去，差點沒噴血，分開重龍套走上前來的，不是剛才院子里看到的那個男版羅蘭婆婆嗎？

老頭子皺著張橘子皮風乾臉。

「殿下客氣，老頭子自當儘力而為，只是這個事，須得費些力氣……」

柳簫瞭然，轉身吩咐一旁看熱鬧的韓副將道。

「準備千金謝禮。」

陰沉沉的小老頭立即笑得像朵太陽花，目送著韓副將離去的身影久久，這才轉過臉來，已換了一派深沉形容，繞著老娘轉了三圈，閉目拈鬚點頭。

「此乃千年狐妖下凡，因覬覦殿下美色，特附在王妃身上，好與殿下雲雨巫山。待老頭子這就使離魂術將它拿出來」

他媽的比老娘還能扯！

無極老人果然不負盛名，無聊至極，無恥至極。從容地從衣衫里掏出一把灶灰，撒了老娘個劈頭蓋臉，又抬過黃酒噴了老娘一頭，和當年盜墓時大娘搞得那套沒有什麼區別。真他媽噁心，不知道這髒兮兮的老頭有沒有漱口的習慣！

真遭罪，我還是招了吧！

「柳簫！夠了！其實我是……」

真相正待呼之欲出，還蘇飄飄尖叫起來，混合著崩潰的叫聲。我明白，一個大小姐，哪裡受過這樣的折騰，可您再用我們共同的嘴嚷嚷，我怎麼說出真相啊？

蘇飄飄一行哭一行笑。

「柳簫……這是我的身體啊！你真的，真的這般絕情？」

柳簫痛心疾首誠懇勸告。

「你我人妖有別，你還是看開些，我定讓人好好超度你？」

我哭笑不得……

無極老人突然一聲喝斥，從腰間抽出塊木牌，咬破手指疾書。

「急急如律令！死者長已矣，生者應何處！離魂！」木牌往我額頭上一拍，差點沒把老娘打成腦震蕩，也就在同時，渾身觸電般一震，意識徒然渙散，腦中的蘇飄飄又歇斯底里尖叫起來。

上帝！還真有效啊？身體越來越沉，眼前開始模糊，蘇飄飄的聲音越來越遠……

蘇飄飄，對不起……天地良心，我、我真的不是想霸佔你的身體啊……怎麼辦、怎麼辦？怎……么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