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最後的歸宿(大結局)4
「什麼意思?」我咬著牙,「什麼若是他……他明明好好的,千紅一枯……」
「命是保住了……」宿芩嘆氣,「可如今……」她憐憫地看著我,「蘇姑娘何必自欺欺人。」
我驚疑地看著她,生怕她說出那個殘忍狗血的答案。「你不用說,我會走,我馬上就走,我馬上……」
宿芩清冷的聲音在後面響起:「蘇姑娘,你們到這一步本不容易,心裡話,宿芩不希望你放棄。」
腳步一頓,這意料之外的答案讓我錯愕,手足無措。幾乎是逃跑一般地離開那個院落,不想讓她看到我狼狽的樣子。
物是人非事事休,桃花依舊笑春風。
離目標小屋五百米,我已經沒了力氣,漫天桃花旋轉飛舞,癱軟在原生態泥土地上。
伸展四肢,仰看天空,天還是那麼藍,水還是那麼清澈,這地球沒有我照樣轉,白寒衣那小子也……啊啊啊啊啊,老娘真不甘心!真TM那個糾結心煩!
「啊啊啊啊啊啊啊,為什麼會這樣?」
「不公平!不公平!不公平!」
「老娘本命年就活該倒霉么?」
「我要抗爭!我要投訴!我要控告!我要……」
一張放大的臉突然遮住了我頭頂的光景,四目相對,如水的目光在眼中盈動:「你在幹什麼?」
「啊?白寒衣?!你為何為何……」我結結巴巴直起身坐起,此時的白寒衣明顯沒有以前機靈,竟然躲閃不過,彼此額頭相撞,我立馬再繼暈頭轉向。
「你是問我為何會在這裡?」白寒衣微笑,映著漫天桃紅花瓣,半笑妖嬈,「宿芩說你可能需要幫忙,所以讓我來問問……」
啊?宿芩?
心臟越跳越快,原以為她方才的話語,不過是客套的敷衍,但這……我可不可以理解為她是在為我創造機會?
白寒衣卻完全沒有耐心,見我不說話,立即惱了:「不過看你似乎也沒有什麼事,那我先走了。」
「喂,誰說我沒事。」我立即捉住他的手,白寒衣愣住,臉頰有些薄紅。他不自然地把自己的玉手從我的爪子中抽離,紅著臉道:「那個……男女授受不親,姑娘請自重……」
這個……誰能告訴我我是不是又穿越了?!
我只好改為抓住他的衣擺。
白寒衣皺了皺眉,好半天才勉強道:「那……姑娘有何事?」
「我……」對啊,有啥事,眼看白寒衣有些不耐煩,肚子適宜地咕嘟叫喚,我趕緊道,「我餓了……」
他抽了抽嘴角,邁出了小半步:「那你隨我來吧。」
「你不是餓了么?還不快吃?」言下之意就是快點吃完滾蛋?
這個該死的白寒衣!
「呃,我只是覺得一個人吃,呵呵,有那麼點不好意思。」
他背過身,不理我,愛憐地撫摸地上一隻白兔,兔子眼神驚懼,在他的魔爪下瑟瑟發抖,卻又不敢逃跑。
我大跌眼鏡,現在的白寒衣還真……詭異啊。可是,這樣孩子氣的白寒衣還真……可愛……嘿嘿。
我艱難地咽了咽口水,開始奔放地思考,究竟是應該先吃飯,還是先吃……他……
哎,真TM的愁腸百度!
白寒衣三餐定時定量,特別是在養病期間,絕對是無主化。這到沒什麼,可是我忘了宿芩同學的另一個夥伴。
果然,聞到飯菜的香味,黑乎乎的肉團不知從什麼地方滾了進來,它探頭到我旁邊,兩隻爪子已經進攻到了我的食盒!
「咿咿!下去!」白寒衣並不抬頭,伸手揮了個啥東西,我和小黑熊都嚇了一跳,嗚嗚地爬開了……
我趕緊收回不軌念頭,埋頭扒飯,白同學雖然那啥了,武功卻還根深蒂固存在著。呃,還是先解決溫飽吧……
飯畢,白寒衣淡著一張臉,繼續詢問是否有事,依次洗澡換衣睡覺之後,第二天,這傢伙頂著一雙黑眼圈大早敲響了客房之門。
「在下已給姑娘備下千里良駒……」
我立即打斷他的話:「呃,我還不打算走!」這死傢伙,原來不睡覺就在思考怎麼打發姑奶奶我啊!虧老娘還以為他相思成災,失眠多夢。
白寒衣愣了楞,半晌才幽怨道:「姑娘莫非還有什麼事……」
我抓抓頭髮,諂媚道:「當然,很多很多……」
「比如?」
「比如——嗯嗯,我現在……」我抓抓頭髮,「白寒衣,我頭髮疼,指甲癢……」
「你——」白寒衣臉紅一陣白一陣,我心道不好,趕緊下床,有道是要抓住男人的心,首先得抓住他的胃,看來有必要弄幾份愛情便當緩和一下?
在小廚房搗鼓了半天,可惜穿越改變不了家務白痴的身份,特別還是養尊處優的穿越日子……我看著手裡半盤雞蛋炒飯,內心有那麼點挫敗。
罷,無所謂,不試試怎麼知道!
走近白寒衣的小屋,遠遠便聽到了宿芩優雅的笑聲。我心裡咯噔了一下,最終還是不道德地選擇了聽牆根。
「宿芩,為什麼要留那個女人在這裡?」白寒衣語氣里充斥著不滿,哼,你就這麼不待見老娘?
宿芩奇怪:「衣衣,這不是你以前希望的么?」
「什麼以前?」白寒衣表示不能理解,皆帶著幾分嫌惡「我根本就沒有見過這麼……」白寒衣皺眉,「奇怪的女人!」哼,我氣得渾身發抖,原來老娘在你心中就是這個樣子?!不過也罷,這個措辭勉強也將就了。
宿芩好笑:「衣衣,哎,算了,」她向看向門前:「蘇姑娘還不進來?」
兩人都是高手,我門前牆腳無意掩耳盜鈴。如此,我唯有大大方方地走進。
白寒衣斜睨了我一眼,驕傲地偏過了臉。
這……
我朝他諂媚一笑,「看這是我給你做的……」
他並不領情,微笑著,卻沒有笑意,臉換了個方向,刻薄道:「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那啥,這句話怎麼這麼耳熟吶……好像是我說的?
「你盜版我的話還……」
宿芩扶額,「我先走了,你們自生自滅吧……」
身後黑影一晃,我才後知後覺地發現,失敗的雞蛋炒飯已經成為了咿咿的腹中之物。
白寒衣微笑:「你真厚臉皮!」
「彼此彼此!」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老娘就是黏你的甩不掉的狗尾巴草怎麼?
所以我還是厚臉皮地賴在他身邊。
舊社會的地主老財是怎麼對待下人的,白寒衣就是怎麼對待我的。穿越為盜墓賊的丫鬟,最後變成白公子的賣身奴隸,我都覺得自己有受虐傾向。
宿芩說「你不要怪他,千紅一枯損傷了衣衣的神經,治好之後,他便不再記得十二歲之後的事了。」
我不怪他,我怪我自己膽小,傷他這麼深,他一定是不願再想起我來了。
我問宿芩「他還會記起我嗎?」
宿芩沉默。
我笑笑「這樣也好,至少,我們可以重新開始。」
宿芩嘆了口氣。「如此,衣衣就拜託你了。」
是的,拜託我了,我會照顧他一生。
宿芩在半個月後留書一封,走了。前夜她貌似無意地約我和白寒衣兩人在外品茗。『茶三酒四遊玩五。』她就是這樣說服了白寒衣留下了我。
喧鬧的屋子,少了一個人,或者說還有一隻熊,變得有些寂寞。
於是為了打發寂寞,白寒衣大抵也接受了我,起碼,我還是很有用處的。
在我百折不饒地抗爭精神之下,白寒衣每日也在自己的小陰謀中自得其樂著,可謂兩相愉悅,各取所需。
有那麼幾次,我悲哀地發現,難道現在作用,僅僅是他打發無聊的調劑,就如我之前幻化的那隻懂人話的貓咪?
每日我同太陽一同升起,先去附近的小河挑水澆樹,順便割樹下的嫩草喂兔子,拾些乾燥的樹枝生火準備早飯,伺候白公子起床梳洗,他用飯的時候我按宿芩留下的方子煎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