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八章 松島一郎死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 松島一郎死了

混亂的大廳內,黃炳章忽然站起身來,黑沉著臉抄起身後的椅子,劈頭蓋臉的向著那人砸了過去。

只聽咔嚓一聲,那椅子被摔的四分五裂,剛才說話的人也躲閃不及,額頭上被砍出一道血印,怪叫了一聲。

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黃炳章幾乎氣的頭髮都快炸裂了,大吼道:「你以為和我作對就有好下場么?看來你是忘了我黃大鎚的名號是怎麼來的,來人,把這個妖言惑眾的傢伙給我抓起來,武術會有武術會的規矩,叛變投敵者,仗二百,趕出去!」

現在武術會的秩序,完全靠鎮武鏢局的人來維持了,當下有幾名鏢師上前,拉住那人就往下拖,卻正是五行拳館的楊永亭。

二百棍子打下去,就算他一身武功,也得皮開肉綻,不說半死也差不多了。

當下眾人愣了片刻,就有人求情,說楊永亭不是叛變投敵,只是日本人確實不好對付,今天第一次去上門要人就出了這事,下一步的計劃還要好好想想,不能再冒失行事,如果今天打了楊永亭,再趕出武術會,恐怕會讓日本人笑話。

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武術會自己內訌,到時候說三道四的人一多,就更難做了。

黃炳章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但楊永亭先前就和謝清秋穿一條褲子,阿諛奉承之輩,現在又撒布這種話,如果不打,何以振奮人心?

他堅持要打,旁邊幾個人就一直求情,這時候曾叔慶也加入進來,支持黃炳章,雙方越說越僵,眼看場面又要控制不住。

沈驥在下面一直沒露面,此時見這個情況,大步走了上來。

「楊館主所說確是實情,但這個時候我們大家必須團結一致,不應該有這種言論出現,日本人是難對付,可我們中國人要是都這麼想,難道拱手把大好山河讓給他們不成?」

沈驥一番話,讓所有人都不吭聲了,他搶步上前,拱手道:「黃老鏢頭,楊館主立場不定,說的話的確不利於穩定局面,但此時大敵當前,咱們不能再自己亂起來了,請黃老鏢頭饒了他二百仗的處罰,就留在您這裡,閉門思過,好好想想,身為一個武林人,身為一個中國人,究竟應該怎麼做。」

黃炳章思忖了下,便道:「好,就依你的意見,收拾一間屋子出來,請楊館主進去反思,什麼時候想好了,再出來見我!」

在哈爾濱武術會,洛海川還活著的時候,也是對黃炳章客客氣氣,楊永亭免了挨揍,哪裡還敢多說什麼,乖乖的跟著人去了後院,被關了起來。

大廳里亂鬨哄的,這個會也沒法開了,黃炳章心煩意亂,讓所有人先回家聽消息,那些人巴不得早點溜,一個個跑的比誰都快,眨眼的功夫,就剩下了黃炳章和沈驥等少數幾個人。

然後黃炳章拉著沈驥坐下,讓人換了茶水,把今天上午的情況一五一十的告訴了他。

沈驥聽后,才知道發生了這麼多事,他皺了皺眉頭,說道:「黃老鏢頭,你們未免太衝動了,這麼大張旗鼓去要人,日本人是絕對不可能交出謝清秋,也不可能承認他們曾經派人夜入鎮武鏢局圖謀不軌,現在雙方衝突,甚至死了人,日本人很可能會採取進一步行動。」

黃炳章一拍桌子,道:「現在哈爾濱還不是他們的,他們敢怎麼樣,難不成直接派兵?」

單林在一旁接道:「派兵應該是不會,畢竟兩國又沒開戰,他們也不敢製造太多衝突。我估計,他們多半會通過外交手段施壓,把所有的屎盆子都扣到咱們頭上,而且很可能會以那個松島一郎的死,來作為借口。但是我有點納悶,松島一郎當時被救走,看著沒受什麼傷,怎麼回去就死了?」

黃炳章憤憤道:「誰知道他們搞什麼鬼,說不定人壓根沒死,就是找個借口。不過,我寧願那個傢伙已經死了,好歹也算為洛賢弟出了一口氣,否則我這心裡就像壓了一塊石頭,憋悶得很。」

沈驥忽然一笑,淡淡道:「這個日本人沒撒謊,松島一郎,的確是死了。」

「死了,你怎麼知道?」

黃炳章好奇問道,隨後忽然想起什麼,猛的一拍大腿,「我知道了,當時肯定是你小子做了手腳,對不對?」

他當然記得當時是沈驥把松島一郎扔下台的,隨後松島一郎吐了血,萬沉山還查看過,說是沒事,結果松島一郎回去就死了,如此想來,應該就是沈驥乾的了。

單林也明白了,讚許的點頭道:「乾的漂亮,但我記得你當時應該沒用內家掌力傷他,那他又是怎麼……」

沈驥道:「我的確沒用掌力,但單館主別忘了,謝清秋的那枚梅花針,當時在我手上。」

單林恍然大悟:「你用謝清秋暗害洛會長的梅花針,反殺了松島一郎?」

沈驥道:「確切的說,我是用八卦掌的暗勁,透入梅花針,在抓住他的時候將梅花針刺入他的命門大穴,那一絲掌力催動梅花針在他體內遊走,隨血液迴流刺入心臟,他能活到當天晚上,已經算是命大了。」

「妙啊,高啊!」

黃炳章樂的嘴都合不攏,連聲稱讚。

曾叔慶也大笑拍著沈驥肩膀說:「到底是年輕人,腦筋轉的快,我怎麼就沒想到。可惜了那枚梅花針,要是用在謝清秋身上,讓他也嘗嘗那滋味才好。」

「所謂多行不義必自斃,黃老鏢頭不必心急,謝清秋這樣的人,早晚必有報應。」

「但是現在他躲在領事館不出來,咱們可怎麼辦?」

「這個的確有些麻煩,不過,他躲得一時,躲不了一輩子,何況他現在成了過街老鼠,在哈爾濱也已經沒有立足之地,相信日本人也不會護著他太久,畢竟對於日本人而言,謝清秋只是一枚棋子,他覺得他是在利用日本人穩固勢力,其實日本人又何嘗不是在利用他?」

沈驥話音一落,單林忽然道:「你說的對,只要日本人覺得謝清秋沒有用了,估計就會把他拋出來了。」

沈驥點頭道:「沒錯,所以現在的當務之急,是咱們自己必須要穩住,不能內亂,只要咱們大夥依然凝聚在一起,沒有什麼其他過激的行動,日本人就是想找借口也沒辦法。只是今天死傷的兄弟,必須厚待,多發撫恤金,再召開大會,讓大家守住各自門戶,靜待時機。」

黃炳章聽的皺了眉,他本是性子急躁的人,但今天的事情讓他也不得不聽從沈驥的意見了。

他嘆了口氣,搖頭道:「都怪我太魯莽了,如果事先找你商量一下,也不會出現今天的狀況,那些兄弟們也不會平白犧牲。」

沈驥道:「那倒不是,咱們鬧一下也好,讓日本人知道咱們也不是好欺負的,另外,這件事如果就這麼壓下去了,他們必然以為咱們慫了,所以我覺得,咱們還是有必要做點什麼,只是具體怎麼辦,還得大家一起好好想想……」

曾叔慶在旁邊聽著,尋思了片刻道:「既然他們能夜入鎮武鏢局,那咱們也來個暗中行動,今天晚上我就去日本領事館,給他們點顏色看看,讓他們知道,咱也不是好惹的。」

幾個人聽了這個主意,都不說話了,一起看向沈驥。

沈驥搖頭道:「不行,曾師叔說的話是有道理,但夜入日本領事館太危險了,別忘了雷莊主就是這麼失陷在裡面的,咱們即便去了,也就是殺他幾個人,報復懲戒一下,可要是被抓了,那再想救出來,就難了。」

雷傲天的事,沈驥記憶猶新,說什麼也不肯讓曾叔慶冒險了。

單林也道:「是這麼個理兒,而且一旦被抓,那日本人就又有借口了,到時候咱們還是被動。」

曾叔慶嘿了一聲,大聲道:「我要是失手被抓,當場就死給他們看,你們也不用救我,我絕不給大家添亂。」

沈驥看著他,嘆了口氣道:「曾師叔,眼下八卦門只剩你一位元老,你若出了事,八卦門怎麼辦?」

曾叔慶怔了一怔,道:「那還不好辦,你來當門主,要麼楚容來當,反正那個混蛋劉雲已經關起來了,經過審問,八卦門沒有人再跟他通同一氣,你還怕什麼?」

沈驥還要說些什麼來勸阻,門外忽然傳來一個低低的聲音。

「你們不用費心思去想了,我有辦法。」

幾個人抬頭看去,卻見洛楚容一身素衣,靜靜的站在那裡。

她的臉上波瀾不驚,不喜不悲,不驚不怒,猶如一朵盛放在夜晚的白蓮。

凄美,卻讓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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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掌定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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