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王家小姐
三個月前,鄭寶珠下嫁穆清,嘲諷鄭家最厲害的,自然是王家。
讓王家看了笑話,鄭家也不爽。
聽聞穆清高中狀元,還是三元及第,差點沒把王淑雅給氣瘋。
可是萬萬沒想到,局勢瞬息萬變,得知有人狀告鄭寶珠搶她人相公,王淑雅倍感意外,卻又欣喜萬分,特意趕來看熱鬧,沒能夠趕上高嘲,看看結尾也不錯。
得知投的身份,那些男人紛紛退避三尺,膽小的甚至直接結賬走人。
他們王家的名聲,比起鄭家要響亮的多,當然,是惡名遠揚,否則那幾個男人也不會感到害怕。
店掌柜得知她來了,馬上親自上前招呼:「王小姐大駕光臨,小店蓬蓽生輝。」一雙眼睛,賊溜溜的打量著王淑雅。暗想:別人都說王家大小姐,是京城出了名的美人,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看什麼,還不把你們店裡的好酒好菜端上來。」丫環態度惡劣,根本不把其他人放在眼裡。
倒是這王淑雅,嫵媚一笑:「玫瑰,平日我是怎麼教你的?怎麼跟掌柜說話的?」她語氣聽似生氣,實乃縱容。
如果她真的對丫環嚴加管教,丫環絕不敢這般放肆。
掌柜吩咐店小二把店內最好的酒端出來,頓時,客棧內酒香四溢,不少嗜酒之人忍不住咽口水。
王淑雅輕抿一口,柳眉微皺。
掌柜很期待的盯著吐:「王小姐,覺得如何?這酒是我們店裡的招牌,京城很多人辦喜事,會專程跑到我這裡來買酒。」若是能夠得到王小姐的宣傳,店裡的生意肯定會更好。
「恩……」她皺著眉,欲言又止。
另一個丫環會意,馬上端起酒喝了一口,酒一入嘴,她立刻吐了出來,而且很不客氣的噴在了掌柜的臉上,掌柜頃刻間變得狼狽不堪。
玫瑰馬上端起一個青瓷碗遞到王淑雅面前,王淑雅把嘴裡的酒水吐了出來,即便是這麼一個動作,看上去都攝人心魄。
「這酒……」王淑雅故意皺著眉頭。
嘗過酒的丫環喝道:「掌柜的,你好大的膽子,這種東西也稱之為酒,竟然還敢給我們家小姐喝。」
言下之意,已經很明顯。
掌柜的嚇的臉色蒼白,雙膝一軟,跪倒在地上,嘴唇都在顫抖:「王,王小姐饒命,這,這已經是我們,店裡,最好的酒了。」
其實他這酒挺好的,但王淑雅有意找茬,才這麼做。
「起來吧。」
「謝謝王小姐。」掌柜擦去頭上的冷汗。
「我聽說,狀元郎的妻子住在你客棧里。」
「是的,不過她只是一個通房,並非妻子。」
王淑雅大眼一瞪,不怒自威:「他們家的事你說的算?」
「小的不敢。」掌柜大氣不敢喘。
王淑雅一甩衣袖,起身道:「帶我去見見她。」
「這……」穆清把劉香蓮送來時,有交代過,不允許其他人打擾她。
「不樂意?」王淑雅抿著唇一笑,笑起來很迷人,卻讓人看了瘮得慌。
「敢拿假酒騙我們小姐,我看你這店是不想開了吧!」玫瑰勃然大怒,當眾撩起衣袖,一副要拆店的架勢。
「小的不敢。」掌柜慌忙跪下,心裡叫苦連連。
「那還不帶我去。」
「是。」
這家客棧規模中等,因為處在京城,住客多,而且不乏有錢人,所以客房分為天地玄黃四等,客房之間分別隔開。
天字型大小房自然是最好的,不過穆清給劉香蓮租的是玄字型大小房,條件儉樸,卻也符合她的身份。穆清不敢對她太好,害怕惹怒鄭寶珠。
不過畢竟對她還有舊情,所以,特意讓掌柜的好生招待。其實即便他不說,掌柜也不敢怠慢。給她找了一個偏角落的房間,也是最大的房間,在這裡,最適合養傷不過。
王淑雅問他有沒有人來看過劉香蓮,掌柜一五一十的告訴她。
走到玄字型大小房間,一股藥味撲鼻而來。王淑雅捂住鼻子,一臉嫌棄之色。
「前面就是了。」
到了劉香蓮的房門外,掌柜的輕輕敲了敲門。
然而王淑雅的丫環卻不客氣的用腳去踹,門應聲而開。
王淑雅露出得意之色,卻故意說:「牡丹,別這麼粗魯,弄壞了房門,可是要賠的。」
掌柜哪敢要她賠,要賠也是他賠笑:「豈敢,小的只是怕弄疼了牡丹姑娘的腳。」
此刻,穆清已經回府,穆太太也把穆大郎帶走,房間里只剩下劉香蓮母女。
外面的藥味很濃,屋內更是讓人難以喘息,所以王淑雅她們呆在門口沒有立刻進去。
見有人來,劉香蓮痛苦的問道:「誰啊?」該死的鄭寶珠,如果不是你,我也不用吃板子,你給我等著。
大部分客棧的房間,床是對著房門的,所以床上的人跟門口的人是能相互看見的。
劉香蓮看著站在門口的人,心裡感到不妙:又是這種富家千金?
論外表,王淑雅勝過鄭寶珠,所以一眼就能看出她的身份不簡單。
她第一反應,認為來人是鄭寶珠的朋友或者親戚,心裡自然感到一陣擔憂。
待屋內的藥味散去,王淑雅這才踏進房門。
她身上,散發出一股傲氣,這是她跟鄭寶珠最大的不同。
穆純兒害怕的看著來人,輕聲喊道:「娘。」
劉香蓮痛苦的趴在床上,抬起頭盯著王淑雅問道:「不知這位小姐是何人?」
王淑雅給了丫環一個眼神,玫瑰立刻走出房間,同時把門關上,還對掌柜說道:「沒你的事了,你去忙吧。」
「小的告退。」掌柜提心弔膽的離開了後院。
王淑雅掏出隨身手帕,帕子上綉著一朵栩栩如生的蓮花,她擦了擦汗,態度傲慢的說道:「真慘啊,竟然連床都下不了。」
五十杖,別說一個弱女子,就算是精壯男子,都得在床上趴三天。
見她出言嘲諷,劉香蓮自是不會給她好臉色,不冷不熱的說道:「這位小姐,若是來看我的笑話,那你儘管看,不過日後,我一定會讓鄭寶珠加倍奉還。」
「呵……」王淑雅起身走向床榻。
劉香蓮頓時感到一陣害怕:「你,你,想幹什麼?」
穆純兒也馬上攔在她前面,張開雙臂護著自己母親:「不准你傷害我娘親。」
「我想你是誤會了,我不是來看你笑話的。」王淑雅給牡丹使了個眼色,牡丹從懷裡掏出兩個小瓷瓶:「我家小姐知道你受傷了,所以,特意給你送點葯過來。」
聽了這話,劉香蓮一臉疑惑之色:「你不是鄭寶珠的朋友?」
「朋友?」她不屑哼道:「你太看得起她鄭寶珠了,她有什麼資格跟我當朋友。」
聞言,劉香蓮問道:「不知這位小姐如何稱呼?」得知王淑雅的身份后,她立刻怕馬屁:「原來是京城第一美人王小姐,久仰久仰。」
王淑雅是京城出了名的美人,但卻未成有過京城第一美人這個稱號。但女人誰不愛聽這種話,尤其是王淑雅這種愛慕虛榮之人。
牡丹把手裡的葯丟在她的床上,告訴她如何使用。
王淑雅也為她打抱不平,問了一番她跟穆清之間的事,同時也詳細了解了一下之前所發生的事。聽罷,她一副憤憤不平之色:「真是可惡,鄭寶珠這個惡女,搶了別人的相公,還咄咄逼人。」
劉香蓮馬上應和著:「是啊王小姐,她不就是欺負我們母女無權無勢嗎。」
「別擔心,我會幫你的,你好好養傷。」王淑雅眼珠一轉,滿肚子的壞水。
劉香蓮喜出望外,激動的想要下床給她磕頭,但因為實在太痛,根本無法挪動身子:「王小姐大恩大德,小的沒齒難忘。」
「你好好休息,等你的傷好了,我們再去找鄭寶珠算賬。」
王淑雅離開客棧,牡丹好奇問她:「小姐,我們真要幫她?」
「當然不是幫她,而是幫我自己。前日,鄭永良那個糟老頭,仗著穆清考取狀元,當著滿朝文武之面,羞辱我父親,這口氣我可咽不下。我奈何不了他,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鄭寶珠不成!」眼裡閃過一抹寒光。
當穆清把兒子送回客棧,劉香蓮哭著哀求他,讓他留下孩子。
這是她的計謀,一旦孩子進入穆家,她到時候也能名正言順的進去。
只是,穆清不答應:「香蓮,你別哭了。」一個男人,看著自己的女人流淚,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相公,我可以不跟鄭小姐爭,但大郎跟純兒,身上流著的可是你的血啊,你就忍心看他們跟著我受苦嗎?」
兩個孩子也哭了起來。
場面有點混亂,穆清只好安慰她,讓他們先等等,過一段時間再把他們接入府中。
眼下,他是最頭疼的。
劉香蓮含淚含著他問:「真的嗎相公?」
他不敢看她的眼睛,只是微微頷首:「恩。」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
「好,那我都聽你的。」劉香蓮不笨,她在穆清面前,賢良淑德,善解人意。但背著他,卻是另一番嘴臉。
鄭寶珠一直在思考,要如何趕走劉香蓮,最好讓她永遠不再踏入京城半步。
想到這,她決定去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