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兩重身份
沒有媒人。
沒有聘禮。
沒有任何華麗的語言。
就只有他,只有他的那一句話:夕雅,嫁給我吧。
風過,吹散他一頭的黑髮,飄蕩在她的視野里。
這就是燕非墨,他從不會對女人甜言蜜語的。
可是,她從來也沒想要嫁他。
即便那一夜的那個男人就是他,她現在也不想嫁他了。
她不喜歡身為皇族人的生活,勾心鬥角,每天都在算計別人和被別人算計中度過,很累很累。
身子一移,她直接越過他,淡淡的聲音里卻滿是堅持,「不嫁。」堅決不嫁,誰要嫁給他那麼一個木頭人呢。
「夕雅,為什麼?」他追上來,追問。
「不為什麼,不想嫁就是不想嫁,我又不喜歡你。」邊走邊說,腳下的步子越來越快,不過,她也不跑了,跑不過他,她的輕功就差他那麼一點點,所以,只好認了,大不了她在前面走,後面跟個他,她就當他是她的跟班好了。
「那你喜歡誰?四哥?」燕非墨的臉都綠了,之前,她一直吵著要嫁燕非熙,他可是一直都知道的。
「不關你的事。」她當初要嫁燕非熙,還不是以為伊邪和伊舞是燕非熙的孩子嗎,現在知道不是了,那她還嫁燕非熙幹嗎,不嫁了,誰也不嫁,她只要有兩個孩子就好了。
「怎麼不關我的事,我是你孩子的生身父親。」緊跟著她,燕非墨越來越惱火了,還從沒有女人敢這樣的在他面前威風過,可他都忍了,她到底還要他怎麼做呢?
「我生孩子的時候你在幹嗎?我沒吃沒喝我干聽著兩個孩子哭,一生下來你就給搶走了,我才只看了一眼……」她說著,眼淚不由自主的就流了出來,那時候,她的心有多痛呢,她不是怕死,她是擔心兩個孩子的未來。
燕非墨不吭聲了,她說的沒錯,那些都是他做的。
他是被鬼迷了心竅,信了雲妃的挑撥,信了就是她害他做錯了那件大事,也是因此,父皇心裡他再也不是最佳的太子人選。
於是,兩個人一前一後的走在安城的街道上,那絕對是一道獨特的風景,只為,燕非墨還穿著那套來不及換下來的短小的衣服,看起來滑稽極了,可是,他也不在乎了,就是緊盯著夕雅的背影,生怕一個不留神,她就不見了。
前面,終於遇到了一座橋,過了橋就到了安城最繁華的城區了,燕非墨又是不自在了,他那身衣服走到哪裡都是一道非常亮麗的風景線,特別的吸引別人的眼球,可這會兒,他真沒辦法,只能亦步亦趨的跟著夕雅。
拱形橋,中間高兩頭低,夕雅走到了橋的正中,迎面,一個女孩子擋住了她的去路,「姐姐……」女孩子欣喜的一握她的手,親切的喚了這麼一聲,夕雅的目光從女孩子的鞋尖開始往上看去,當看到這女孩子的臉時,她微微的一怔,「你是……」與她現在的面容很象很象,可是,她真的不知道她這具肉身的原主人是誰。
「我是年如晴,姐姐,你怎麼連我都不記得了呢,娘找你呢,她想你了。」
「娘?」她娘親早就過世了,「你……認錯人了吧?」
「沒錯,姐姐,你是年如雅,你告訴我你這幾年都去哪裡了?娘和爹怎麼找也找不到你。」輕搖著她的手臂,年如晴熱絡的不肯鬆開,眼神里還都是歉意,「姐姐,你不要不理我,當年,是我不好,若不是我惹了禍,也不會害那些人追殺你,姐姐,你跟我說說話好不好?」年如晴的大眼睛眨了又眨的盯看著夕雅,那親絡的樣子讓夕雅也不好推開她。
難道,她這肉身的主人叫年如雅?
「我真的是年如雅?」
「姐姐,你失憶了嗎?」年如晴的小手落在夕雅的額頭上,仔細的摸著,「沒發燒,那就有可能失憶了。」
燕非墨迎前一步,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年如晴的手,「放手。」
「不放。」年如晴倔強的勁上來了,她是那種吃軟不吃硬的主兒,你越凶,她就越是不聽,你若是軟了,她也就軟了下來。
燕非墨越看那手越不順眼,男的女的不管是誰碰他的夕雅,他都看著不爽,「放開,她是我……我……我的王妃。」結巴了又結巴,最後,他還是吼出了這一句。
「王妃?你已經是我姐夫了」年如晴吃驚的張大了嘴。
「別聽他亂說,不是的,我與他沒半點關係。」
「我就說呢,姐姐才不會隨便嫁人呢,至少要等娘和爹同意了才對,對了,姐,娘親來安城了。」
年如晴對夕雅,那是一種與生俱來的親切的感覺,拉著她就不肯放手了,「你跟我去見娘親吧,娘為了找你,頭髮都白了好些。」
「她在哪兒?」那聲娘她怎麼也叫不出來,畢竟她不是真正的年如雅,肉身是,可是,靈魂不是,一切就是這麼的詭異,讓她也說不清楚。
其實當年,她看到小溪里自己的臉時,也吃驚了好久,以為自己活過來了,卻不想是附在了另一個人的身上。
「在……在……」年如晴瞟了一眼夕雅身後的燕非墨,看著那張臉,她想起了燕非熙,「喂,你走開,我要跟姐姐說悄悄話,你們男人不能聽。」
燕非墨唇角抽搐了一下,他早就猜到夕雅現在的身份與年清顏有關了,現在,已經是確定了,她這身份還真是古怪,一個人兩個身份,想到年如晴與夕雅的關係,他只好退了幾步站在那裡,可目光卻還是定定的落在夕雅的身上,年如晴他可不能得罪了,現在,要把夕雅收回家裡做王妃,好象有點困難,他說她是他的王妃沒用,只要她一天不心甘情願的嫁了他,只怕,她就不是屬於他的,這讓他的心很不踏實。
又是想起了相士的話,相士說他只有娶了叫雲夕雅的女人才能有子嗣,現在他明白了,是的,他只有娶了她,伊邪和伊舞才會認他這個父親吧,不然,那兩個小傢伙其實也是恨他的。
眼看著燕非墨退後了幾步,年如晴得意的拉過夕雅,「姐姐,娘親在宮裡,還有,姐姐的兩個孩子也在宮裡,姐姐,伊邪和伊舞真是你的孩子嗎?還有,他們兩個的生身父親又是誰?是不是你失蹤的時候就懷了孩子了?」年如晴好奇的問過,問得夕雅有些哭笑不得,淡淡的一笑,「這些,說來話長,我會跟娘親說清楚的。」既然孩子們在宮裡在她這肉身的娘親的身邊,那她就進宮吧,去看看孩子,去看看這個新的「娘親」,其實,她真的希望自己也是有娘親的。
「嗯嗯,咱們走。」年如晴扯著她的手大步的往橋的另一邊走去,才不理會燕非墨呢,但是,一看她們兩個走了,燕非墨自然是跟了過來。
年如晴氣惱的轉身,「我要帶我姐姐去見娘親,你一直跟著幹什麼?你們兄弟兩個真討厭,沒一個是好人。」
「說誰呢?」如晴正說得歡,冷不丁的身後傳來了燕非熙的聲音,讓她激欞打了一個顫,「姐姐,快走。」扯著夕雅飛奔在人群中,真的是哪裡人多帶著夕雅往哪裡鑽,人多,根本施展不開輕功,於是,兩姐妹在前面跑,那兄弟兩個就在後面追,昨天,燕非熙眼見著燕非墨去了河邊,他也想去的,可是後來又想就給他們二人獨處的機會吧,他卻是繼續去找母妃要解藥了,結果,到了宮中才知道解藥被盜了,他再追到河邊,那邊的那場戲已經散了,他什麼也沒看到。
所以,他自然也不知道夕雅的毒已經解了的事情,「六哥,她的毒怎麼樣了?這樣飛奔可以嗎?」
燕非墨苦笑了,夕雅是什麼樣的性格從他落入谷底的那一刻就知道了,毒解了,她自然不會理他了,她一直恨著的就是他,到現在,那個結也沒有解開,痛苦的一點頭,「解了。」但他現在雖然不必擔心她的生死,卻是尤其的擔心她會跑了。
「哦,哪裡來的解藥?」燕非熙一皺眉,能從母妃那裡盜走解藥,這個人的身份和身手一定不簡單,讓他刮目相看了。
「林怡軒。」
「林怡軒?怎麼可能,父皇那麼信任他。」燕非熙詫異了。
「那是父皇,他喜歡夕雅很多年了。」也是到如今,他才知道他要娶她其實真的有些麻煩的,喜歡她的人不止是他,還有林怡軒和白夢展,尤其是白夢展,人家可是已封的太子,而他,不過是個王爺罷了,太子的身份離他還有很遠的距離,父皇的心,他怎麼也猜不透。
兩個人邊說邊追著,倒也追得毫不費力氣,要知道,他們兄弟兩個的武功都在那夕雅和年如晴之上,只是不想逼迫她們罷了,不然,一下子就追上去了。
正追著,溫康從後面趕了過來,「王爺,白小主那邊一直在腹痛,你看,你要不要回府去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