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腳踩兩條船

不論我怎麼解釋，李銘都始終一副受傷的表情，頗有哀莫大於心死的味道。

如果不是我清楚的知道自己跟他是剛認識，差點就誤以為他是我在年少時期犯下的錯。

「白律師，我有句話不知道當講不當講。」李銘一臉糾結，似乎是鼓足了很大的勇氣。

「李助理，有什麼事情，你不妨之說。」我笑著開口。

我表面雖然是笑著，但內心想的卻是——你都糾結成這樣了，我要是還不讓你說，你回頭還不得憋出點什麼毛病來。

我話落，李銘直言不諱的開口，「白律師，雖說現在的社會是挺開放的，但我還是覺得您這樣腳踩兩隻船不太好，雖說您其中踩的一隻還是我們總裁，可我……」

李銘欲言又止，我臉驀地漲紅。

原本，我心裡對於我跟顧奈的關係就是不喜的，而且還有些尷尬，被李銘這樣直言不諱的一說，更加尷尬了。

我沒辦法給李銘講述我的家事，而且，我也並不覺得蕭銘出軌是我不矜持的理由，一切都是偶然，在這件事中，誰都沒錯，但又好像誰都錯了。

瞧著我沒有回應，李銘再次開口，「白律師，我都是為了你好，你不知道我們顧總的脾氣秉性，他如果哪天真的愛你到不可自拔的地步，你就算是想跟他分手，你都沒辦法分手，他一定會用盡一切手段把你禁錮在他身邊。」

李銘對顧奈的人格分析，分析的很透徹。對於他的分析，我表示讚許。

我們倆正談著，辦公室門被從外推開，顧奈冷著臉走進。

我，「……」

李銘，「……」

顧奈連辦公室門都沒敲就進來，讓我覺得有些意外，雖說整個豐威娛樂都是他的，但我畢竟不是他手下的員工，他進我辦公室，最起碼的禮貌應該是有的。

顧奈冷眼掃過我跟李銘，最後落眼在李銘身上，「李助理，你最近是不是很清閑？非洲那邊咱們公司最近正在投資一個新項目，你有沒有興趣替公司去跑一趟？」

「顧總，別啊，我都跟您這麼久了，離開您我會不適應的，我會吃不下飯睡不著覺，而且，我還會哭，您也知道，我這人……」李銘說著說著就紅了眼，那模樣，像極了受了委屈的小媳婦。

不得不說，李銘絕對是個人才，不論是在工作中還是生活中。

我很少見有男人能像李銘這樣能屈能伸，說哭就哭，說紅眼就紅眼。

顧奈被李銘說的翻了，橫他一眼，「不想去非洲，你還不快滾出去！」

李銘聞言，屁顛屁顛的往外走，走了幾步，又返回來，心一橫，「顧總，要不，您也走吧？」

顧奈轉頭看著李銘，不知道他這是在做什麼，正準備開口咒罵，就見李銘一副魏徵忠君為主的樣子，「顧總，白律師人家是有夫之婦，就算您再喜歡，您也應該克制些。」

李銘說完，顧奈臉黑的難看，從牙縫裡擠出一個字，「滾！」

我以為按著李銘忠心不二的樣子，應該會再跟顧奈計較一番才是，沒想到，他在看到顧奈生氣后，二話沒說，轉頭撒腿就跑。

看著李銘滑稽的樣子，饒是自認為已經把是是非非看的雲淡風輕的我，也沒忍住笑出聲。

「你在笑什麼？是覺得李銘很好笑？還是李銘把你逗的很開心？」顧奈轉回身子看我。

這兩句話有差別嗎？我覺得這兩句話好像沒什麼差別吧？

我心裡這麼想，嘴上不自覺的也這麼說了出來，「顧總，你問的這兩句有差別嗎？」

「當然有，前者，是你覺得他好笑，後者，是你覺得他能取悅你。」顧奈耐心十足的解釋。

老實說，我覺得顧奈這句話說的我也不是特別清楚，但是我能夠能聽出，他一定是心裡覺得我跟李銘的關係太過親密了，所以心裡覺得不痛快。

「我只是看著剛才李助理的動作行為有些好笑，僅僅是單純的好笑，旁的，我沒多想。」我回答，為了表達我說的話的真實性，神色認真。

顧奈居高臨下的看了我一會兒，確定我說的是真的，輕應了一聲，「嗯。」

李銘走了，顧奈卻進來賴著不走，我輕咳了幾聲，「顧總，您喝水嗎？」

「喝！」顧奈一點沒跟我客氣，直接回答完，然後走到沙發旁坐下，「你跟李銘剛才在辦公室聊了些什麼？怎麼聊了那麼久？」

我起身，走到飲水機旁給顧奈接了杯溫水，走上前，遞到顧奈手邊，「也沒什麼，李助理是個很熱心的人，他就是簡單給我介紹了下豐威娛樂的一些事。」

「介紹了豐威娛樂的什麼事？」顧奈打破砂鍋問到底。

我嘴角不由得抽搐了兩下，「顧總，既然您非得跟我較真，那我就如實說了，李助理剛才在我辦公室，不是在跟我講什麼豐威娛樂的事，而是在跟我說，不讓我這個有夫之婦勾搭您，怕毀了您的一世英名。」

顧奈看我，「就這？」

「您不信的話，可以直接出去問李助理。」我神汲氣，回答。

我發現自從認識顧奈之後，我的精明跟好脾氣就都被磨滅殆盡，我從來不知道，一個男人能麻煩到這種程度。也沒想到，一個平時看起來那麼高冷的一個人，性格反差居然這麼大。

我說完，顧奈臉色緩和了些，低頭喝水，淡著聲音說：「我的事情，不需要別人插手，等你離婚了，我就對外公布我跟你之間的關係。」

「顧總，其實您真的沒必要這樣，如果您是因為那天我醉酒的事感到內疚，大可不必，大家都是成年人，發生這些很正常。」我為了跟顧奈劃清關係，故意把這件事在我心裡的重要性說的雲淡風輕。

顧奈看著我，悠悠的說了兩個字，「還想說什麼，你繼續。」

「好，那您既然都這麼說了，那我就說了，如果您是在我身上找尋誰的影子，麻煩您停止，我就是我，誰都不是。」想到李銘剛才跟我說的他辦公室書櫃照片的時，我忍不住開口。

前半句后，顧奈聽懂了，後半句他沒聽懂，但是僅僅思忖了片刻后，他就笑著發問，「怎麼？吃醋了？」

「我為什麼要吃醋？我跟您才認識幾天？」我忍不住輕笑出聲，說完，為了使自己的話聽起來更加有真實性，我繼續說：「我跟蕭銘做了那麼多年夫妻，就連他出軌我都不吃醋，咱們倆才認識多久，你覺得我會吃你的醋？」

我一口氣說完，再看顧奈，發現他的臉上陰翳的難看。

顧奈放下手裡的水杯起身，大步走向我，我身子不由得後腿，心裡暗暗咒罵自己——逞能一時爽！

我後退幾步后，身子碰到了辦公桌，退無可退，我直了直脊背，「顧總，難道我說的有錯嗎？」

「白律師，跟我說話的時候你這牙尖嘴利，怎麼讓你對付蕭銘跟他媽的時候，你就慫了？」顧奈薄唇勾起一抹弧度，笑的玩味。

「我那是顧忌她年紀大了，所以……」我給自己找理由。

其實，我說的這句話，半真半假，真的是我的確覺得李清年紀大了，假的是，我從嫁給蕭銘開始，為了平衡這種夫妻關係，我就一直對李清敬重有加，多年以來，已經養成了習慣。

顧奈是何等聰明的人，對於我這點小心思，早就看穿了，但是他沒拆穿，而是一臉笑意的說了句，「是嗎？」

「當然是！」我篤定回答。

我話落，顧奈一隻手搭在我腰間，緊了緊，「白律師，你現在是不是特別後悔那天晚上醉酒招惹了我？」

我能說實話嗎？

我緊抿著唇，想說是，但是唇角動動，什麼都沒說出口。

對於顧奈，我還是忌憚的，他雖然對我不錯，但是我做這行閱人無數，他是多冷漠高傲的一個人，我能看得透。

我靜默不語，顧奈貼近了我些，迫使我脖子向後仰著，傾長。

「白首，我對你動心了，是真的，做我的女人，要比做蕭銘的女人好太多，首先，我不會出軌劈腿，其次，顧太太三個字，要比蕭太太三個字招搖的多，足以讓你在這個城市橫著走。」顧奈嘴角噙著笑。

顧奈說的句句屬實，我當然知道他說的後半句是真的，但是前半句，他說他不會出軌劈腿，誰能去考究？

當初蕭銘娶我的時候，還信誓旦旦的說會愛我一輩子、寵我一輩子，可從我們結婚到現在，一輩子才過去幾年？

想起蕭銘，我唇角不由得掀起一抹嘲諷。

顧奈看著我的表情，誤會了我的意思，眉峰蹙起，「怎麼？你不相信我的話？」

「顧總，對於這段時間所發生的一些事，我有些措手不及，我不知道該怎麼處理，怎麼應付，但是有一點我是清楚的，那就是咱們倆不合適，

我跟顧總不是一路人，也走不成殊途同歸。」我笑盈盈的說，說完，伸出手，推開顧奈些，轉身去往辦公椅的方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