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借錢
顧奈說完后，大步流星的離開。
李銘站在我身側，伸出手拍了拍我肩膀，「顧總心情好像看起來有些差，你自己掂量著點，別惹他生氣。」
我，「……」
在回豐威娛樂的路上，我沒跟顧奈乘坐一輛車，而是走到馬路對面打了輛計程車。
雖然李銘不止一次沖我鳴笛讓我上車，但是我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著想，站在馬路對面一動沒動。
過了幾分鐘，一輛計程車停在我面前，我剛上車，揣在包里的手機鈴聲作響，掏出，手機屏幕上閃爍著陳素的電話號碼。
從上次給她打完錢之後，她已經有陣子沒聯繫我了，突然聯繫我——准沒好事！
任由手機鈴聲響了三四遍，最終還是計程車司機耐不住開口，「姑娘，誰的電話啊，不願意接啊？」
我抿抿唇，按下接聽。
「白首啊，你總算接電話了，你再不接電話，我跟你爸就沒命活著了。」陳素在電話那頭哭訴，緊接著是一陣摔砸東西的聲音。
「怎麼了？」我蹙眉，光聽聲音也知道一定是發生了不得了的事。
「白首，你現在手頭還有多少錢？」陳素直言不諱的問。
錢，又是錢，我身上哪還有什麼錢？上次借許默的錢我還沒還！
我心底反感，但從嘴邊說出的話卻是，「你還缺多少？」
「十萬，不多，就十萬！」陳素回應的聲音打顫。
不多？十萬？
呵！
「沒有！」我溫涼回應。
我話落，電話那頭又是一陣摔砸東西的聲音，伴隨著的，還有不堪入耳的叫罵聲。
「媽的，老娘們，你不是說你女兒是當律師的嗎？不是說特別有錢嗎？敢騙老子！」
「我看不給你點顏色看看，你就看不清自己現在的處境是不是？」
「媽的，不行回頭把這老女人扔柳巷，讓她臨老也風韻猶存一把！」
……
電話那頭的人哄然大笑，陳素求饒的聲音一聲接著一聲。
「白首，算我求你，你能不能向你的同事他們借一下，實在不行你跟蕭銘說一聲，他現在不是升經理了嗎？總不至於連十萬塊錢都掏不出來吧！」陳素哭哭啼啼。
「我跟蕭銘已經離婚了，至於同事，你覺得哪個同事會一下子拿出十萬塊錢借給我。」我譏諷。
「媽的！老婊子！」電話那頭一聲糙話，說完，奪過陳素的手機，直接跟我對話，「你是這老女人的女兒是吧？我告訴你，你媽在我們棋牌室打牌輸了十萬，今天必須還錢，要是不還，我就把你家這兩個老不死的從樓上扔下去。」
「好，你扔。」我淡著聲音回應。
「卧槽，這個世界上居然還有這種女兒，不會是腦子有病吧？」電話那頭的男人咒罵了一句，「你別以為老子不敢，你如果今天不給我籌到十萬塊錢，就等著給這兩個老不死的收拾吧！」
說完，電話那頭的人掛斷了電話，我盯著黑掉的手機屏發獃，心底叛逆的情緒沉入深淵。
「姑娘，需要報警嗎？」計程車司機聽完了我全程打電話，從後視鏡里擔憂的看我。
「不用，謝謝。」我苦笑，拿著手機的手攥緊。
每次都是這樣，讓我感到溫暖的，從來都不是家人，而是陌生人。
計程車司機按照我上車時彙報的路線，把我送到了豐威娛樂辦公樓下，我從包里摸出一張一百付錢，司機看了我一眼，擺擺手，「不用了，我這兒沒零錢。」
「這怎麼行，我給您轉賬。」說著，我用手機掃了計程車上的二維碼。
計程車司機看著我嘆口氣，「你這姑娘，真是執拗。」
我沖他笑笑，知道他是好意，踉蹌下車。
別看我表面上裝作雲淡風輕，但心底還是隱隱有些擔憂陳素的情況。
回到辦公室，我正想著要不要給白澤打個電話看看他知不知情，李銘忽然從外推開我辦公室門，探頭，「白律師，咱們倆聊聊？」
「聊什麼？」我收起手機，看向李銘。
李銘撓著頭走到我面前，「白律師，今天那件事，你是不是對我們顧總有很大的成見？」
「沒有。」我矢口否認。
「有就是有，您跟我不必這麼拘束，我都懂的，要是把我換成你，我在不知情的情況下也會對他有所成見，但是知道了之後……」李銘說著，走到辦公桌前，擠眉弄眼，「白律師，你知道今天顧總為什麼會那麼生氣嗎？」
「不知道。」我如實回答，心裡還惦記著陳素的事，心亂如麻。
「今天那個李小曼，原本顧總是想原諒她的，誰知道，她居然跟顧總談條件。」李銘咂巴著嘴說。
人心不足蛇吞象，對於李小曼這種做法，我並不感到好奇。
在以前，我接觸的那些官司里，有許多小三也跟李小曼一樣，到最後看自己什麼都得不到，破斧成舟也要跟男人大鬧一場，當然，最後的結果大多還是跟以前一樣。
李銘見我對這件事並不好奇，雙手撐在桌子上，往我跟前湊了湊，「白律師，你是不是有心事啊？」
「李助理，你能不能借我十萬？」我掀起眼皮，驀地開口。
「十萬？」李銘倏地挺直身子，整了整自己衣領，笑容尷尬，「白律師，你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跟我借十萬？」
「不是開玩笑，我是認真的。」我神色認真的說。
李銘低睨著我，打量了我一會兒，確定我真的不是在開玩笑，好奇的問，「白律師，你是不是遇到什麼事情了？」
「您能借給我十萬嗎？我可以打欠條。」我十指交叉握在桌面上，死馬當活馬醫。
「這個……這個……」李銘回應的支支吾吾。
其實，我對李銘並沒有報太大希望，因為我們倆個人相識時間不長，別說摯交，連基本的熟識都算不上。
我靜等著李銘的回應，他忽然看我一眼，「你等我一會兒！」
說完，跑出我辦公室。
就在我想著他是不是覺得不好意思拒絕我所以借故找了個理由離開時，他又忽然返了回來，手裡拿著張支票，拍在我辦公桌的桌面上，「不要太感動！」
我低睨了一眼支票，神色動容了下，「李助理，你就不怕我騙你錢？」
「怕什麼？你不每天就在這兒工作嗎？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廟。」李銘倒是看事情通透。
我收起支票，說了一番感激的話，給李銘打了張欠條，起身拎起手包，「李助理，麻煩您幫我請個假，我家裡有點事，需要離開下。」
李銘似乎早想到我會說這種話，看著我邁步，發問，「需要我開車送你嗎？」
「不用，我自己打車就可以，謝謝。」我再次道謝，一陣風似的跑出豐威娛樂辦公樓。
馬路邊，燥熱的空氣讓人全身覺得粘膩。
我在馬路邊站了會兒，還是覺得心底不安，摸出手機給陳素打了通電話。
陳素接起電話，第一句話就是，「白首，你籌到錢了對不對？我就不知道你不是忘恩負義的孩子，你就算是不顧及我，也應該顧及你爸跟白澤……」
陳素在電話里不停的哭訴，我緊抿著唇，半句話都不想回應。
「那些人還在嗎？」我冷著聲音問。
「在的，在的，他們還在客廳，我剛給你爸餵了葯，安頓他睡下。」陳素殷勤的說，說完，又開始抹眼淚，「白首，這次我真的知道錯了，我原本是看你一個人養家太幸苦，所以想著能贏點，為你減輕點家裡負擔，誰知道……」
說的比唱的好聽，這是陳素慣用的伎倆。
如果我是我爸，或許我就信了，可惜我不是，我沒我爸那麼蠢！
「這是最後一次！」我咬牙。
「好，好，最後一次，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陳素欣喜的說。
切斷電話，我長舒一口氣，感覺自己的背上像是被壓下一座無形的大山。
馬路上的計程車來來往往，但是因為正值上下班高峰期，沒有一輛閑置車輛。
就在我惆悵萬分準備掏出手機使用軟體打車的時候，一輛黑色卡宴停在了我面前，車窗下降幾分，露出顧奈清冷的臉，「上車。」
「不用，顧總，不順路，我還有事。」我抿緊唇，以為顧奈是準備回家，想稍我一程。
「剛才白澤給我打電話了，上車。」顧奈語氣微冷，不耐煩的看向我，修長的手指不停的敲打在方向盤上。
聽到白澤給他打電話，我知道顧奈一定是知道了我家裡發生的事，也沒扭捏，徑直上前打開車門上了車。
副駕駛，我系好安全帶，沖顧奈道謝，顧奈面無表情，打轉方向盤，緩緩開口，「白首，你要是不想跟我在一起，我也不會勉強，你用不著每次見我都像見到豺狼虎豹一樣。」
聞言，我臉色一囧，緊接著，顧奈繼續說了一句讓我無地自容的話，「我顧奈還沒缺女人到盯著一個二婚女人不放手的份上，你不用太擔心。」
我，「……」
這些話，是在他出差前我跟他說的，現在，他原封不動送還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