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幕後之人
李清回頭,看著許默譏笑了一下,沒做聲,返身走出了倉庫。
原本我以為這場綁架是李清的主謀,但是在看到她這番動作后,我心有疑慮的看了一下我跟許默身邊的男人,心倏地一緊。
剛才我太粗心大意了,完全沒有想到,像李清這樣的農村婦女,怎麼會有能耐雇保鏢?這明明就是別人給我們設的局,是我太傻,沒看清局面。
許默這個時候也恍然大悟,扭頭看了我一下,默契的沖我點了點頭,淺笑,「姐們兒,咱倆今天是不是得在這兒殉情呢?」
我沒心情跟她開玩笑,但是聽著她的調侃,我忍不住也回了一句,「估計是。」
許默笑笑,沒再說話。
把我們倆捆綁好之後,這幾個彪形大漢就退出了倉庫,站在門口,偶爾有人進來瞧我們倆一樣,估計是見我們倆鬧不出什麼花來,到最後,也就沒有人進來了。
「白首,你那婆婆到底是什麼來路?」許默壓低聲音問我,警惕的看著倉庫外。
我撇嘴,「我要是跟你說,她就一農村老太太你信嗎?」
許默輕笑,「講真,我信,但是這老太太可不是一般的農村老太太,你看這架勢,分分鐘就會把咱倆ko掉。」
我有時候是真的很佩服許默的心態,都到這個時候了,她一點都不慌張,還時不時會跟我講個笑話,排解下我的焦慮。
事後,我曾問起過許默,她在遇事兒的時候心態為什麼這麼好,她調侃著跟我說——人固有一死,高興的死也是死,被嚇死還是死,還不如我高高興興的去死,這樣到最後死的時候遺容興許還能好看點。
許默這套理論再次刷新了我對她的三觀,我覺得這個姑娘就是一人才。
話題有點扯遠了,我在聽完許默分析李清的話后,秀眉不由得蹙起,沉默了會兒,開口,「我嫁進他們家這麼多年,我可以保證她就是一農村老太太,所以這次的事兒,我懷疑有人在幕後教她這麼做。」
「誰會這麼有才?誰又會知道你們婆媳之間的矛盾?」許默接連反問。
我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隨著這個話題結束,我跟許默再次陷入了靜默。
我跟許默在喝完酒從酒吧出來的時候,時間約莫是個凌晨左右,後來我們倆在馬路上飄蕩了差不多半個小時,又在馬路邊坐了兩個小時,現在已經差不多要黎明,房門跟窗戶處,都有斜斜的陽光照射進來,不刺眼,而且乍一看上去還有一份清涼。
我跟許默是背靠背被捆綁在兩個椅子上,許默聳拉著腦袋,打了個哈欠,「白首,我是真的支撐不住了,第一次喝了這麼多酒還熬夜的,這要是回頭說出去,別人肯定得誇我牛逼!」
我沉默不說話,除了身體的疲憊,精神方面也有些疲憊,實在是沒有心情再跟許默繼續調侃。
見我不作聲,許默也自覺無趣,閉上嘴,用腳在地上不停的畫圈。
我垂頭看了她一眼,安慰道,「你放心吧,他們應該是沖著我來的,等待會兒幕後的人來的時候,我會跟他們說清楚,讓他們放你走。」
許默回看我,「白首,你小瞧我是不是?你覺得我是那種貪生怕死的人?確實我承認,我這個人是貪生怕死的,但是咱們倆是姐妹,我不可能會眼睜睜的看著你去送死。」
聽到許默的話,我心頭湧上一股暖流,打趣,「你要是不能眼睜睜的看我去死,那你就閉上眼唄,這樣的話我也能走的安心點,你也能做到問心無愧。」
我話落,許默用脊背磕了我一下,笑著回了一句,「去你的。」
我們倆正你一言,我一語的調侃,倉庫門從外面推開,一個戴著卡通娃娃面具的男人走進來,西裝革履,一身正裝,說話的聲音故意拿捏著,「兩位不愧是金牌律師,都這個時候了還能做到處事不驚,令在下佩服。」
「竟然把我們綁都綁來了,生死有命。」我倏然一笑,應答。
男人走近,在我跟許默身上流連一圈,最後停在許默面前,「許律師,我要是放你走,你能不能保證出去之後不報警?」
許默抬頭,看著男人,嗤笑一聲,「你是覺得我是個傻子?還是覺得你自己是個傻子?這麼大個人了,你還帶個卡通娃娃面具,看得出你童心未泯呀!」
男人不做聲,又踱步到我面前,「白律師,如果換做是你,我放你走,你能不能保證出去之後不報警?」
我掀起眼皮,看了男人一眼,同樣嗤笑,「你是覺得我腦子有問題,還是覺得你自己腦子有問題?我看你不光是童心未泯,智商也停留在兒童時期。」
我話落,坐在我身後的許默笑出聲,「這才是我認識的白首,前陣子,我差點都以為你因為一個男人轉性了。」
我默聲不語,男人嘲弄,「我不過就是說說而已,你們倆不會真的以為你們倆能從這兒走出去吧?」
「你費盡心機的打探出來我跟李清的關係,又費盡心機的把我們倆綁過來,我當然不會天真的以為你會這麼簡單的輕易放過我們。」我直言不諱的說,說完,挑眉,「我們是不是在哪裡見過?」
「哦?怎麼?難道白律師覺得看著我很熟悉?」男人漾笑。
「沒有,我沒有覺得跟你熟悉,但是你記得面具又故意把自己的聲音改變,我覺得我一定見過你,又或者說我們倆中間有一個人認識你。」我回答,淺笑,「我說的對嗎?」
我說完,男人看著我,俯身,伸手捏起我的下巴,往高提了提,「白律師,業內的人都說你聰明,以前我不信,今日一見,深信不疑。」
業內?
聽男人的語氣應該跟我們是同行。
做律師這一行,說的好聽點是幫助別人討公道,說的難聽點,其實就是別人花錢雇的一條狗,只要是在不違背道德,不違背法律的情況下,誰給的錢多就誰幫誰辦事兒,就像是別人養了一條狗給你餵了個肉包子,人家讓你咬誰你就得咬誰。
所以說特別得罪人,我在這行做了這麼久,得罪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具體這事我得罪了哪位,我還真不知道。而且自從我進入娛樂豐威娛樂之後,就再也沒有私下見過官司,到底是誰對我的恨意能蘊藏這麼久,硬生生等到這個契機才爆發,這讓我不得不佩服這個人的隱忍力。
男人捏著我下巴的手、手勁加大,在我下巴上硬生生捏出一圈紅。
「您是同行律師?還是受害者?」我強忍著痛笑著。
男人捏著我的手頓了一下,「你怎麼知道?」
坐在我身後的許默聞言,往地上啐了口唾沫,「就你這樣就是個傻逼都知道,做我們這行的得罪的人除了同行,就是受害者,難道很難猜嗎?」
許默話里話外都是鄙夷,男人直起身子,回頭睨了許默一眼。
我以為男人是要跟許默據理力爭,沒想到男人卻是揚手,在她臉上扇了一巴掌。
許默平時護膚護得最為勤快,臉嫩的跟剝了皮的雞蛋似的,男人這一巴掌打的不輕,她在臉上頓時起了一道血紅的五指印。
許默臉色瞬地一變,梗脖子,「連女人你多大,你還是不是男人?」
「我是不是,怎麼?許律師有想法想試試?」男人驀地一笑,靠近許默。
許默我又得縮了一下脖子,往後靠了靠,綁在椅子一側的手,緊緊的握住我的手。
我心倏然一緊,開口,「尋求就尋仇,沒見過連色一塊劫的,你不怕業內的人知道之後笑話你了嗎?」
我說完,男人臉色變得冷淡,雙手背在身後,在地上踱步了一圈,回頭看著我跟許默,皮笑肉不笑的說:「兩位都是美女,今天也不跟兩位兜圈子,兩位選擇一下在身上留下點什麼,這件事就算過去了。」
男人話畢,從倉庫外傳來一陣急切的聲音,李清從倉庫外急匆匆的走進來,「怎麼能就這麼算了,咱們不是說好的嗎?必須讓她們把我兒子放出來。」
男人回頭看李清一眼,眼底明顯不耐煩,風輕雲淡的說:「李阿姨,人不能貪得無厭,你可別忘了,我可是給了您5萬塊錢現金的。」
「5萬塊錢又怎麼樣?5萬塊錢能比我兒子重要嗎?我兒子可能商業界的精英,他要是從監獄裡面出來,5萬塊錢對他而言根本不算事兒。」李清護子心切。
男人冷嗤一聲,「精英?您確定?如果沒有面前這個,女人,您兒子能走到今天這一步嗎?」
「你說什麼?我兒子是憑藉真本事,跟這個女人有什麼關係。」李清憤怒,上前去扯男人的衣服,「我不准你這麼說我兒子。」
男人顯然看不慣李清的做法,大手一抬,推開她的手,不耐煩的說:「你這個死老婆子,你信不信,你再動我一下,我讓你跟她們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