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綁架
我跟許默原本都不是什麼太能喝酒的人,這幾瓶酒下肚之後,相互攙扶著從酒吧苟延殘喘的出來。
夜半,馬路兩旁霓虹閃爍,昏黃的燈光把我們兩個的影子拉得傾長。
「白首,你說這個世界上好男人是不是都死光了?」
許默跌跌撞撞,邊走邊說,踉蹌幾步,回頭沖著我傻笑。
我深汲一口氣,酒意有些上頭,被風一吹,胃裡面翻騰的厲害。
「白首,你怎麼不說話?難道你覺得我說的不對嗎?或者說,不是好男人都死光了,而是好男人都跟婊子走了……」許默胡亂說著,搖搖晃晃的在馬路上走。
就這樣,許默跟我走了一路,最後在一根電線杆旁停下,許默一屁股坐在馬路邊兒,抬手,在眼圈下抹了一把,自言自語的說:「我沒哭,有什麼好哭的?俗話說得好,二十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明明說好是出來陪我的,但是到最後,傷心欲絕的人卻成了許默。
我知道她最近憋屈也蠻久的,我心心念念了葛嘉寧那麼多年,誰知那個人卻是一點反應都沒有,換成任何一個人,估計都會難過的肝兒都疼。
許默蹲在馬路邊哭了許久,我抬頭看了看湛黑色的天空,有你了一眼路旁的霓虹,走到她身邊,坐下,「許默,這個世界上那麼多愛而不得,又不是光你一個人,有什麼難過的?你不看看我,於我而言,你要比我幸運多了,
當年,我嫁給蕭銘,幾乎付出了我全部的青春,最後結果落得如何?凄凄涼涼收場,雖說現在他也受到了應有的懲罰,但是他帶給我的陰影,這一輩子,都揮散不去。
甚至,我現在都有點不相信感情,我總覺得那東西太奢侈了,而且幾率太小了,比我買彩票中500萬的幾率還小。」
我一邊說,一邊用手肘去輕碰許默的手肘,「別太難過了,你就算是再倒霉,不是還有我墊底嗎?」
聽到我的話,許默噗嗤一聲笑出聲,抬手把眼淚擦乾,思忖半晌,又忽然覺得不對勁,扭頭看著我說:「不對呀,你還有顧總,我現在可是孤家寡人一個……」
聞言,我也噎了噎,如鯁在喉。
我曾經聽過一句話,你如果在這件事的開頭說的話,那你今後將會要說無數個謊來圓這個謊,到最後,估計連你自己都分不清,你到底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我沉默著不說話,許默忽然笑了,抬起一隻手搭在我肩膀上,「白首,你真的以為我那麼愚蠢,什麼都看不出來?其實我早就知道,你說什麼要跟顧總結婚生孩子,不過只是借口,你為的就是想撮合我跟葛嘉寧。」
許默說完,我們兩個人相視一笑,誰都沒有再說話。
朋友之間的默契就是這樣,看破不說破,哪怕就算是說破了,也不會再去深究,因為彼此都懂對方是為自己也好。
我跟許默在大街上坐了許久,約莫時間估計差不多有兩個多小時,做到最後我們倆的酒都醒了,許默笑盈盈的說:「白首,你說你要是個男人該多好,這樣的話我就可以對你以身相許,然後,跟你過一輩子,咱們倆誰都不會受傷。」
我回看她,「好啊,不是男人也可以啊,人家現在美國不都同性合法了嗎?要不然咱倆去一趟?」
我打趣,許默鄙夷的看了我一眼,鬆開搭在我肩膀上的手,「你可別噁心我,我可是個正派的女人。」
許默話落,我忍不住笑出聲。
我們倆正在閑聊,一輛銀灰色的麵包車突然在我們面前停下,我狐疑的抬頭,在看到副駕駛座上的李清時,心裡咯噔一下,拽起許默的手拔腿就跑。
許默完全沒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兒,邊跑邊氣喘吁吁的問我,「怎麼了?你突然跑什麼?」
「李清。」我回答,腳下的步子加快。
許默先是一愣,隨即反應過來,跑的比我快還快,到最後都成了她拽著我跑。
但到底是兩條腿跑不過四個輪子,李清的車輕而易舉的就堵在了我們面前,擋住了我們的去路。
車停穩之後,李清從車上下來,頭髮蓬亂,比起前段時間,人也看著憔悴了很多,凶神惡煞的看著我,冷笑一聲,「跑?白首,你準備跑到哪?」
李清說完,走過來扯我的衣服,聽著我的衣領,惡狠狠的說:「都是因為你,全都是因為你這個喪門星,我兒子才進了監獄。」
人就是這樣,總是會把過錯歸結於別人,從來不會反思自己,也從來不會認識到自己身上的錯誤。
「你有病吧?送你兒子進監獄的是周家,你不去找周家理論?找白首做什麼?難道是惹不過人家?專門挑軟柿子捏?」許默走上前,撥開李清抓著我衣領的手,一把將我拽到她身後,護住。
李清認識許默,在上一次律師事務所門口的時候兩人見過面,上一次許默把李清坑的不輕,所以,李清對許默記憶猶新。
「是你?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前的時候白首在家特別乖巧,自從結識了你這樣的朋友,就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把老公送進監獄,跟婆婆頂嘴,這要是放在過去,早被浸豬籠沉潭淹死了。」李清說得頭頭是道,把她那一套千百年不變的定論說的囂張至極。
如果換做是別人,或許會覺得他這套定論特別搞笑,但是嫁到他們家這麼多年,我早就已經習慣了,她是不是總會拿男尊女卑來壓我?我早就已經習以為常。
但是我歸我,許默可不吃她這套,譏諷的笑了笑,「我看你不止有病,而且還病的不輕,我在精神科有個特別熟悉的醫生,醫術高超,而且還是名牌大學畢業,看在你曾經是白首婆婆的面子上,我給你打個8折。」
李清雖然能言善辯,但是比起許默還差得很遠,畢竟許默是金牌律師,在回懟跟應急反應方面,都要比李清強太多。
看著跟許默爭辯不過,李清朝車裡的人一擺手,車上下來四五個彪形大漢,走到我跟許默面前,壓住我們的手肘,走往車裡面拽。
「救命啊!救命啊!」
「艹!」
「都什麼玩意!」
許默先是尖叫了幾聲救命,後來發現過往的行人,連看都不看我們這邊一眼,爆了句粗口,聽天由命的上車。
上車之後,幾個男人就將我跟許默鬆開,許默活動了下手腕兒,扭頭去看這幾個男人,上下打量了一下,開口,「兄弟幾個都是在哪條道上的?下手這麼狠一點,都不懂得憐香惜玉,家裡是不是都沒媳婦啊?」
幾個男人聽完許默的話,臉色陰翳,一言不發。
李清上車后坐在副駕駛的位置,時不時扭回頭瞪我們幾眼,又氣鼓鼓的轉回頭。
「我現在才發現人情淡漠,我剛才都那麼喊救命了,那幾個過往的行人居然假裝看不著。」許默看著我憤憤不平的說,說完又說一句,「道德淪喪!」
或許是因為李清的身份是家庭婦女,所以許默並沒有那麼害怕,在車上該跟我聊天兒聊天兒,聊了幾句之後有些疲乏,眯著眼,「白首,我先睡會兒,到了地方之後你叫我。」
不得不說,許默心理素質真的好,我心裡暗暗對她有些欽佩。
不過話說回來,我也不相信李清會對我們做什麼,最多,我猜想,她應該是想利用我救蕭銘出來。
李清帶我們到了郊外一家廢舊的倉庫。
倉庫四周灌木叢生,看起來這個倉庫已經廢棄了許久。
李清回頭,睨了我跟許默一眼,給坐在我們身後那幾個彪形大漢使眼色,「把人帶下來。」
幾個大漢聞言,點點頭,在這我跟許默的胳膊往車下扯。
一路顛簸過來,許默已經睡熟了,突然被這麼一扯,睡意被打擾,抬手,在拽著她的男人頭上就是一巴掌。
沒想到許默會這麼做,瞬間有些發懵,看著她的神情,又憤怒又帶有一絲絲懼怕,說不出的滑稽。
對上男人的視線,許默深吸一口氣,終於意識到了自己的處境,看看我,我看了一眼她身側男人,笑呵呵的說了一句,「實在是對不住,我這人有起床氣,剛才我已經說過了,到地方的時候叫我一聲,是你們沒叫我,跟我沒關係。」
許默靠著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很快就把這個包袱拋給了別人,男人咬咬牙,一聲沒吭,拎起許默的衣領,再次走向倉庫。
這個倉庫的確廢舊的厲害,一進門,入眼就看到一層厚厚的灰塵,往進走幾步,嗆鼻的霉味兒跟灰塵味混淆著,讓所有的人都忍不住打了幾個噴嚏。
李清沖拽著我跟許默的男人抬抬下顎,「去找根繩子把她們兩個人捆起來。」
「喂,你這個死老婆子,有什麼話你就直接說唄,這地方這麼臟,你還把我們捆起來,你以為我們都是你呀,適應能力那麼強!」許默嘴不饒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