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得不到就不要
我跟顧奈的關係,中間總像是隔著一層窗戶紙,覺得該被捅透,但又覺得似乎根本沒必要捅透。
回到自己辦公室,許默正站在陽台前煲電話粥,不知道在跟誰聊天,笑的花枝招展。
聽到我的腳步聲,許默回頭,跟電話里的人說了句,「韓總,回頭請您吃飯啊!」
切斷電話,許默把手機揣進兜里,走到我面前,「那個娘娘腔叫你做什麼?」
從倉庫回來后,許默就給李銘起了這麼一個名字,我再三糾正了她多遍,到最後,也就懶得再去糾正了。
「沒做什麼,就是跟我閑聊了兩句。」我說著,走到飲水機旁接溫水。
許默緊跟在我身後,走了幾步,將唇抿成一條直線,故作嚴肅,「你知道我剛才跟誰打電話了嗎?」
「韓總。」我回頭,皮笑肉不笑的回答。
「你怎麼知道?」許默一點詫異。
我撇嘴,如實回答,「我進門的時候,你剛好叫了一聲,我聽到的。」
聞言,許默抬手,在我額頭上輕敲了下,「沒看出來,你居然這麼聰明。」
說完,許默把手環在我肩膀上,把我攬進她懷裡,神神秘秘的說:「我剛才打電話的韓總,是位單身貴族,跟你們家顧總認識。」
「哦。」我應聲,低頭喝水,猜不出她到底想做什麼。
「你難道就一點都不好奇?」許默看著我問。
「好奇什麼?好奇韓總這個人?還是好奇他跟你的關係?」我雙手捧著喝水杯,不明所以的問。
許默收迴環在我肩膀的手,在自己額頭上輕敲了下,「你好奇我做什麼,我是說好奇那個陳小諾。」
「不好奇。」我回頭——沒什麼可好奇的,顧奈都這麼大一個人了,說他這麼多年一直守身如玉的等著我,不現實。
我這個人別的優點沒有,唯一的優點就是不會庸人自擾,就算是自擾也僅僅幾分鐘就會痊癒。
我不吭氣,許默抬起蔥白似的手指戳我額頭,「白首,你這腦袋到底是怎麼長的,那位可是你的情敵,你居然一點都不放在心上,看來,我還真是皇帝不急太監急,早知道你一點都不著急,我就不託關係到處尋問了。」
「我也沒讓你到處詢問啊!」我糯糯的應聲。
許默聽到我的話,跟在我身後,直罵我白眼狼。
據許默所說,他剛才打電話的那位韓總在早些年就跟顧奈認識,那個時候顧奈跟陳小諾就是一對情侶,聽說那個時候的兩人也是伉儷情深,但是後來不知怎麼的,陳小諾就離開的工作,這一走就是好多年,現在突然回來,為的是什麼?韓總猜測說,應該是為了跟顧奈複合。
許默打聽來的這些消息,我早就猜測到了,掀起眼皮看了她一聲,回了一聲『哦』。
「哦?你只是回應我一聲哦?難道你不準備採取什麼措施嗎?」許默看起來比我還要著急。
我淺笑,把手裡的水杯放下,「難道你沒有聽過那句話嗎?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就不是你的,就算強求也沒有用。」
許默沉默的看了我一眼,沖我豎起一根拇指,「大姐,佩服,但對你的佩服猶如滔滔江水延綿不絕,我實在是沒看出來,原來白律師居然有這樣的胸襟。」
我知道許默是在跟我開玩笑打趣,我也故意跟她調侃,「那是,你不知道的事還多的很,你要知道,我這個人的胸襟,可是很開闊的。」
許默從鼻翼里沖我輕哼了一聲,沒再吭氣。
好不容易熬到下班,許默抻了抻懶腰,開口,「白首,你說還有人比我過的更苦逼的生活嗎?昨天白天上班兒,晚上在酒吧喝酒,出來之後被綁架耗了一整個晚上,今天居然又上了一天班,我是上輩子作孽了嗎?」
我撇嘴,應聲,「許律師,在您說這些話的時候,能不能考慮下我的感受,你難道不覺得我跟你的遭遇是一樣的嗎?我甚至比你更可憐,因為,我現在還面臨著感情問題。」
我說完,許默起身,把手邊的小挎包拿起,笑呵呵的應,「沒辦法,這是你自找的,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我倒是想面臨感情的問題,然而,我身邊連個男人都沒有。」
許默這是鐵了心要跟我比誰更慘,我抿唇,不再吭氣。
走出公司,許默去停車場取車,我站在大廈樓下,有一瞬間晃神。
「用不用我送你?」
在我晃神間,許默開車停在我面前,把車窗下降半截,一眼不瞬的看著我。
我提提唇,原本準備開口說不用,在側目看到坐在顧奈副駕駛位置上的陳小諾時,臉色僵了下,回應,「好啊!」
顧奈的車跟許默的車擦肩而過,我看到的,,許默自然也看到了,許默把頭探出車窗外看了我一眼,問,「什麼情況?這才不過短短兩天的時間,那個陳小諾已經上位了?」
許默這話把我問住了,我現在這個角色著實尷尬,有點有名無實的意思。
見我不開口,許默抬手,胡亂抓了下自己腦袋,「好了,好了,我不問了,來,上車,今晚姐帶你去吃好吃的。」
有了前一晚的前車之鑒,在車上,我說什麼都不跟許默再去喝酒。
許默軟磨硬泡,最後我們各退一步,準備去馬路邊的大排檔,邊擼串,邊喝酒。
「你放心吧,在這兒喝不醉,氣氛酒吧差的不是一個檔次。」許默跟我打包票的說。
我對許默別的話,深信不疑,但獨獨對她喝酒這件事,一個字都不信。
車抵達大排檔,停車的位置不好找,許默把車停在了離大排檔很遠的一個停車場,生怕有人把她的愛車蹭了,她還額外給了看車的大爺十塊錢。
「你說你這是圖什麼?竟然怕有人把你的車蹭了,咱們為什麼不去打包點肉串,然後買幾瓶酒回家喝?」我頗為無奈的看著許默。
許默下顎高高的一抬,「白首,這你就不懂了,喝酒這個東西,最講究的是氣氛,你想想,如果氣氛都沒有了,那喝酒還有什麼意思?」是
我這個人對喝酒這方面沒什麼研究,所以,自然是她說什麼,就是什麼。
許默一邊發表自己對於喝酒的光點,一邊拽著我往大排檔走。
坐下,招呼來大排檔的服務生,點了五十多根肉串,又點了二十根素菜,最後,還有點了一堆雜七雜八的東西。
「你一下子點這麼多咱們能吃得了嗎?如果吃不了不是白白浪費了嗎?」我看著服務生拿著點好的菜單走遠,開口想攔住。
許默一伸手,攔住我,「這你就不懂了,喝酒的時候當然要點一大堆串,然後邊喝酒邊聊天,點多沒所謂,吃不了大不了打包,但是你想想,如果咱們正喝著酒正聊著天,突然間吃的沒了,那該多破壞氣氛。」
許默的大道理總是一套又一套,我笑著搖搖頭,只能作罷。
其實,我今晚這麼順從許默,也有我自己的私心,因為我總覺得自己心裡有一堆是情緒擠壓著,想要找個宣洩點釋放。
「白首。」許默給我跟她各自倒了一杯酒,抬手,遞給我一杯,「咱們倆干一杯。」
我笑著接過,跟許默碰了下酒杯,抿了一口,訕笑,「以前我很少喝酒。」
「嗯,那是因為你以前沒有心事,你現在總喝酒,是因為你有心事。你難道沒聽過那句話嗎?男人抽煙、女人喝酒,都是因為自己心裡藏了一個不該藏的人。」許默頗有情感導師的風範,說起話來,一套一套的。
「我以前怎麼沒發現你原來這麼博學多才。」我聽完許默的感慨,笑著說。
「你以為只有你隱藏的深?我也是很有內涵的一個女人。」許默打趣。
幾杯酒下肚,我跟許默還是聊著百無聊賴的話題,很有默契,她沒問顧奈,我也沒提葛嘉寧。
「以後咱們倆下班,每天都出來擼串吧,這種感覺真好。」大刺刺的笑。
「你現在覺得這種感覺是好,那是因為情緒到位,氣溫也合適,等再過些日子,西北風刮著,冰天雪地,你再來擼串試試。」我拿起一根手跟前的肉串,咬一口,絲毫不講情面的給許默潑冷水。
許默側目看我,「那有什麼?再過兩天,人家大排檔的老闆就會把這幾張桌子移回到房間里,到時候,一樣能享受這種氣氛。」
喝到最後,看著時間,已經凌晨,我跟許默也都喝不動了,起身,我結賬,許默嘴裡叼著根牙籤含糊不清的對我說:「白首,你請我吃東西,是不是看上我了?」
許默說話的聲音其實不算太高,奈何夜太靜,所以導致緊挨著吧台的那幾桌都聽到了她的話,然後紛紛用驚訝的目光盯著我。
我,「……」
什麼叫百口莫辯,我現在這種狀況就是,不光百口莫辯,而且還極為狼狽跟丟人。
付完賬,我拖拽著醉酒的許默離開,她任由我拽著,大笑,「哈哈哈,白首,你臉都成豬肝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