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婚姻是女人的重生
人這一生,幾乎每個人都會經歷愛而不得,一帆風順的愛情路,似乎,微乎極微。
許默白天跟李銘領的結婚證,晚上大擺筵席。
說是大擺筵席,其實,請的人也就我們這幾個,以前事務所的老同事,還有李銘在豐威娛樂的一些個新同事。
晚上,我應許默的邀請來到酒店,進大門,就看到許默正坐在大廳的沙發上夾著一根煙抽,煙霧縹緲,看起來,莫名有些凄涼。
女人,一生只嫁一次,像許默這樣嫁的如此草率的,為數不多。
看到我,許默用沒夾著眼底的那隻手沖我擺手,眉眼帶笑,「白首。」
我笑著點頭,走近。
「就這樣就結婚了?叔叔阿姨那邊?」我有些擔憂的問。
據我所知,許默的家庭條件不錯,那樣的家庭條件,怎麼會允許女兒嫁的如此荒唐。
許默笑吟吟的看我,起身,伸手白皙的手指搭在我肩膀上,「白首,我爸媽知道我什麼德行,我能這麼快就醒悟,而且還洗心革面的嫁人,他們高興還來不及。」
我秀眉不自覺的蹙著,沒辦法評斷許默這番話的真假。
「你確定?」我還是不由得擔憂的問。
「當然確定。」許默回答。
其實,我有一點很好奇,按理說,許默是因為受了情商,做出這樣不理智的事,情有可原,那,李銘是為了什麼?難道也是受了情傷?
我帶著好奇四下尋找李銘的身影,許默搭在我肩膀的手拍打兩下,「你找李銘啊,我抽的煙沒了,去買煙了。」
我,「……」
想起今天兩人在食堂里的劍拔弩張,我簡直要驚的把下巴都掉下來。
許默跟李銘的婚禮辦得局促,所以,來的人也有限,人不多,就全部都定了包廂,沒定大廳。
顧奈帶著葛嘉寧從門外進大廳時,許默唇角夾著快要燃沒的香煙,「白首,你說,葛嘉寧會不會搶親?」
「啊?」我一臉懵圈。
「呵呵,我開玩笑的,你怎麼當真了。」許默大笑,上前幾步,迎上顧奈跟葛嘉寧,「顧總、葛律師。」
「恭喜。」
「恭喜。」
顧奈跟葛嘉寧同時開口,顧奈的恭喜里含有幾分嚴肅的味道,而葛嘉寧的語氣里,卻還有一絲刻意隱藏的苦澀,雖然他已經極力在隱藏,但,細心地人,還是能夠聽的出來。
三個人寒暄幾句,許默邀請兩人進包廂,顧奈的視線合時宜的落在我身上,「白首。」
許默回頭,看了我一眼,笑呵呵的回應,「顧總,今天可是我的婚禮,你不會在我的婚禮上喧賓奪主撒狗糧吧?」
顧奈唇角動動,「不會。」
我站在距離他們三個人兩米開外的位置,聽不清他們三個人在說什麼,但根據口型,大約能猜個八九不離十。
三人聊完后,顧奈又深深看了我一眼,跟李銘邁步離開。
顧奈離開后,許默很快回到我身邊,從兜里再次摸出一根煙,點燃,遞到我面前,「人都走了,還看什麼?」
「就是因為走了才看。」我如實回答。
今天的許默,已經身心俱疲,沒有像往常一樣跟我逗樂,抿了抿唇,說了句,「白首,在今天以前,我總勸你跟顧總在一起,但是今天,我突然看明白一件事,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就算是再努力,都走不成殊途同歸。」
我會抽煙,但是很少抽,我骨子裡還是有些封建思想在裡面的,總覺得、抽煙,不太正經。
在許默話落後,我自然而言的從她手裡接過香煙,抽了兩口,猛的嗆在喉嚨間,咳嗽幾聲,微不可及的回了一聲,「嗯。」
以前,我常聽老人們說,婚姻,是一個女人的重生。曾經不懂,但是今天卻是懂了。
我跟許默站在大廳迎客人,李銘拿著新買到的煙回來,走到許默面前,把煙盒往她手裡一塞,有些不悅的說:「最後一盒!」
「放心,說到做到,等我抽完這盒,就給你們李家傳宗接代。」許默半認真半打趣的說。
李銘耳朵紅至耳邸,看了她一眼,轉而看向我,尷尬一笑。
我從來沒想到李銘會跟許默走到一起,平時兩人互懟的厲害,在我印象里,這兩人,只要碰面,沒有一次是平安度過的,如今,兩人居然結婚了,那種感覺,該怎麼說,有些奇特。
邀請的賓客差不多都到全了,許默挽著我手臂往包廂走,我走幾步,小聲問了句,「你們不準備補辦婚禮?」
「不了,回頭準備去旅行結婚。」許默回答,嘀咕了句,「我想去馬來西亞。」
我走在許默身側點頭,對於她這個決定,並不感到意外。
舉辦婚禮這種事,說白了,就是做給外人看的,真正自己內心歡喜的,怕是沒幾個人會選擇舉辦婚禮。
許默是個隨性的人,旅行結婚,對她而言,有利無弊。
包廂內,氣氛怪異。
許默喜歡葛嘉寧的事,在嘉寧事務所無人不知,哪怕是新來的茶水間小妹,有時候也會忍不住調侃她幾句。說起這件事來,我倒是孤落寡聞了,因為那個時候,明明我們倆走的最近,我卻全然不知。後來還被幾個同事調侃,說我是當局者迷。
其實,我哪裡是當局者迷,只不過,當時我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蕭銘身上,對於許默……是有忽略的。
在座的,一個個都是人精,每一個都心知肚明但是又每一個都假裝什麼都沒發生。
許默拉著我入座,李銘坐在她身側,神色淡定,但是細看就能夠看出,他其實是局促的。
「許律師,你這保密工作做得可夠好的,來,跟哥幾個說說,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怎麼突然間說結婚就結婚了。」
「就是,許律師這事做的不厚道,我原本還想著把我那個表弟介紹給她。」
「你那個表弟人家許律師能看得上眼嗎?你倒是有心。」
……
一桌子人起鬨,許默也是唇角提著笑,自然的挽住李銘的手臂,大半個身子貼在他身上,「愛情這東西,說來就來了,誰知道呢!」
在這個年紀,說愛情,講真,讓人酸掉了牙,不是十七八歲青春懵懂期的小姑娘,也不是二十齣頭不諳世事的小姑娘,女人將近三十,看透了世間炎涼,說愛情,太假了。
可,一個女人,就算是外表看起來再堅強,誰骨子裡還不是個小公舉呢?
看著許默這樣,我不知道該祝福還是該替難過,有意往葛嘉寧那邊看了一眼,葛嘉寧八風不動,舉手投足間說不盡的風流,跟顧奈不知道在探討著什麼,兩人看起來心情似乎都不錯。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包廂內的人開始從調侃,轉而成了勸酒,許默幾杯酒下肚,有些醉酒,單手撐著腦袋,側臉看著我,傻笑,「白首,你相信愛情嗎?」
包廂內,吵雜聲一片,索性,她撒的酒瘋,除了我,沒人聽得到。
相信愛情嗎?信,這個世界上,總會有那麼一些人,是跟最深愛的人度過一生的,可,我不相信自己會遇到愛情。
愛情那玩意兒,太奢侈了,我,只圖溫飽。
「你喝多了。」我掂量了半晌,從唇角間擠出這一句。
許默聞言,笑笑,也不知是真醉了還是假醉,人往我這邊靠了靠,反手指指身後的李銘,「白首,你知道我為什麼跟這傻小子結婚嗎?」
我想勸許默別說了,這麼多人在場,但又深知她這個時候心裡憋屈的厲害,如實搖搖頭,「不知道。」
許默一笑,靠近我耳邊,「因為這傻子說他喜歡我。」
我一愣,沒想到李銘跟許默竟然還有這一出。
許默緊接著又說:「你知道我為什麼每天懟他嗎?我就是想享受下那種感覺,那種,我就算是作死,那個人還會不離不棄的感覺。」
許默話落,開懷大笑,我揪的心疼。
正在跟別人敬酒的李銘,回頭看了眼醉意闌珊的許默,小聲對我說:「白律師,麻煩你看著點她,她今天心裡不痛快。」
聽著李銘的話,我張張嘴,正準備替許默解釋幾句,就見李銘沖我擺擺手,「你不用多說,我都知道,她真正喜歡的人不是我,我跟了顧總那麼長時間,怎麼會不知道她喜歡葛律師。」
我一時無言。
李銘說完,像個沒事人一樣回頭繼續敬酒,我愣神了會兒,抬頭去看葛嘉寧跟顧奈。
深汲氣,我從椅子上起身,把許默交待給我身邊的同時,暗黑著臉幾步走到顧奈身邊,「你們倆有事嗎?沒事的話,跟我先走吧。」
「嗯?」顧奈微微蹙眉。
「我說,咱們三個人先走吧!」我臉色不悅,又重複一句。
顧奈抬頭盯著我看了數秒,「嗯。」
葛嘉寧是被顧奈強拽出來的,出了酒店大門,嘴裡還碎念,「你們夫妻倆做什麼?我還沒給二位新人隨禮。」
顧奈不合時宜的『啪』的一聲點燃一根煙,煙頭在夜幕里泛著明明滅滅的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