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搶親
葛嘉寧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站在一側喋喋不休的說。
等他說完,察覺到我跟顧奈都沒吭氣,深邃的看了我們倆一眼,「你們倆怎麼了?」
如果他不問這句話,其實也還好,我替許默報仇的心理,雖然蠢蠢欲動,但,好歹不會爆發,但是他像個局外人一樣笑著發問,反倒激起了我強壓著的怒意。
「葛律師,你們男人,都這樣沒有心嗎?」我積壓在心裡的溫怒跟心疼許默的情緒一瞬間爆發。
葛嘉寧愣了下,一臉懵圈,「啊?」
事實證明,當你看一個人不順眼的時候,不論他說什麼、做什麼,你都會覺得不順眼,當然,就算他不說什麼不做什麼,你也會覺得他不順眼。
「葛律師,我想問你一句,現在裡面那個剛領了結婚證的女人是你什麼人?」我伸出手,朝著酒店的方向指了指,怒氣沖沖的問。
聞言,葛嘉寧恍然大悟,調笑,「是我以前的同事加朋友,外加下屬,怎麼了?」
或許是以為我不知道他們之間的事,所以,葛嘉寧在說這些話的時候,說的尤為理直氣壯。
面對他這樣的態度,我怒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上前一步,拎住他的衣領,「葛嘉寧,許默真是瞎了眼才看上你。」
我話落,葛嘉寧調笑的臉僵住,久久沒能說上話來。
像我跟葛嘉寧對話的時候,顧奈就一直站在一側抽煙,默不吭聲,直到葛嘉寧沉默,他才悠悠的說了句,「差不多行了,殺人不過頭點地。」
殺人不過頭點地?呵,這句話說的還真是符合此情此景。
但,他怎麼就不知道想想,對於一個女人而言,隨隨便便嫁給一個男人,要遠比死更難過,因為她的餘生,也許,會生不如死。
我揪著葛嘉寧衣領的手始終沒松,哪怕是顧奈走到我身側,伸手去拽我的手腕,我都死死拽著不放。
「白首。」顧奈蹙眉,沉聲。
我扭頭去看他,借著少許的酒意,嘲諷似的嗤笑了一聲,「對於你們而言,我們的感情,就那麼微不足道,是嗎?可以任你們隨意欺凌,想要便要,不想要就丟棄,是嗎?」
顧奈沒想到我會說這種話,愣了下,看向葛嘉寧,「你道個歉。」
一聽顧奈的話,葛嘉寧急了,「我憑什麼道歉?我做錯什麼了我道歉?」
「葛嘉寧,你明明知道許默喜歡的人是你,你也三番五次對她流露出曖昧,怎麼,到現在就慫了?不承認了?」我字字珠璣,咄咄逼人。
葛嘉寧怔住,垂眼看我,「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我說什麼難道你不應該心知肚明嗎?」我冷哼,驀地鬆開手。
葛嘉寧臉上一閃而過複雜情緒,反扣住我手腕,「白首,你剛才說什麼?許默……喜歡我?」
葛嘉寧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結結巴巴,似乎,是在求證,又似乎,是在擔憂。
我抿緊唇不答,眼底寫滿了輕蔑。
「許默,喜歡我?」葛嘉寧再次重複,說完,返身往酒店方向跑。
我看著葛嘉寧的舉動有些不惑,下意識扭頭去看顧奈,顧奈把手裡的煙蒂彈出,雲淡風輕的說:「葛嘉寧喜歡許默。」
這估計是我今年以來聽到過最震撼的話,久久沒回過神來。
等我回過神來時,人已經被顧奈牽著回了酒店。
酒店包廂。
所有人都已經喝的七葷八素,見葛嘉寧去而復返,有人率先開口調侃,「葛律師,怎麼又回來了?搶親啊!」
「嗯。」葛嘉寧堅定不移的回答。
原本,問話的人只是想開個玩笑,沒想到葛嘉寧會給予這樣的回答,一時間有些無措。
包廂里的人,因為葛嘉寧的話,酒意都清醒大半,就連已經喝的連東南西北都分不清的許默,在這一刻,眼睛都變得清明。
「你說什麼?」許默手裡晃著酒杯,大半個身子倚靠在李銘身上。
「許默,我想問,你喜不喜歡我?」葛嘉寧發問,雙眼灼灼的盯著許默。
「喜歡啊,當然喜歡,要知道,曾經,可是我的衣食父母,沒有你的話,我早餓死了。」許默半真半假的說,說完,打了個酒嗝,扭頭去看李銘,「老公,我不能再喝了。」
李銘點頭,伸手攙扶住許默,看向葛嘉寧,「葛律師,你是想跟許默告白嗎?」
葛嘉寧臉上劃過一抹愧疚,「李銘,對不住,我只是怕,錯過今晚之後,這輩子我就都沒有希望了。」
李毅苦澀的笑,「行,剛好我也想知道,她現在到底還喜不喜歡你。」
我站在包廂門外,一時間有些愕然,顧奈在我身側嘆氣,「白首,你以為,只有像你們女人那樣大張旗鼓,深夜買醉的才叫有愛情?我跟你說,我們男人的愛,從來都是深沉的,不善於表達,不代表不愛。」
我緊咬著唇不作聲,看著許默的反應。
我以為,許默會選擇葛嘉寧,畢竟,她深愛了他那麼長時間。
但是許默只淺淺的看了葛嘉寧一眼,轉頭掀起眼皮去看李銘,「時間不早了,咱們撤吧!」
「葛律師……」李銘張張嘴,以為是許默喝多了,沒聽到葛嘉寧的告白。
許默沖李銘擺手,「李銘,你到底是不是我老公,哪有老公把自己的老婆推給別人的。」
許默說的認真,李銘怔了幾秒,俯身,大橫抱起許默往包廂外走。
在途徑葛嘉寧身邊是,葛嘉寧堵在包廂門口不動,薄唇發抖,「許默,以前,我以為你一直都是在跟我開玩笑,我沒想到你是真的喜歡我。」
許默閉著眼倒在李銘胸口不吭聲,像是睡著。
「許默。」葛嘉寧再次開口。
估計是因為僵持不過,許默依舊閉著眼,唇卻提了提,「葛嘉寧,我覺得事情既然都到了這一步,那就證明我們是有緣無分,誰都別為難誰,其實,我覺得你今天晚上這個舉動挺low的。」
許默說完,葛嘉寧挺直的脊背僵直,李銘說了句『借過』,推開他,抱著許默直接大步走了出去。
就在這一瞬,我看到許默眼角有一滴淚滑落,但是她沒睜眼,只是雙手緊緊的攥著李銘的衣領。
李銘跟許默離開后,包廂內的氣氛陷入僵局。
因為大部分都是事務所的人,幾個人面面相顧,誰都不好意思開口說話。
這個時候,說什麼都是多餘的,反倒不如不說。
我站在包廂外,將唇抿成一條直線,深吸氣,開口,「葛律師。」
葛嘉寧一直僵硬的身子動了動,突然笑出聲,「是我的問題,打擾大家今晚的興質了,喝酒道歉。」
說完,葛嘉寧走到餐桌旁,拿起一瓶剛啟開的白酒,咕咚咕咚把一整瓶都喝進肚裡。
「葛律師。」
「老大。」
……
見狀,包廂里有些人坐不住了,擔心會出什麼意外,忙有人起身阻攔。
但是這個時候的葛嘉寧跟瘋魔了一樣,任誰阻攔都擺手不停,接連喝了三大瓶,最後,咣當一聲倒在了地上。
葛嘉寧是直直倒下去的,下了我一大跳,我以為,他是出了什麼意外。
「白律師,這怎麼辦?」有人扭頭問我。
「沒事,你們該走走,我負責安排葛律師。」我淺笑,硬著頭皮說。
包廂里的人早就如坐針氈,聽到我的話,如蒙大赦,紛紛簡單道了句別後,匆匆離開。
人都離開后,我走進包廂,蹲在葛嘉寧身側拍了拍他的臉,他動也不動,像是進入了假死狀態。
「怎麼辦?」我歪著腦袋像姑娘求助。
「你剛才不是跟那群人說你解決嗎?怎麼?不解決了?」顧奈戲謔。
「我……」我支支吾吾,半天,沒說出個所以然。
瞧著我是真的無計可施,顧奈上前,用穿著義大利手工皮鞋的腳踢了踢葛嘉寧,「喂,死的還是活的?」
葛嘉寧醉的不輕,在顧奈把腳伸過去的剎那,居然伸出手抱住了他,而且還把臉湊到他皮鞋跟前蹭。
「這樣,真的好嗎?」我看著顧奈,有些無奈。
「打電話,給他叫個車。」顧奈看向我,指揮。
「你今晚不是開車來的嗎?」我好奇的問。
「是。」顧奈回答,說完,薄唇勾了勾,「但是,你覺得,我會用我的車去載一個酒鬼嗎?」
我抿唇,嘴上沒說,但心裡已經給出了答案——不會!
跟顧奈相處這麼久,我知道他是一個有輕微潔癖症的人,他根本就接受不了別人踏入他的私人領域,就更甭提還是喝了酒,隨時有嘔吐危機的人。
我掏出手機,找到一個打車app軟體幫葛嘉寧打了輛計程車。
「他一個人,能行嗎?」我擔憂的問。
「沒什麼不行的,這麼多年來,他一個人已經習慣了。」顧奈絲毫不擔心,強行拖著葛嘉寧,把他塞進計程車里,然後像計程車司機報出葛嘉寧家的地址。
「老闆,我看你這位朋友醉的不輕呢,如果到地方之後,他還沒有醒酒,怎麼辦?」計程車司機瞥一眼副駕駛位的葛嘉寧,滿是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