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家事難斷
看著白澤一臉激動,我實在不忍心讓他失望。
因為我跟顧奈都是吃過晚飯回來的,所以,白澤的晚餐就淪落成了一碗泡麵解決。
「姐,今晚你跟我姐夫在哪吃的飯?」是白澤邊吃泡麵,邊歪著腦袋詢問。
「酒店。」我回答,一時間想到了今天晚上發生的事,感覺有些愧疚。
「酒店?就你們兩個人還去酒店吃飯?你們倆實在是太奢侈了,早知道我就早點回來,還能蹭一頓好的。」白澤說完,把泡麵裡面的湯一口氣都喝了個精光。
我抿唇,起身,「我今天有些累了,先去休息了。」
「嗯,去吧。」顧奈沖我點頭。
我邁步,白澤在我身後小聲問,「姐夫,我姐怎麼了?我怎麼感覺我姐今晚怪怪的。」
「沒什麼,女人嘛,一個月總有那麼幾天比較彆扭。」顧奈面不改色的說。
白澤一臉恍然大悟,沖顧奈豎起一根拇指,「姐夫,佩服!」
我走在前面,聞言,嘴角抽搐兩下。
回到卧室,我輾轉反側,心裡實在放心不下,撥通了許默的電話。
許默接電話的速度很快,對面傳來淅淅瀝瀝的水聲。
「喂,白首。」許默聲音裡帶著淺笑。
「在洗澡?」我詢問,想了想,又說了句,「酒醒了?」
「早就醒了,我是什麼酒品,你又不是不知道,其實我今晚壓根就沒喝多。」許默說著,語氣裡帶著苦澀。
聞言,我遲鈍幾分鐘,「葛嘉寧喜歡你的事你知道嗎?」
許默把淋浴關掉,電話那頭傳來一陣靜默,過了數秒,她才緩緩開口,「原本我是不知道的,今天晚上才知道。」
我嘆口氣,「那你準備怎麼辦?」
「就這樣唄,維持現狀,怎麼?難道我還能因為他的事,跟李銘離婚?」許默笑出聲。
聽到許默這樣回答,我心裡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又是高興,又有些擔憂。高興的是她終於能把葛嘉寧放下,擔憂的是這一輩子太長了,我擔心,她不能夠跟李銘長長久久。
其實,講真,在這件事中,最無辜的人就是李銘,他沒犯任何錯,沒得罪任何人,莫名其妙,就成了炮灰。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我在電話這頭長吸氣,抿唇,「你真的準備跟李銘過一輩子?」
「我都跟他結婚了,瞧你這話問的。」許默幾分嬌嗔。
我默不吭聲數秒,「你要想好,一輩子很長,李銘是個好男人,你別……」
你別『傷害人家』,我話到嘴前,說不出口。
許默在電話里嗤嗤的笑,「我知道,別傷害人家嘛,放心吧,我一定三從四德,守身如玉,跟李銘夫唱婦隨。」
許默的性子就是這樣,就算是天塌下來,她也能從容面對。
跟她聊著聊著,我突然覺得自己有些小題大做,笑了笑,道晚安,切斷電話。
我剛掛斷電話,顧奈就從外推門進來,睨我一眼,「打完電話了?」
「你怎麼知道我打電話?你偷聽?」我下意識衝口而出。
顧奈頓了下,倏然一笑,「今天發生那麼多事,你打電話,難道不是很正常嗎?」
我默聲,看著他一臉坦然的樣子,覺得自己是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半晌,在我的注視下,顧奈走進浴室。
看著顧奈的背影,我懊惱的胡亂抓了兩下頭髮,覺得自己今天把所有的事情都做的一團糟。
浴室里傳出顧奈淅淅瀝瀝的沐浴聲,我坐在床上,臉不自覺的染了紅暈。
其實我覺得自己在感情方面真不如許默坦然,她拿得起放得下,而我,總是瞻前顧後。
次日。
昨晚顧奈從浴室出來后,我已經迷迷糊糊睡著。第二天早上睜眼,顧奈人已經不知去向。
「姐?」我正思忖,白澤從門外探頭進來,「你昨晚做什麼了?居然睡到這個點。」
白澤臉上彰顯笑意,看起來,有些雞賊。
我斜他一眼,「臭小子,一天到晚,不知道亂猜想些什麼。」
白澤笑著撓頭,「嘿嘿,我這不是好奇嘛!」
白澤在我面前,就是個半大孩子,因為家庭的緣故,他對我的依賴要比同齡人對自己姐姐依賴的多。
簡單洗漱完,白澤雙手搭在我肩膀上,從后推著我走出房門,把我推到餐桌旁,「姐,我今天早上親自給你下廚做的早餐,是不是很感動?」
「呵呵,一點沒看出來你是用心做了這頓早餐。」看著茶几上擺放的牛奶還有蘋果,外加一塊現成的提拉米蘇,我嚴重懷疑白澤其實只是將這些東西放在了盤子里而已。
「姐,我一個男孩子,能做到這步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好么?」白澤可憐兮兮的看著我。
「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說吧,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要求我啊?」我唇角勾著,拿起面前的牛奶杯,淺嘬了一口,還算他有心,牛奶試溫過的。
「姐,我想跟你借點錢。」白澤討好的笑,隨手拉過一把椅子坐到我面前。
「借?」我挑眉,發笑,「得了吧,直接說吧,多少錢?」
「五萬。」白澤臉上笑意未減,但明顯有些尷尬。
「五萬?」我重複一句,把手裡的牛奶杯『啪』的一聲放在桌子上。
「姐,只是借,我保證就只是借借,等我賺了錢,就馬上還你。」白澤伸出修長的手指對天起誓。
我微微蹙眉,「你借五萬塊錢做什麼?」
老實說,這這不是五萬塊錢的事,而是,依照他的性格,根本不可能會有這麼一大筆開銷。
我雙眼灼灼,一眼不瞬的看著他,白澤跟我對視十多分鐘,敗下陣來,「姐,你就別問了,我保證拿這筆錢不是做壞事。」
聽到他的話,我臉色更加難堪,「我知道你拿這筆錢肯定不是做壞事,但是我必須清楚,這筆錢你拿了之後花銷在哪裡,白澤,五萬塊錢,雖然不多,但對於你一個大學生而言,也不是一筆小數目。」
我說完,看著白澤長吁一口氣。
白澤一眼不瞬的看著我,表情有些沮喪,「姐,你就不能不問嗎?」
「不能。」我直截了當回擊。
我看著白澤一副不願說實情的模樣,開口,「是老白要用錢嗎?」
聞言,白澤愣了下,沖我艱難的咽一口唾沫,「姐,你就不能假裝不知道嗎?必須這麼明智嗎?」
「說吧,他這次需要錢的由頭是什麼?」我語氣不善。
自從上次之後,我就跟陳素還有老白斷了聯繫,我以為他們應該是死了心,所以才不再聯繫我,沒想到,他們卻是把主意打到了白澤身上。
白澤聳拉著腦袋不吭氣,良久,緩緩說了句,「姐,你就別問了行嗎?老白的情況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現在過的日子,簡直就是度日如年,陳素那個女人……」
「那是他自己活該!」不等白澤說完,我直接開口打斷了他的話。
白澤嘆口氣,「姐,怎麼說,老白也是咱爸,你就不能……」
「白澤,老白如果只是要普通的生活費這些,我一定不會生氣,但是你想想,他要的都是些什麼錢,都是給陳素補賭博窟窿的錢,我……」我說著,氣憤填膺,胸膛起起伏伏。
見狀,白澤忙傾身拍我後背,「姐,你別生氣,這次真的是特殊情況,聽說,是那個女人跟別人打牌輸了五萬,那些債主已經在咱家呆了差不多大半個月了,據說,每天都會變著法的砸東西。」
「砸吧,就有數的那點東西,他們要是願意砸,就砸。」我深汲一口氣,冷漠開口。
上一次幫陳素還高利貸的錢還沒還上,這會兒,居然又欠了一筆外債,呵……
我就算是個印鈔機,也不可能會有那麼多錢填她的窟窿。
一頓飯,吃的心塞,面對著僅喝了一口的牛奶,我再也喝不下去,白澤看著我,咬牙,「姐,咱們就幫他們這一次好嗎?絕對不會再也下次,我……我就是心疼老白。」
俗話說,血濃於水,我雖然嘴硬,但心裡到底是心疼的,抿緊唇,「白澤,不是姐心狠,只是……」
我喃喃開口,深深看了白澤一眼,「讓我出這五萬塊錢可以,我也不需要老白還錢,但是有一點,老白跟陳素,必須離婚。」
我話落,白澤頓了下,猛的拍了下自己大腿,「姐,我也正有此意,只是,你說,老白會同意嗎?」
「應該不會,老白的性子,我最是了解,他喜歡陳素,比喜歡咱媽都多。」我苦笑了下。
聽到我的話,白澤神色也緩了下,怔怔的看了我一會兒,說道:「姐,這件事就交給我吧,如果老白不肯聽我的,這五萬塊錢咱們就不出。」
白澤說完,起身,朝門外走去。
看著白澤一鼓作氣的樣子,我無奈的搖了搖頭,終究是太年輕,有些事,明知結果,也非得不撞南牆不回頭。
白澤離開后,我思忖再三,擔心陳素會為難他,拿出手機撥通了陳素的電話。
電話那頭被接起,傳來陳素殷勤的笑,「白首,有段日子沒給家裡打電話了,我跟你爸都特別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