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被打
陳素的這句思念，我實在有些擔不起，嗤笑了一聲，發問，「說說吧，這次的錢又是怎麼欠的？」
聞言，陳素在電話那頭頓了下，沒多會兒，笑盈盈的說：「白首，這次的錢真不是我賭博輸的，是你爸前段時間犯病，我為了給他看病，跟周圍鄰居借的。」
呵，這話說的還真是好聽。
如果真的是我們家老白住院，她會不給我打電話要錢？
我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是嗎？那我爸住院花費了多少？應該有出院單吧？而且他還有社保，報銷之後又剩下了多少？」
聽到我質問，陳素聲音立馬變了調調，「白首，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你覺得我是在坑你們家的錢？我嫁給你爸的時候，你爸一窮二白，還帶著你們姐弟兩個拖油瓶，我幾十年如一日的伺候著你們一大家子，到最後就落得這樣的下場？」
陳素說著，聲淚俱下。
講真，我對她這套已經有了免疫力，完全不感冒。
聽著她哭，除了心底覺得不耐煩，一點旁的情緒都沒有。
陳素在電話里哭了半天，瞧著我也沒什麼反應，倒吸一口氣，沖著老白破口大罵，「我怎麼嫁了你這麼一個窩囊廢，看看，因為你沒錢，連帶著你女兒都瞧不起我，當年那麼多有錢有勢的追求我，我怎麼就看上了你這麼一個沒出息的……」
陳素這套說辭，從她嫁到我們白家之後，我就一直聽著，到現在，想想最起碼有十多年了。
陳素罵罵咧咧了一通，老白在那頭寬慰，最後，一陣急促的門鈴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想來，應該是白澤到了。
果然，跟我猜想的一樣，那頭開門后，陳素哽咽著念了句『白澤』的名字，開始跟白澤哭訴。
「白澤，我這些年在你們家做牛做馬，你是看在眼裡的，就算是你們姐弟倆不把我當親媽看待，但好歹長輩還是應該的。」
「可你跟你姐姐呢？在你們姐弟眼裡，又是在你們看待我的？」
「我陳素這些年，在你們不辭勞苦，到最後，竟然養出兩個白眼狼來。」
……
陳素嘴裡的白眼狼在說誰？當然是我跟白澤。
電話那頭，白澤一直靜默著聽，到最後，譏笑著說了句，「陳姨，您說這些話的時候，良心就不會痛嗎？我姐這些年貼了你多少，如果沒有我姐，你跟我爸這日子，早散夥了！」
白澤的話說到了陳素的痛處，咬牙切齒的開口，「白澤，你有本事把你這番話再說一遍！」
陳素咒罵，電話突然中斷。
白澤其實是個暴躁性子，以前因為顧及我們家老白，所以一度隱忍，再加上我以前嫁給蕭銘，很少顧家，他為了家庭的和諧，一直都保持沉默。
被掛斷電話的我，秀眉蹙了下，抬手，捏了捏發疼的眉心，起身，走到玄關處，隨手拎了件衣服，開門走出。
出門，打車直接到老城區。
剛上樓，就聽到了從門內傳出的吵罵聲。
「老白，你這個老沒良心的，我伺候照顧了你這麼多年，你居然眼睜睜的看著你兒子這麼欺負我，你還是個男人嗎？我當初真是瞎了眼，才跟了你。」
陳素在房門內破口大罵。
老白默聲，倒是白澤譏諷的說了句，「當初不是你瞎了眼跟了我爸，是我爸瞎了眼娶了你。」
兩人爭吵不斷，我推開虛掩著的門，呵斥，「都閉住。」
白澤跟陳素爭吵不下，老白坐在輪椅上，一個人躲在角落，老眼聳拉，眼底滿是傷懷。
看著自己的女人跟自己的孩子爭吵，換成任何一個男人都會覺得無奈吧？
但是無奈又能怎樣？的確如同陳素罵的那樣，他沒本事，管不住自己的兒子，也管不住自己的女人。
我拎著手包走進，陳素看我一眼，走向老白，橫眼，「你們姐弟兩今天這是準備逐我出門？」
白澤回看我，「姐，你怎麼也來了？」
「我不來能行嗎？」我不悅抿唇。
白澤反手撓了撓頭，「有什麼不行的，就算你不能，我照樣能解決。」
白澤說完，轉身，落眼在陳素身上，「今天我們姐弟的目的很明確，讓我姐拿出五萬塊錢替你還債可以，但有一條，你得跟我爸離婚。」
聽到白澤的話，陳素當下就急了，往前走幾步，到白澤跟前，「你把你剛才說過的話再重新說一遍。」
白澤張張嘴，準備再次重複，被陳素撕心裂肺的哭鬧聲打斷，「我活這把年紀還沒見過像你們姐弟倆這樣的小輩，居然插手父母的婚姻，俗話說的好，寧拆一座廟，不拆一樁婚，更何況還是長輩的婚姻，你們姐弟倆就不怕出去遭天打雷劈！」
這話聽著是有點嚇人，天打雷劈，光是想想就讓人覺得不寒而慄。
在吵架方面，白澤終究是個男孩子，而且現在還是個在校大學生，對於如同潑婦一般的陳素，他根本就是不能奈她何。
陳素又哭又鬧，哭鬧了一番后，幾步走到房門口，把房門顫開，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各位鄰居都來看看啊，我陳素大半輩子為百家操心操肺，最後居然落得這樣的下場，現在他們白家一大家子合起伙來要趕我出家門。」
「兒子、女兒趕母親出家門，天理不容啊！」
……
陳素哭鬧的聲音一浪高過一浪，這地方本來就是老居民區，隔音效果差勁，住著的也都是老頭老太太，對於這種八卦，喜聞樂見。
在陳素的哭喊聲中，幾個鄰居都探出頭往外瞧，在看到陳素時，撇撇嘴。
「老白家的，你這大清早的哭鬧什麼，多不吉利啊！」
「就是就是，有什麼大不了的事，自己一家人關住門說唄，怎麼在大庭廣眾之下丟人現眼。」
這一聲聲的勸慰，表面聽著讓人為之動容，其實，這不過就是他們多年的鄰居套路。
聽到鄰居們的勸慰，陳素更加來勁，「我也不想這樣做，咱們老姐們幾個在一起做鄰居多年了，誰見過我陳素這樣撒潑的一面，我實在是太過寒心……」
陳素一把鼻涕一把淚，可謂是聞著傷心，聽者流淚。
陳素碎念著把我跟白澤讓她跟老白離婚的事加油添醋的又說了一遍，仰著頭，食指就著空氣指向我，「白首，你別以為我不知道，這一切都是你搞的鬼，白澤那樣單純的一個人，怎麼會懂這些，一定是你，一定是你在幕後指揮他這麼做的。」
講真，陳素把一切都推到我身上，比她指責白澤要讓我舒心的多，所以，我也懶得解釋，只冷眼聽著她句句指責。
罵的累了，陳素坐在地上的身子挪了挪，看向我，「白首，你難道就沒有什麼想說的嗎？」
我神色淡定，「沒有，我沒什麼想說的，您要是還有什麼想說的，您儘管說，說完后，咱們好好談談。」
我話落，陳素一眼不瞬的看著我，愣了好一陣，咽口唾沫，「你……你想跟我談什麼？」
「談談您跟我爸離婚的事。」我正色回答，絲毫不在乎樓道里看熱鬧的鄰居。
樓道的風穿堂而過，陳素蹣跚著從地上起身，踉蹌走到我面前，「白首，當著這麼多老鄰居的面，你居然能說出這種話？」
我面不改色，嘲弄，「陳姨，我是看在您跟我爸做了這麼多年夫妻的份上，才一直給您留著面子，您要是一直站在這兒胡攪蠻纏的話，就別怪我不給您留面子。」
聽到我的話，陳素心虛的四下看了看，故作鎮定，「莫名其妙，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說什麼，哼！」
「不知道嗎？」我瀲唇，打開手包，從裡面拿出一個信封，拆開，從裡面拿出一疊照片，摔在樓道地上。
頓時，樓道里炸開了鍋。
照片里，是一對激情擁抱親吻的男女，從最上面那張照片側面看，兩人眼底情慾四溢。
看到照片，陳素臉倏然一遍，忙蹲下身子開始撿照片。
她越是撿，四周鄰居的議論聲也是鼎沸。
「那個照片里的男人是不是咱們小區那個保安阿成？」
「我早說過他們倆不對勁，那個阿成三天兩頭往他們家跑，還說什麼老白身體不方便，他來做點力所能及的活，呵，原來力所能及的就是這種活。」
「老白待陳素這麼好，這下可要傷心嘍。」
牆倒眾人推，再加上陳素平時也不討左鄰右舍歡心，現在大家詆毀她的時候更是不留半分情面。
我原本沒想把事情做的這麼絕，但是看著陳素咄咄逼人的樣子，我知道，如果我不這樣做，她只會蹬鼻子上臉，反咬一口，說我們白家三口狼心狗肺。
我正思忖怎麼收場，耳邊傳來一身輪椅的滾動，回頭，瞧見我們家老白正自己滾動輪椅往房門處走。
我擔心他受不了這種刺激，忙不迭上前，俯身，剛提唇想要安慰，臉上就結結實實挨了老白一巴掌。
我愕然，白澤在一旁溫怒，「爸，你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