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保釋
世界上有那麼一種人，是非不分、對錯不管，在她的觀念里，只要是對她有意的，就是對的，只要是對她沒益處的，就是錯的。
李清就是這種人，她根本不會覺得蕭銘劈腿在前是他的錯，是應該他們反思，反而怪我把他送進了警局。
一番吵鬧后，賀剛撩撥了下自己的頭髮，笑意盎然的說，「阿姨，您看啊，情況是這樣的，我們現在局裡剛下了新通知，像你們吵架這種事，誰先起的頭，就罰款五千，然後拘留一個月，您看……」
一聽又是罰款又是拘留，李清臉色僵住，「瞎說，什麼時候吵架也得罰款拘留了？」
「您看，這是我們今天才下的新通知，您也算是趕巧了。」賀剛面色如常，笑的十分接地氣。
李清從小沒念過什麼書，斗大的字不識一個，別說是法律出什麼心規定，就算是舊規定是什麼樣的，她也不懂。
聽著賀剛這麼說，眼底有些怯意，「你空口白牙、口說無憑。」
「您不信啊！行啊，那我讓底下的人給您拿紅頭文件看看？」賀剛說著，沖站在身後的小警察使眼色。
小警察瞭然，走進一側的辦公室，不多會兒，拿了幾張釘在一起，類似於文件的東西走了過來。
一看到實物，李清徹底慌了，連看都沒看上面的字，直接否認了自己剛才的說法，「今天這件事是她先挑事的，跟我無關，是她先嘲諷我，說我兒子離開他們家女兒就蹲了局子，我是因為氣不過才跟她吵了幾句嘴，就算是要罰款、拘留，也應該是罰她的款，拘留她才對。」
李清說完，眼神飄忽不定，根本不敢跟賀剛對視。
陳素倏地從座椅上起身，「姓李的，你到底要不要你那張老臉，怎麼紅口白牙說假話？在超市的時候，我壓根都沒看到你，是你跟個瘋婆子一樣衝上來拽著我撕扯絮叨，到現在一聽要罰款、拘留，居然就把所有事情都推到我身上了，哼，我告訴你，我可不吃你這套，再說了，欺騙警察，罪加一等！」
陳素其實對法律這塊也不是很懂，但是她比李清聰明的地方就在於說話從來不會顛三倒四，一開始是怎麼說的，不論到最後發生什麼，她都始終堅持著自己的『初衷』。
「就是你先挑的事，我一開始上前去拽著你攀談，其實是想跟你敘敘舊而已，誰知道你防範心理居然這麼重，一上來就跟我說難聽的話。」李清歪著腦袋看向一側牆壁，但是嘴卻沒停下來，還在不停的回懟，跟陳素爭辯。
我笑看兩人對話，覺得好笑。坐在一旁的許默見狀，也是笑的合不攏嘴，還暗暗沖賀剛豎起一根拇指，表示讚許。
兩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的爭吵，約莫過了十多分鐘，賀剛清嗓子開口，「二位阿姨，您二位也別吵了，我就跟二位確定一件事，您二位到底是誰先挑的事，如果二位都不同意，那我只能是兩人一起罰了。」
賀剛真假摻半的說著，李清跟陳素對視，各自看對方不順眼。
「明明就是她，姓李的，你這樣就是不要臉！」
「你才不要臉，這件事明明就是你先挑起的。」
通過兩人吵鬧，其實可以看得出應該是李清的問題，但雙方各執一詞，剛才又沒把圍觀的認證帶回來一個，著實沒有辦法證明到底是誰的錯。
瞧著兩人吵鬧，賀剛優哉游哉的嗤笑，「二位阿姨，要不，我給你們倆出個主意，你們倆和好，就當是你們倆沒吵過架，這事就算是過去了。」
聞言，陳素跟李清對視，雖都看對方不順眼，但也沒有比賀剛提議更好的辦法，咬咬牙，異口同聲，「好。」
見狀，許默笑出聲，「二位阿姨，你們倆就這樣和好了？顯得多沒骨氣啊！不就死拘留一個月跟罰款五千嗎？怕什麼啊！」
許默這話純屬是火上澆油，陳素跟李清的臉紅一陣白一陣，隱忍不吭氣。
兩人『和好』后，賀剛連基本的立案都沒立，直接派了兩個小警察把兩人送了出去。
「賀警官，這次的事，實在是麻煩了，如果不是你的話，我還真不知道該怎麼辦。」我笑著開口。
賀剛沖我一笑，「沒什麼，這個年紀的阿姨正常，我媽這個年紀也是一天到晚鬧騰，自從我告訴她有這個新規定出來之後，再沒鬧騰過。」
「那個規定是……」我狐疑。
「哦，我用來騙我媽的。」賀剛笑著拿過一盤的『紅頭文件』，打開幾頁，遞給我看。
我接過，看著『文件』上面的條條框框寫的有模有樣，莞爾，「沒看出來，賀警官對待老人還真有一套。」
「哈哈哈，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啊！」賀剛從我手裡收回『文件』，「這東西你得給我留著，一來，我得留著對付我們家老太太，二來，這東西要是流傳出去，那我可就犯錯誤了。」
我應笑，扭頭看了眼警局大門，「賀警官，沒什麼事的話，我就先回去了。」
「好嘞，回頭我請你跟顧奈吃飯。」賀剛沖我擺手。
我跟許默從警局出來，許默漾著笑臉，「那個賀警官還真是個有趣的人，居然拿這招對付他們家老太太。」
「呵呵，一看就是孝子啊！」我輕笑著說。
許默點頭，表示讚許。
我們倆從警局出來走了不足二百米的距離，就看到了掐架的陳素跟李清。
「你要是真有能耐，就去警局承認是你先挑事的啊，現在跟我鬧騰算什麼本事？」陳素怒罵。
「我憑什麼去承認是我的問題？五千塊錢罰金，有那錢我能買多少好東西。」李清譏諷似的說，說完，斜我一眼，「想當初，我花五千塊錢可是連眼睛都不眨，我兒子能賺啊，現在啊，哼，我兒子被那個賤人送進了局子……」
拍！
我還沒反應過來是怎麼一回事，陳素直接上前在李清臉上就是一巴掌。
李清一臉不可置信，抬手捂著大半張臉，瞪著看向陳素，「你居然敢打我，你憑什麼打我？」
李清一邊怒吼，一邊往陳素身上撲，我下意識上前，擋在兩人中間。
「你讓開！」李清溫怒。
「你是長輩，我不跟你動手，差不多適可而止，如果你再動手動腳，我就只能再給剛才那位賀警官打電話讓他來把你帶走了。」我故意板著臉說。
「帶我走？憑什麼帶我走？這次是她先跟我動的手！」李清氣急。
我不語，陳素站在我身後譏諷，「就算是我先跟你動的手又能怎樣？難道你沒看出來我們家白首跟那位賀警官認識嗎？」
李清一頓，突然往地上一坐，嚎啕大哭。
「沒天理了，這社會壞人當道啊，明明是他們做錯了事，最後卻栽贓到我身上。」
對於李清這一套，我早已見怪不怪，見她沒撲上來，我轉身看向陳素，「陳姨，我送你回家。」
陳素點點頭，越過我肩膀睨了李清一眼，滿是鄙夷。
許默幫忙走到馬路邊打車，正痛哭流涕的李清哭聲嘎然而止，抬頭看著我說：「白首，你難道就這麼狠心？現在蕭銘在監獄里可是每天都受著非人虐待，上次我去看他的時候，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大圈，你要是還顧念點以前的情分，你就跟顧奈說一聲，讓他別再派人刻薄他。」
計程車停在路邊，李清還在喋喋不休的說，我沒再聽，帶著陳素跟許默上車。
在回家的路上，陳素自覺給我惹了禍端，一言不發，倒是許默，讚許了陳素兩句。
到家。
我送陳素上樓，老白正坐在電視機前看電視，聽到房門響，頭都沒回，厲聲，「出去買點菜居然用了這麼長時間，也不知道到底是去了哪裡，哼！」
「爸！」我蹙眉開口。
聞言，老白回頭，在看到我的時候，眉峰不自覺的蹙了下，「你們倆怎麼在一起？」
「今天陳姨在超市遇到了李清，李清說了些欺辱我的話，陳姨跟她吵了一架，進了局子。」我如實說著，扭頭示意陳素，讓她拎著菜去廚房。
陳素會意，拎著在超市買的菜進了廚房。
我跟老白很久都沒坐在一起聊過天，此刻，也尤為尷尬。
許默看出氣氛壓抑，撓頭，輕咳兩聲清嗓子，「那個，白首，我出去坐會兒。」
「好。」我回答，淺笑。
許默離開后，老白放下手裡的遙控器，率先開口，「沒事不要總回來，我還沒到死的時候。」
「爸。」我笑的無奈，「您的脾氣比起前段日子暴躁了不少。」
「如果你是回來看我笑話的，我告訴你白首，你想都別想，就算是我活的再失敗，我也是你爸！」老白扶著輪椅扶手的手、手背青筋暴起，溫怒。
我坐在沙發上，跟老白對視，不知道他怎麼會對我產生這樣的想法。
對視數秒，我嘆口氣，「爸，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陳姨是想跟您踏踏實實過日子的，您不應該那樣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