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邪惡美術師
重案組馬上對寇冠軍實施了抓捕,寇冠軍被抓的時候還在跟導演組探討下場戲拍攝的注意事項,陳導演對重案組的到來頗有微詞,覺得重案組三番四次干擾他的正常拍攝。
面對重案組寇冠軍表現的很不屑,百般狡辯抵賴,直到重案組把案發教堂找到的指紋比對結果告訴他時,他才悻悻地低下了頭。
法證的工作極為重要,有些時候哪怕知道站在你面前的人就是真兇,但你沒有證據就無法讓他們低下高傲的頭顱,胡悅找到的這半枚殘缺指紋成了寇冠軍認罪的關鍵。
「我已經很小心處理過現場留下的痕迹了,沒想到還是留下了半枚指紋,警察同志我能問問那半枚殘缺的指紋你們是怎麼恢復的嗎?我參與過刑偵電視劇的拍攝,你們的技術好像很落後啊。」寇冠軍不解的問。
「你被編劇坑了,電視劇不能反映我們的水平,只要在現場找到你的一滴汗,我們也能抓到你。」胡悅嚴肅的說。
經過審訊,寇冠軍交待了全部犯罪事實。
土院牆上爬滿了青藤,老屋裡住著相依為命的一對父子。
老屋的院落里擺著各類的木質道具,還有一口棺材,這是劇組的道具棺材,道具公司買了這口棺材。
木工師傅謝偉星坐在長凳上,耳朵上夾著木工筆,手上拿著木工刨在刨木頭。
「老爸,這次你要給劇組做什麼道具?」年幼的謝生弟坐在門框上,雙手托著下巴看著父親。
「花轎,嘿嘿,迎娶新娘的大紅花轎,生弟以後娶媳婦老爸也親自給你打造花轎,八抬大轎。」謝偉星憨笑著。
謝生弟不崇拜歌星、影星,在謝生弟眼中,老爸謝偉星是他最崇拜的偶像,老爸的一雙手無所不能,能製造任何東西,老爸的這雙手也撐起了這個家。
道具,影視劇呈現真實藝術場景的關鍵,每年到恆殿影視城拍攝的劇組至少有上百個,所用的道具不計其數,恆殿就如一個磁場,吸引著四面八方追逐明星夢的人,身為恆殿本地人,也同樣因影視城改變了生活的軌跡,謝偉星不再只是簡單的為村民打造傢具,他也為劇組打造道具,影視作品的職員表裡或許沒有他們的名字,但卻實實在在有他們的功勞,沒有他們你無法看到場面宏偉的《三國演義》,無法看到《紅樓夢》里精美的賈府,他們的汗水灑在那精美的窗棱上,他們的熱血灑在片場,或許他們的靈魂也逗留在片場。
謝生弟年幼喪母,他被父親帶大,他感受到的愛是如山的父愛,父親是一座山,這座山高大宏偉,這座山屹立在人群之中,這座山在他心裡沉甸甸的,讓他很踏實。
恆殿影視產業的蓬勃發展讓這對父子改變了生活軌跡,謝生弟繼承了父親的手藝,他跟著父親在片場做置景工,有時候他也會在其他劇組獨當一面。
兩年前謝偉星進了《蜀山仙魔傳》劇組,這是一個龐大的劇組,一個主演犒勞劇組買了幾百個麵包,三十秒全被領光,這是一個金牌導演組的劇組,他們拍過的影視作品家喻戶曉,謝生弟逢人便說《蜀山仙魔傳》的布景道具都是他父親做的,等電視劇上映后全國人民都能看到父親的作品了,可他萬萬沒想到正是這樣一個劇組讓他心裡的那座山倒塌了。
片場發生意外的消息傳來時,謝生弟正在別的劇組,他連夜趕到了《蜀山仙魔傳》劇組,看到了父親掛在道具牆上的恐怖慘狀,劇組聲稱謝偉星急著趕工想儘早結算工錢,導致道具出了大問題發生了意外。
謝生弟泣不成聲,他知道父親為什麼趕工,因為他要跟村裡的姑娘結婚了,父親趕工或許是為了早點回家為他打造迎娶新娘的八抬大轎。
悲傷過後謝生弟產生了懷疑,父親的手藝和工作態度他是知道的,哪怕為了趕工也絕不可能粗製濫造,他含著眼淚質問父親的直接負責人周正剛,周正剛坐在片場發愣支支吾吾說不出話來,謝生弟什麼都明白了,可面對劇組的眾口一詞他無法為父親爭取到什麼,他勢單力薄,形單影隻。
通過打聽,一個同村的置景工悄悄告訴了他真相,原來是周正剛連夜催促才導致發生了意外,並不是父親的粗製濫造,可惜他得知真相的時候已經太晚了,劇組早已經趕赴了下一個拍攝地點離開了恆殿。
謝生弟將仇恨埋在了心裡,因為他知道總有一天劇組的人還會回來。
兩年後在電視劇《抗日飛鷹》的劇組他再次看到了周正剛,他以置景工的身份混進了劇組,等待機會替父親報仇。
周正剛在房間里翻來覆去的睡不著,白天那個人的眼神讓他心驚膽戰。
旁邊副美術師的鼾聲此起彼伏,周正剛起身悄然出去敲響了寇冠軍的房門,寇冠軍作為總美術師,在劇組裡有一定的地位,他一人住著一間房。
房間里周正剛坐立不安的說:「軍哥,我今天偶然在片場看到謝師傅的兒子了,置景師老丁怎麼讓他進了劇組……。」
寇冠軍坐在周正剛的旁邊安慰道:「老丁當年不在劇組,他不知道吧。小剛啊,雖然兩年沒見他,他的變化很大,但我也認出來了,我知道你還在為兩年前那件事不安,你害怕他嗎?」
「軍哥,我……我能不怕嗎?當年他就質問過我謝師傅真正的死因,他的眼神已經告訴我他知道這不是簡單的意外了。」周正剛顫聲道。
「你會不會想的太多了?他要是真知道當年的事,為什麼還等兩年,早就把這事捅出去了,他是做置景的,這只是巧合罷了,你別自己嚇自己了。」寇冠軍拍著周正剛的肩頭說。
周正剛猶豫了半天突然站了起來說:「軍哥,我不想幹了,我要走。」
寇冠軍臉上有了一絲不快,他默默地點起煙,吸了一口才說道:「你是不是還在怪我當年讓你把事情扛上身?」
「不是……當然不是了,我是心甘情願的。」周正剛低著頭說。
「那你為什麼說走就走,你沒有考慮過我的感受嗎?」寇冠軍頓了頓嘆道:「我知道這事最大的責任在我,要不是我喝多了,就不會一時疏忽設計道具出了紕漏導致坍塌,可你也知道我是為什麼喝醉的,還不是替你慶祝生日嗎?」
「我知道軍哥對我很好,可是我……。」周正剛有些說不下去了。
寇冠軍摁滅了煙頭,按著周正剛的肩頭坐到了床沿上,右手慢慢按到了他的大腿內側,嘴角含笑說道:「軍哥對你的心意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走了軍哥會很傷心的。」
周正剛靠到了寇冠軍的懷裡說:「軍哥,我也很愛你,只是…...只是我真的很怕那小子。」
寇冠軍的笑容僵住了,在猶豫了一會後他說:「你這是鐵了心要離開劇組,離開軍哥了?既然這樣那你替我辦最後一件事吧,我辦完這最後一起也準備收手了。」
「什麼事軍哥?」周正剛問。
「還是老規矩,由你出面見女演員,這次的女二號知名度不高,估計鬧不到多少錢,東西我已經傳到你電腦里了,到時候你跟女二約了見面交易,辦完事後咱們在附近的教堂碰頭。」寇冠軍說。
「你連這個女演員也……。」周正剛詫異道。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要不是有我們,能在熒屏上呈現出那麼精美的畫面嗎?可到頭來我們得到了什麼?連投資的百分之一也拿不到!我為自己打算有什麼不對,再說了要不是有導演潛規則,我也沒機會了,敲女演員一筆錢根本沒什麼大不了的,他們要臉,要名氣,不會把這事抖出去的。」寇冠軍說。
「哦。」周正剛默默的應道。
「乖,把褲子脫了,陪軍哥最後一晚吧,以後咱倆也不知道有沒有機會再見面了。」寇冠軍說著就慢慢將周正剛按到了床上去。
寇冠軍已經動了殺機,他對周正剛這個玩物已經膩了,周正剛又知道他太多事情,如果就這麼放周正剛走了,簡直後患無窮,可他對怎麼動手殺周正剛心存顧慮,不過當他在片場看到謝生弟用怨毒的眼神遠遠看著周正剛的時候,他慢慢揚起了嘴角,知道自己根本就不用動手了。
在劇組拍攝期間正逢謝生弟父親的死忌,這不得不說是一個巧合,謝生弟等大家都收工后在片場點起了白蠟燭燒起了紙錢,寇冠軍就躲在服裝棚里看到了這一切。
「老爸,我看到害死你的人了,當年就是他不顧你的安危連夜趕工害了你,我一定要讓他血債血償,你怎麼死的我就讓他怎麼死!我要將他的腦袋砸開,用長釘把他掛起來,以告慰你的在天之靈。」謝生弟咬牙切齒的說,接著他把一枚從道具棺材上取下的棺材釘裝進了工具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