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閉關法師
蘇錦馬上就反應了過來,驚道:「你懷疑是中了苗族的蠱?」
「對,焦默良去過苗寨,又死的這麼離奇,才讓我聯繫到了蠱毒。」侯文峰說。
「我聽說這是一種巫術,真的存在嗎?」吳剛疑惑的問。
「蠱是真實存在於苗族地區的,雖然沒有小說描寫的那麼誇張,但也不是科學能解釋的,在許多古代文獻中都有蠱的真實記載,就連《本草綱目》也有過記載,蠱毒有它的神秘之處,至今也無人解釋它是基於什麼原理,蠱字上蟲下皿,顧名思義就是把毒蟲放入器皿中,讓它們相互殘殺,直至剩下最後一條毒蟲,而這條蟲就叫蠱。」侯文峰解釋道。
「蠱難道是可以控制的嗎?不然怎麼可能突然大面積爆發。」秦嵐問。
「根據我平時了解的來看,用控制來形容並不恰當,應該是制蠱的人清楚的了解在一些特定環境下能誘發蠱的爆發。」侯文峰說。
「我還聽說中蠱的人會出現古怪的行為,情緒異常,比如這案子當中你就分析出死者是自己在大鼎里擺出了姿勢,很有可能也是他自己爬進大鼎的,這麼看來似乎跟中蠱很像,但這種怪異的行為又怎麼解釋,我們總不能對外說死者是中了邪術死的吧,那勢必要引起社會的恐慌。」蘇錦說。
「我覺得跟催眠有關,放蠱的同時也對中蠱者進行催眠,在中蠱者的潛意識中加入強烈的心理暗示。」侯文峰說。
「小侯對這方面很了解啊,說的很有道理,我終於明白你們為什麼能破那麼多離奇的案子了。」吳剛笑呵呵的說。
「吳局您過獎了,能破案是我們全組的功勞,我就是平時看的雜書多而已。」侯文峰笑道。
「到底是什麼人要這麼狠心對焦默良下蠱呢,他老婆說他不跟人結仇的。」秦嵐嘀咕道。
「我們在查案過程中見了太多的夫妻貌合神離了,表面上恩愛,但私底下卻有各自不可告人的小秘密。」蘇錦說。
「打電話給胡悅,讓他查焦默良夫妻關係,調查焦默良老婆的身份背景,她是焦默良的枕邊人,最有可能辦到。」侯文峰說。
時間在分分秒秒過去,夜幕逐漸的降臨了,蘇錦提出讓吳剛先去休息,但吳剛給拒絕了,他表示要和重案組一起等消息。
胡悅在晚上八點左右回到了辦公室,向大家彙報了他對焦家的調查情況,胡悅說:「我對焦家的水源進行了檢驗,並沒有發現帶有蟲卵的水,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之處,教授讓我查焦默良的夫妻關係和他老婆的背景,倒是有了收穫,焦默良父母很早就不在了,他跟老婆雷佳瑩結婚六年一直無所出,雷佳瑩說自己患幼稚型子宮症,無法懷孕,這種病顧名思義就是患者進入了生育年齡,可子宮卻沒有發育還停留在幼兒階段,雖然如此,但雷佳瑩說她跟焦默良的夫妻感情很好,焦默良是個知識分子,觀念並不老舊,所以並不在乎是否有孩子,雷佳瑩一直很感激也很內疚。雷佳瑩是貴州銅仁苗族人,三十五歲,十多年前因焦默良在銅仁梵凈山拍攝風景而結識,當時雷佳瑩在山中采草藥遇險,焦默良救了她,兩人因此生出情愫,焦默良也多次借出差名義與她相會,最後帶回東川結婚。」
「果然是有苗族背景,嫌疑上升了。」侯文峰道。
「馬上把她帶回來審問。」蘇錦對胡悅做了指示,胡悅馬上聯繫了轄區派出所民警,再次前往了焦家。
「老大你也看到了,雷佳瑩剛才來做筆錄的時候那種悲傷是真情流露,不像是演戲啊,我們會不會搞錯了啊?」秦嵐說。
「嗯,我也感覺得到她是真情流露,但現在證據顯示她最有嫌疑只有把她帶回來審問了。」蘇錦說。
胡悅很快就把雷佳瑩給帶了回來,雷佳瑩坐在審訊室里泣不成聲,得知警方懷疑她殺死焦默良,情緒更是激動,她承認當聽到老公是被螞蝗吸血而死時確實想到了蠱毒,畢竟她是苗族人,對蠱毒還是相當了解的,只是她不敢肯定到底是不是中了蠱,而對於焦默良被殺一事她壓根不知情。
「焦默良除了跟你以外還跟其他苗族人有接觸嗎?比如你的親戚朋友之類的。」侯文峰問。
「我父母很早就去世了,是我奶奶把我帶大,奶奶在我二十歲那年也走了,我嫁給我老公後跟那邊的親戚朋友根本沒有來往了,我老公更是不會跟那邊的人來往,我雖然是苗族,但從小就接觸漢文化,對本族文化都不是很了解,更別說是蠱毒了,也不會下蠱,真正會下蠱的人已經很少了。」雷佳瑩說。
「那怎麼這麼巧合,你老公中了蠱,而你恰好又是來自蠱毒發源地的苗族?」蘇錦問道。
「這……這我怎麼知道,我真沒有殺我老公啊,我們的感情很好,我一直都很感激他沒有嫌棄我不能生,我還很內疚,我這輩子能嫁給這麼一個好男人,為什麼還要去殺他。」雷佳瑩情緒再次激動了起來。
由於無法排除雷佳瑩的嫌疑,重案組只好將她暫時扣押了。
「小嵐說的對,她沒有撒謊。」走出審訊室后侯文峰說。
「女人對女人所流露出來的感情是感同身受的,所以我說她沒有撒謊。」秦嵐得意道。
「或許這真的只是巧合,我們也不能因為這樣的巧合就把雷佳瑩一直這麼扣押著,等有證據證明她無辜,就給放了吧。」侯文峰說。
蘇錦的手機此時響了,在龍游寺調查的劉睿東打來了電話,彙報了一條可疑情況,寺廟裡的和尚全都配合調查了,只有一名閉關的法師無法進行調查。
重案組趕到龍游寺,在監院師傅的帶領下來到了龍游寺的後山,由於此時已經是夜晚,後山格外的安靜,貓頭鷹在後山的林子里叫喚,增添了一股詭異的氣氛。
在走過一段偏僻的石階后大家看到了一扇金屬大門,金屬大門依山而修,閉關室其實就是個山洞。
金屬大門的旁邊開了一個很小的窗子,每日的飯菜就是從這裡遞進去的。
大門兩側站著兩個和尚,蔣舟就站在門口焦急的徘徊,劉睿東在門口大喊:「和尚,我們是警察,需要你配合調查一宗案子,你躲在裡面練葵花寶典啊,還閉關。」
「施主請勿喧嘩。」站在門口的和尚提醒劉睿東。
「我不是施主,我是警察!」劉睿東急道。
吳剛趕緊上前警告了劉睿東,示意他尊重寺廟的規矩,劉睿東這才悻悻地安靜了下來。
「監院大師,請問在裡面閉關的是誰?」侯文峰問道。
「是本寺的悟道師叔,師叔閉關潛心鑽研佛法,現如今已經二十三年了。」監院師傅說。
「二十三年?!你不是在開玩笑吧?!」劉睿東吃驚道。
「出家人怎麼能打誑語?我們的護關師傅都換了一批又一批了,可悟道師叔還沒出關。」監院師傅指著大門口的和尚說。
「你是說這二十三年來他都未曾出來過?有沒有什麼特殊情況能出來?」蘇錦詫異的問。
「沒有。」監院師傅搖頭道。
「我們能進去看一下嗎?這案子發生在寺廟,每一名師傅都要調查。」蘇錦說。
「這個……你得向住持申請了,還需要得到悟道師叔本人的同意。」監院師傅為難的說。
「二十三年可不是一個簡單的數字啊,悟道法師幾歲開始閉關的?」侯文峰問。
「三十一歲吧,現在師叔已經五十四歲了。」監院師傅說。
「三十一歲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卻要在這樣一個山洞裡度過二十多年,這不是普通人能承受的,需要很強的意志力和定力。」侯文峰嘀咕道。
「師叔佛法精深,他不是普通人。」監院師傅說。
「老大你們看,門鎖上還有封條呢,上面還寫著閉關時間呢。」秦嵐指著金屬大門鎖上的封條說。
「我看我們就不要打擾法師閉關了,沒必要調查悟道法師了,這案子跟他沒有關係。」侯文峰說。
「教授,你這是不是有點太武斷了,這案子發生在寺廟,理應每個人都有嫌疑,甭管他是不是閉關,都應該配合調查,人命大於天啊。」劉睿東說。
「門上有封條,門口有護關師傅,那扇送飯的窗口這麼小,你覺得法師怎麼出來殺人?」侯文峰反問道。
「這倒也是,可我也是本著……。」劉睿東撓了撓頭。
「教授說的對,我們不該打擾法師閉關,走吧。」蘇錦也說。
一行人只好離開了後山,來到了前殿,監院師傅將重案組一行安排在了龍游寺的一間廂房裡,監院師傅告辭后侯文峰才小心翼翼的從兜里掏出了紙巾,大家好奇的看著侯文峰,侯文峰打開了紙巾,紙巾裡面包裹著一小撮爐灰。
「這是我在閉關室門口發現的,剛才我假借系鞋帶將爐灰用紙巾包了起來。」侯文峰說。
「好像就是鼎里的爐灰啊。」胡悅說。
「這就是說那閉關的法師有嫌疑了?可是教授你剛才也說法師沒辦法出來,他又怎麼殺人?」劉睿東百思不得其解。
「我沒說法師就是殺人兇手,不過我懷疑閉關的悟道法師跟這案子有一定的聯繫,這爐灰為什麼會在閉關室門口出現確實耐人尋味。」侯文峰若有所思道。
「閉關二十三年也有點不正常。」吳剛補充道。
「得到高僧閉關在影視劇里倒是經常有反映,在現實中我還是第一次見識。」蔣舟說。
「閉關在佛教界是真實存在的,只不過有點被神話了,其實很正常,但悟道法師閉關二十三年確實讓人費解,時間太長,在加上這撮爐灰,確實有值得懷疑的地方,看來要好好查查這個悟道法師的底了。」侯文峰沉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