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孩童標本

在這個充滿血腥的山洞手術室里擺了許多醫療器械，器械陳舊不堪，有的甚至是淘汰的器械，一張手術床就停放在中央，角落裡放著一台小型發電機，凹凸不平的洞壁上還貼著毛主席的畫像和抗日畫報，空氣中瀰漫著散不去的福爾馬林味，氣氛陰冷而詭異。

山洞裡已經看不到半點血跡了，但在醫療器械上飛舞的蒼蠅卻在告訴所有人這裡曾有的血腥殺戮。

馬德彪吩咐手下搜證，將一切能帶走的東西全都帶回去化驗。

「老大，這裡感覺怪怪的，但我又形容不出來。」蔣舟掩著鼻說道。

蘇錦默默地點了點頭，他也有同樣的感覺。侯文峰眉頭緊鎖環顧著洞壁上的畫像和畫報，突然一抖失聲叫道：「糟了！」

「怎麼了教授？！」秦嵐問道。

「不對勁，不對勁，時代不對勁……。」侯文峰嘀咕著突然望向了曹樂書，曹樂書馬上不自然的低下了頭，目光閃躲。

侯文峰走過去揪住曹樂書的領子質問道：「你到底還隱瞞了什麼？」

「沒……沒隱瞞什麼啊，我……我都交待了啊。」曹樂書磕磕巴巴的說。

傻子也聽得出來曹樂書緊張了，他在撒謊。

「這類畫像和抗日畫報是你這個時代的人會貼的嗎？說！這個手術室到底是屬於誰的？！」侯文峰逼問道。

馬德彪有些詫異的問：「老師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我們不知不覺被人帶上了一條岔路，殺死劉彩雲的很可能不是曹樂書！」侯文峰道。

「啊？！」所有人都發出了一聲驚呼。

就在這時蘇錦的手機唱響了，一看是劉睿東打來的就打開了揚聲器，劉睿東著急的聲音從手機里傳了出來「老大不好了，陶校長趁我去交費的時候打暈那個警察跑了！」

「真兇是陶校長！我做側寫的時候他一直都在，也是他誘導我們抓曹樂書的，我真糊塗，居然完全沒有發現真兇從頭到尾就在我們身邊！還被他利用苦肉計給跑了，媽的！」侯文峰懊惱不已。

「睿東你都聽到教授說的了吧，馬上追捕陶國林。」蘇錦說。

「可現在他跑沒影了，我在這裡人生地不熟的……。」劉睿東的話還沒說完馬德彪就湊到手機邊急道：「劉警官你是在臨水縣嗎？你馬上趕到縣公安局，我現在就給那裡的局長打電話，由你調動人手追捕陶國林！」

「行！那先這麼說了。」劉睿東說完就掛了電話。

馬德彪開始緊張的聯繫局長，蘇錦已經慢慢反應過來了，他想起了曹樂書看自己女兒的那種眼神，一個對女兒這麼留戀的父親，心中的牽挂自然少不了，又怎麼可能去犯這麼重的罪，而把女兒棄之不顧呢？只是曹樂書為什麼要替陶國林頂下所有罪讓他想不通。

秦嵐一頭霧水完全不明白兇手怎麼突然變成了陶國林。

「啊，嚇人！隊長你們快過來看看，有東西在這些器材後面！」一個警察突然叫了起來，他在移動醫療器械的時候發現了恐怖的東西。

大家圍過去一看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居然是個標本玻璃瓶，淡黃色的福爾馬林液體里泡著一個光身子蜷縮成一團的小孩，小孩的頭髮在福爾馬林液體里飄著，他保持著死去時的表情，雙眼睜的很大，嘴巴微張，格外的恐怖。

「劉彩雲失蹤的兒子！」秦嵐馬上就驚呼了起來。

「這案子越來越蹊蹺了。」侯文峰凝重地說。

「原來不是被人販子拐走的！你個王八蛋，你究竟還隱瞞了多少事情？！」馬德彪再也剋制不住情緒了，衝過去憤怒的揪起曹樂書就要揮拳，幸好蘇錦反應快制止了他。

侯文峰穩定了情緒重新走到了曹樂書身邊，說：「曹老師，就算你把女兒交給了政府安置，你難道就真的放心了？我想任何一個父親都不放心，這是一種割捨不掉的情感，你難道就不想再見到女兒了嗎？你是有什麼把柄在陶國林手裡嗎？我做的側寫應該沒有錯，只是被陶國林誘導了，其實他才是那個主導犯罪嫌疑人，他也懂醫學知識，你和李水旺兩個人只不過是受制於他，對嗎？」

侯文峰的一席話讓曹樂書臉上浮現了絕望的表情，突然他撲通一下跪到在地，望著洞壁上的毛主席畫像和抗日畫報放聲嚎啕大哭。

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到了那些畫報上，畫報上那激昂熱血的口號彷彿將大家帶回了那個紅色的年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