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塵封往事
那是個殘酷的年代,吃不飽,穿不暖,活著或許只因信仰。
1944年,日軍的掃蕩還在繼續,但因為戰線拉的過長,供給嚴重不足,他們的牛肉罐頭是牛血和粗糧做的,他們已經是強弩之末,但依然瘋狂。
強弩之末的日軍反撲頻繁而殘酷,使得戰鬥任務更加艱巨,流動性更大,臨水縣抗日游擊大隊的醫生陶雲祥接到了組織上的任務,要求他回到家鄉建立秘密地下抗日醫院,來保障傷病員得到及時的救治。
年輕的陶雲祥義無反顧的回到了家鄉土灣村,這裡是他的家鄉,有他魂牽夢縈的媳婦和四歲的兒子。
在一孔窯洞里秘密抗日醫院成立了,戰爭的殘酷使得傷病員不斷的湧進來,陶雲祥已經忘記了自己連續工作了多長時間,他只知道自己好長時間沒有見到媳婦和兒子了,哪怕是媳婦帶著兒子來看他,他也顧不上看一眼。
窯洞里擠滿了痛苦哀嚎的戰士,大鍋里煮著消毒的手術剪刀,血水在鍋里沸騰,小小的陶國林抱著娘的腿靜靜地看著,他看到了瘋狂的一幕,他爹陶雲祥正滿頭大汗拿著木工鋸在鋸一個戰士的腿,那戰士嘴裡咬著的棉布,臉色慘白,全身不停的顫抖。
「條件簡陋,沒有專業骨鋸,沒有麻藥,想活命就忍一忍。」陶雲祥抹著額頭的汗說。
那戰士虛弱的點了點頭。
娘伸手掩住了兒子的眼睛,可兒子還是從指縫間看到了那叫他畢生難忘的一幕,這一夜兒子做了噩夢。
在午夜陶雲祥終於救治完這一批送來的戰士,他終於回了家疲憊的倒在了炕上,臨睡前他不忘輕輕捏一下已經熟睡的兒子臉蛋。
「祥子,這麼下去你會累垮的。」媳婦縫補著褂子心疼的說。
「比起那些戰士我這又算什麼,組織上派給我的任務再艱巨也要保證完成,唉,也不知道戰爭什麼時候才是個頭。」陶雲祥正色道。
「戰事這麼激烈,又有這麼多的戰士往這邊過來,我真擔心被鬼子發現了。」陶雲祥的媳婦說。
陶雲祥坐了起來將媳婦摟在了懷裡親了一口,說:「桂鳳,這幾年要你單獨照顧國林幸苦了,等抗戰勝利了就能穩定了,就能過上好日子了。」
油燈下媳婦吳桂鳳露著羞怯的表情,說:「祥子,我等著這一天呢,等著能安安穩穩的過日子。」
兩人同時望向了熟睡中的兒子,臉上洋溢起幸福的笑容。
第二天出村的驢車載著陶雲祥和一個叫玉蘭的村婦一起去縣城了,他們要假扮夫妻去縣城接收醫用藥物。
兩人躲避著鬼子的眼線,跟組織秘密的醫療點接上頭,拿到了醫用藥物,但在回來的路上他們還是被一小撮鬼子遠遠的盯上了,陶雲祥也察覺到了,為了保住這批救命的藥物,他悄悄將藥物丟到了林子里。
鬼子越跟越近,到了荒郊才突然跳了出來,陶雲祥趕緊解釋只是進城採購糧食,但鬼子聞到了陶雲祥身上的藥水味,刺刀頂到了他的胸口,嘰里呱啦嚷著什麼。
眼看走不了了,陶雲祥便暗中給村婦玉蘭使眼色,示意她無論如何也要把藥物帶回去,陶雲祥採取了調虎離山,他開始反抗吸引著鬼子的注意力,村婦玉蘭則趁機逃走。
陶雲翔奮力反抗拖住鬼子,鬼子的刺刀一下又一下扎進他的身體,可惜陶雲祥最終還是倒在了血泊當中犧牲了。
村婦玉蘭並沒有跑遠,鬼子馬上就追了上來,村婦玉蘭已經嚇呆了,她被這伙鬼子圍住了,小鬼子似乎並不急於殺她,而是用刺刀戳戳她鼓鼓囊囊的胸脯,發出猥瑣的笑聲。
村婦玉蘭被四個鬼子糟蹋了,她躺在那連哭都沒有力氣了,只是默默地流著淚,鬼子發泄完獸慾心滿意足的整理好衣衫,準備拿槍直接殺了她,就在這時一隊游擊隊經過把村婦玉蘭給救下了。
游擊隊迫於轉移的需要並沒有停留,只是安慰村婦玉蘭要堅強就匆匆的離去了。村婦玉蘭強忍著恥辱在樹林里把葯給找了回來,帶回了村子,同時也把陶雲祥犧牲的噩耗帶了回來。
村婦玉蘭隱瞞了自己被鬼子糟蹋的事,只說是陶雲祥吸引了鬼子,讓自己帶著葯逃回來了,她很害怕,她不敢說,她怕自己說出去了會失去自己男人的疼愛,會遭村裡人的唾棄。
聽到噩耗的吳桂鳳倚靠在門邊,淚水湧出,撕心裂肺的哭了,站在一旁的陶國林也癟著嘴哭了,雖然他還不知道娘為什麼要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