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人如狗養
重案組來到聞州已經是午夜十分了。
雖然是午夜,但聞州機場的戒備程度讓重案組很吃驚。機場安檢時間很長,機場大廳里整隊真槍實彈的武警在巡邏,廣播里在不斷提醒每一位乘客注意人身安全,大屏幕上除了航班信息外,還在滾動播放失蹤人員的信息。
一個月內二十起連續失蹤案讓整座城市陷入了一片恐慌之中,政府各部門如臨大敵。
「我靠,看來這次的事不小啊。」劉睿東看著那些武警咽了口唾沫。
「失蹤人員從十歲的小孩到六十歲的老人,男女都有,老少通吃,比較麻煩啊。」侯文峰看著大屏幕上滾動播放的失蹤人員信息皺起了眉頭。
「馬局跟我簡單介紹了下案情,這些人失蹤后家屬沒有收到索要贖金的電話,生不見人死不見屍,彷彿人間蒸發了一般,最短的失蹤兩天,最長的超過了十五天,目前仍無法界定是否是被綁架或是其他原因,由於一個月內發生了二十起類似的失蹤案,聞州警方敏感的意識到這不是普通的失蹤案,所以聯繫了我們來調查。」蘇錦說。
「可是如果是綁架的話綁匪為什麼不打電話給家屬呢?」秦嵐好奇的問。
「假設這些失蹤案跟綁架有關,綁匪不打電話那情況更加糟糕了,我們都知道綁架通常是以勒索錢財為主要目的,現在綁匪不以勒索錢財為目的,你們說他綁架這麼多人幹嘛?」侯文峰說完就掃了大家一眼。
「既然不是為了贖金,那一定是其他什麼目的。」劉睿東摸著下巴認真的說。
「你這不是廢話嗎,我認為綁匪既然不是為了錢那就是為了打擊報復,被綁者肯定跟綁匪有某種千絲萬縷的聯繫。」胡悅說。
「你也在說廢話,最小的失蹤者才十歲,一個十歲的小孩能得罪什麼人招來這樣的禍端?再說了這二十個男女老少全跟綁匪有仇,那綁匪是不是做人太失敗了。」秦嵐不屑道。
蘇錦環顧了一下四周,機場里緊張的氣氛讓他突然想到了什麼,說道:「還有一個目的,也是最恐怖的一個目的,以暴力、脅迫或其他殘忍手段對他人實施控制,也就是非法拘禁,從而達到某種危害社會的結果,故意造成恐慌,這就能解釋這些人失蹤后如同人間蒸發的原因了。」
「但願不是綁架,我不希望蘇隊說的這種情況發生,如果真的發生這種情況是最棘手的,唉。」侯文峰嘆道。
「幸好還沒確定是綁架案。」蔣舟吁了口氣。
蔣舟的話音剛落,重案組身後突然傳來了一個女人的說話聲:「不,已經能確定是綁架案了,我剛接了個電話,蘇隊長說的沒錯,這的確是非法拘禁,並且犯罪嫌疑人開始不滿足於對綁架者進行折磨了,他已經殺害了失蹤於十八天前的第一名死者了,如果按照這樣的情況下去,剩下的十九名人質會越來越危險。」
大家回過頭去看到了一個英姿颯爽的女警,女警露著凝重的表情看著重案組隊員,寬鬆的警服愣是讓她穿出了緊身的效果,這是一個充滿性感、漂亮、成熟味道的女警,年紀在三十歲左右,劉睿東和胡悅兩人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她打量。
「你們好,我是聞州公安局治安管理大隊綜合管理中隊的蕭紅,也是公共關係小組的新聞發言人,我代表聞州警方歡迎重案組的到來。」這個叫蕭紅的女警勉強擠出了笑容跟重案組打著招呼。
「這麼年輕來頭卻不小,應該有些本事,而且長的還……。」劉睿東摸著下巴嘀咕了句。
「長得還怎麼樣?人家一看都比你大好不好。」秦嵐白了劉睿東一眼,劉睿東嘿嘿一笑就不說話了。
「蘇隊長你好,你的大名我早就聽過了,今天見到果然名不虛傳啊,你的推測很精準。」蕭紅跟蘇錦握著手客套道。
「哪裡哪裡,蕭隊你好,對了你剛才說什麼確定是綁架案了,又什麼已經殺害了第一名死者了是怎麼回事?」蘇錦問道。
「咱們車裡談,這裡不方便。」蕭紅面色嚴峻的說,在跟重案組隊員依次握手簡單認識后,蕭紅就帶著重案組上了一輛警用麵包車,在麵包車裡蕭紅簡單介紹了最新的案情。
被害人王春是第一個失蹤的人員,一名廣告公司的普通員工,二十八歲,聞州本地人,就在重案組剛剛到達聞州市的時候被發現拋屍於展覽館的廣場前,是兩名在展覽館附近樹叢里親熱的小情侶發現了屍體,小情侶跟警方介紹兩人熱吻后覺得口乾舌燥打算去買水喝,在廣場發現了屍體,於是報警,他們由於太過投入壓根就沒有聽到或看到兇手是怎麼拋屍的。警方趕到現場后馬上就確認了死者的身份,隨即進行了初步屍檢,初部屍檢確定王春是因為嚴重脫水而死,死亡時間不超過五小時,王春被發現的時候上身赤裸,胸口有一個確定是死後紋上去的新鮮紋身。
由於案子剛剛發生,蕭紅還沒有得到最新的消息,連現場照片也沒有,重案組當即決定先趕去展覽館的案發現場看看。
在展覽館重案組看到了案發現場還停著閃爍警燈的警車,案發地被警戒線圈起,地上畫著一個人形,被害者王春是仰面朝天擺成了一個大字。
侯文峰環顧四周后說:「展覽館是公共場所,人本來就多,即便是午夜也有不少人在附近走動,這裡這麼開闊,兇手選擇在這裡拋屍顯然不是為了掩飾罪行,而是想引起更大的關注,他並不懼怕被發現,相反還能從引起的關注中等到相當大的滿足感,宣洩情緒,引起關注,獲得存在感是他的主要目的。」
展覽館只是一個拋屍現場,線索非常有限,重案組表示馬上要去看屍體,蕭紅對重案組的敬業肅然起敬,在她的帶領下重案組來到了刑警大隊法醫的解剖室。
王春的屍體就擺在解剖台上,由於剛進行了解剖還沒來得及縫合,屍體顯得血淋淋的異常恐怖,一名法醫正從王春的肚子里把胃取出來。
秦嵐看到這一幕下意識的回過了頭去,胡悅笑了下說:「小嵐,你現在知道我的職業是多麼的偉大了吧。」
「蕭隊你來了啊。」法醫跟蕭紅打了聲招呼。
蕭紅將重案組介紹給了法醫認識,法醫叫齊東強。
「你的名字是本山大叔起的嗎?」劉睿東問。
「你說是就是吧,哈哈。」齊東強笑道。
「強子,具體是什麼情況你跟大家介紹一下吧,現在這件案子由他們負責了。」蕭紅看了劉睿東一眼忍俊不禁的說。
「被害人王春有營養不良的現象,除了脖子上有一圈白皮膚,其他地方髒兮兮的,有些皮膚還得了濕疹,都快發霉了,膝蓋有輕微的擦傷,右腳腳踝有被鐵鏈鎖過的跡象,由於掙紮鐵鏈和皮膚摩擦造成傷口潰爛,致死原因是嚴重脫水。」齊東強說。
重案組查看了被害人王春的脖子,脖子上的皮膚確實很白,並且有緊勒過留下的淤痕。
「這是死前造成的,他被什麼東西套住過。」齊東強說。
「這種現象跟戴過手錶和戒指后留下的印記很像。」秦嵐說。
「應該是類似環形的東西。」胡悅說。
「膝蓋的輕微傷應該是在地上爬過造成的。」侯文峰檢查著王春的膝蓋說,接著他又看了看王春身上的濕疹說:「他被囚禁在一個非常潮濕的地方。」
「一個人在地上爬,脖子上還戴著環……這不就是……。」蔣舟似乎意識到了什麼。
「模仿過動物,很可能是狗,狗戴狗環。」蘇錦沉聲道。
大家倒吸了一口涼氣,兇手用來折磨被害者的方式居然是把他當狗一樣養!
「那個紋身是什麼樣子,你還沒縫合看得不是很清楚。」侯文峰問齊東強。
齊東強將一張照片遞給了侯文峰,重案組都圍過去看了下,這是一個相當抽象的天秤座紋身,不過看上去很美觀。
「王春是天秤座的嗎?」秦嵐嘀咕了句。
「好像不是。」門口出現了一個拿著文件的男警察,男警察翻看著文件繼續說:「王春是金牛座的。」
在蕭紅的介紹下大家才知道這個人是刑警大隊副大隊長黃愛明,分管著失蹤人口這一塊,這件案子也由他負責,他是來做案子移交工作的。
「死者是在死後被紋身的,除了是兇手乾的外沒有其他可能了,國外有黃道十二宮殺手,這個兇手給死者紋上天秤座紋身,是不是有模仿作案的嫌疑?」蕭紅說。
「不排除有這個可能,不過為什麼要從天秤座開始呢?如果是模仿作案那就應該按照星座的排列從白羊座開始。」侯文峰說。
「嚯,他都吃過些什麼玩意,真噁心!」這時候齊東強剖開了王春的胃囊,忍不住發出了牢騷。
解剖室里頓時瀰漫著一股怪怪的臭味,大家圍過去看了一下,在王春的胃囊里發現了許多黏著胃液無法消化的東西,這些東西已經發黑成了一團,經過齊東強拿鑷子將這團東西分離開,發現是一些腐爛的樹葉和泥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