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重新立案
江氏大廈是棟十一層樓的高層建築。江氏公司使用了八到十一樓四層,下面幾層樓都租了出去。
凌晨六點大廈物業清潔工上班時在地上發現了江城,馬上報了警。警方在大廈頂樓平台上發現了江城的腳印等痕迹,隨後展開了調查。
章霄宇三人趕到時,江城的屍體已經被運走,進大樓時過往的人都在議論這件事情。三人上了十一樓。警方正在給趕來的江城太太以及江氏公司高管做調查筆錄。
江城太太一眼認出了章霄宇,頓時瘋了似地撲向了他,聲音高亢:「就是因為你!你就是害死我老公的兇手!」
警察拉開了江太太,卻很好奇她指認章霄宇的原因。
江城死了,江柯正在趕回來的飛機上。江氏公司的人都用仇恨的目光瞪著章霄宇。他有些後悔,應該去公安局而不是來江氏公司。章霄宇盡量保持著風度:「江城跳樓和我沒有關係。我們來是協助警察辦案的。」
江城的助理跳了出來:「小江總就是氣不過你搶了他的未婚妻,才大手筆投資和你們雲霄壺業競爭,導致公司資金緊張。江氏沒錢要破產了,大江總才跳樓自殺。怎麼和你沒有關係?就是你逼死我們江總的。」
一句話惹得江城太太大聲哀嚎起來。
「這裡不歡迎你們,滾出去!」
「人都死了來幹嘛?人模狗樣落井下石!」
江氏公司的人激動起來要趕三人人,場面混亂起來。
蘇念竹提高了聲量:「我是蘇念竹。早晨打電話是哪位警官接的?」
很巧,現場來的一名警察正是東城公安分局辦理王春竹溺水案的警官,一眼認出了她:「蘇律師,又見面了。這裡不方便,跟我回分局聊吧。」
三人跟著警察離開,身後江太太還在大聲哭,邊哭邊罵章霄宇是兇手,罵唐緲是妖精。
章霄宇聽得直皺眉,馬上給唐緲發了條信息:「呆在家裡,一會我去找你。哪兒也不要去。」
唐緲回信很快:「和我爸語氣一樣。怎麼,擔心江柯找我撒氣呀?」
章霄宇鬆了口氣:「嗯。人在氣頭上不可理喻。聽話,乖。」
唐緲再回的簡訊馬上讓他哭笑不得:「我聽話,那你欠我一次。不能賴帳!」
蘇念竹坐的是警察的車,章霄宇和韓休開車跟著。唐緲的簡訊令他想到了另一件事:「大韓,唐家已經得到了消息。唐國之在家,或許陳叔也在。我們倆去趟唐家。你偷偷錄下陳叔的視頻。」
韓休嗯了聲。
昨晚給江城打電話的人是蘇念竹,警方需要了解電話內容。章霄宇便給她打了個電話,讓警察接了。他和韓休不需要做筆錄,便開車去了唐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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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東城公安分局。蘇念竹原原本本將昨晚打電話的事情經過講述了一遍。
聽完她和江城的通話錄音后,警察也生了疑:「蘇律師,你懷疑你父親王春竹不是失足溺水?」
「對,我要報案。我父親宴后不是一個人去的飲馬湖綠道。我懷疑我父親死於謀殺!」蘇念竹平靜地說道,「在接到神秘人電話之前,我並不知道江城吩咐其司機和我父親見面交易。所以他的司機應該是知情者甚至是目擊證人。另外,昨晚在電話里我們公司同意借八百萬給江城。江城的公司不可能再出現因資金鏈斷裂導致破產的情況。江城為什麼還要跳樓自殺?動機不足。還有,在知道神秘人竊聽了江城手機之後,我選擇了座機與江城通話。那麼我們借錢給江城的事情沒有被竊聽。而謀殺了江城的人是否繼續認為江城資金鏈斷裂,從而選擇製造他自殺的假象呢?」
警察笑了起來:「蘇律師,你應該當警察。」
蘇念竹冷靜地說道:「這些只是我的猜測。江城是否自殺,需要警方收集證據去證實。」
「謝謝你。這份通話錄音對我們相當重要。今天說的情況還請保密。另外,蘇律師,你要對王春竹溺水重新立案,還需要再做個登記。」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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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唐家的路上,韓休問章霄宇:「通話錄音里還提到了你母親,你為何不一口氣把這個案子也翻出來重新立案?」
「我母親是失蹤案,已經過了二十年追溯期。沒找到她的遺體前,報案只會打草驚蛇。現在最重要的是確定陳叔是不是當年的綁匪。自然接觸他的機會並不多,要麼一大早踩著時間趁他去接唐國之上班時,要麼就等著他送唐國之下班。出了江城的事,唐國之在家,說不定會用車,所以陳叔留在唐家的時間也更多。是個好機會。」
韓休半開玩笑道:「好在你是唐緲的男朋友。出入唐家機會多。」
章霄宇想到唐緲打算搬到工作室去住,周末才回家。為了多接觸陳叔,他還得想辦法打消她的主意。他苦笑起來:「大韓,我怎麼覺得我在利用緲緲?怎麼這麼彆扭?」
「老闆,如果陳叔是綁匪,身邊藏著個窮惡極惡的人,你不擔心她的安全?」
「你真會安慰人。」
話是這樣說,章霄宇仍然擔心將來唐緲知道會誤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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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沒有開進唐家院子。院子里已經停著兩輛車了。韓休將車停在外面,拿著保溫壺和章霄宇走了進去。
陳叔正坐在圍牆邊喝茶。
章霄宇和他打了聲招呼:「陳叔,唐先生在家?」
陳叔笑呵呵地點頭:「章先生來了。唐先生在家呢。白總也在。」
原來是白天翔的車,章霄宇點了點頭進屋去了。
韓休走到陳叔旁邊坐下:「陳叔。」
「小韓,坐。喲,帶了茶啊?」
「我出門習慣泡一壺茶。」韓休擰開蓋子,倒了一壺蓋慢悠悠地喝著,「聽說江氏的大江總跳了樓,老闆就過來了。唐先生也是因為這件事沒去上班吧?」
「是啊。幾十年的老朋友了。生意上起起落落的正常得很,誰能想到大江總這麼想不開。白總也過來了。」
司機聚在一處聊八卦是常態。韓休聊的是八卦,存著打探的心思:「陳叔跟著唐董事長這麼多年,見慣了大風大浪啊。陳叔,你以前當過兵吧?」
陳叔上下打量著韓休:「你也當過兵?」
韓休馬上滿臉堆笑,給他敬了一支煙:「老班長。」
陳叔比他年紀大,是老兵是前輩,韓休當然得敬著。
同樣的經歷瞬間拉近了兩人的距離。陳叔笑呵呵地接過了煙,兩人在院子里抽著煙喝著茶,說話也隨意了許多。
韓休大倒苦水:「江城跳樓,把我們老闆害了。江柯買的摻假泥料是從我們公司搶去的。他建制壺基地,也是跟著我們學的。他把公司的錢花光了,坑了他爹。整不好還怨我們老闆給他挖坑呢。老闆擔心唐小姐安全,馬上就趕過來了。」
「恐怕江柯更恨我們董事長。唐小姐不喜歡他,董事長也難啊。江城找董事長借錢,每年都借,一開口就是幾百萬。董事長今年手裡緊,沒借。得,江城就跳了樓。江家肯定得把這筆賬算在唐家頭上。」陳叔說著就搖頭,「今天董事長一接到消息,就讓小姐住在家裡,不準搬出去。父女倆又吵了一次。人年輕哪,不知道人心險惡。章先生來了勸勸也好。」
說到這裡,陳叔打量了下韓休:「你還兼著保鏢吧?看你這身材,保持得不錯。以前哪個部隊的?」
韓休不好意思地笑:「我以前在部隊餵了兩年豬。退伍又不好找工作,平時練著玩。章總招人那會兒就說自己身手還行。」
陳叔大笑:「跟著有錢的老闆混,有錢賺就好。」
韓休拍了一記馬屁:「可比不上您。唐氏比我們老闆有錢,上市大公司!將來我想換工作,還得求著您幫忙推薦。」
「小事。對了小韓,聽說章先生小時侯出過車禍?」
韓休心裡一咯噔,變得謹慎起來:「唐董事長查我們老闆?」
陳叔笑了笑:「就這麼一個獨生女兒,你說會不會查?」
儘管前院就他們兩人,韓休仍然壓低了聲音:「這事可不能當我們老闆面提。我也是後來去了章家聽說的。老闆五歲吧,從幼兒園的校車下來,被突然竄出來的一輛摩托車給撞了。有一段時間坐輪椅,在學校被同學歧視。老闆性子倔強,好多年一直故意坐輪椅。氣得老爺子不行。去年老爺子過世,老闆傷心,徹底不提年輕時犯倔的事。」
知道章明芝是章霄宇的父親,很多事情就好查了。很多與章家有交情的人都知道章霄宇長期坐輪椅。章老爺子將車禍編得有模有樣,時間提前了三年。韓休照本宣科。
「原來是這樣啊。咱倆私下說說,董事長也是為了小姐……你懂得,呵呵。」陳叔拍了拍韓休的肩。
「我明白。老闆當年胳膊腿骨折了內臟受損是很嚴重,小孩子養得快,早就好了。就是受了同學冷眼歧視犯倔,偏要坐輪椅。」
韓休加了條胳膊添了筆內臟,心裡的警覺提到了最高。
陳叔顯然很滿意打聽到的消息,從兜里摸了張購物卡塞給他:「拿去買點日用品。」
「那我就不客氣了。」韓休喜滋滋地收了。
五千塊的購物卡就如此滿足。陳叔輕蔑地笑了笑,再不打聽別的事情,和韓休閑聊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