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送你便是
權讓的臉色稍稍緩和了一點,顧婠婠忍不住跑到權讓跟前,袖子都沒有反應過來,顧婠婠就已經撲進權讓懷裡。
「爺……」
薛語生怔怔的看著面前抱在一起的兩人,百思不得其解,這姑娘是沒見過男人嗎?看到個男的就抱。
下一秒,權讓的動作讓薛語生恨不得戳瞎自個兒的雙眼,只見權讓輕輕推開懷裡的女孩,一臉寵溺的為她拭去眼角的淚水,用他從來沒有感受過的溫柔說道:「乖,別哭,女孩子哭多了不好看,會老。」
他是不是在做夢啊,這不是他認識的權讓啊。
「我好想你。」顧婠婠瓮聲瓮氣地說,頗有些委屈的意味,像是在埋怨權讓沒去看她。
「好,我的錯,外面風大,我們先進去。」
「哎,小姐,等等我。」
薛語生一個人孤零零地站在門外,表情極其古怪。
權讓風風火火的把顧婠婠帶進府里,全程摟著她,就怕一個不注意,顧婠婠就不見了。
顧婠婠被權讓摟得生疼,卻不敢出聲,她能感覺到這個男人的害怕,連身子都在顫抖。
「爺。」楊管家迎上去喚了聲,不經意間看到躲在權讓懷裡的顧婠婠,不由一愣,顧婠婠都還沒來得及跟他打招呼,又被權讓給「拖」走了。
袖子氣得直跺腳,這個督爺簡直就是地痞流氓,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抱著她家小姐就走,絲毫不顧及男女之防,卻完全忘了一開始投懷送抱的人,是顧婠婠。
顧婠婠終於忍不住叫住了他,「爺,你幹什麼?」
權讓停下了腳步,低下頭看著懷裡的女子,對方也恰好抬頭,淚眼朦朧的盯著他看,煞是可憐,權讓心生不忍,長滿老繭的手輕輕撫摸著她的小臉蛋,緩緩說:「我也想你。」
他想她,想得快要發狂,恨不得直接闖入顧府把人給抓回來。
只一句話,就把顧婠婠說得心都化了,她的男人也想她。
也不矯情,顧婠婠費力地踮起腳尖,朝著權讓的額頭朱唇輕點,如蜻蜓點水,在權讓的心上泛起了漣漪。
權讓實在是過於貪心,輕輕的一吻根本不足以安撫他,他霸道的掇著顧婠婠的下巴,顧婠婠疼得輕哼一聲,反而激起權讓的慾望,兩人乾脆在大廳里,忘我的糾纏在一起。
劉媽聽說顧婠婠回來了,忙過來一探究竟,結果一來就看到大廳上那兩道chanmian悱惻的身影,瞬間紅了那張老臉,她尷尬的咳了幾聲,權讓沒什麼反應,顧婠婠一把推開權讓,和他的距離拉開了好幾米,雙手不知道往哪放,活像被人抓姦。
權讓不滿於她的動作,可他知道她害羞,有個人在旁邊自然是放不開,便也沒有生氣。
「劉媽。」
「哎。」劉媽笑著應道,好像方才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一樣,「你怎麼回來了?」
顧婠婠答:「我來看看我娘。」
權讓對這個答案很不滿意,他還以為顧婠婠是想他才回來呢,原是為了柳月湘,但那畢竟是她母親,他也不好責怪,為了避開攪人好事的劉媽,權讓把顧婠婠帶去見柳月湘,劉媽也不在意權讓對她的態度,平白被攪了好事,任誰心裡都不會好過。
「權讓……我娘她還好嗎?」
聞言,權讓不悅的問道:「你光想著你娘?」
顧婠婠知道權讓又要鬧彆扭了,忙搖頭,說:「不是不是,當然不是,我也想你。」
雖然有點敷衍,但好歹也表示了態度,權讓心情瞬間舒暢好多,說:「伯母身子骨硬朗,沒有什麼病痛,只是極為思念你,心情不是很好,她若見到你,一定會很開心。」
顧婠婠沒有說話,當初她非要去顧府,想必娘親對她定是失望的。
不知不覺就到了柳月湘住的院子,還是和顧婠婠走之前住的東廂房,顧婠婠站在外面,突然不敢進去,或許,便是近鄉情怯吧。
「進去吧,我陪你。」
顧婠婠點點頭,深吸了一口氣,和權讓拉著手走了進去。
彼時柳月湘靠在椅子上織毛線衣,手法很是熟練,她能感覺屋裡有人進來了,以為只是權讓,笑呵呵的說:「爺今日沒有去軍部嗎?」
後面沒有人說話,只隱約聽到呼吸聲和抽泣聲,柳月湘心生疑惑,正想轉過頭看看,身後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喚道:「娘。」
柳月湘一怔,滿臉不可置信,緩緩地轉過頭,終於看到期望中的人,再也抑制不住內心的情感,「寶兒。」
「娘。」顧婠婠哭著跑過去抱住柳月湘,一聲聲的喚著她。
「寶兒啊,我的女兒,你可算是回來了。」
權讓看著兩人喜極而泣,擁抱在一起的場面,識趣的離開,把空間留給久未見面的母女倆。
母女二人哭夠了,柳月湘才拉著顧婠婠關切地問她一切近況,雖說權讓經常會把顧婠婠在顧府的動向告訴她,可她知道,他一定是報喜不報憂,她一定要親眼看見女兒活潑亂跳才能真正放心。
「女兒一切都好,父親和祖母都很疼我,他們怕我太過思念您,便讓我回來看看。」顧婠婠頓了頓,又說:「父親還讓我跟您說,他對不起您,希望您能原諒他。」
這說的自然都是假話,可她也知道,這是母親的一個心結,若不解開,她會一直為此耿耿於懷,對身體肯定不好,為了那個混賬,不值得。
聞言,柳月湘有一刻的愣神,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卻始終沒能開口,她嘆了口氣,說道:「罷了,日後有你就夠了,反正我們母女相依為命過了這麼多年,有沒有他,都無所謂。」
一句話不知摻差了多少心酸與無奈,顧婠婠心疼極了,可說什麼都是無力,只能抱著她,一時無言。
是夜。
今晚的月亮出奇得大,顧婠婠和柳月湘用過晚飯後,便一個人站在院子里,透過樹枝抬頭望向那輪明月,一陣風吹來,顧婠婠不禁縮了縮脖子,身後突然一陣溫暖,一件披風系在了她身上,她沒有回頭,小心翼翼的撫摸著身上的披風,很自然的倒在權讓懷裡,笑意盎然。
權讓很是享受,他經常會翻牆進顧府,溜進她的閨房,兩人也曾這樣親密過,可到底是偷偷摸摸,不如現在正大光明來得舒服些。
「你怎麼突然回來了?連聲招呼都不打。」
「怎麼,你不想我回來?」顧婠婠靠在權讓懷裡,反問道。
「想,怎麼會不想。」權讓輕輕地說,顧婠婠竟聽出了一點委屈,惹得她發笑,小粉拳不輕不重地落在他的胸膛上,「還不是怕你被林四小姐勾了魂。」
「我的魂都被你勾走了,她還能勾什麼?」
顧婠婠沒有說話,哼,慣會哄人的。
「聽說,你要北征?」
權讓身子一僵,彷彿想起了什麼不好的事,但還是斂了斂心神,笑道:「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為了這事回來的,你知不知道,沈將軍和那幾個世族,都盯上你了。」
權讓如何會不知,他冷笑一下,眼中儘是狂傲及不屑,「一群跳樑小丑,不足掛齒。」
他低下頭,問了句:「所以,他們派你來?」
顧婠婠怔了怔,他知道?他什麼都知道,那麼前世,他也應該是知道的,可為什麼最後,她還是去送死了?
權讓看著她,眸中全是深沉,良久,才聽顧婠婠答:「準確的來說,是顧橋,他讓我接近你,伺機竊取兵符。」
答案完全在權讓的意料之中,他沒有一點驚訝,反而勾起了一弧古怪的笑,「那你呢,你想怎麼做?」
「如果……我聽他的,偷了你的兵符……」
她感覺,權讓抱著她的手緊了幾分,她心下一陣慌亂,想要解釋,上頭的權讓用低沉又帶了點寵溺的聲音,笑道:
「你若喜歡,送你便是,還偷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