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蕩漾督爺
次日清晨,一縷陽光透過窗欞照射進屋內,屋子裡頓時暖意四起,顧婠婠睜開朦朧的睡眼,揉了揉眼睛,坐起身子,她腦子一時迷糊,沒認出這是什麼地方,良久才回憶起,昨日她帶著袖子回總督府了。
「哇嗚。」顧婠婠打了個愜意的哈欠,伸伸懶腰,就開始在床榻上活動筋骨,門外響起一陣敲門聲,顧婠婠說了句:「進來。」袖子便端了盆洗臉水進來,「姑娘,該洗漱了。」
袖子把水放在桌子上,笑道:「姑娘,方才權督爺讓人傳話,說讓姑娘洗漱完便去大廳用早飯。」
昨天見到傳聞中的權總督,可把袖子高興壞了,一晚上都沒睡好,她哪見過如權總督這麼厲害的大人物啊,而且還不像外人說的那般暴戾無情,昨兒她看得真真的,那權督爺看向小姐的眼神,溫柔得快掐出水來了。
顧婠婠利落地下床,對著梳妝鏡愁眉苦臉,「袖子,我是不是老了?你瞧,我額頭上都有皺紋了。」
袖子看了看,笑道:「姑娘如花似玉的,哪裡老,估計最近煩心事多,累著了。」
顧婠婠想想也覺得不錯,前段時間處理顧府的大小事宜把她累得夠嗆,又經常熬夜,難怪最近感覺皮膚都不好了。
再年輕也經不起這一番折騰。
顧婠婠捯飭好了,便去大廳吃早飯,她到時,權讓早早地等候她,「今天的早飯怎麼這麼豐盛?」
權讓笑答:「你好不容易才回來,我自然要讓人多備點。」說完,權讓夾起一個小排骨放到顧婠婠碗里,心疼的說:「你都瘦了,不過,沒關係,你多待幾日,我定將你給養回來。」
顧婠婠給了她一個白眼,沒多做理會。
袖子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她就覺得奇了怪,小姐竟然會認識權督爺,更可怕的是,看兩人這樣子,就像……就像是「戀人」一樣,感情極好。
「權讓。」就在袖子還在猜測兩人的關係時,外面傳來一個驚喜的聲音,袖子回頭看,臉色登時就變了,竟是昨日的登徒子!
薛語生忽略了袖子和顧婠婠,幾乎是跑到權讓身邊的,「權讓,你知道嗎,我……」
「閉嘴!」薛語生興沖沖地跑來分享他的喜悅,結果又硬生生的被權讓無情的澆滅。
權讓心裡也很鬱悶,他好不容易可以和顧婠婠過一個愉快的早晨,薛語生這廝怎麼就這麼沒眼力見呢!
「我……」薛語生一臉委屈,他又做錯什麼了?
袖子冷哼一聲,「登徒子!」
「袖子,不得無禮。」顧婠婠訓道,轉頭有對薛語生笑道:「下人不懂事,請見諒。」
薛語生極為反感面前的主僕二人,小姐看著頗有心機,不知道怎麼就得了權讓看重,丫鬟不懂禮貌,也不是什麼好鳥,所以他對顧婠婠也沒啥好臉色。
權讓自然能感覺得出薛語生的態度,頓時心生不滿,不悅的說:「你沒什麼事就先出去,別打擾我們吃飯。」
「啊?」薛語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麼意思?嫌他礙眼?
「出去!」權讓重重地放下筷子,落在桌子上響起一陣清脆的聲音,昭示著他的怒氣,縱然薛語生覺得莫名其妙,但還是乖乖離開,他招誰惹誰了。
袖子沒想到權讓會發那麼大的火,嚇得不敢抬頭,果然是大人物,喜怒無常,情緒變化得別提多快。
「好了,別生氣了。」顧婠婠夾了一小塊油條放到權讓碗里,笑道:「好端端的,發那麼大火幹嘛,看把我家袖子嚇得。」
聞言,權讓的火氣瞬間消沒了,挑眉道:「你家的?那我呢?」
「你?我是你家的啊!」顧婠婠說得理所當然,把身後的袖子驚得瞪大了眼睛,這還是她認識的小姐嗎?怎麼隨意的就說自己是陌生男人家裡的呢。
這一番話頗有表白的意味,權讓心情十分美好,笑了笑,跟摸自個兒最珍愛的寶貝似得,摸了摸顧婠婠的頭,一臉寵溺。
袖子看呆了,原來權督爺笑起來,是這麼好看,就和天上的星星一樣。
權讓和顧婠婠度過了一個愉快又美好的早晨,心滿意足的去軍部辦事,臨走前還向顧婠婠要了個臨別吻,因著早上她在嘴唇上抹了脂粉,在權讓的額頭上留了個淡淡的痕迹,雖不明顯,卻也能隱隱看出一個唇形。
顧婠婠抱著作弄權讓的心思,看到他額頭上的痕迹也沒提醒他,就這樣,權讓頂著額頭上的唇印歡天喜地的去了軍部。
軍部的人都覺得,今個兒他們的督爺和平時有點不一樣。
可要問哪裡不一樣,他們也說不上來,直到發現權讓額頭上的唇印,他們才恍然大悟。
原來督爺的春天來了。
郭宇是能躲權讓多遠就躲多遠,他不止一次的提醒他家爺頭上有東西,結果倒好,走路時恨不得把額頭貼到人家眼睛跟前,就怕旁人看不到顧婠婠留下的唇印,那小表情,怎一個蕩漾了得。
所以直到晚上權讓回府,顧婠婠還能看到權讓頭上的唇印,她覺得很驚奇,難不成都沒人提醒他?
就在顧婠婠疑惑不解時,權讓貼在她耳朵邊,說了句讓她啼笑皆非的話:「今天一天我都沒有擦掉,你說你要不要獎勵我一下?」
顧婠婠哭笑不得,有點惱怒,「什麼獎勵,還不洗掉,讓人看見了成何體統!」
「我臉皮厚,不怕。」
「我怕。」顧婠婠在心裡默默地說,推著權讓去洗,權讓只好應了,把他額頭上的唇印洗掉。
兩人的濃情蜜意全被柳月湘看在眼裡,她能看出,權讓對顧婠婠是真心的,而林四小姐在前幾日就回林家了,似乎和權讓再無可能,但她這個做娘的依舊放心不下,權讓是好,可到底是軍官,時常外出打仗,若哪日死在戰場,她女兒可怎麼辦,聽說他過幾日還要去東北打仗,那麼兇險,她怎麼能放心把女兒交給他。
可看他們這麼幸福,她又不忍拆散……
許是思慮成疾,柳月湘病倒了。
顧婠婠不得不搬到東廂房和柳月湘同住,好方便照顧她,權讓就慘了,這還沒和媳婦調情夠,人又搬到丈母娘那去了,他又不好到丈母娘那討人,心情不甚美好。
偏偏薛語生撞到槍口上,沒事竄到權讓的書房,把他桌子上的一個明清時代的青花瓷給打碎了……
薛語生看著從裡面扔出來的衣服,欲哭無淚,眼睜睜地看著總督府的大門在他眼前一點一點地關閉,突然有種被人拋棄的凄涼感。
權讓竟然把他趕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