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懲治惡霸
正如林韻所料,自那日救了謝雲之後,又被張虎將林韻收留孤兒一事大肆渲染,林韻便在桃源鎮居民的心目中被神話了,一時之間前來求醫之人絡繹不絕。
林韻心中自是高興,人啊!還是離不開宣傳,什麼酒香不怕巷子深?你若是自己不宣傳自己,即便是一塊埋在地底下的黃金,也永遠跟那石頭差不多,放不出半點的光芒。
林韻的名聲漸漸傳播開來,收入便多了起來,日子慢慢地越來越好過,林韻便和春倪給孩子們各添置了幾套衣物。孩子們都在長身體,林韻便在每周的膳食中添加了一些肉食。
這林韻卻頗為有趣,但凡是前來求醫者,無論貧富,每替一個病人看好病,其本人或家屬,均必須在山腳下種植草藥,任何人都不得倖免。她給窮人看病,隨便別人拿來什麼,柴米油鹽、布匹肉食、水果蔬菜皆可,願意付診金的,她也只是收取幾個小錢,但若是地主、財主之類的前來求診,她便會獅子大開口地狠狠要價。再將這些從地主、惡霸手中賺來的銀子救濟桃源鎮的窮苦百姓。還口口聲聲將千金散盡還復來掛在嘴邊,搞得春倪整日對她抱怨不已。
林韻這個不成文的規矩,讓所有的人瞠目結舌,哪有這樣看病的大夫,不論貧富貴賤,診費收取多少均隨性而定。最要命的是那種植草藥一說,草藥倒是不論貴賤,種了便也罷了,但卻必須要保證存活,如果草藥死亡,則由種植者重新栽種,否則,一概謝絕今後再給此人看病,這讓不少人為之唏噓不已。
漸漸的,林韻的美名在整個桃源鎮便被傳的神乎其神,連京城之中的人,也都略有耳聞。
而了悟大師自從林韻開始給人看病,能獨當一面之後,便漸漸地不再給人看病,自己一心鑽研在西醫之中,整日在那遠山之中捉些小動物做試驗,將一干病人皆推給林韻治療。
日子久了,便有了京城之中的達官貴人不惜重金,上門請林韻看病。當今的丞相薛良繼和大將軍蕭士忠等人就在其中,林韻對那些財大氣粗的主自是毫不留情,但對於愛民如子、兩袖清風的好官便視情況收取診金。
上門求醫的人日漸增多,林韻便央求張虎兄弟和謝雲幫忙,將林府別院前院的一排廂房另建院牆圍住,與林府別院隔開,在別院的外牆上單辟一個小門,掛上了濟世醫館的匾額,正式開始行醫。
這一日,林韻正在濟世醫館替人看病,便有人鬧哄哄地闖入,卻正是當日在滿賓樓見過的那個要強暴如煙的錢府三少爺,一見此人,林韻就頭皮發麻。
卻不料那錢府三少爺愣是沒有認出今日這個粗布白衣的女大夫,就是一年前滿賓樓那個戲弄自己的美人兒。
林韻便想躲開,卻不料已經被那錢府三少爺瞧見,但見那廝嬉皮笑臉地上前,用手裡的扇子挑起林韻的下巴,猥瑣道:「這小娘子真是貌美如花,本少爺怎麼看著這麼眼熟?」
林韻有些著急,又害怕日後引來禍端,見他沒有認出自己,便低眉順眼道:「少爺是來看病的嗎?我家夫君出去了,我現在便去尋了夫君回來,一會替少爺診治可好?」
那廝卻笑道:「你夫君不在,你也可以給本少爺看,本少爺今日可是慕名而來的,就聽說這桃源鎮出了個美若天仙的女大夫,今日一見,果然不虛此言!」
林韻暗想,你娘的是來看病還是來搶人的?但又不好發作,正尋思該怎麼辦,一旁的澈兒已經一溜煙地跑掉了,這澈兒甚是聰明,對醫術也極有興趣,林韻給病人治療時,他都會在一旁打下手,今日眼見事情不妙,便前去搬救兵。
林韻這邊正暗暗叫苦,不是冤家不聚頭,嘴裡已經問道:「少爺哪裡不舒服?」
這三少爺許是真的被病痛折磨久了,居然一臉愁容說道:「林大夫!去年我在滿賓樓曾被刺客傷了雙腿,不知怎麼的就落下了毛病,連御醫都斷不了這病根。林大夫可否能給我治好?」言語之中竟帶著罕見的誠懇和迫切。
什麼被刺客傷了雙腿?我呸!別人不清楚,我林韻還不知道嗎?不就是侮辱如煙,調戲自己,被白衣俠士給傷的嗎?真是老天有眼,不是不報時辰未到!林韻心中明白他定是傷了筋骨,落下了風濕之類的病根。
林韻便緩緩詢問病情,又讓這錢府三少爺將褲腿挽起,自己蹲下身用手按壓,尋找疼痛的源頭。
哪知這錢府三少爺竟是色慾熏心,竟一把握住了林韻白皙、修長的小手,嘴裡還不乾不淨地說道:「讓小娘子這麼一摸竟然不疼了!以後林大夫乾脆就隨我回國丈府,日日給我治療吧!」
林韻正被他攥住雙手無法解脫,忽聽一聲怒喝:「哪裡來的不要臉的東西?居然敢輕薄林大夫!」
林韻和錢府三少爺同時抬頭看去,卻正是當今朝廷重將蕭士忠蕭將軍,身後還帶著幾個隨從。
這蕭將軍是個嫉惡如仇之人,愛民如子,常年駐守邊關,深得皇上器重。近日回京接受封賞,皇上念其一片孝心,且在邊關幾十年駐守,特准他先進京為老母養老送終,待老夫人離世后再返回邊關駐守。
錢府三少爺平日里雖欺男霸女,橫行霸道,但是這蕭士忠將軍他卻是懼怕三分,這蕭將軍一片忠心肝膽,連皇上都敬他三分,即便是國丈也不願與他為敵。今日見這蕭將軍突然來此,錢府三少爺心道不妙,竟眼露懼怕之色,顫悠悠地從凳子上站了起來,有些心虛地行了個禮道:「蕭將軍怎麼有此雅興到這裡來看美人?」
蕭將軍一臉怒色道:「呸!你個不要臉的東西,蕭某豈是與你為伍之徒?蕭某是來請林大夫看病的!」
這話說得正氣十足,那錢府三少爺亦是尷尬不已,但懼怕蕭將軍一身本領,也不敢造次,只怏怏道:「那林大夫,我改日再來吧!」
林韻本來見蕭將軍出手相助,心中就欣喜不已,但聽這廝以後還要來,便開口道:「錢少爺不必著急,你的腿傷我已瞭然於胸,現在就與你施針,一會再給你開個方子,便可藥到病除!」
說罷,便要這錢府三少爺坐下,給他施展針灸。林韻心想,今日必須要整治這廝一番,不然以後還會來此鬧事,便故意向他腿上幾個穴位扎去。
那錢府三少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人便已昏死過去。蕭將軍見林韻面上有些奸詐的笑意,便已心知肚明,遂也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一盞茶之後,林韻已給錢府三少爺施針完畢,又在這廝人中處輕輕一紮,他便轉醒過來,腿上剛才扎過的地方猶是心驚肉跳的痛著,但似乎感覺腿腳已經輕鬆不少,錢府三少爺便心有餘悸地謝過林韻,拿著林韻開的藥方,丟下一錠銀子便要離開。
錢府三少爺還未出門,便被一個壯漢擋住,「混賬!今日前來調戲我家娘子,看了病還不懂規矩,這就想走嗎?看爺爺不卸了你的這雙腿!」
這聲音猶如炸雷,直驚得那錢府三少爺面無人色,林韻一看來得正是張虎,後面還跟著澈兒,澈兒正對著自己擠眉弄眼,心下便已明白,於是面露委屈地衝到張虎身邊,小嘴一癟道:「你怎麼才回來?我差點就被這位少爺輕薄了!」
張虎一把將林韻拉到身後,睚眥欲裂地一把將錢府三少爺提起道:「這般輕薄我家娘子,今日定讓你有來無回!」
那錢府三少爺以往都是欺負別人,什麼時候受過這種待遇,他帶來的人均被蕭將軍的隨從擋在門外,直嚇得快要尿褲子了,口中哀求道:「大俠行行好!我不知是你家娘子,以後再也不敢來了,大俠放了我吧!」
張虎一把將他摜到地上,怒道:「你可知我家娘子救人的規矩?你的草藥可種了嗎?光扔幾兩銀子就想走?你以為是打發叫花子嗎?」
那錢府三少爺一聽,忙跪在地上搗頭如蒜道:「我現下就派人去種!」
張虎還是不依道:「不行!別的病人均可由家人代勞,唯獨你這廝甚是可惡,必須要自己去才行!」
林韻心想這張虎可真是甚懂我心,便不時地在一旁隨聲附和,蕭將軍亦是道:「連蕭某都要代老母種植草藥,難道錢三少爺比蕭某生得尊貴嗎?」
這話一出,那錢府三少爺再也不敢造次,灰溜溜地帶人去了後山,林韻等一干人全都隨後,直到看著他種完草藥后狼狽地逃跑,才拍手稱快。
遠處,一個身著白衣的男子,站在一顆桃樹下看著發生的這一切,低聲問道:「田叔?這個世上真的有不愛慕虛榮,不貪圖享受的女子嗎?」他雙手負於身後,長身玉立,微風過處將他的衣角輕輕揚起,如夢如幻。
這男子身邊的老者也眺望著遠處的這一切,微微一笑道:「這世上的奇人奇事又豈止一兩個,也許這女子只是行事乖張而已。」
那男子輕輕搖頭,嘴角揚起一個淡淡的微笑,「別人也許是,可是她不會。」便再不言語,只是看著遠處林韻等人逐漸遠去的身影若有所思。
返回林府別院后,林韻、蕭將軍、張虎等人均覺得今日甚是痛快,蕭將軍對張虎心生愛才之意,便詢問張虎是否願意投在他的麾下,保家衛國?張虎本來就對蕭將軍仰慕已久,便與蕭將軍約定日後帶兄弟張豹,一同前去投靠蕭將軍,這又是另一段佳話了。
那日錢府三少爺種葯之事在桃源鎮漸漸傳開了,眾人更將林韻如何懲治惡少傳的神乎其神。林韻聰慧過人,才華橫溢,妙手回春,治病救人的善舉更是為眾人愛戴。
自此便再也沒有惡霸、地痞等尋事之人,敢到濟世醫館尋釁鬧事,這林府別院變得空前祥和,倒成了真正的世外桃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