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徹查
晚膳之後，如慧領著大管家和一行小廝丫鬟進了琳琅院。「奴婢給三小姐請安。」一行人見崔凌華出來，便躬身行禮。
「你們來是有什麼事？」崔凌華頂著略有些泛紅的眼眶，聲音有些低沉。
「回小姐的話，老夫人差奴婢來將這些年您被剋扣和偷盜的物什還有您份例上的下人給您送來。」如慧恭敬道。
「多謝如慧姐姐親自送來。」崔凌華略有些神傷的看著後面一台台紅木箱子，這裡面不知道有多少是自己母親留給自己的陪嫁。
「三小姐客氣了，老夫人命奴婢將這單子交與您，並同您一道核對，有遺失難以追回的，便以其餘價值相近的抵了。」如慧手中正捧著一份單冊，裡面便是這些年庫里進出時老夫人那裡登記造冊的。
「多謝祖母垂憐。」崔凌華的眼眶又略紅了些，卻還是堅強的接過了單冊，一行一行的看著。
大管家被兩個小廝按著，跪在地上，臉上儘是紅印子，身後也血跡斑斑，像是受了杖責。
「郭淮，你來唱名！」如慧厲聲呵斥道。
崔凌華這才知道，大管家原來名叫郭淮。
那郭淮已經被收拾的有氣無力，但是還是拼盡了力氣喊叫，應當是被命令的。
如雨和林嬤嬤站在一台又一台紅木箱子邊上，看著一個個箱子中的物件，一件件唱名過去，林嬤嬤漸漸有些站不穩，哭成了一個淚人，如雨扶著林嬤嬤，神色也有些難過。
崔凌華的神情卻愈加堅定，認真的核對著每一件物什，不僅是做給老夫人看的，也是在告慰前生的自己。
這唱名唱了半個時辰，郭淮的聲音發顫，顯然是已經沒有力氣了，不過此時唱名也結束了。
崔凌華將冊子翻到最後一頁，認真的核對完了最後一樣東西，便合上了冊子。
「有勞如慧姑娘了。」她面上的神情不再凄慌，而是堅定端莊。
如慧心中自然高看了這三小姐一分，恭聲道，「不敢，這是奴婢應做的，還有，這四個小廝四個丫鬟是補給琳琅閣的，以後就專門伺候小姐。」
「有勞了。」崔凌華朝如慧點頭微笑。
「既然如此，奴婢便告退了。」如慧禮數周全，兩個小廝壓著郭淮，顯然是去復命了。
那八個丫鬟小廝站在院子里，見如慧走了，琳琅院關了門，這才下跪行禮。
「給三小姐請安。」
崔凌華叫了起，便對林嬤嬤說道，「嬤嬤，這些丫鬟小廝就勞煩您老人家了。」
林嬤嬤忙站起身，說道，「三小姐儘管放心，老奴一定將他們調教好。」
崔凌華朝她點頭，便帶著如雨回了屋。
「小姐，咱們庫里的東西真的都追回來了，還有咱們被剋扣的份例，以後再也沒有人敢欺負咱們了。」如雨有些興奮。
崔凌華在八仙桌邊上坐下，端起一杯茶，笑道，「這只是個開始而已，不用這麼興奮，以後有的是那些人還的。」
這點東西算什麼，只是將自己的東西拿回來了而已，而原本應該屬於自己的東西，和後來害了自己的人，可還都好好的呢，時間還長，這些人，她將一一報復。
如雨咧著嘴笑了一會，便去給崔凌華煮茶，而崔凌華則繼續看著午間沒有看完的史書，彷彿晚上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此時，大夫人的院子里卻翻了天。
「你說什麼？！」正在喝茶的大夫人狠狠將茶杯摔在了地上，嚇得一眾丫鬟都跪下不敢吭氣。
崔凌蓉正好從門外進來，看見母親這樣，便趕忙走了過去。
「母親，什麼事讓您這麼生氣。」她一邊為大夫人順著氣，一邊問道。
「還不是琳琅院那個小蹄子，不知道怎麼得了老夫人青眼，老夫人不但親自差了琳琅院的賬目，還處置了大管家郭淮，還將她們庫里沒了的東西全都補上了！」大夫人狠狠道。
崔凌蓉聽了，也是一愣，「這崔凌華最近是突然開了竅還是怎的，先是將崔凌語那個蠢貨送進了宗祠，又是惹得老夫人親自查賬，怕是要往我們的頭上踩啊。」
大夫人冷笑一聲，「她倒是敢！蓉兒，明日你們族學便複課了，你這些日子先找些機會親近她。」
「為什麼？」崔凌蓉有些不解。
「你先照娘說的做，娘日後會告訴你的。」大夫人暫時不想將自己的計劃告知崔凌蓉，便如是說道。
崔凌蓉點了點頭，說道，「女兒知道了。」
「好了，時候不早了，你先去休息吧，明日還要上族學呢。」大夫人愛撫的摸了摸女兒的臉，又囑咐了幾句，便叫她早些回去休息。
這廂，崔凌華看了看時辰，發覺已經不早了，便喚來如雨侍候她洗漱。
「小姐，這幾個新來的丫鬟小廝的都是剛剛買進來的，調教好就送過來了，還沒經過各院的手。」如雨一般侍候洗漱，一邊說著。
「不可掉以輕心，難免有各院從外面送進來的人，先叫她們做些外面的活計，至於如喜和如樂，叫她們開始在內屋侍候吧。」崔凌華說道。
如雨點了點頭，這才覺得自己想的有些不足，不好意思的笑了。
「你呀，還是想的太少了，以後多學著點。」崔凌華點了點她的鼻子，惹得如雨笑出了聲。
「小姐可別逗奴婢了，對了，您明日要去族學的，午間想吃些什麼，奴婢給您準備。」如雨這才想起族學的事，便問道。
崔凌華這才憶起，族學午間只歇一個時辰，各院各房都會送吃食過來，待用過午膳之後則繼續在族學學習下午的課程。
「你隨便準備些吧。」崔凌華隨意道，「筆墨紙硯都準備好了么？」
如雨點點頭，說道，「剛剛奴婢叫橙月去外面加緊買了上好的筆墨紙硯，還有一張好琴，一套上好的棋盤棋子。」
「你倒是想的多，這麼著急的準備。」崔凌華笑了笑，倒是沒覺得有什麼不妥，她既然已經決定要反擊，那就不能顯得的太寒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