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救他
瑜哥哥才死多久啊,這個世界怎麼就變得這麼快,變得這麼殘酷?她拿掃把瘋狂的掃著人群,她瘋狂的神情,瘋狂的舉動,直接將他們鎮在原地,她能量極大,每一次掃把揮出去,都能掀翻四五個人,她,幾乎無人能敵。
無數人被她掀翻,兇猛的郁心直接開闢了一條道路,她踏著地上人的手指,踩著他們的脊背走來,嚇的他們直哆嗦。
宋玉修無力的躺在地上,仰頭怔愣的看著她,眼裡只餘下她浴血的身影。
這個人是……星璇?
此刻,郁心站到他的身前,眼睛通紅的朝他伸出手,「起來,我帶你走。」
宋玉修看著她,心中的火焰再度燃起,星璇,是你嗎?你還活著?!
他放心的將手交給了她,她則用力的將他拉起。
她扶著他的腰道,「走!」
然而,剛走出兩步,那些病人就又圍了上來。
為首的男人道,「想走,沒那麼容易!」
說著,他們齊刷刷的亮起了手中的武器,「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郁心冷眼看著他們手中的板磚,菜刀,鋤頭,不禁冷笑,「就只有這些嗎?」
那人耍狠的回道,「你還想要什麼?這些,足夠你死上十次了!」
郁心不以為然,而這時,宋玉修卻虛弱的搖頭,「你走吧,不要管我了,為了我,你要是受傷了,不值得……」
郁心無奈,「我不走!我就要管你!」
誰讓你是我的師兄?我怎能眼睜睜的看你受欺負?
宋玉修滿心的擔憂,「別逞強了,你帶著我這個累贅,絕對逃不了……」
聞言,郁心依舊不撒手,緊緊的架著他的身體,她眼睛四處巡視,看著這些虎視眈眈的病人,雙手緊緊的握著,這一回,她必須要使出全力了。
隨後,那些病人拿著武器一擁而上,郁心的身體則驟然迸發出強大的妖力,她手握拳頭,再次用力,忽然,她淡紫色的妖力自體內發出,形成一道寬大的紫色光圈,忽然,光圈衝破空氣,瞬間擴大,並朝四周極速的衝去,所有人都能感受到空氣里那劇烈波動的能量……
幾乎一瞬間,所有靠近的人們統統被這道恐怖的力量震開,那些人如遭重擊,倒飛了數十米,最後,那些人全都倒地不起,表情痛苦不堪……
此時,郁心表情冷漠的架著宋玉修從他們的身邊走開,宋玉修,她救定了!
她架著宋玉修離開,帶他回到了他的藥房。
店內的夥計見他身受重傷,連忙將他扶到裡屋的床上坐下,並為他準備傷葯。
而這期間,宋玉修一直盯著她,眼睛眨也不眨,好像自她出現起,他的眼睛就一直黏在她身上,一直從未離開,就連剛剛她架著他走路,他都有意無意的看著她的臉。
小夥計拿著傷葯過來時,郁心深呼了一口氣,「把葯給我吧,我替他擦。」
小夥計看了眼宋玉修,看到他輕微點頭,便放心的將傷葯交給了郁心。
郁心拿起小鑷子,夾起一塊蘸了酒的棉球就往他額上的傷口擦去,酒精的刺痛令他皺著眉輕嘶了一聲。
郁心面色有些不悅,「真搞不懂你,不知道醫生是個高危險的行業嗎?出門不帶個保鏢怎麼能行?這下被打了吧,長記性了嗎?」
聞言,宋玉修緩緩低下了頭,像是一個做錯了事的小孩。
這時,她的動作輕柔了起來,和緩的說道,「治病救人原是好事,可是,你不能一味的奉獻,卻不懂得保護自己。」
她頓了頓,又道,「這樣吧,你回頭列個名單,將那些鬧事的人,打你的人全都釘到黑名單上,以後再也不給他們看病就是,不要因為這些人渣就放棄了自己的夢想,這樣不值得。」
他輕輕撇過頭,淡淡的嗯了一聲,「我知道。」
郁心嘆了口氣,「你知道就好。」
她也不明白自己這麼做到底有什麼用,明明的事情已經在現實里發生了,她現在……也只是不想讓悲劇再重演一遍罷了。
她伸手將他的衣物解開,露出滿是傷痕的胸膛,繼續為他消毒上藥。
宋玉修則有些不好意思,怔然的望著她,她很認真的在幫他處理傷口,身上的白衣顯露出她風華的氣質,淡淡的馨香時不時的鑽入鼻尖,令他心生喜悅。
他看了她一陣兒,低聲道,「星璇,這些年,你去哪兒了?為什麼他們都說你死了?」
郁心卻淡淡的回,「我不是什麼星璇,我叫心喻。」
郁心,心喻,反過來了而已。
宋玉修聽她這麼說,有些難以接受,明明長得和星璇那麼像,怎麼可能不是呢?如果不是星璇,那她為什麼要救他?
這時,郁心又道,「星璇已經死了,師兄,我現在是心喻。」
宋玉修聽到她叫他師兄,立即又激動了起來,「師妹,真的是你?」
這一次,他握住了她的手,緊緊的握著,好像怕一鬆手,她就會消失不見一樣。
郁心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師兄,不要告訴任何人我回來了,凌星璇確實已經死了,我只是借別人的身體重生了而已。」
他震驚,「重生?難道是……借屍還魂?」
郁心點頭,「大概就是這樣吧。」
宋玉修看著她,並沒有因為她所說的重生,借屍還魂而害怕,只要她還在,他便是高興的,哪怕是鬼魂,他也不怕。
不知不覺,他的眼裡已經閃爍起了淚光,他用力握緊她的手,含著淚笑了,「不管以哪種方式,總之,能回來就好,能活著就好。」
郁心伸出手,輕輕的幫他擦去眼角的淚,「師兄,現在,我不想再過以前的生活了,也不想和除了你之外的任何人聯繫,我只想安安靜靜的學習醫術,不問世事,你……能幫我保守這個秘密嗎?」
她表情凝重,好像經歷了許多事情,也遭受了許多磨難。
宋玉修點頭鄭重的說道,「如果這是你想要的,那我不會告訴任何人,只是……」
他頓了頓,「若是你的親人問起,又該如何回答?」
這下,郁心皺了眉,好像她還有一個姐姐,凌星月……
過了會兒,她淡淡道,「也不要告訴她,我不想和過去再有任何瓜葛了。」
這一次,她只想好好學習醫術,好好的整理自己的心。
宋玉修看著她,再次點頭,「好。」
他頓了頓,提議道,「那不如,你以後便跟著我吧,師兄會好好教你醫術,和你一起行醫救人。」
她嗯了一聲,「好。」
兩人寒暄著,彼此深厚的情誼令他們的心再次靠近。
郁心繼續幫他上藥,他則眉眼含笑,眼睛里涌動著莫名的情愫,他想,只要有她在,不管多大的災禍,他都能扛過去,至於剛剛的被圍攻被羞辱,根本就不值得一提。
有時候,人的心靈一旦有了依靠,有了陪伴的人,不管多大的災禍,多大的困難,也能一笑付之。
宋玉修就是這樣。
只是,沒過多久,官差便上門抓人了,他並不害怕,只是苦了師妹,要和他一起被抓。
面對著來勢洶洶的官差,郁心也是無奈,不小心忘了這茬了……
宋玉修會被抓進牢房,還會被判處死刑。
不過,他是不會死的。
郁心這麼想著,當兇巴巴的衙役將他們押走的時候,她沒有反抗,和他一起被衙役帶走,進了牢房。
她算是從犯吧,打了那麼多病人,怎麼著也得判個幾十大板。
牢房裡陰暗潮濕,非常不適合宋玉修這樣的病人居住,他躺在乾草堆里,閉著眼,身體瑟瑟發抖。
郁心見狀,只得彎下身,和他一起躺在乾草堆里,她輕輕從背後環抱他的身子,給予他溫暖。
她的身體尤為溫暖,宋玉修在她的懷中,眉頭漸漸舒緩,淺淺的睡了過去。
郁心閉上眼,想起了被抓走前,她對藥店小夥計說的話,她拜託他,一定要將京城的那位林將軍的兒子林子皓叫過來,及時為宋玉修沉冤昭雪。
她想,那個小夥計現在應該已經在路上了吧,拜託了,一定要快點趕來,若是判了死刑,對師兄來說,一定又是一次重大的打擊。
夜很漫長,這一夜,宋玉修睡得很安心,他忘卻了所有煩惱,腦海里只有她的身影,開心的她,難過的她,憤怒的她,每一個她,都讓他歡喜,讓他留戀……
清晨,當他醒來,發現自己以這種姿勢和她親密接觸的時候,臉頰不自覺的暈上了紅意。
「師妹,你醒了嗎?」
她輕回,「嗯。」
他感嘆,「師妹,這一切都是真的嗎?我到現在都不敢相信,在我最痛苦的時候,你出現了,你還活著,還在我的身邊陪著我……」
郁心淡聲道,「是真的,我之前說過,在你痛苦,難過的時候,我會和你一起共度難關,往後,我會一直陪著你的。」
這時,他艱難的翻過了身,目光深情的看著她。
郁心被他的目光看的有些不好意思,「怎……怎麼了?」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眼神裡帶了一絲慌亂。
他伸出手,輕輕的觸碰著她的臉頰,好似是在試探,試探她到底是真實存在的還是虛假的幻影……
他的手指輕輕劃過她的臉頰,眉毛,鼻子,嘴巴,耳朵,每一處都是真實的觸感,真實的溫度,他笑了,「是真的……」
郁心也笑了,「還好我現在是男子裝扮,不然的話,我現在就能告你非禮。」
她玩笑的話令他失笑著搖頭,「你不用告,就已經勝訴了。」
聞言,郁心忍不住噗嗤一笑,「以前覺得師兄你特別正經,沒想到……你也有不正經的一天啊。」
宋玉修無奈,「師妹,不要開玩笑了。」
「好好好,知道了,這次就不告你了。」
然而,宋玉修卻忽然目光灼灼的看著她,「那下次呢?」
「嗯?下次?」
「咳,我只是隨便問問而已。」他垂了眸子,有些不好意思。
她笑了,「吶,下次也不會告你。你可是我師兄,你要是有個三長兩短,師父該饒不了我了……」
宋玉修看著她笑,心裡滿是甜意,他湊近她,主動將她摟進了懷裡。
郁心忽然被他抱住,睫毛顫了顫,心下有了些慌亂。
這時,他的聲音在她耳旁響起,「謝謝你,師妹。如果不是你,我真的難以想象,未來的我會變成什麼模樣……」
聞言,郁心放鬆了下來,她輕輕回抱住他,「不用謝,我相信,如果我處在那種境地,你也一定會奮不顧身的幫我,我們師兄妹,本就親如兄妹,你不用謝我,那是我應該做的。」
「嗯,我知道。」
他閉上眼,認真的享受著這片刻的安寧,再也沒有人能像她一樣,在他最絕望的時候,為他帶來光明和希望,她在他心中是特殊的,任何人都無法比擬的。
兩人毫無顧忌的擁抱,其他牢房裡的犯人看的是瞪大了雙眼,哦,他倆斷袖嗎?
……
後來,郁心和宋玉修還是沒等來林子皓。
公堂之上,官員收受了賄賂,根本不看什麼證據,僅聽那些病人和藥店店主的片面之詞,就給宋玉修判了死刑,給郁心判了五十大板外加一個月的監禁。
郁心總算是見識到了,什麼是徹徹底底的黑暗,這些官員根本就沒有一點人性!
他們哄抬葯價,讓無數病人吃不起葯,從而走向死亡。
他們斷案只看銀子,在他們手裡,不知道冤死了多少人,又有多少壞人逍遙法外?!
官員腐敗至此,恐怕,是個人都要憤怒吧。
當郁心被拖出去打板子的時候,她擰著眉,認真的對宋玉修道,「師兄,不要為我擔心,我不會有事。」
她有一身妖力,皮糙肉厚,不怕被打。
宋玉修卻不忍心看她受苦,轉頭就對堂上的知府大人道,「大人,我師弟身體不好,就讓我代她受罰吧,反正我也是將死之人,多挨五十大板也無所謂!」
說完,他將頭重重地往地上一磕,祈求能替郁心受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