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夜探案發現場
趴在草叢裡打掩護,等了幾分鐘,不見外面有動靜,兩人才大膽地走出來,哈著腰往庭院深處趕去。
耳邊有冷風拂面沙沙作響,帶動四周樹葉排轉來回。
風辭簌的黑鞋子踩在青石板上,平緩無聲。風昔年身懷輕功,兩人若無聲無息一路順利從後院摸到了大堂。
兩顆腦袋躲在柱子後頭,不時探著往前面觀察。眼前的環境還是跟剛才並沒有多大差別,只是那屍首已經動過,可是白綾卻還留在當時的位置。
收拾現場的人把現場的氛圍弄得凌亂不堪,仿若是戰場一般。
「出去嗎?」風昔年壓著她的肩膀問。猥瑣的視線從四周通通跑過,風辭簌任著那顆腦袋鋪在自己的肩頭,睨了他一眼,沉聲說:「你去吧,我在這裡給你把風。」
「爺去?」風昔年愣了愣,隨即道:「那你可給我望好風咯,爺這就去查看。」
話一落下,身子矮下就從地上爬了過去……
錦衣華袍的男子氣質尊貴,如今這般卻與形象著實不符。她忍住笑容,往後仰了仰,探測著四周的情況。
風昔年爬呀爬,爬呀爬,眼見那汪血就在一邊,立馬起了身,往後瞧了瞧。
她點了點頭。
好似得到了鼓舞,風昔年站住身形,往那塊漂浮的白綾上面看了看。視線在四周匯聚了一番,他沖回了風辭簌身邊,又躲在她的身後,抬手招了招。
她附耳過去,便聽見他說道:「爺也看不大懂。但就在剛才,腦子裡有一個想法。那就是,查屍。」
「什麼查屍?」
「簡單點來說,就是練武之人,畢竟都有經脈內力之別。爺只要看看他的屍體,還有他的脈象浮動,就知道他死於何種原因。」
「那你怎麼剛才不說?」
現在那邊都要拖去火化了,哪裡還有什麼查屍的機會?
「爺怎麼知道我的好妹妹突然有這種心思了?這些凡俗之人如何死法,斷然與我們是沒有半點關係的。誰生誰死,那都是註定好了的。」
「滾!」風辭簌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好時候,直接拖著人往外走,「我不管,反正就趕過去看看。」
看著眼前那道身影,風昔年的目光落在他們緊握的手上,嘴角似笑非笑,說道:「阿簌,這還是你第一次這麼對我。」
風辭簌順著他的目光看去,嘖嘖兩聲,不理會他的打趣,動作匆忙地拽著人來到了進來的那面牆下。
想到剛才那地方可能還有蛇,她不僅頭皮發麻,有些驚魂未定。
不如讓他用輕功帶自己出去?
「你不是有那什麼輕功嘛,帶我出去。」
現在情況有些困難了。人是出去了,但是剛才那些人說,要把茗卿火化。那火化的地方到底在哪裡?
如果是衙門,那個地方又該從哪裡過去?這裡沒有地圖這東西,現在又是深更半夜的,她初來乍到簡直就是橫衝直撞呀。
難難難!
「輕功?爺試試!」風昔年說完,手指往面前一比劃,複雜地弄了幾個手勢。他的臉上一喪,她立馬預感到事情不妙,大膽猜測道:「不會是不行吧?」
風昔年嘆了口氣,面色潮紅,賭氣地再來兩回,還是泄氣道:「爺以為那臭毛病沒了,結果還是有。
就是爺……從小就無法控制自己的內力,時有時無的。也恐怕只有逃命的時候最靠譜了。」
「你……」
關鍵時候掉鏈子,風辭簌恨不得拍拍這人的頭,能有什麼作用。看著那面高牆,她心生一計,面色稍緩。
「對不起呀妹妹,哥哥實在無用,拖你後腿了。爺也真想抽死這樣的自己。」
「也沒事。」意料之外的,那人竟然沒有生氣。風昔年面上一喜,詢問:「那我們怎麼出去?」
「辦法也不是沒有。」風昔年摸著下巴,淡淡一笑,他好像從裡面聞到了几絲陰險的味道。
「那就有勞哥哥了。」
「哎呀,老胳膊老腿就是酸爽。」爬上牆頭,風辭簌坐在那上面,甩了一下頭,看著下面的人,抱拳:「多謝這位仁兄!後會無期!」
「妹妹?」風昔年氣喘著趴在牆上。剛才她是踩著他的肩膀上去的,如今也該輪到她在上面拉自己了吧?
這不正想著,對方卻朝他揮了揮手,告別:「我拉不動你,時間緊迫,我要走了,你自求多福!先告辭了!」
還不等好哥哥回話,她縱身一躍化作飛鳥撲在了地上。兩隻腿震得發麻,裡面沒有再傳來動靜,她拍了拍手,迅速跑上了大街。
不是她不想拉他,只是那時間耽擱過來也不是事兒。這可是人命關天的事兒。
況且,帶著一個不熟悉的人在身邊,始終有些許芥蒂。他可是她的親哥哥……也會是一把毒箭刺向她的心臟。
凡事小心總是沒錯的。
橫衝直撞是不能將事情弄妥的。腳步頓了頓,她看著自己腰間吊著的玉墜,不舍地掙扎了兩秒,還是奔向了一處人家。
「扣扣扣……」手動搖起,眼前的門鎖老舊而生了銹。她也顧不得打擾人睡覺,直接敲了房門。
萬般無奈之下,她只能行此下策,雖說是有些缺德過了。
這時,腰間忽然多出一隻手,攫住了她。她正想反手給對方一個回首掏,低沉的音色悅然出現在耳。
「是我,西池碎。」
提起的心驀然松下,她回頭看到那屋子的主人已然開了門,左探右望的。
婦人臉色不悅,瞧見沒人嘀咕了兩句,接著關了門,周圍恢復平靜。
轉頭,耳邊是他輕輕的呼吸,有些癢。出於舒服的緣故,她向外退了退,問道:「你這是帶我去哪裡?」
她這是有急事,忙著過去調查呢!哪有閑心思裝鬼。
眼神閃爍了幾下,他的手鬆了松,讓她驚了驚,立刻縮進來抱住他的腰,驚呼:
「你幹嘛呢?想要把我摔下去?我皮嫩,經不起這折騰。」
「屬下之過。」他又攬緊了她的背,偏向一旁說道:「屬下已經知道茗卿是在何地實施火化之術了,這就帶公子過去。」
「所以……」風辭簌立馬回神過來。
「在我和風昔年在這邊飄蕩的時候,你是去找位置了?」
他並沒有那麼笨,只是獃獃地守在外面一無所知她的離開。而是耳通八方並且知曉她這邊定是無所獲要轉戰那邊,故而先去踩了點?
「嗯。」他的睫毛微微一卷,只是淡淡地吐了一個字。
風辭簌的內心有那麼瞬間的複雜。一個小小的侍衛,腦子竟然在她之上,還能與她想到一處,這不簡單呀!
不愧是那位父皇大人親自挑選的人,就是給力。
「你既然早就猜透了我的想法,為什麼不直接出面帶著我過去?還讓我跟他在裡面白跑了一圈?」
關鍵是,她還被那條蛇嚇死差點毀容。
「屬下知錯!」他的頭下巴抵到領口邊,頗有一種乖巧認錯的低微感。
看著對方這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她也不忍再責備,擺手道:「算了算了,不怪你了。現下之重,就是找出茗卿的死因。走吧!」
「是。」西池碎自始至終沒敢瞧過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