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1章

第011章

淳于焉也是心有疑慮。當初聽到沐凝汐並沒有死成,醒來之後便所謂的失了憶,他也只是冷笑一聲,並不放在心上。

因為對他來說,她的死或生,對他的一切都不會有任何的影響。

而直到今日,於花園中,她的種種表現,卻讓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有了迷惑,並且想要了解的衝動。

不可否認,現在的沐凝汐,已經與之前懦弱無用的棋子大相徑庭,反而慧黠、倔強、不屈、敢怒敢言、伶牙俐齒,卻又彷彿帶著一抹笨拙卻澄清透亮的天性,乾淨、光明、不曾沾染世俗骯髒卑鄙的陰謀……

那樣積極向上美好的一切東西,令他迷惑,令他貪婪的想要佔有,卻又殘忍的亟待摧毀……

他曾經懷疑過這所謂的失憶,乃是沐凝汐的偽裝,是她背後操縱的仇敵的另一場陰謀,但是他從她的身上,卻找不出任何的破綻來,或許她真的撞壞了腦子,所以從前的人與事,全都不記得了。

一念及此,淳于焉的心,竟不由得一跳。但隨之卻被他毫不留情的壓抑、拋卻。

不管如今的沐凝汐是真的失憶與否,也不管她變成什麼樣子,對他來說,都是掌控在他手心的囚徒而已。

「不管那個沐凝汐是真失憶,還是假失憶,只要他膽敢對本王與莛兒你做出任何的陰謀,在那之前,本王保證她不會有得逞的機會。」

深如千年寒潭的眸色,不由的一厲。

此時的淳于焉,渾身上下籠罩的暴戾之氣,令人陰冷而恐懼,卻是蘇苑莛所熟悉的四王爺。

與陸籠晴相互攙扶著,一瘸一拐的回到了涼歡軒,安若溪剛剛沾到那堅硬的椅子上,便倏地一下如觸電般的彈了起來,摸著被打了好幾大板的可憐屁股,疼的直讓人咬牙切齒。

想到那變態王爺下令「重重的打」時的可惡嘴臉,一團火便不由得從心底騰的直燒了起來。

眼見著王妃娘娘吃痛的模樣,陸籠晴心中也不知是怎樣的滋味。

開口間,陸籠晴已經上前扶住了安若溪,想起娘娘不顧一切的擋在她的身前,為她承擔杖刑,其時的感激與震蕩,到現在仍難以平抑。

「娘娘……這種傷葯很管用,塗上之後,三兩天便可活血化瘀,消腫止痛,讓奴婢為你上藥吧。」

安若溪看到她此刻手中拿著的,正是那側妃蘇苑莛在為她倆解圍之後,所送的一小瓶藥粉。

若不是蘇氏的出言阻攔,那她安若溪,只怕現在已經屁股開花了。唉。

同樣是淳于焉的王妃,她安若溪,不,應該是沐凝汐,還是明媒正娶的大老婆,待遇咋就差別這麼多呢?

暫時容不下那麼多的感慨,安若溪決定現在最重要的還是解決她可憐的屁股的問題。

剛想趕緊讓陸籠晴給她上藥,但是一回神間卻看到她蒼白的小臉,還殘留著五個鮮紅的手指印,秀麗的眉頭,因為每挪動一步,便痛得緊緊一皺,安若溪心中一動,不免有些內疚。

忙道:「我不是很痛,不著急,還是讓我先幫你敷藥吧。怎麼說你也比我傷得重,來……」

說話間,便不由分說的從陸籠晴的手中搶過了瓷瓶,示意她趴在床上,好為她檢視一下傷勢。

這些日子的相處下來,陸籠晴也有些習慣了安若溪的大大咧咧、不拘小節,但聽著她不顧身份要為自己這個婢女敷藥,還是不由得面色漲紅。

「娘娘,這怎麼成?您是主子,而奴婢不過是一個卑賤的侍女,理應由奴婢服侍娘娘才是,哪有反過來的道理?這於禮不合……」

聽著她一口一個「主子」「奴婢」的,安若溪還真的覺得相當的刺耳。

早在她剛剛醒來,接受了她所謂的穿越的事實之後,她便不止一次的要陸籠晴把稱呼改了,但她卻執拗的依然固我,沒辦法,安若溪也只得由她。

但現在,兩個人怎麼也算是共過患難了,再聽她與自己這般的劃清界限,安若溪便十分的不舒服。

「什麼主子奴婢的,在我這裡,沒有這一套所謂的規矩,每個人生來都是平等的,我從來不認為一個人的身份地位有什麼尊卑之分,真正有高低貴賤差別的,乃是一個人的品行德性……」

「所以你以後不要再說自己是什麼卑賤的婢女,而我更不是什麼王妃娘娘,以後我和你就是好朋友,是閨蜜。就這樣決定了。」

用自己現代的思想來給陸籠晴這個古代丫鬟上了一課,安若溪唾沫橫飛、神采奕奕、自作主張的道。

聽著王妃娘娘口中的這一番話,陸籠晴一時之間有些心潮澎湃。

雖然之前的沐凝汐,對所有的下人也都是客客氣氣的,從來不以自己的身份地位盛氣凌人,但那樣的和善,卻猶帶著高高在上的疏離和來自大家閨秀與生俱來的教養,不似現在的她,坦誠、熱情、毫不虛偽做作。

「娘娘……娘娘你這樣重的情意,奴婢不配……」

深感溫暖之餘,陸籠晴卻不由的有些內疚,澀然開口道。

安若溪先前還以為她開竅了,現在卻還是聽到她這樣說話,又好笑又好氣。

「我剛才說的話,你又忘了是吧?人之相交,貴在知心,哪管什麼身份地位,所以不要再說什麼配不配的話,你要是還這樣,我就要生氣了……」

嘟著嘴,安若溪煞有介事的裝出一副不滿的樣子。

眼瞅著面前的陸籠晴因為自己的「懊惱」,一雙眼睛中,彷彿有些莫名的矛盾躊躇,似有什麼難言之隱般,欲言又止。

安若溪也只道她一時之間還是不習慣,也不甚在意。然後便不由分說的要為她上藥。

陸籠晴還是猶豫了一下,但看安若溪如此堅決,最終沒有再推脫。

咬著牙,忍著疼的幫陸籠晴上完葯之後,安若溪便一下子趴到了床上,由陸籠晴替她療傷。

雖然陸籠晴的動作極之輕柔、小心翼翼,但她被打的屁股,在一碰之下,還是像無數的針,一塊兒扎向了她,一片火燒火燎的疼痛。

咬牙切齒的在心底將那個把自己害成這樣的罪魁禍首,罵了個底朝天,安若溪還是不解氣。

「這個四王爺淳于焉真是又可惡又可恨,連女人都打,一點品都沒有,真不知他是不是男人……」

不管不顧的衝口而出,這才有舒了一口惡氣之感。

感覺到背後的陸籠晴,因為自己的說話,擦著葯的手勢,驀地一僵。

「怎麼了?」

安若溪心下有些懷疑,不由開口問道。

「娘娘,這麼大不敬的話,以後還是不要說為妙。若是傳到王爺的耳朵里,只怕又是一場風波……」

似稍稍猶疑了一下,陸籠晴方才小心翼翼的勸道。

她說的很隱晦,但安若溪卻聽清了其中的含義,她也情知若是被那個小氣的變態王爺知道了她對他的謾罵,肯定又要大發雷霆了。

想到今天下午,他三番四次的掐著自己的下巴和喉嚨,惡狠狠的像是要把她吞下肚中吃了一樣,直到現在她的兩頰,還有牙根,還酸酸痛痛的呢!

一念及此,安若溪的氣便不打一處來。

「我才不怕呢。難不成朗朗乾坤之下,他還真敢把我怎麼的了不成?」

嘴一撇,安若溪無畏道。

話雖是這樣說,但隨之想起,那淳于焉威脅她,要讓她「生不如死」之時的情景,卻不像是虛張聲勢,倒彷彿真有什麼深仇大恨似的。

繼而念及他說的那些有關她的事情,太過詭異與莫名其妙,先前一直沒有逮住機會問清楚,現在驀地想起來,安若溪自然是要弄個明白。

畢竟如今在別人眼中,她可是實實在在的沐凝汐,對於「自己」以前的事情,就算是不能一絲不落,但總歸也要有所了解,所謂知己,方能知彼,省得哪一天,真的死在了那個變態王爺的手中,自己還不知道是怎麼死的,那才叫冤呢。

「對了,籠晴,我以前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啊?為什麼那個四王爺淳于焉這麼的不待見我?還說什麼我千方百計、不知廉恥、處心積慮的非要嫁給他?還有,他為什麼說我是我那個皇帝表哥的什麼棋子啊?以及那個因為我而被他活活杖斃的丫鬟,又是怎麼回事啊?」

說做就做,安若溪一股腦的將所有的疑問統統拋出。

便看到因為自己的這番話,身畔的陸籠晴瞬時面色一變,連手都不由的一抖,瓷瓶中的藥粉一下子灑了出來,落到傷口之上,火辣辣的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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棄妃難為:帝君,請上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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