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鳳舞九天
出自富甲天下的帝宮,竟然說家裡沒錢,不知道長老們若是知道了,會不會氣的拿棍子在後面追她,怪她散播不實謠言,敗壞帝宮的聲望。
「而且……」
君纏綿話說到一半,刻意頓了一下,然後故作嬌羞的看了郁瑾楓的方向一眼道:「楓他也說過,他會是我的一切,只要他會就行了,我什麼都不需要會,因為有他在,就等於是會了一切。」
一席話,煽情無比,將納蘭彤雪氣的夠嗆,粉拳緊握,臉上一陣青一陣白。
沒待納蘭彤雪發作,君纏綿緊接著又道:「不過,今天既是公主的生辰,民女總該有所表示,不如,就送個小禮物給公主吧。」
「你能送本公主什麼?」納蘭彤雪倨傲挑眉,一個連琴棋書畫都機會學習的人,想來也送不出什麼名貴的東西。
君纏綿看出她眼神中的不屑,也不生氣,就只是從容揚唇道:「金銀珠寶,綾羅綢緞,相信公主你一定都不缺,民女想送一樣公主你沒有的東西。」
「不過,這個禮物需要一點時間準備,公主不妨先表演,民女保證,等公主表演完了,民女一定親手將禮物送上。」
「好,本公主倒要看看,你能送出什麼好東西。」納蘭彤雪緊接著起身,走向舞台中央。
君纏綿也在同時轉身,對著殿內負責伺候的宮女交待了一番,對方會意離開,去準備她要的東西。
片刻后,樂聲響起,納蘭彤雪開始踩著節奏,翩然起舞。
不愧是軒琅國最好的舞姬教出來的徒弟,身姿輕盈,舞步到位,一段鳳舞九天,跳的精彩絕倫,只不過習慣現代動感舞蹈的君纏綿,對於古代這些揮袖壓腰的古典舞,實在是提不起半分興趣。
不多時,就見剛才離開的宮女重新回到大殿,手上卻只端了一根白蘿蔔,以及御廚用的雕刀。
這讓大殿上的人不約而同的將視線從舞台中央,轉到了君纏綿這一邊,大家都在好奇,這女人到底想要搞什麼鬼。
說是要送禮物給公主,卻找人拿來一根蘿蔔算是什麼意思?
總不會是想把蘿蔔送給公主吧?
就連郁瑾楓也不由得看向她這個方向,只不過比起別人質疑的視線,他的眸光卻顯得溫柔許多,眸中含笑,寫滿了對她的信任。
他很期待,期待這丫頭能夠給大家帶來不一樣的震撼。
感受到四面八方關注的視線,君纏綿緩緩揚唇,臉上竟是自信的光彩,隨即拿起蘿蔔跟雕刀,便開始熟練的動作。
只見她手中的雕刀彷彿有了生命般在蘿蔔上面飛快遊走,刀法極快,別人就只看得見她的手在動,卻沒有辦法看清楚她每一個動作,因為她的手法實在是太快了。
饒是郁瑾楓也不由得暗暗吃驚。
看來,平日里過招,她還是有所保留的,以她的手法,若是盡了全力,自己未必是她的對手。
似乎一直以來,自己都小看了對方。
不多時蘿蔔便有了大致的形狀,只不過在明晃晃的刀光中看不真切,只有距離她最近的郁瑾楓看得出來她在雕什麼。
眸中驚奇的光芒越來越亮,唇邊的笑意也在不斷的加深。
看來,自己無意中還真是遇上了一個寶,這丫頭真的是讓人越看越意外,越看越歡喜。
從最初見面,要求他以身相許開始,到後來頻繁上青樓幫他找女人,再後來竟然誇張到帶小倌回府,然後便是現在,在蘿蔔上面雕刻。這丫頭,就像是一個謎,越是相處就越是看不清,總是能夠不斷的帶給自己驚喜跟意外。
伴隨著君纏綿的動作,周圍的人越來越好奇,到最後,幾乎所有人都在看她這個方向。
包括主位上的納蘭贇跟皇后穆詩語,以及正在跳舞的納蘭彤雪都不約而同的投來好奇的視線。
好容易將最後一個舞步跳完,納蘭彤雪便大步直走到君纏綿的跟前道:「你的禮物準備好了嗎?」
「好了!」
就見君纏綿從容停下動作,一隻手將雕刀放於桌上,另一隻手上捧著雕好的蘿蔔緩緩攤於納蘭彤雪的面前帶:「時間倉促,民女可能雕的不是特別好,希望公主能夠喜歡。」
攤開的手掌間,一枚栩栩如生的雕塑,赫然出現在眾人面前。
君纏綿用蘿蔔雕的不是別人,正是翩然起舞中的納蘭彤雪。一尺長不到的蘿蔔上,不但雕出了她跳舞時那種輕盈的體態,優美的舞姿,饒是容貌也有著七八分的相似。
這般精湛的雕工,這般非人的速度,讓人大為的驚嘆。
就是納蘭彤雪自己,盯著自己的雕塑也是許久許久說不出話來。
軒琅國不乏雕刻方面的能人異士,但能夠在如此短的時間內,雕出如此精湛的作品,君纏綿不說是第一人,但也絕對排在前幾位。
「啪啪啪——」
首位上掌聲響起,就聽得納蘭贇滿是讚賞的看著她道:「纏綿姑娘好技藝,好刀法,朕今天總算是知道了什麼叫做嘆為觀止。」
「皇妹,還不快謝謝纏綿姑娘,送給你如此匠心別具的禮物。」
「謝謝!」納蘭彤雪雖不甘心,但緊了緊拳后,還是小心翼翼的接過了雕塑。
撇開對君纏綿的偏見不說,她還是很喜歡這份禮物的。
饒是宮廷最出色的畫師,怕是也畫不出這般相似的自己。
君纏綿面色從容,平靜微笑道:「公主喜歡就好,等以後有機會,民女可以用玉石雕一枚可永久保存的塑像送給公主。」
納蘭彤雪雖然對她說的很是心動,但礙於公主的自尊心跟驕傲,卻是冷哼了一聲道:「不用了,宮中多的是出色的雕刻師,本宮若是喜歡找他們為本宮雕可以了,用不著浪費纏綿姑娘的時間。」
君纏綿扯了扯唇,只是微笑,沒有接腔,看著納蘭彤雪踏著重重的步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之後,便也跟著在郁瑾楓旁邊坐下。
納蘭贇似很滿意的緩緩點頭,再度開口道:「很好,剛才朕見識了公主高超的舞技,跟纏綿姑娘精湛的雕工,下面不知道還有誰願意為公主賀壽表演的?」
底下的王孫公子,千金小姐們,均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雖然都做足了準備,很想要站出來,可又都沒有勇氣第一個上台。
畢竟在這麼多人面前,尤其是在聖駕面前,容不得他們出一絲半點的差錯。
納蘭贇緩緩掃過低下的眾人,緊接著又道:「今日凡能夠哄得公主開心者,朕一律重重有賞。」
這對殿內在座的人而言,無疑是一個很大的誘惑,特別是那些懷著目的而來的,一個個都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終於,有人從位置上站了起來。
「皇上,在下願為公主賦詩一首。」
「皇上,臣女願為公主彈奏一曲。」
「皇上……」
之後,越來越多的人主動站出來表演,有唱歌,有跳舞,有彈琴,有作詩,真真是琴棋書畫,詩詞歌賦,十八般才華展示了一個遍。
就在君纏綿聽得昏昏欲睡之際,突然,就見旁邊的郁瑾楓理了理衣擺,從位置上站起道:「皇上,微臣也準備了一個節目,想要替公主賀壽!」
納蘭贇立馬來了興緻,不由得笑出聲道:「愛卿有心了,皇妹剛才也說了,愛卿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乃是我軒琅國第一人,你能親自為皇妹表演,相信皇妹今晚一定會興奮到睡不著覺。」
旁邊,納蘭彤雪忙不迭的興奮附和出聲道:「是啊,是啊,楓哥哥,你想要為我表演什麼?」
郁瑾楓低頭,無限溫柔的看了君纏綿一眼,這才緩緩道:「臣的未婚妻剛才用蘿蔔為公主雕了一尊塑像,微臣現在想用樹葉為公主吹奏一曲,希望公主能夠喜歡。」
「用樹葉吹奏?」殿中所有人,包括君纏綿在內,不約而同的露出驚訝的視線。
「沒錯!」
就見郁瑾楓早有準備似得,用袖中摸出一張很普通的樹葉,撫平后,優雅送至唇邊。
輕靈婉轉的音色緊跟著流瀉而出,縈繞在整個大殿上方,曲調時快時慢,時高時低,曲聲婉轉纏綿,扣人心弦……
眾人聽得如痴如醉,完全沉浸在他的曲樂聲中,只到他停止吹奏許久之後,大殿中才陸續響起「啪啪——」的掌聲,坐在首位上的納蘭贇最先回過神道:「愛卿真是了得,一片簡單的樹葉,居然也能夠吹奏出如此動人的旋律,不愧為我軒琅國第一人。」
旁邊,納蘭彤雪既興奮又激動,搶著為郁瑾楓邀功道:「皇兄,你剛才說了,只要能哄得皇妹開心,就重重有賞,那你現在是不是應該要賞楓哥哥?」
納蘭贇道:「賞,當然要賞,郁愛卿不但哄得皇妹高興,連朕在內,包括皇后,還有其他諸位愛卿們也都大飽耳福,朕怎麼可能會忘記賞賜?朕不但要賞你楓哥哥,連纏綿姑娘朕也一併會賞,就是不知道兩位有什麼想要的?」
郁瑾楓從容回答道:「微臣什麼也不缺,賞賜就不用了,皇上若是真有心想賞,不妨賞給臣的未婚妻就好!」
納蘭贇不由得調侃道:「早就聽聞郁愛卿寵妻程度非同一般,朕今日總算是見識了,好吧,朕就准你說的,把你的賞賜一併賜給纏綿姑娘,不知道纏綿姑娘想要什麼?只要是朕拿得出手的,朕絕不吝嗇。」
君纏綿也不推辭,只道:「民女還真有一樣想要的,而且只有皇上您才能賞賜的起,就怕皇上您會捨不得。」
沒待納蘭贇出聲,旁邊的納蘭彤雪先一步呵斥道:「大膽,宮中寶物千千萬,就算是你要再多的明珠玉石,皇兄他也賞賜的起,有什麼寶貝會是皇兄捨不得的?」
納蘭贇也饒有興緻的追問道:「纏綿姑娘不妨說來聽聽,你想要的到底是何種寶物?」
君纏綿跟著從自己的位置上走出來,上前幾步,在納蘭贇的跟前跪下道:「民女家中兄長身中劇毒,聽聞宮中有一株紫葉龍涎草能解百毒,民女斗膽,懇請皇上將紫葉龍涎草賞賜給民女。」
納蘭贇笑道:「原來你說的寶貝就是那個,看來,朕還真不能夠滿足你,倒不是朕小氣,而是很可惜,紫葉龍涎草早已不在朕的手中。」
「不在皇上手中?」君纏綿沒料到對方竟會說出這樣一番后,不由得擰緊了眉頭。
「沒錯!」
納蘭贇緩緩點頭道:「紫葉龍涎草朕早已經將它賞賜給了一位救了朕性命的老御醫,不過聽說年前這位老御醫家中失竊,紫葉龍涎草也跟著一併失去了蹤跡。」
「纏綿姑娘想要紫葉龍涎草的話,朕怕是幫不上什麼忙,不過,朕倒是可以把宮中的御醫借給姑娘,姑娘有需要的話,不妨將令兄長帶來,讓太醫們看過,或許,不用紫葉龍涎草也能救令兄長的性命。」
君纏綿臉上不無失望道:「謝皇上好意,民女的兄長跟民女一樣,乃一介平民,怎敢勞動太醫。民女還是另想辦法好了!」
納蘭贇也不勉強,只道:「既然如此,那朕就賞你一點別的好了。」
「謝皇上!」
君纏綿對接下來的賞賜不是很有興趣,她要的東西,就只有紫葉龍涎草,既然已經不在宮中,賞她什麼也都無所謂。
豈料,納蘭贇竟道:「朕知道,金銀珠寶綾羅綢緞丞相府中定然不缺,朕不如就賜你們一段好姻緣,做一個現成的媒人,替你們倆指婚好了!」
「傳朕旨意,軒琅國丞相郁瑾楓與其未婚妻君纏綿,兩人情投意合,即日起由欽天監挑選良辰吉日,朕要親自為兩人主婚。」
「什麼?」
君纏綿聞言,當然變了臉色。
不是吧?
紫葉龍涎草沒拿到也就算了,還要嫁給那傢伙,這不就是人家說的賠了夫人又折兵?用不用著這麼倒霉?
納蘭贇看她的反應,忍不住挑眉道:「怎麼,你不願意?」
「怎麼會呢?」
君纏綿勉強扯了扯唇,笑的有些難看道:「民女只是太意外罷了。」
拜託,她就是在谷裡面呆得再久,也知道什麼叫作聖旨,抗旨不尊,可是要掉腦袋的。尤其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面。
她還沒有那麼蠢,跟自己的腦袋過不去。
只不過,今天明明是要幫公主相親的,為什麼最後被指婚的人卻是她?
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弄錯了?
再看郁瑾楓,卻見那傢伙笑的像是只狐狸般,一臉的意氣風發,無視她求助的視線,優雅起身,跟著走到君纏綿的身邊,一併跪下道:「微臣謝皇上恩典。」
納蘭贇似很滿意自己的決定,跟著轉向納蘭彤雪道:「皇妹,你還有什麼想說的?剛才諸位大人的公子千金中,皇妹可還有覺得誰的表演是特別喜歡的?」
納蘭彤雪看著一併跪在地上的兩個人,嫉妒的臉都綠了,心裏面失落的很,哪還有什麼心情說別的,就只是使命絞著手中的帕子道:「臣妹覺得都很不錯,一切全憑皇兄做主,臣妹有些累了,想先回宮休息了!」
納蘭贇點了點頭道:「好吧,那今天的壽宴就到此為止,扶公主回去休息,還有,剛才所有表演的人均賞暹月國進貢的夜明珠一顆。」
「謝皇上賞賜!」
底下人齊齊跪了一片,納蘭贇在朝臣們的跪拜恭送下,率先離開了倚月殿。
納蘭彤雪緊隨其後,不甘心的抬眸看了郁瑾楓一眼后,最終跺了跺腳,傷心跑開了。
待納蘭贇一走,朝臣們立馬擁上來道賀,郁瑾楓春風滿面,一一回謝,君纏綿卻是表現的悶悶不樂,準確的說,應該是愁眉不展,苦惱不堪才是。
幾乎是一出倚月殿,立馬就拽著郁瑾楓的衣襟,小聲質問道:「現在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郁瑾楓妖嬈挑眉,一臉不知所以然的樣子。
君纏綿咬著牙道:「我是問我們的婚事。」
郁瑾楓聞言,立馬咧開唇角道:「娘子放心,一切為夫都會安排妥當,娘子只需留在府中,等著當新娘就行了。」
「誰說我要嫁給你了?」君纏綿虎著臉瞪他,「我不管,我剛才是不想當著皇上還有那麼多大臣們的面拒婚,讓你跟皇上兩個人難堪,現在你負責想辦法,去說服皇上取消婚事,總之不管怎麼樣,我是不會答應嫁給你的。」
「為什麼?嫁給我有很委屈娘子你嗎?」
他可是連公主都不要,堅持要娶她耶。為什麼這女人卻表現的對他很是不屑一顧?真真傷了他這軒琅國第一人的自尊心。
「這不是委不委屈的問題。」君纏綿翻翻白眼,耐著性子道:「你明知道我留在丞相府,就為了能夠進宮,為了紫葉龍涎草,現在知道紫葉龍涎草根本就不在宮裡,我當然也就沒有必要再繼續留在丞相府里浪費時間。」
郁瑾楓撇了撇唇,一臉委屈的模樣道:「娘子你好狠的心,一利用完為夫就想要拍拍屁股走人了?」
沒心思看他耍寶,君纏綿不耐煩的翻了翻白眼道:「行了,就算是我拜託你了,看在我救過你一命的份上,你就不要再糾纏我了,我還等著去尋紫葉龍涎草救命呢。回去后我就會收拾行李,至於退婚的事情就交給你了!」
郁瑾楓卻是不死心道:「那如果我說,我能幫你打聽出紫葉龍涎草的下落呢?你是不是就願意留下來,又或者,讓我陪你一起去找?」
君纏綿想也不想的拒絕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想辦法。」帝宮擁有著軒琅國最完善的情報系統,打聽紫葉龍涎草的下落,還有什麼人是比他們更厲害的?
再說,他堂堂丞相大人,乃文臣之首,每天都有很多國事等著他去商議,怎麼可能會有時間陪自己去找龍涎草?
郁瑾楓見緩兵之計不管用,不由得垮下臉,換用哀兵政策道:「娘子你真捨得就這樣跟為夫分開?」
君纏綿從未見過如此死皮賴臉的傢伙,不由得再次虎著臉瞪他,「郁瑾楓,我再跟你說最後一遍,我現在真的很急,沒有心情跟你說笑,就當是我求求你,你放過我行不行?我知道錯了,我真的知道錯了!」
那天真的不該色迷心竅,不該說那樣的話。
長這麼大,她從來沒有因為調戲男人而如此悔恨過。
郁瑾楓蹙了蹙眉,一臉他也很無奈的表情道:「可是你也知道,皇上金口一開,是不可能收回成命的。你跟我除了成親,沒有第二條路走。」
除非,是他答應改娶公主。
不過,那是不可能的……
君纏綿腦袋一熱,便不由得心急打斷他道:「那你就去催催皇上,讓他快點把我們的婚事給辦了,等成了親之後,你再隨便找個什麼理由把我給休了。」
許是從小就跟一群不拘小節,不按常理出牌的人生活在一起習慣了,尤其是受君臨夏的影響,君纏綿的腦袋裡總是裝著很多稀奇古怪,常人難以理解的想法。
時不時的就會往外蹦。
目前對她來說,找到紫葉龍涎草救秦楓綿最重要,至於名聲什麼的,她已經顧不太上了。
只有這傢伙肯放她離開,她真的不介意跟他成一次親。
「既然你都肯跟我成親了,為什麼就不肯留在我身邊?還是你真就有那麼討厭我?我看起來,應該也沒有那麼討人厭吧?」
郁瑾楓雖然見識過這女人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以及她時不時冒出來的驚人之舉,但成親之後,再讓相公把自己休掉的主意,還是讓他生生吃了一驚。
就算她再洒脫,再不拘小節,也不至於隨隨便便拿自己的名節開玩笑才是。
除非,她是真的真的很在意那個等著她去救的人。
君纏綿不耐煩的解釋道:「我不是討厭你,也不是討厭跟你成親,我只是不想要留在京城而已,留在你身邊浪費時間而已。除非是你願意跟著我,去任何我想要去的地方,那麼,我倒是不介意收了你。」
畢竟這傢伙長得不差,又博才多學,賺銀子應該也不成問題,給他當夫人也不算是委屈了自己。
郁瑾楓輕抵著下巴,作勢仔細思量了一番,跟著開口道:「那好,就照你的辦法,我們先成親。」
至於成親之後要不要休妻,嘿嘿,那就由不得她來做決定了!
「你真的願意?」
君纏綿只當他是同意了自己的計劃,哪裡知道對方心裡還有其他的盤算。
郁瑾楓則狡猾的不去點破,只是故作苦惱道:「不然,你認為還有其他什麼更好的辦法嗎?」
君纏綿想想也是,加上這個主意還是自己提出來的,便也就沒有深想,只道:「其實,你也是想要藉此機會拒絕皇上把公主賜婚於你吧?只不過,我覺得公主也不差啊,長相甜美可人不說,舞技也很棒,就是性子驕縱了些,不過,人家畢竟是公主嘛,集萬千寵愛於一身,有點脾氣也是正常的。」
「而且,你也看到了,今天那麼多的王孫公子,個個都想要娶公主,就你犯傻把人往外面推。難道真像她們說的,是因為那個軒琅國第一美人?」
「你這丫頭,都是聽誰亂說的?我要娶你,自是因為喜歡你,跟別人有什麼干係?」郁瑾楓忍不住輕敲她的腦門,臉上的表情有些無奈,還有些哭笑不得。
不懂她怎麼會胡思亂想到把他跟鳳悅晴聯繫到一起。
他這個軒琅國第一人,跟軒琅國第一美人,不過也就是見過幾次面,說過幾句話而已,著實跟喜歡扯不上關係。
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人傳出去的,說他跟對方郎才女貌,情投意合,還說什麼兩人經常私會,甚至於互定終身。
但其實都是些子虛烏有的事情。
不過,皇上倒是真有說過要為兩人指婚,不過那也就是一時的戲言,沒等到付諸行動,鳳悅晴就無故失蹤了。
至今為止,下落不明。
君纏綿卻是白了他一眼,壓根就不相通道:「行了,真人面前不說假話,其實我都已經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了?」
郁瑾楓直覺這丫頭定是聽到外面那些風言風語,誤會了什麼,不由得好笑追問出聲。
君纏綿呶了呶唇道:「知道你對我好,包括答應跟我成親,其實都是因為公主她喜歡你,皇上想要把她賜婚給你,而你又不願意娶她,正好這個時候遇上我,所以就故意裝作對我好,還故意鬧得滿城皆知。說穿了,我不過就是你的擋箭牌而已,我都已經不介意配合你了,你還在跟我裝什麼?」
郁瑾楓聞言,哭笑不得道:「你這些都是聽誰說的?」
君纏綿頗為得意的揚了揚眉道:「宮裡的那些丫鬟啊!你一定想不到吧,你的那點小九九,就在本姑娘去茅廁的時候,被幾個小宮女給揭穿了!」
「她們說的話你也相信?」
郁瑾楓卻是好笑搖頭道:「你不知道那些宮女們平時閑著無聊,最喜歡聚在一起說一些子虛烏有的事情?她們身處皇宮,很少有機會出宮,根本就不了解外面的情況。你聽到的那些,不過也就是人云亦云,不知道哪裡聽來的謠傳罷了!」
君纏綿翻翻白眼道:「是不是謠傳你自己心裡清楚,有道是無風不起浪,既然大家會這麼傳,就表示中間一定有發生過什麼,以至於讓別人產生誤會的地方。那我問你,公主她是不是喜歡你?皇上又是不是有提過要把公主許配給你?」
「好吧!我承認,公主是喜歡我,皇上也的確暗示過要把公主許給我,不過,那都是她們一廂情願的想法,跟我要娶你一點關係都沒有。」郁瑾楓頗為無奈的解釋出聲,雖然知道那丫頭未必會相信。
而事實上,君纏綿還真的就不相信,聞言,頗不以為然的撇了撇唇道:「你騙誰呢?那麼多大家閨秀你不要,會喜歡我這個來歷不明,半路上冒出來,而且認識不超過一個月的野丫頭?」
郁瑾楓含笑輕點她的額頭,眸中滿滿的寵溺道:「你知道自己野就好了,那以後就收收心,乖乖留在府里,等著當我郁瑾楓名正言順的丞相夫人,不要再到處亂跑了!」
「你放心,紫葉龍涎草的事情我會幫你打聽的!」
君纏綿張了張口,想說什麼終是沒有說出聲,不管怎麼樣,這傢伙也是堂堂一國丞相,位居百官之首,在朝中頗有勢力。
加上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力量,或許,對方真能夠幫到自己也說不定。
第二天,便有公公前來傳旨,說是欽天監已經看好了日子,下個月月初便有一個吉日,再下面就要往後推遲三個月才有合適日子。
君纏綿急著去找紫葉龍涎草,便說是越快越好,於是就選定了最近的日期。
而現在已將近月末,距離對方說的好日子不過也就一周的時間而已。一切都在緊鑼密鼓的籌備之中。
除了婚事之外,有關於尋找紫葉龍涎草的事情也在同步進行中,終於在大婚的前一天傳來了消息。
說是月余前,青城寧家花費巨資,在一個胡商手中買下了紫葉龍涎草。
君纏綿立馬就坐不住了,當晚便收拾行李,準備去往青城,避免引人懷疑,便將丫鬟寵兒留在丞相府,代由自己參加第二天的婚禮。
豈料,剛從後面溜出去,冷不防便撞上一道人牆。
沒等她站穩腳跟,頭頂便傳來郁瑾楓熟悉的聲音道:「這麼晚了,娘子帶著行李,是打算要趁夜逃婚么?」
君纏綿不由得驚訝抬起頭,一副見鬼似的表情瞪著對方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就是怕被對方發現,所以才會特意選在晚上摸黑行動,並且刻意避開正門不走,而是改從後門開溜,沒想到居然還是被對方給撞見了。
郁瑾楓眨了眨眼,漂亮的眸子里盈滿了笑意道:「避免有人臨陣脫逃,我特意在此守候啊!」
君纏綿聞言,不由得驚訝張大嘴巴道:「你知道我今晚上會走?」
「原來不確定,不過現在確定了!」郁瑾楓含笑出聲,話中有話,頗為耐人尋味。
「什麼意思?」
君纏綿蹙了蹙眉,不大能夠聽懂。
郁瑾楓聳了聳肩,從容出聲道:「其實也沒什麼,只不過是府里的下人告訴我說,碰巧看到你今天下午偷偷見過什麼人,我猜你一定是有了紫葉龍涎草的下落。以你的性格,應該會耐不住今晚就行動,沒想到還真被我給猜中了。」
君纏綿道:「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就不用再浪費時間解釋了。沒錯,我是有了紫葉龍涎草的下落,所以準備今晚就起程,趕往青城。至於明天的婚禮,我已經交代寵兒代替我參加,我現在真的很急,沒有其他什麼事的話,麻煩讓讓。」
郁瑾楓並沒有要讓開的打算,紋絲不動的站在她面前,臉上掛著一貫魅惑的笑容道:「你放心,我不會阻止你去青城,但你必須先參加完明日的婚禮。我答應你,等到明天拜堂結束之後,我會親自幫娘子你準備馬匹乾糧,送你上路。」
找人代替她拜堂,如此荒唐的事情,也就只有這丫頭想的出來。好在他及時截住了她,要不然明天豈不是要跟別的女人拜堂成親?
「一定要這樣嗎?」君纏綿的眉頭越蹙越深,不死心的望著他。
郁瑾楓卻是含笑聳肩,表示沒有商量的餘地。
「好吧,那我回房間休息了!」
君纏綿甩甩背上的行李,正準備要轉身,卻被郁瑾楓一把拉住道:「等一下!」
君纏綿停下步子,不明所以的望著對方。
她都已經決定留下來,這傢伙還想要怎麼樣?
郁瑾楓妖嬈扯唇道:「防止你再趁夜逃跑,我決定,今天晚上要徹夜看著你。」
「怎麼看?」君纏綿眉尾微動,直覺對方不會有什麼好主意。
果然,就聽得那傢伙不疾不徐的微笑開口,卻是語出驚人道:「你今天晚上跟我睡同一個房間,你的,或者我的!」
君纏綿正想要反對,郁瑾楓卻是搶先一步,緊跟著又補充了一句道:「你放心,在成親之前,我是不會對你怎麼樣的。我這麼做,也只是想要確保你明天能夠參加婚禮。當然,如果是娘子你想要的話,我也是會很樂意配合的!」
君纏綿恨恨瞪了那麼傢伙一眼,「郁瑾楓,你還可以更無恥一點!」
「大家彼此彼此!」郁瑾楓坦然聳肩,絲毫不覺得有什麼丟臉的地方。
君纏綿氣的直咬牙,突然想到,就這樣被人說到啞口無言,不像是她君纏綿的作風,太有辱她落幽谷小惡魔之名了。
美眸流轉間很快想到什麼,不由得輕揚起唇角,扯出一抹壞笑道:「是嗎?那是不是我想要對你做什麼你都不會反抗?」
「嗯哼!」
郁瑾楓雖然不知道那丫頭打的什麼主意,不過卻還是配合著點了點頭道:「只要娘子你為了你後半生的性福考慮,不要玩的太過火,相公我絕對是會百分之百配合你的。」
「那還等什麼?」
君纏綿將手上的行李往郁瑾楓的懷裡一塞,拖著他便往對方住的院子走去。
郁瑾楓蒲扇般濃密的長睫輕眨了眨,黑曜石般的眸子里熠熠生輝,眸中竟是曖昧的笑意道:「原來娘子你這麼猴急啊?」
「是啊是啊,我好急啊!」君纏綿配合著點頭,雙眼卻是微眯成一條線,眼中卻竟是陰沉凌厲的冷光。
小樣,你現在就盡情的得瑟吧,我看你待會還笑不笑的出來。
因為已是入夜時分,丞相府里的下人們大多都各自回房,但也不乏還在為第二天的婚禮忙碌的,看到君纏綿急匆匆的拉著郁瑾楓走過,不由得都停下手中的動作張望。
於是乎,兩人走過之處,皆發出一連串的羨慕讚歎聲,「大人跟夫人的感情真好!」
「大人真疼夫人!」
「夫人好幸福!」
「……」
君纏綿聞言,有一種想要吐血的衝動,真想衝上前跟大家理論一番。
拜託,她跟那傢伙到底哪裡看起來像是感情很好的樣子了?沒發現她現在其實很想要殺人嗎?
還有,他們又是哪隻眼睛看到她幸福了?
有人會幸福到後悔想哭嗎?
君纏綿不是第一次來郁瑾楓的卧室,不過卻是第一次一個人來,看著屋內熟悉的擺設跟布置,卻覺得氣氛詭異的狠。
進了屋,郁瑾楓隨手將那丫頭的行李丟在一旁的軟榻上,背倚著關上的房門,雙手環胸,姿態閑適優雅。
玉面含笑,好整以暇的打量著卧室中央的君纏綿道:「不知道娘子你是準備要怎麼樣開始?需不需要我先讓人送上熱水,伺候娘子你沐浴?」
「不用那麼麻煩了。」
君纏綿略顯煩躁的打斷他道:「我們直接開始就可以了!」
討厭他臉上的笑,討厭看到他那副自在從容的表情,總覺得就好像什麼都在她的掌握之中,包括自己。
那種感覺讓人很是不爽!
「原來娘子這麼猴急?」
郁瑾楓站直了身子,朝前走了幾步,長臂環過她的腰,帶著她快速旋轉了幾步,跟著雙雙跌落在身後不遠處的大床上。
寬大到足夠容納四五人平躺的大床上,鋪著一層厚厚的絲質的錦被,柔滑綿軟,躺在上面特別的舒服,如果不是因為身上還壓著一個人的話,君纏綿一定會很歡快的抱著棉被在床上打滾。
像是故意懲罰她似得,郁瑾楓將全身的重量放在了君纏綿的身上,壓得她險些喘不過起來,不由得狠狠推著身上的人道:「郁瑾楓,你重死了,快點走開啦!」
郁瑾楓含笑撐起身子,但並沒有依言退開,而是將她困在雙臂跟床板之間。
彼此之間,留了不到一拳的空隙,男上女下,形成了一種很曖昧的姿勢。
君纏綿甚至於能夠清楚的感受到對方的心跳,以及對方呼在自己臉上的熱氣,不由得一陣熱血沖頭,腦袋緊跟著開始發熱發燙。
過了好半響才勉強穩定心神。
君纏綿深吸了一口氣,大膽迎上對方視線道:「剛才說的好像是你隨便我怎麼樣吧?你不覺得我們現在這樣的姿勢好像有點反了嗎?」
「如娘子所願!」郁瑾楓妖嬈揚唇。
未等君纏綿反應過了,就感覺腰上一緊,跟著便是一陣天翻地覆。
回過神來才發現,就在剛才電光火石之間,自己跟對方已經換了一個姿勢,這次變成了自己半趴在那傢伙的身上。
剛才一番動作,彼此的衣衫都有些凌亂,姿勢比起之前更為曖昧。
透過對方微敞的衣襟,隱約能夠看到對方衣衫下面,平坦光滑細膩結實的肌膚,君纏綿不由得一陣心跳加速。
隨即想起自己跟這傢伙進房間的原因,不由得收斂心神。
君纏綿魅惑揚唇,沖著對方拋了個自以為顛倒眾生的媚眼,雙手同時移到自己的身後,將對方原本纏繞在自己腰上的大手,緩緩舉過對方的頭頂,空出一隻手握住。
另一隻手則沿著對方微敞的衣襟一路向下,似有似無的輕拂而過,一路向下,直落在郁瑾楓的腰間。
停頓了片刻之後,突然間用力扯落他的腰帶。
瞬間衣襟大開,露出裡面白色的中衣。
郁瑾楓從頭到尾,面容含笑,什麼也沒有做,就只是很平靜很從容的凝視著她。
任由她跪坐在自己的身上為所欲為。
即便是看到自己的衣帶被解開,臉色也未曾變過分毫,只是眸子里多了一絲興味,好似很期待君纏綿接下來能夠玩出什麼花樣?
迎著他平靜的視線,君纏綿沒由來的有些緊張,以前雖然也經常調戲人,但從沒有玩的如此過火過。
「娘子?」
久不見她動作,郁瑾楓不由得好心催促出聲道:「需不需要為夫我幫你。」
「不用!」
君纏綿快速回答了她兩個字,之後便斂定心神,匆匆將從他腰間扯下的腰帶纏上他的雙手。
郁瑾楓訝異挑眉,看著她將繩子繞過床頭,綁成死結,之後又見她環顧四周,似尋找著什麼可用之物。
片刻后,跳下床去,找來了另一根新的腰帶,將他的兩隻腳也以同樣的手法固定住。
做完這一切之後,君纏綿一隻腳踩在郁瑾楓的胸上,雙手擦腰,像個女王般居高臨下的睥睨他道:「你說,我現在是應該要選擇滴蠟呢,還是應該選擇鞭刑?」
這傢伙不是想玩嘛?
那她就陪他玩!
夠刺激,夠新鮮了吧?
郁瑾楓聞言,傾城的臉上並未出現任何的懼色,反倒是綻放出罌粟花般妖嬈的笑容道:「原來娘子喜歡重口味的。只是不知道為夫這副薄弱的身子,是否經得住娘子你的摧殘,為了娘子你今後的幸福生活,還望手下留情才是。」
沒想到那傢伙到了這個份上還嘴硬,不由得翻翻白眼道:「你放心,我會掌握好分寸的,避免不小心傷到你,我看我們還是來玩滴蠟好了!」
說著第二次跳下床去,拿了桌上一根較小的蠟燭,點燃后重新回到床上。
一邊解開他的中衣,一邊道:「給你一次後悔的機會,如果你現在向我低頭服軟,並保證以後都不會再口頭上占我便宜的話,那麼我就考慮放開你。」
豈料,那傢伙仍是笑意盈盈,不怕死的回答道:「娘子說笑了,如果這都玩不起,以後還怎麼讓娘子你盡興?所以娘子你只管放馬過來吧,為夫既然說了要配合,就一定會配合到底。除非是……娘子你心疼我了?」
「誰說我心疼了!既然你這麼想玩,那我就成全你!」
君纏綿惱羞成怒,握著蠟燭的手不由得緊了緊,心裏面沒由來的一陣緊張。
跟著咬牙將手中的蠟燭傾倒,伴隨著「嗤嗤嗤——」的燃燒聲,只見火紅色的蠟油,像是眼淚般迅速滾落。
直落在郁瑾楓袒露在空氣中,光潔如玉,沒有絲毫遮攔的肌膚上。
幾乎就在下一秒,郁瑾楓原本白皙的胸口便紅了一大片。
比燭油的顏色更甚。
看著君纏綿不由自主的蹙起了眉頭,無端生出一絲罪惡感。
下意識的伸出手去,幫他把身上的蠟油擦乾淨。
果然,這種遊戲只適合心理變態的人去玩,像她這種單純善良,心慈手軟的人根本就下不了手去。
「娘子果然還是心疼我了!」頭頂,郁瑾楓充滿戲謔的聲音響起。
似帶著滿滿的得意,讓君纏綿幾乎是立刻的,條件反射性的縮回手去。
跟著抬起頭來,就見那傢伙正滿臉笑意的望著自己,好像對剛才的事情完全沒有感覺般。
君纏綿頓時間開始痛恨起自己的心軟。
這種男人,就應該拿蠟油封住他的嘴,讓他永遠都開不了口才對。
君纏綿憤憤的想著,卻是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再去燙他第二次,跟著不甘心的吹滅手上的蠟燭,隨手扔至一邊,抱著錦被縮至內側,不再看他,也不再跟對方說話。
許是因為對方的床特別的軟,也或許是因為最近忙著尋找紫葉龍涎草的下落,還有成親的事情,被折騰的太累了,沒過多久,君纏綿便抱著棉被沉沉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天亮,君纏綿還沒有睜開眼睛,卻是習慣性的做著伸懶腰的動作,卻發現自己的手腳像是被什麼東西給牢牢束縛住,完全伸展不開來。
電光火石之間,有什麼東西從腦海中一閃而過,幾乎就在下一秒,君纏綿「唰——」的一下睜開眼來。
冷不防對上一張放大的俊臉,君纏綿嚇得差一點尖叫出聲。
「娘子,你醒了?」
郁瑾楓兩隻腳不客氣的纏在君纏綿的腰間,一隻手霸道環過她的肩膀,另一隻手則支著下巴,正好整以暇的欣賞著她的反應。
君纏綿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八爪魚一樣摟著自己的男人。手指著對方,半響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道:「你,你?你的手,還有你的腳……」
她記得昨天晚上,自己明明就把他的手跟腳綁住的,為什麼早上醒來這傢伙卻可以行動自如,而且還像個沒事人一樣抱著自己?
佔盡了自己的便宜。
「哦?娘子是想問我,手上還有腳上的繩子哪去了對不對?」
郁瑾楓妖嬈扯唇,把她沒有說完的話補充完整道:「昨晚上,我看娘子你忘了幫我解開繩子,就自己一個人先睡著了,我被綁久不舒服,可又不忍心吵醒你,所以就只好自己動手解開了。娘子你應該不會怪我吧?」
「你自己解開的?」君纏綿蹙了蹙眉,很是困惑的望著他。她記得,自己昨晚上明明打的是死結,他怎麼可能解得開?
「是啊!」
郁瑾楓卻是一臉認真的點頭,隨後,輕挑了一下眉尾,故作惋惜的看了一眼地板的方向道:「只不過可惜了我新買的腰帶!」
君纏綿順著他的視線看過去,就見床前的地板上,用來幫助他手腳的腰帶均碎成了一段一段的,被隨手扔得到處都是。
君纏綿張了張口,又看了看那傢伙,一臉的震驚!
一臉的無語。
她雖然知道郁瑾楓會武功,卻沒有想到他的武功竟然這麼厲害,連那麼粗的腰帶也能夠震碎。
君纏綿緊接著像是反應過來什麼,下意識的低頭檢查自己身上的衣物,確定自己的衣服還在,只是皺了一些,並未被人解開過,這才微微鬆了一口氣。
「放心,我說了不會對娘子你亂來的!」
頭頂,郁瑾楓看出來她的緊張,不由得笑著打趣出聲。
君纏綿黑著臉抬起頭來,沒有心情跟他鬥嘴,就只是沒好氣的狠狠瞪了他一眼道:「還不快把你的手腳拿開,你到底要這樣壓著我到什麼時候?」
郁瑾楓曖昧眨了眨眼,厚臉皮的回答道:「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可以一直這樣摟著娘子你到地老天荒。」
君纏綿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忍不住抖落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正打算動手推開那傢伙,卻見卧室的門從外面被推開。
「主子,該起床梳洗了!」伴隨著推門聲,一群丫鬟各自端著洗漱的用具,以及乾淨的衣物,魚躍般陸續走了進來。
君纏綿連躲的時間都沒有,兩人就這樣以及其曖昧的姿勢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伴隨著一聲低呼,雙雙僵在當場,床下床上皆是一臉的尷尬。
為首的丫鬟看著床上的兩人,忙不迭的停下步子,匆匆低頭道:「對不起,奴婢們不知道夫人也在。」
一屋子的人,大概也就只有郁瑾楓一個人面色正常,微笑出聲道:「沒關係,你們把東西放下,去外面候著即可!」
「是!」眾丫鬟依言將手上的東西一一放下后,便陸續朝著門外退去。
「等一下。」
待走的差不多的時候,郁瑾楓突然出聲,喚住走在最後一個丫鬟道:「你們記得待會把夫人的喜服拿過來,直接就在這邊伺候夫人梳妝。」
「是!」小丫鬟領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