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 手中有糧心不慌

「小段，最近WIN5的人氣和口碑都有所回升，你做得很好。」丁麗雯看完手上的報告，非常滿意地說道。

「WIN5是你手上目前最重要的藝人，也是我們能不能掌握錦繡藝人管理公司的關鍵。郭總將我們請來是希望我們能做一番事業的，希望你不要辜負他的期待。——對了，你的『群星計劃』和『輔星計劃』籌劃得如何了？能趕上預定的進度嗎？」

「丁姐，這點請你放心，我一直在督促兩個計劃的進度。」段遠非常認真地回答道。

「根據目前的進度，『群星計劃』將在今年暑期推出，這將是一支前所未有的偶像女團及運營方式。如果這個計劃最終可以成功的話，錦繡娛樂在未來十年內都將是女團的霸主，我們將從正面擊敗亞洲傳媒集團在女團方面的絕對優勢。

而『輔星計劃』目前就在實施中，除了明面上的『輔星計劃』，我們暗地執行的『弼星計劃』也非常順利。『輔星』、『弼星』，以及我們現在的WIN5，這三支男團將是我們接下去十年繼續鞏固本公司在男團領域重要地位的關鍵。」

段遠從自己的文件夾里抽了兩份簡報出來，遞給丁麗雯。

丁麗雯一目十行地看完簡報，然後露出笑容，「小段，你果然沒有辜負我們的期待。如果這三個計劃最終都完成的話，最快年底你就將取代我成為錦繡藝人管理公司的首席執行官了。而我也可以安心在錦繡娛樂集團的董事會裡擔任一個閑散董事養養老了。」

「丁姐謬讚了！」段遠臉上依舊非常平靜，「錦繡藝人管理公司太委屈丁姐的才華了，最適合您的位置應該是錦繡影業集團總裁的寶座。我非常期待丁姐坐上那個位置。」

段遠恰到好處的恭維讓丁姐臉上的笑容越發燦爛，但她還是擺擺手道：「這話也就在我的辦公室里說說，出去之後還是要好好做事。郭總這邊能人不少，大家都想爬上去成為郭總身邊的人。不過你放心，只要我還在這家公司，我就一定完全支持你的工作！」

發生在錦繡藝人管理公司的事情自然不會被馮煜知曉，在《偶像訓練營》正式選拔出125名偶像訓練生之後，第二階段的「分班測試」就要開始了。在分班測試里，選手們依舊可以自由組隊登台表演，而導師們最終將根據組合表現及選手在組合的表現這兩個維度將選手們分入甲、乙、丙、丁、戊五個班。每個班在生活和培訓上的條件都有所差別，甲班自然是最好，而戊班肯定就是最差。

為了增加馮煜的鏡頭，製作人們在這個環節里也增加了一些內容。選手們在綵排的時候，會安排馮煜分三次去檢查，每次檢查都會給選手們一些建議。不過這些選手們有最終的決定權，馮煜的建議不見得最後會被採用。

「大家都說說看，我們應該如何用好馮煜這個人。」在《偶像訓練營》的創意會議上，製作人敲著桌子問道。

「以前我們真的是小看了馮煜這個人，事實證明，能紅的愛豆就沒有簡單的。現在他的新人設算是要立住了，接下來他的人氣肯定要有一波高漲，如果我們不借著他的人氣給節目拉關注度那就是我們的失誤了！別忘記了，節目的關注度越高，我們播出時段的廣告費也就越貴！我們可是和南方電視台簽了廣告分成協議的，大家是想年終獎拿三薪、五薪，甚至十薪呢？還是可憐巴巴拿個雙薪還要擔心明年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呢？」

製作人的話讓下面的執行製作、現場導演、PD等主創人員是心潮澎湃，不管是為了年終獎還是為了自己履歷好看，大家都必須抓住馮煜這隻大肥羊死勁薅羊毛才行。

「許製作，我有個不成熟的建議想提出來讓大家看看行不行。」此時，有人舉手道。

「是老張啊？平時開創意會你可都是不說話的，看來這次是有妙招？」許製作笑著說道。

「意見不成熟，大家聽聽權當是拋磚引玉吧。」老張露出憨厚的笑容，「咱們這檔節目其實就是讓那些小男孩小女孩看愛豆的，節目了那些個愛豆訓練生已經很多了，可頂級愛豆又是怎麼樣的呢？咱們能不能讓馮煜在開場的時候表演個節目，到時候再讓愛豆訓練生們來表演，這樣就能知道頂級愛豆和愛豆訓練生的差距，增加節目的看點。」

老張的話頓時引發了會議室的討論，不少人都覺得這個建議有點意思。人嘛，總是不嫌事大，想看熱鬧。頂級愛豆和愛豆訓練生之間的比較，雖然人人都知道肯定是頂級愛豆獲勝，可大家就想看看這些訓練生到底和真正的愛豆有多少差別。而且日後少不得這些訓練生的粉絲也還會和這些已經出道的愛豆粉絲撞上，那麼為何自己不幹脆提前引爆這個話題呢？新王登基伴隨的肯定是老王的退位，而這一上一下之間又有多少腥風血雨牽扯其中呢？

「這個建議很有趣，和馮煜的經紀人溝通下，說我們希望安排他負責幾期節目的開場表演。」許製作拍板道，「儘快溝通下來並儘快確定表演曲目等等，下一次錄製就快了。」

「那費用呢？我們簽署的合同里可不涉及表演內容呢。」有人提問道。

「還有個更麻煩的問題，那馮煜不是出了名業務能力最差么？能唱能跳么？」還有人問。

「你告訴馮煜的經紀人，如果馮煜不表演的話，我想有的是愛豆願意在我的節目里表演。」許製作冷哼道。

愛豆在藝人里的等級是最低的，大概就比那些打著嫩模網紅旗號，實際上干著特殊服務的人高那麼一丁點。歌手有唱片銷量撐著，演員有票房撐著，主持人有收視率撐著，所以他們與節目方更多是合作關係，大家各取所需。可愛豆不行，愛豆靠的就是人氣，任何一個曝光機會對他們都是很重要的。尤其是大型綜藝節目，那對愛豆來說就是最頂級的優質資源了。許製作可以拍著胸脯說，你馮煜不願意跳開場，那願意跳開場的愛豆可以從廣播中心的大門口一直排到幾里地外呢。

「至於馮煜如果砸場了，那不是更好么？」許製作笑著向大家問道，「單單是這個噱頭，就可以讓我們一直炒作到本季播完呢。如果明天馮煜還在娛樂圈的話，我們還可以繼續拿來炒作第二季。這麼好的宣傳資源，何樂而不為？」

不知道許製作是如何說服錦繡藝人管理公司的，等梁甜知道的時候已經成了定局，這讓她感到一絲挫敗。針對一個具體藝人來說，他的經紀人通常有三個等級：責任經紀人、經紀人和經紀助理。不過這三個等級也不是一定都存在的，有些情況下，責任經紀人就是經紀人；甚至在某些情況下，責任經紀人連經紀助理的活都要干。而對於馮煜來說，段遠就是他以及WIN5的責任經紀人，所有和馮煜及WIN5有關的演出合同或代言合同，都需要段遠負責。而梁甜這個經紀人則是具體負責這些合同的執行和監督，算是段遠的執行代表。等到馮煜人氣和通告數量都上來之後，梁甜就需要給馮煜請經紀助理了，經紀助理會分攤梁甜的部分工作去執行。

因此從實際情況來看，經紀人和藝人的關係是最緊密的，算得上是一損俱損。而這次節目組臨時加戲的要求讓梁甜覺得是在犧牲馮煜，難道公司的人不知道馮煜的業務能力是零么？他負責開場舞？那豈不是當著大家的面丟臉，告訴大家他這個頂級愛豆的能力還不如那些愛豆訓練生么？對，馮煜的死忠粉不會脫坑，但是那些路人呢？現在馮煜的路人緣好不容易有逆轉向好的情勢，結果現在這麼來一下，馮煜那點點路人好感肯定要徹底敗光去。

「該死的！居然因為我們部門是新成立的就這樣敷衍我們。段經理也是的，偏偏這個時候出差去了！」梁甜忿忿地將手機砸到沙發上。

而沙發的另一側，馮煜正淡定地看著一本書，封面上寫著《全球電影發展史及電影美學批判》。書裝訂得很簡單，但厚厚的頁碼和密密的字數顯示了這是一本有真材實料的書，而不是某些紅人寫的那種恨不得字間距和行間距都能十幾厘米的「暢銷書」，然後書里書外都放滿自以為玉樹臨風或傾國傾城的照片。

梁甜現在也習慣馮煜閱讀這些高深的專業理論書籍，而且還很確定他是真地讀了進去。藝人愛讀書也算是一件好事，總比讓藝人沒事去泡夜店好吧？不過今天馮煜這無所謂的模樣，讓梁甜有些氣憤。心想我辛辛苦苦為你奔走，你倒是閑敲棋子聽雨聲啊！

「馮煜，你不生氣么？如果你的開場表演砸了，你就徹底完蛋了！你現在難道沒有為你的未來感到一丁點憂慮么？」

「生氣？」馮煜放下了手裡的書，「甜姐，既然人家都已經串通好了，我們還能怎麼樣呢？除非你能買斷我的合同帶著我遠走高飛，否則我們就只能按照人家設計的路往下走。」馮煜平靜地說道，「段經理不是萬能的，事事都靠他的話，你永遠就是一個小小的經紀人，沒有資格去真正負責一個藝人。而對於我來說，段經理不是我親媽，他不會將我照顧得無微不至，所以抱怨段經理是沒有意義的。至於你擔心我未來的星路，那都是基於我的開場表演演砸了才會堪憂。可是，如果我沒有演砸呢？」

說到這裡，馮煜露出一個甜甜的微笑。

看到馮煜那如同冬日暖陽的微笑，梁甜內心一陣悸動。難怪有人說，馮煜只要站在舞台上微笑，所有人都會為他傾倒。今天，梁甜是徹底相信了。

「可是，你的唱功和舞蹈能力不是公認得很一般么？」

畢竟是自己的藝人，梁甜還是沒有說出「很差」這兩個字。

「那甜姐，你聽過我唱歌或看過我跳舞么？」馮煜饒有興趣地反問道。

梁甜一愣，她忽然想到，似乎並沒有非常實際的證據證明馮煜真的是一個不會唱歌或不會跳舞的愛豆。比如說WIN5在舞台上都是半開麥，而馮煜是不開麥這個問題。現在的愛豆哪個不是半開麥或不開麥的「唱」現場？本來就不是主唱的馮煜開不開麥完全不印象組合。

至於舞蹈方面，無非就是在組合唱跳之外的SOLO里，馮煜的動作是最簡單的；此外就是有幾個練習室視頻顯示馮煜跳舞很傻，但從視頻里的表情來看，這更像是馮煜在搞笑。

「別告訴我，你不會唱歌和不會跳舞也是你當初的人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