闞澤師兄~
闞澤從洞穴口一躍而下,來到了九微瀾面前。
離得近了九微瀾才發現這個名義上被稱為師兄的男子,其實年紀尚輕,說他是男子,倒不如說是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的那種年歲,臉上還帶著涉世未深的純情,那是毫無雜質的純粹。
「別怕,我來救你。」他束著窄袖,抬手便召出了一柄靈劍,攙扶著地上的九微瀾要登上劍去。
怎料腳下的毒蟲突然蠕動起來,然後一瞬間湧起,鋪天蓋地朝著面前的闞澤衝去。
闞澤動作飛快,手掌翻出一道火光直接將毒蟲逼退了一圈,但還是有更多的毒蟲撲上來,密密麻麻朝著他的後背襲去。
但他沒有再反抗,而是快速將地上的九微瀾一抱而起,腳尖一點躍上了靈劍。
靈劍慢慢升空,九微瀾這個萬年女魔頭就這樣靠著一個比自己年輕了不知道幾千年的小修士的胸口,逃脫了毒蟲巢穴。
好不容易落了地,原本抱著她的人忽然就吭嗆一下栽了下來,九微瀾也被重重摔到了地上。
藍衣女子眼眶都紅了,她趕緊衝上來將人攙扶住:「師兄,你受了這樣重的傷還下去救她。你不知道你身上的血是最容易招惹妖獸毒蟲的嗎?你背上都是傷口!」
九微瀾這才發現那個叫闞澤的小修士後背有一個巨大的裂口,像是不久前被妖獸所傷,而那些攀爬上來的毒蟲正趴在那傷口上瘋狂的啃食著他的血肉。
藍衣女子幾劍將那些毒蟲砍碎,然後目露凶光的看著九微瀾:「謝薇月!你自己找死不要緊,別拖著闞澤師兄!你不過是一個五靈雜根,師兄可是世間最少有的異炎靈根,身上還流著應龍之血!你死不要緊,師兄若是有個三長兩短,紫微山定將你扒皮抽筋!」
異炎靈根?應龍之血?
九微瀾一下子睜大了眼,世間單靈根修士少之又少,更別說還是異靈根,就算是她當年那副身軀也不過是雙靈根而已。天底下居然有這麼好氣運的人?!
「我無妨……先看看薇月師妹如何了。」闞澤盤膝坐地調息了身上靈力,他之前在洞外看到被毒蟲啃咬的謝薇月,幾乎身上沒有一塊完好的地方,傷勢恐怕比他要嚴重。
藍衣女子不情不願,但還是聽從闞澤的話過來給九微瀾療養,只可惜她那點靈力絲毫起不了作用,但總算聊勝於無,至少她身上的血不再流了。
九微瀾此時才認真打量起眼前這個介於少年與青年之間的男修闞澤,他的頭髮是銀棕色的,五官俊美深邃、眉目疏朗,一雙眼瞳透著微微的冰藍色,皮膚與常人無異,卻有一股很特別的香味,這種香味透過他的唇齒和背後的傷口能聞到更深層的東西,這是只有魔修才能清晰察覺的……是應龍之血!
應龍之血是天地間最珍貴的東西,相傳擁有應龍之血的人能夠在升階時輕易突破束縛直通而上。也就是說像他這樣的修士只需要勤勤懇懇累積靈力,無需考慮突破時會遇到什麼困難或瓶頸,也完全沒有任何天劫的阻礙,因為應龍之血會保他升階大道暢通無阻!
不出意外的話,升階飛升只是時間問題!
九微瀾活了數萬年頭一次見到應龍之血的人,難怪巢穴中那些毒蟲要吞食他的血肉,應龍是修鍊最好的滋補品,比那些利用爐鼎采陰補陽的修鍊方式更有用。
她眼睛都亮了,目光緊緊盯著闞澤,他嘴角還淌著血,那是更靠近心口的真血,要是舔上一口……
嘿嘿嘿,她擦了擦口水,露出一個笑容。
邊上給她醫治的藍衣女子狠狠打了一個寒顫:「你這是什麼猥瑣的笑!」
九微瀾趕緊收回目光,怕自己的意圖被人察覺。
闞澤已經調息了片刻,他睜開眼眸起身:「此地不宜久留,我們先回紫微山。」
藍衣女子點了點頭,卻又瞪了一眼九微瀾:「她怎麼辦?她這副樣子怕是不能御劍飛行了。」
「我帶她吧。」闞澤走到了九微瀾面前,伸手將坐在地上的她抱了起來。應龍之血的香味從鼻息下不斷湧上來,九微瀾忍不住反手攬住了他,將整個人貼在他身上,更靠近他的脖頸輕輕嗅了嗅。
真香啊~~~~
闞澤感覺到柔軟的女體貼到了自己身上,從前謝薇月雖經常尋機會跟隨在他身邊,卻從未敢如此大膽靠近……他耳尖忍不住泛了紅。
九微瀾聞著血的香味,靠得更近了。
……
三人就這樣御駕飛行返回了紫微山。
山上的一眾弟子正在御道台上修鍊,瞧見他們飛過了御道台後,直接去了掌門晏陽仙君的洞府。
「那不是闞澤師兄和扶凝師姐嗎?咦,闞澤師兄怎麼懷中抱著一個人?」
「那是外門弟子謝薇月,當初是闞澤師兄救回來的,就死賴著闞澤師兄不走。」
「闞澤師兄和扶凝師姐是去為掌門尋葯的,她一個外門弟子非要跟著去。」
「這女子真是不要臉,區區外門弟子,卻非要和親傳的闞澤師兄攪合在一塊。」
「掌門師尊怎麼了?為何要去尋葯?」
「你不知道?掌門師叔昨日剿滅了一個女魔頭,但被女魔頭的魔氣所侵,需要用專門的草藥醫治。」
「什麼魔頭,這樣厲害,竟能傷得了掌門師尊。」
「據說是一個住在山裡的不知名的女魔頭,那魔頭一天之內殺了我們仙派二十三個弟子。」
「如此兇殘!這魔頭該死!」
若是九微瀾聽到這群紫微山弟子所言,怕是要氣得跳出來罵人。當初是紫微山的弟子挑釁跑到她洞府里搶寶物,現在倒還成了她的不是了?
闞澤帶著九微瀾趕到晏陽仙君的洞府鳳霄閣時,門外站著紫微山位列第二的仙尊蔚蒼。
蔚蒼仙尊閉關了數十年,因晏陽重傷歸谷,這才出關主持紫微山的大小事宜。他看見晏陽的首徒闞澤趕來,手中抱著一個傷痕纍纍的女修。
「弟子闞澤,拜見蔚蒼仙尊。」
「發生了何事?」蔚蒼仙尊見那女修殘破的衣著像是紫微山的道服。
闞澤道:「我們去了蠻荒峽谷為師尊尋找靈玉草,遇到了妖獸襲擊,師妹謝薇月墜入了蠻荒巢穴,被毒蟲咬傷,求仙尊救她。」
蔚蒼仙尊長袖一揮,九微瀾身上便傳來了一股強大的靈力,但這靈力進駐她體內時卻很微弱,因為這副她所奪舍的身軀修為太低,又是剛入鍊氣級,身上的靈脈細弱至極,無法吸收那股靈力,也便無法靠那靈力修復殘破的身軀。但這股靈力好歹護住了她的心脈,讓她得以喘息。
「你乃晏陽親傳弟子,做事需得知分寸,蠻荒峽谷兇險萬分,便是元嬰修士進駐都要小心再三,你不該帶此低階弟子擅自前去。」暫且穩住女修傷勢的蔚蒼仙尊冷漠的告誡。
邊上的藍衣女子連忙替闞澤申辯:「師尊,是這謝薇月非要跟著闞澤師兄去的,我們原也沒有想帶上她,她悄悄跟了來,趕也趕不走。師兄還為了她差點——」
「是弟子不是,弟子沒有護住同門師妹。」闞澤打斷了藍衣女子的話,承下了錯誤。
蔚蒼仙尊也只是口頭警告,畢竟闞澤是掌門的親傳弟子,他也不好管教:「此弟子傷勢過重,我已保住了她的心脈,性命應當無憂,但她的身軀已被毒蟲蠶食,需靈丹靈藥日日養護數月,才能恢復。」
「多謝蔚蒼仙尊。」闞澤舒了一口氣。
他立刻取出了自己珍藏的一枚元陰茯苓寶丹,為九微瀾服下,又喚了一名雜役弟子,將她護送回住處去。
九微瀾在被帶走時還瞧見藍衣女子氣得不行的樣子,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師兄,你怎能將那麼名貴的元陰茯苓寶丹……那可是百年才得一顆,是你十年前在仙逐大會所勝的獎品。」
「靈丹自是要在關鍵時候用的,不必多言。」
……
若在當初,區區一顆元陰茯苓寶丹九微瀾當然不放在眼裡,但現在她奪舍的這名低階女修靈力微弱、實力差勁、一窮二白,啥也不是,一顆丹藥就能修復她的肉身軀體,她當然是感激不盡。
但元陰茯苓寶丹的修復速度並不快,若是能結合被靈力滋養補品,便能達到事半功倍的效果。
九微瀾服下丹藥之後,就被送回這副身軀原來的住處。
她抬頭看了看這個狹小的房間,一張被褥單薄的床榻,靠牆的破舊梳妝台,一扇關不上的木窗……真是慘的可憐。她起身在屋裡搜尋了一番想看看能不能找出點有用靈藥或滋補品,結果居然毛都沒搜出來。
「真窮啊。」
她無奈只能先盤膝坐下……
說到滋補品,她想起了從前自己契定的一隻契約靈獸——郁紫烏。
郁紫烏是千年何首烏,當年她抓到他的時候就想把他給煲湯了,但後來考慮到長期發展,就乾脆收了他當了靈獸,養在身邊想起來的時候就可以啃幾口,日日滋補總比一下子吃完了的好。
可惜現在她神形俱滅,只剩下這一副元神尚且苟存。要是郁紫烏在的話,至少現在還能……
突然邊上的窗傳來「啪」一聲,正想著事情的九微瀾被嚇了一跳。她猛地抬頭,看見一縷紫色的靈煙從窗戶外穿梭了進來,瞬間便來到了她的面前。
靈煙捲土而起,在她面前漸漸呈現出了一個人形:高挑秀雅的身形,紫色如瀑的長發,深邃微挑的碧眼,還有一身綉著大葉紋飾的靛藍錦袍……
他突然出現在她面前,也不說話,只目不轉睛地望著她。
像是判斷了良久,他忽然靠近了一步,居高臨下的探問道:「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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