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三章 田寡婦住賓館
老光棍信義去網吧之前,給田寡婦詳細講解了賓館房間里所有物品的使用方法,包括馬桶如何使用,淋浴器如何開關,電視機如何觀看等等。
待信義走後,田寡婦脫了衣服,美美地洗了個熱水澡,然後給自己泡了一杯茶,安靜地坐在窗戶前,靜靜地欣賞起這大城市的夜景來。
此時的她,已經遺忘了千里迢迢來此目的,遺忘了男人跑了帶給她的傷害,遺忘了一路上的辛勞與疲憊。
天下這麼大,這麼美,自己何必去執著於一個爛人呢?
是的,一個能夠拋妻棄子的男人,不是爛人難道是好人?為了這種爛人去傷心,去憐惜,去想不開,豈不是太愚蠢了?
遠處的樓宇之間,一條彎彎曲曲地河若隱若現。那寬廣的河面,將城市的流彩都映了進去,安靜之中皆是繁華。
第二天田寡婦起得很早,不是因為睡不著,也不是怕耽誤了車,而是怕信義回來得早,被關到了房門外。
七點半,信義準時出現的房門口。
房門開著,他還是敲了敲門。
聽到敲門聲,田寡婦從裡面跑了出來。也許是昨晚受了那個賓館門迎目光的刺激,也許是心裡想通了,思想轉過了彎,田寡婦今天換上了白色襯衫,藍色牛仔褲和白色旅遊鞋。烏黑地頭髮也披在肩上,看起來年輕了許多,也洋氣了許多。
「哥,你回來了?」田寡婦熱情地招呼了一聲。
「噢,噢,回來了!」看到田寡婦的模樣,信義失了一下神。
看到信義的窘態,田寡婦笑了。
「你不是說這裡還管早飯嗎?我們一起去吃!」很明顯,田寡婦已經適應了這裡,也找回了自信。
「走!順便帶上行禮,通往固始縣的九點開,我們吃完飯退完房,正好能趕上!」看來信義已去長途汽車站打聽過了。
早餐是自助式的,花樣很多,令田寡婦眼花繚亂。興奮的她端著盤子,一會兒嘗嘗這,一會兒嘗嘗那,高興得像一個快樂的小姑娘。
這時的信義反倒成了紳士,他只取了三兩樣東西,坐在那裡一邊慢慢地吃,一邊靜靜地聽著田寡婦對各種食物的評價。
再一次坐上車,田寡婦不再沉默,她一路上有說有笑。有時是對信義,有時是對自己,也有時什麼都不對,只是感嘆。
她感嘆天之高,地之大,人之卑微;感嘆山川之多險,景色之迷人,星光之燦爛;感嘆歲月之流失,人生之苦難,命運之難測。
因為感嘆,她的心變人,人變了,甚至模樣也變了。
變得不再是那個狹隘的農村潑婦,不再是千里尋夫的怨婦,不再是信仰貞潔烈女的寡婦。天地這麼大,她要放飛自我,人生路還很長,她要活得精彩。
此時的田寡婦,已經沒有了半點愁怨,半點傷心。她的心裡,是對未來生活最美好的憧憬,是對城高繁華最強烈的渴望。
因為有了信義的提前籌劃,前往固始縣柳樹店鄉石塘村的路上很順利,臨近中午,兩人一起走進了石塘村。
這是一個深山裡的小村子,只有幾十戶人家。
信義沒有在村子里尋找,也沒有向人打聽,帶著田寡婦徑直來到了村委會。
村委會的院子里有旗杆,旗杆上鮮紅的因旗迎風飄揚。
很幸運,這個山溝溝里的村委會剛剛開完了研學會,主任與書記都在。聽說是打千里之外的陝西來此尋人的,立即顯露出山裡人特有的熱情。
田寡婦打開提包,從裡面取出那張婚姻介紹信的複印件和自己與小木匠的結婚證,恭敬地遞到對方手裡。
村主任和書記看了看那張介紹信,又細細瞧了瞧那張結婚證上的照片,都搖了搖頭。
「我們村子里的確有個人叫這個名字,身份證號也差不多,但絕不是照片上的這個人,至於這張介紹信也絕對是假的,我們村開出的介紹信都是手寫的,從來沒有用過這種機器印製的介紹信。」
聽到這結果,田寡婦長長地出了一口氣。
這是一個意外的結果,也是一個最好的結果。
根據我國法律規定,男女雙方進行結婚登記,需要提供真實有效的證件。如果提供虛假證明辦理的結婚登記的,屬於無效婚姻的,當事人可以申請法院對該婚姻進行撤銷。
也就是說,田寡婦與小木匠的婚姻是可撤消的無效婚姻,田寡婦是自由的,還可以繼續追求她的幸福。
信義從包里取出兩條煙,放在了桌子上。
煙是「帝豪」牌的,由許昌捲煙總廠出品,據說河南人就喜歡抽這煙。
「兩位老哥,能不能行個方便,給我們開一個證明,證明咱們村從未出具過這張婚姻介紹信,村子里也沒有照片上這個人?」信義誠懇地說。
村主任瞅桌子上的煙,又看了看對面坐著的書記,點了點頭。
當天下午,信義與田寡婦回到了信陽,再一次住進了信陽賓館。
傍晚,洗完澡的田寡婦主動要求信義陪她上街去轉轉,說要再看看這個花花世界,順便給自己買一些衣服。
對此,信義自然求之不得。
說實話,自從得知田寡婦的婚姻是無效婚姻時,信義的心裡竟然有了一種莫名其妙的興奮和喜悅。
信陽是河南省的一個地級市,算不上繁華,但對於一個從未出過遠門的農村婦女來說,已然是大都市了。
走出賓館,兩人並排走在大街上,像一對夫妻,只是男人有些土氣,女人有些假洋氣。
然而這是走出賓館的模樣,等他們回來,再也沒有人這樣說了。
因為,兩人都換上了時髦衣服,理了時尚髮型,蹬上了新皮鞋,信義還換了一付眼鏡,而田寡婦則另買了一個皮包。
皮包是真皮的,正兒八經的廣東貨。眼鏡是超薄樹脂的,鏡框由鈦金做成,精製而顯檔次。
整個財物過程信義就像在雲里霧裡,所有的一切都是田寡婦在做主。當然,錢是他出的,而且出得心甘情願,出得滿心歡喜。
回到賓館,當信義提出要繼續去網吧過夜時,田寡婦羞澀地攔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