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揣測
「吐了又怎樣,你這樣下賤的人,」楊沐涼氣笑了,「在你心中可能伺候是享受,可在我心裡是什麼?那是凌遲處死,一刀刀刮在我身上,你知道多痛多恨嗎?」
「我不能理解,因為我不是你,」林宛白扳開楊沐涼的手,看著鮮血橫流的手,「為什麼就一定要死了,死了你的屈辱就白受了,古有越王勾踐卧薪嘗膽,十多年後還不是打敗了楚國。」
「再說女子也不是不能報仇,只是需要以女色侍之,西施不就是嗎?」林宛白用力的把楊沐涼手裡的瓷片拿出來,「更何況耶律休哥欣賞你的傲骨,也算對你有印象,你為什麼就不試試,一個契丹北院大王還比不了……」
最後的話林宛白沒說,免得又激怒楊沐涼。
見楊沐涼充滿恨意的眸一晃。林宛白鬆了口氣,把所有瓷片收起用布包好。
楊沐涼頹廢的坐在地上,眼中閃過掙扎和痛苦,那女人說的不是不對,可讓她要再伺候耶律休哥,想到昨晚的痛和恨,她怎麼能忍受,這女人口舌蓮花,想讓她同流合污。
林宛白回頭見楊沐涼眼中又恢復濃濃的恨意和死氣,追著自己的恨意讓自己雞皮疙瘩,她該說的都說了,「你要死也別死在我面前,」不然到時候耶律休哥一惱怒說不定就把她也殺了。
楊沐涼瞳孔猛的一縮,「果然,我說你會這麼好。」
林宛白腳步一停,「這就看你恨意強不強,肯不肯委身報仇,再說我也有苦衷,」見楊沐涼嗤笑的眼神,林宛白都覺得有點無法說服自己,最後笑了聲。
「是,就連我自己都覺得牽強,我的目標是活著,你呢?是報仇,我們本兩不相干,但觸及我利益的事,我自然會選擇有我利的一面。」
楊沐涼咬牙切齒看著林宛白,「明明是貪生怕死之輩,說得冠冕堂皇。」
「你想怎麼說就怎麼說,」林宛白沒有反駁,「如果你還要去死我也不攔。」
林宛白把碎瓷片放到帳篷外,回身見楊沐涼依然坐在地上,手上鮮血不止,「何必為難自己。」
「你懂什麼,卑躬屈膝的小人,」楊沐涼回頭怒目而視。
林宛白爬到塌上,「我是苟活的小人,你是要報仇的烈女,我和你本八竿子打不著,如果不是這次我和你都被擄來,也許一輩子也不會遇見,就算遇見也是點頭之交,這是緣分。」
「狗屁緣分,」楊沐涼齜牙咧嘴。
「算了,你要死就去死,要坐著就坐著,我要養精蓄銳,」林宛白聳了下肩躺下,吃飽了……沒吃飽。
楊沐涼見躺下的林宛白一骨碌的起來盯著自己,心一緊,「你又打什麼主意。」
「你不食嗟來之食是吧,」林宛白見楊沐涼憤怒中帶著警惕笑了笑。
楊沐涼抿著唇點頭,林宛白眼光更盛,「你不吃,那我吃。」
楊沐涼目瞪口呆的看著林宛白。
林宛白啃著難已下咽的窩窩頭,雖然肚子餓,但嬌貴的身體還是難以適應。
「難吃還吃,」楊沐涼嗤笑了聲。
「也比餓死好,」楊沐涼喝了一口水,拍著胸脯才把窩窩頭咽下去,接著吃第二個,再難吃也得吃。
楊沐涼扭過頭不再看林宛白,她現在該怎麼辦,以色侍人在伺機報仇,但委身於自己的仇人她怎麼做得了,那豈不是她和林宛白一樣是卑賤的小人。
跟她有什麼兩樣,可她到底要怎麼辦,父親,哥,我現在該怎麼辦……
變化莫測的臉,林宛白嘆了口氣,「如果真想死就衝到外面大喊一句,你們契丹人都是狗賊,畜生不如,肯定會被刺成蜂窩。」
楊沐涼猛的抬起頭看著林宛白,「林宛白我和你無冤無仇,你害我被仇人破身,現在你還要……你是何居心。」
「那就好,」林宛白見楊沐涼終於不再尋死安下心,「那就把這個吃了。」
最後一個窩窩頭丟到楊沐涼身上,「不尋死,就保存體力,還有手也自己包紮,水在那裡。」
林宛白躺下,她還是比較敬佩楊沐涼的傲骨,力所能及她能幫則幫,但也限於不觸及她的利益。
楊沐涼神色複雜看著塌上的林宛白,誰說她不尋死了,她只是想先殺了耶律休哥這個賊子,再自裁。
看著塌上的林宛白,她居然還能睡得心安理得,昨晚她那樣害她,讓她痛不欲生,這樣的人就不該留在世上。
可笑的是她剛剛還信了她的話。
睡著的林宛白感覺有什麼東西重重壓在身上,呼吸特別困難,怎麼掙扎也掙扎不過來,大腦缺氧本能的醒來,見身上的瘋狂的人伸出手猛的去推,可身上的人確發了瘋要致她於死地。
林宛白狠狠的抓向楊沐涼,楊沐涼力氣用完被一抓猛的一退,林宛白使出全身力氣一把推開楊沐涼。
楊沐涼從塌上滾到地上。
林宛白深呼了幾口氣,看著地上不甘心的楊沐涼,「楊沐涼,你他媽的還是不是人。」
要不是自己剛吃了東西有力氣,不然還真會被發了恨的楊沐涼給溺死,林宛白心中一陣后怕。
「我現在人不人鬼不鬼,還算什麼人,」楊沐涼嘶吼出來。
「你不是人,就要害死我,又不是我把你全家殺了,又不是我破了你的身,mb,」林宛白也怒了,好心沒好報。
「你也別自詡清高,要不是你昨晚那樣惹怒耶律休哥,跟我們一起那些姐妹就不會那樣羞恥的被士兵強,至少也是一個個來伺候耶律休哥,現在呢?一個個生死不明。」
「誰惹怒了那個畜生,明明是他自己變態,」楊沐涼大聲反駁。
「是不是你,你自己清楚,明明知道不可抗拒你還要去惹惱耶律休哥,你既然有骨氣怎麼不開始跟第一個女人一樣一頭撞死,說我貪生怕死,你自己還不是貪生怕死,」林宛白現在一點也不想顧忌楊沐涼。
儘力的惡意揣測她,她原來還對她有一絲好感和愧疚,所以她沒深思,現在惹惱她,她就打擊她。
「你血口噴人,」楊沐涼怒從心中來聲音都喊啞了,「我怎麼沒想過死,兩次都想,可都被耶律休哥……」
「我血口噴人,要真有尋死的決心有的是機會,現在就可以,你現在就跑出去罵他們,契丹人可不會對你這個漢女手下留情,不敢喊瓷片在外面,你儘管去,」林宛白大聲嘶吼,胸口一疼,「恩將仇報,如果不是我幫你,你現在說不定已經拋屍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