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餓極了
瀚古達提著食盒過來,見剛剛那漢女還蹲在門口,看見到他時眼還一亮。
以前被擄來的女子伺候大王后,第二天都剛烈的不吃不喝,所以漸漸養成習慣不再關注,不吃不喝身體不行,自然被士兵們玩后沒幾口氣拋屍荒野,有的淪落為營妓。
第一天要吃食她還是第一個,以前最早的也是過了兩天後忍不住。
林宛白看著那食盒,厚著臉皮又叫了聲,「大哥,能不能給點吃的。」
瀚古達冷冷的視線,林宛白抿住唇,這些人身上都帶著一股殺意,特別瞟你時。
飄香的味道湧入鼻中,林宛白餓得難受,肚子咕嚕嚕不滿的叫囂起來。
瀚古達餘光瞄見林宛白吞口水的模樣,加上一張小臉,跟他家嘴饞的女兒一樣。
林宛白克制的目送唾手可得的食盒離去,看著明晃晃的太陽,難道她要餓死。
怎麼她也是伺候了耶律休哥的女人,可似乎北院大王的女人沒有一絲好處?餓死?不能坐以待斃
餘光見一身暗紅色扎著辮子的侍女,一手提著桶一手拿著碗,就算是昨晚可惡的侍女,林宛白眼睛也亮了。
朵阿奇看著蹲在門口可憐巴巴我見猶憐的林宛白,「真是賤人,一起床就知道吃。」
黃色的窩窩頭還有一截白面饅頭,看見食物林宛白根本就不在乎朵阿奇的話,嘴角露出渴望的笑容。
朵阿奇看著那桃花般的笑容,心裡狠狠的唾棄一把,一個下賤的漢女還要她來伺候,朵阿奇特別不滿。
猛的把桶蹬到門口,把碗一摔,「吃,吃,吃死你。」
跳躍出的窩窩頭和饅頭翻滾到泥土上,頓時沾滿黑色泥土。
現在那些窩窩頭和饅頭可是林宛白的救命之物,林宛白自然快速起身去撿。
朵阿奇看著林宛白的動作,真像一個乞丐,不,一條狗,心裡氣順了些,「來,汪一聲。」
朵阿奇的聲音讓林宛白神色一僵。
朵阿奇看著那憤怒的背影得意的笑起來,「低賤的漢女,你以為你還是在中原,在這裡你們連狗不如。」
白面饅頭在林宛白手中不停的壓癟。
巡邏隊看著這一幕隨意的收回眼神,一個漢女而已,就算伺候了大王一夜,也只是個擄來的奴隸,他們族的女人欺負了就欺負了。
林宛白平靜的看著離去的朵阿奇,早晚有一日我會讓你把這些話吞到狗肚子里去。
艱難的提著熱水進屋,這衣服不能穿,看著床上擺著的灰色衣服,幸好有備用的。
有氣無力艱難的清洗完,林宛白坐到塌上把白面饅頭上的泥土一點一點刮掉,這侍女服難看但保暖,裡面是棉花,契丹國還真是下了血本。
「不,qin獸你放開,」凄厲痛苦的聲音在安靜的帳內響起。
林宛白就見楊沐涼痛苦的掙扎,見她睜開眼,林宛白低頭繼續捏著饅頭塞進嘴裡。
楊沐涼醒來看著陌生的環境一愣,難道那一切是夢,想著夢裡發生的一切,楊沐涼心有餘悸,那是夢,肯定是夢。
可等看清自己在那裡時,楊沐涼瞳孔一縮。
不,一切不是真的,楊沐涼四處打量想證明那一切都是假的,她不可能被她最恨的契丹人破了身,那種侮辱……
見著角落裡的林宛白,楊沐涼痛不欲生的顫抖,眼裡迸發出恨意,「你……」
這怎麼會是真的,痛苦的楊沐涼說不出一句話,也罵不出一句話。
林宛白拿起碗喝了一口水,「你想罵我賤人,想殺了我,或者想罵我賣國賊。」
楊沐涼眼中強烈的恨意是認同和不可置否。
「其實在以前我覺得我們和契丹沒有什麼不同,從未如你們那樣恨他們,大家都是人,只是國不同,時局動亂。呵,現在接觸了才知道不是這樣的,我也恨,可恨又怎樣,」林宛白轉頭看著被風掀起的帳簾,「我更想好好的活著,人生苦短,才短短几十年光陰。」
「這樣受辱我寧願死,」楊沐涼手緊握嘶啞決絕的表明一切,「你這樣的人就不應該活著。」
「我欣賞你的傲骨,也沒打算改變你的想法,只是每個人活法不一樣,」林宛白把最後一口饅頭咽下去,「哪裡我給你留了水,你洗漱下,還有窩窩頭,吃飽了才能迎接接下來的……」
「閉嘴,賣國賊,誰要你可憐,」楊沐涼恨意衝天冷冷盯著林宛白,「你以為你這點小恩小惠,我就會忘記你昨晚的助紂為虐,叛徒。」
「賣國賊,呵,」林宛白苦笑了一身,什麼幾十個民族是一家,到底是不是……「也許我現在算一個賣國賊吧,但在契丹生活的漢人有十多萬,甚至有些人在朝為官,你又怎麼說。」
楊沐涼一時被噎住,「強詞奪理,就因為你這種卑躬屈膝又奴性的人才會讓趙國出現這麼多敗類。」
「不,應該說皇帝重文輕武,」林宛白淡淡的開口。
「你……」楊沐涼被驚得無話可說,「你居然敢藐視皇權。」
「現在我們在契丹的國境,皇上就算知道也殺不了我,」林宛白笑了聲,「如果皇帝文武平衡,你楊家也就不會為國盡忠這麼多人。」
「你滿口胡言,我們一家忠君愛國,在你眼裡確是……」楊沐涼被這謬論驚的坐起來,「你這樣妖言惑眾的人就應該斬首。」
車車士卒,林宛白看了眼搖搖欲墜的楊沐涼,「餓了吧,先吃點東西。」
楊沐涼伸出手用力打落林宛白手中的碗。
啪的一聲,碗摔在地上四分五裂,弄好的三個窩窩頭沾滿上泥土在地上翻滾,林宛白嘆了口氣,她才弄乾凈。
楊沐涼見林宛白下塌去撿窩窩頭唾棄道,「不食嗟來之食,你呢,完完全全沒有一點趙人的風骨,真是可恥可笑。」
林宛白撿起窩窩頭,「也許我們一天就這麼點吃食。」
「林宛白你簡直無可救藥,虧我原來還以為……是我楊沐涼瞎了眼,」楊沐涼心中恨意滔天。
「我只想好好活著,」林宛白淡淡開口,「也許幸運的話二十多年後我們就能回趙國,再見到自己的父母。」
「可笑,你覺得你能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活二十多年,那你還不如早早撞死得了。別找這麼爛的理由掩飾你的諂媚,我們趙人不是個個都如你這樣沒有一點風骨,你這樣的敗類我不屑與你為伍。」
林宛白起身,地上破碎的瓷片露在楊沐涼的眼底,想到昨晚的種種屈辱,楊沐涼使出全身力氣翻下塌,猛的握住一塊鋒利的瓷片刺向自己,她就算死也不會再讓契丹人侮辱。
手被狠狠的抓住,楊沐涼怒不可竭盯著林宛白,「你助紂為虐就算了,難道連我死你都要攔著,呸,噁心的人。」
口水灑在臉上,林宛白睜開眼,「你吐了我兩次,事不過三聽過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