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八章難纏
寧嫵忍不住扯唇一笑,給他掖好被子,寧嫵下了床,趿拉著拖鞋坐在梳妝台上,左瞅右瞅,慢慢卸了妝,臉頰恢復白凈,寧嫵忍不住拍了拍緊繃的臉蛋。
嫁衣還沒脫,拉鏈她拉不下來,寧嫵便沒脫,見封朝陽還沒醒,寧嫵乾脆自己搗鼓起來,在屋裡轉悠幾圈,算是熟悉環境,然後翻箱倒櫃的,這邊看看,那邊望望,看見新奇的東西,小臉蛋上表情各異,豐富多彩。
封朝陽早在寧嫵左翻翻右翻翻的時候就醒了,杵著手臂一動不動的看她自己搗鼓,即使這樣,心裡也滿足的很。
封朝陽不由得感嘆一聲,唔,他終於也是有媳婦的人了。
嗚嗚嗚嗚,不容易啊,真的不容易,封朝陽真想在床上翻滾幾圈。
正想著,封朝陽倏地聽到一聲啜泣,連鞋都沒穿,他就跑了過去,「媳婦,你咋了,是不是想岳父了?」
封朝陽半蹲在地上,瞧見寧嫵手裡拿著的厚厚一疊信封時,直接默然。
「封朝陽,你真的是個傻子。」
寧嫵手裡拆開了一封,每一封信上的內容都不一樣,都是他不同階段時的不同心情,相同的是每封信的信封上都是與妻書,很明顯,這些信都是交給寧嫵的,以防他出任務有不測。
「傻子,傻子,傻子。」寧嫵狠狠撲進了封朝陽懷裡,封朝陽一時不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饒是如此,他還是緊緊摟住了懷裡的小妻子。
「阿嫵,別擔心,這都是以前的事。」封朝陽細細解釋,寧嫵愈發覺得愧疚,「你怎麼不跟我說,如果我沒發現,這些信你是不是打算一輩子都不跟我說。」
「都是些陳年舊事,提那麼多幹什麼,反正你現在已經是我媳婦了,再怎麼樣你也逃不掉了。」
「哼,你真的好傻。」封朝陽對她越是包容,寧嫵就越愧疚,她沒敢想這其中的每一個如果,如果,這其中的有一個如果成立了,她和封朝陽都不可能走到今天這一步。
細細想來,他們還真的是不容易。
她那麼任性,封朝陽怎麼能這麼好。
「封朝陽,我真的值得你為我做到這個地步嗎?」寧嫵不由得懷疑,癟著嘴可憐巴巴的著實惹人憐惜。
「阿嫵,不要懷疑自己,在我心裡,你比任何人都值得,我早就沒有家了,現在有了你,我覺得在家的每一刻這裡都是暖的。」封朝陽指了指自己的心,虔誠的在寧嫵眉心落下一吻。
「嗯,我們不僅有家,以後還會增添新成員。」
「先去洗澡,我去拿點吃的上來。」
「好。」寧嫵應下,被封朝陽抱了起來,寧嫵臉頰泛紅,然後扯住了封朝陽的手,「你,你幫我把拉鏈給拉下來。」
說著,寧嫵轉了身,將後背交給封朝陽,封朝陽指尖微顫,拉鏈拉來,本以為能看見一抹香肩,嫁衣剝落,瞧見裡面的保暖衣時,封朝陽失笑,幸好,幸好,這般也保暖,不會凍著。
嫁衣脫下,寧嫵只穿著薄薄的保暖衣,她本就脫衣顯料的類型,尤其還是穿的這麼修身,細腰翹臀,封朝陽只覺得鼻子一熱,為防止在寧嫵面前丟臉,封朝陽忙借著去拿吃的借口跑了出去。
門一關,封朝陽便感受到一抹熱流。
封朝陽:...
還好跑得快。
封朝陽風風火火的,寧嫵微愣,想通什麼后不禁有些失笑,拿好衣服後進了浴室。
水聲陣陣,熱水沖灑在身上,衝散了身上和心裡的疲倦。
再出來時,寧嫵頭髮半濕,衣服明顯有些大了,穿在她身上鬆鬆垮垮的。
寧嫵不知道她這種打扮在封朝陽看來是多大的誘惑。
怕寧嫵感冒,封朝陽忙拿來帕子給她擦頭髮,頭髮擦的半干,為了讓她吃飯舒心點,自發幫她把頭髮給包了起來。
菜很豐盛,寧嫵餓了老半天,也是真的餓了,先喝水,后吃飯,身子微微前傾,封朝陽坐在對面去,無意間瞥見那露出的大片風光,喉結微動,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寧嫵:?
「餓了?你也吃點。」
「好。」封朝陽垂眸大口扒飯,寧嫵見此,忙給他夾菜,夾菜的同時衣服愈發明顯,封朝陽耳尖泛紅,臉頰發燙。
如此異狀,寧嫵終於回味過來,在瞧見衣服的異狀時,大力推搡了封朝陽一下,「臭流氓。」
寧嫵的一瞥一笑都落入了封朝陽眼裡,雖然寧嫵嘴上罵著,但手上的動作並不大,指尖點在肩膀跟觸電似的,封朝陽心尖泛癢,憑藉本能將寧嫵抱到懷裡。
寧嫵下意識推搡,臉頰酡紅,下一秒,四唇相貼,電流般的酥麻涌遍全身,腦海里煙花璀璨盛開,燈光熄滅,春色盎然。
寧家
寧嫵的婚禮結束后,趙向南帶著楊恆瑛回了寧家,林璠瞧見趙向南的剎那,眸底的驚喜怎麼也遮擋不住,迎著人進了屋。
寧永年就坐在客廳,整個人怔怔的發著呆,寧嫵出嫁后,心裡悵然若失,好似一下子缺少了什麼,看見屋裡屬於她的東西,心裡都有些酸酸澀澀的。
他這輩子很失敗,妻兒子女每一個他是對得起的,好不容易等到女兒楚家,心裡又空落落的,人年紀大了,就容易懷舊,想的事多,淺眠,失眠一下子都找了上來。
「爹。」
「爹。」
「啊啊啊啊```」趙向南和楊恆瑛異口同聲,饅頭也是咿咿呀呀的手舞足蹈,寧永年像是做夢般,回過神來第一反應是驚喜,「你們怎麼過來了?是林璠讓你們來的?老頭子我自己可以的,不用擔心,過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不是。」趙向南挨著寧永年坐下,直接切入正題,「爹,不知道你介不介意我搬進來和你一起住?」
「什麼?」
「爹,向南說我們搬進來和你一起住,您覺得如何?」
「求之不得,求之不得。」寧永年哈哈大笑,整個人的狀態在剎那間發生變化,彷彿生活有了奔頭,期待滿滿。
「好,好。」
「今天天太晚了,明天我休假,我把家裡的東西都搬進來。」
「好,明天我讓林璠去幫你們。」
「嗯。」
有了這件喜事,寧永年心裡的空蕩被填滿許多,上樓時人都是雀躍的。
三日後寧嫵回門,一大早,寧嫵和封朝陽就回來了,封朝陽有假,這幾天都是陪著寧嫵到處跑。
一回寧家,寧嫵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變化,往日的寧家,總是缺少點什麼,今天回來一看,似乎多了些人情味,不像是以前那般冷冰冰的。
寧嫵知道,她哥和嫂子是搬回來了,家裡多了許多以前沒有的裝飾,比如花,比如相框,比如小孩的東西,最顯目的就是掛在客廳的全家福,這是她婚禮上給他們一家人拍的,沒想到竟然洗出來掛在了客廳。
一進客廳就能看見,寧嫵欣喜不已。
「爸,哥,嫂子,我回來了。」
寧嫵喊了人,封朝陽也跟著喊人,「爸,哥,嫂子。」
封朝陽拎著滿手的禮品,喊了人便將東西放好,他慣會和老人相處,總有辦法和寧永年說到一處去。
男人們聊得熱火朝天,寧嫵便去幫楊恆瑛的忙,院子里先前就種了菜,後頭又移栽了樹,因是夏天移的,現在都長得有人腰間高了,就是冬天光禿禿的,乍一看,不似以前那般荒蕪,倒是多了幾分生機。
「嫂子,我真的很感謝你們,願意回來住。」寧嫵朝著楊恆瑛重重鞠躬,楊恆瑛忙扶起她,「這有什麼好感謝的,那也是你哥的爹,兒子孝順親爹是天經地義的事,而且當年的事水落石出,你哥先前就是心裡存著疙瘩,現在他想通了,一切都好說了。」
「你也別擔心,現在這爺倆相處的可好了,只要你哥在家,這爺倆不是下棋就是打軍拳,或者抱著饅頭玩,饅頭可搶手了,都是被爺倆搶著帶,小崽子也高興,蹦躂的可高了。」寧嫵聽著楊恆瑛的描述,腦子裡不由得想象出那個畫面,打心裡為她爸高興。
真好啊。
「爺倆相處的很愉悅,你就放心吧,還有你,好好和朝陽過日子,對了,那事兒你不能總順著他,男人剛開葷,正是上癮的時候,總是順著,以後可就難纏。」
「嫂子。」寧嫵羞的滿臉通紅,都不敢抬眸看人。
「剛結婚是這樣,等時間久了就好了。」
「嫂子。」
「好了好了,我不說了,免得你害羞的不敢看我,等會出來,你這臉紅燦燦的,不知情的還以為我恰寶你了。」楊恆瑛樂呵呵的,寧嫵越是害羞,她就越想逗她,最後實在說的太露骨,寧嫵羞的直跺腳跑了。
楊恆瑛在廚房裡哈哈大笑,注意到這的男人也抿著唇直樂呵,一派和諧歡樂,寧嫵捂著臉,漲紅著臉,隨便找了個由頭上了樓。
封朝陽見此,心思旖旎,也跟著上樓去了。
寧嫵的房間門是打開的,封朝陽緊隨其後,走到了門口。
「怎麼傻站在那?」寧嫵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封朝陽勾起唇,心思活躍,「這不是第一次進夫人的閨房,首先得爭取到夫人的同意。」
「去你的,現在這麼聽話,在家的時候怎麼不見你有這麼聽話。」寧嫵坐在床上,手撐在後面,環顧四周,明明什麼都沒變,她卻覺得什麼都變了。
無聲的嘆了口氣,封朝陽在她旁邊坐下,寧嫵靠著他的肩膀,拉著他往後一躺。
「好香。」
「就知道貧嘴。」寧嫵推搡了他一下,然後拉過他的手當枕頭。
「朝陽,哥哥回來后真的改變了好多,爸爸原先不苟言笑,愁眉不展,自退下後天天抱著媽媽的照片,自言自語,現在好了,有了哥和嫂子在,還有饅頭在,他就像是換了個人,完全背離了我印象中的爸爸。」
「這可真是個好消息。」
「別說爸了,你不也是,你沒發現你也開朗了很多,那種從內到外的張揚,這和我初見你的時候重合了。」封朝陽側了側身,徐徐靠近。
「是嗎?」寧嫵詫異轉身,唇上碰到一抹柔軟,睜眼便看見男人放大的俊臉,「封朝陽,我最近是不是太慣著你了,這不是在家裡,被爸爸哥哥嫂子他們看到怎麼看,好羞恥。」
寧嫵捂住臉,時而透過指縫瞅封朝陽,封朝陽眉眼含笑,一點點將寧嫵的手扒開,輕聲道,「阿嫵,就算爸他們看見,也只會心照不宣,打心裡為你高興。」高興你回歸為以前的樣子,不再被外界的壓力壓倒,不再鬱鬱寡歡,打心底認為寧家的遭遇都是你的錯,那些不該你承擔的壓力和責任盡數褪去,你也成了最耀眼的存在。
在封朝陽眼裡,自始至終,寧嫵都在發光,一如當年爸媽葬禮上他躲在狹窄而黑暗的角落裡,她如一道光般神奇的出現在他面前,抹掉那些閑言碎語,為他開闢一個獨屬於他的秘密空間,或許她覺得這只是一件小事,在封朝陽心裡,這是治癒他一生的存在。
為之努力,為之歡喜,只要她回頭,就能看見他站在原地,擁她入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