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就在俞桃坐的馬車被劫時,不遠處樹林外的官道上,也有輛低調的深藍頂馬車在行進。
坐在車轅上的小廝聽見動靜,沖著馬車裡頭道:「爺,旁邊聽著好像是有劫道的。」
馬車內男子聲音淡漠:「不必多管閑事,快些回府。」
「好咧。」趕車的小廝,也就是常海點點頭。
馬車不走官道兒,非得鑽樹林子里,說不定是小情人私下裡幽會,又說不準是私人恩怨,管了說不定要惹一身騷。
奴才肖主,武寧候從來都不是個心善的,常海也就問那麼一嘴罷了。
清晨的陽光很柔軟,與官道離得並不算太遠的俞桃心裡卻是一片冰涼,因為逆光,她看不清匪人的樣子,只能從他唇邊看見不懷好意的笑容。
電光火石之間,俞桃幾乎是從座兒上翻滾到角落裡,飛快從髮髻間摘下蕭老太君賞的銀簪子緊緊攥在手心裡。
俞桃開口第一個字還有些顫抖,後頭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是武寧候府老太君身邊的貼身丫鬟,若你是為了劫財,馬車裡包括我身上的財物都歸你,若你是為了劫色,你可要掂量好得罪武寧候府的下場。」
匪人哼笑出聲,弔兒郎當從身後馬車夫脖子上拔下自己的匕首插回皂靴里,引得俞桃瞳孔緊縮,冰涼的手心不自覺沁出汗來。
「財我要,色我也要,只要你再也回不去,武寧候府怎麼可能知道?」說完那漢子就開始解自己的褲腰帶,「我勸你識相些,好好伺候爺,爺這胯-下二兩肉爽了,說不定能饒了你,帶你回去伺候弟兄們。」
俞桃心跳都快停了,內宅說話向來彎彎繞繞,她從小就學著分辨,這莽漢幾句話里透露出的信息實在太明顯,他想要強了她,並且沒打算留下她的命。
能聽她說完身份,仍如此有恃無恐,一點都不像是隨便遇上的,再聯想到武寧候府內,誰最希望她成為殘花敗柳丟了命……
俞桃藏好自己手中的簪子,死死貼著馬車壁,強自鎮定開口:「不管是誰派你來的,你要掂量清楚,我是武寧候府老太君給武寧候備下的通房,我們侯爺最疼愛的就是我,就等著我及笄了,若是我回不去,侯爺一定不會就這麼算了的!」
常海剛給了馬兩鞭子準備提速,突然就聽見裡頭主子冷凝的吩咐聲兒——
「停車!」
常海趕緊唏律律拉住馬車:「爺?」
也就幾瞬的功夫,馬車裡傳出武寧候淡漠的吩咐聲:「去裡面救人。」
不知道是不是常海的錯覺,他總覺得自家主子爺聲音里還有幾分興味。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叫俞桃拿話鎮住的大漢到底還是朝著俞桃撲了過去。
即便這小美人是武寧候的人,如今他已經沒了後退的餘地。
若是放俞桃回去,說不準叫人查出身份來,那付銀子的貴人就得先弄死他,如今將人殺了,起碼到時那貴人不會任由他暴露。
俞桃本來見這漢子已經停下解衣服,她正準備借著武寧候的名頭多許些銀子好尋機會逃跑,沒想到一個不注意就叫那人拽著腿拖到了馬車中間。
她嚇得叫出聲來:「啊……你放開我!啊——」
莽漢狠狠給了她一巴掌,粗著嗓子獰笑:「不識抬舉,你真當武寧候會為了你一個小通房興師動眾?也不瞧瞧自己配不配!給爺老實點,爺給你個痛快的,不然爺現在就殺了你,丟進山裡喂狼!」
貴人付了銀子讓他爽,還讓他一定要將這小美人女干殺,讓她死也要死的不光彩。要不是這樣,就憑俞桃剛才所言,莽漢覺得儘快殺了叫誰也找不著才是最穩妥的。
好在俞桃雖然大驚失色臉色蒼白到透明,可越是這樣越是有種凌弱到極致的美艷,叫人從心底就有股子破壞的慾望,他一點都不吃虧。
莽漢一把撕開俞桃的衣裳,上下其手的功夫,死死捂住她還準備大叫的小嘴兒。手下柔軟的觸感叫他有些遺憾,為了不鬧出太大動靜,可惜不能親親這張小嘴兒了,也不知到底有多甜。
「唔唔……」俞桃掙扎中眼淚掉落下來,眼神中全是絕望,難道老天爺叫她重來一回,是為了讓她比上輩子死的還慘嗎?
她眼底的絕望中突然迸發出一抹強烈不甘,憑什麼?憑什麼她就不配?憑什麼她一個丫鬟就得任人打殺?
即便是要死,她也要拖欺辱她的人一起下地獄!
衣衫凌亂的俞桃,不管自己已經露出的肚兜,趁著那莽漢在她頸間作亂時,捏住簪子,也不知是從何而來的鎮定,穩准狠沖著莽漢的脖子狠狠扎了下去。
「艹!你個賤人!」那莽漢慘叫一聲,捂住脖子一巴掌將俞桃扇得眼冒金星。
脖頸間的劇痛讓他徹底沒了凌虐美人的興緻,他眼中凶光大盛,殺了在屍體上做些痕迹出來也不是不能湊合。
還從沒如此接近過死亡的漢子感覺到脖子上血流得越來越多,他拔出靴子里的匕首,沖著俞桃高高舉起。
俞桃被那一巴掌扇得眼前陣陣發黑,逆著光也看到了匕首高舉時反射出的光芒。
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睛,這一刻她只盼望著,沒了她,小叔叔和小嬸嬸帶著俊哥兒依然能夠好好生活下去。
也許沒有她在,小叔叔一家子能活得更輕鬆些也說不定。
一聲悶哼過後,預料之中的疼痛沒有落到身上,窸窸窣窣的聲音似是衣服的摩擦,隨後一個耳熟的聲音響起——
「姑娘,你還能自己下馬車嗎?我們主子請您過去。」
俞桃莫名鼻子酸了一下,她艱難坐起身來,後背和頭都疼得像是要炸掉似的,連大聲說話腦仁兒都疼得厲害。
「我是老太君院子里的俞桃……」她吞咽著唾沫說,許是知道常海在旁邊代表著什麼,說完她就再控制不住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常海愣了一下才哎喲出聲:「我聽著是俞桃姑娘的動靜,這特娘是哪個不要命的,敢對咱武寧候府的人下手?」
跟他一起過來的常翰不關心這個,從側邊偷偷掀開帘子飛快看了眼,才低聲問:「暈過去了,哥,咱們把人給抱過去?」
「抱……嗯,我還是去問問爺吧。」常海頭點到一半兒,突然想起自家主子爺來。
武寧候功夫高強,耳力過人,本來沒想救人,肯定是聽見俞桃姑娘的動靜才又改了主意。
當奴才的最重要的是什麼?那當然是察言觀色,主子能記住俞桃的聲音還要救人,他們要是就這麼把人給抱過去,那胳膊還要不要了?
常海屁顛屁顛就要往官道那邊去,只留常翰一個人守著馬車,順便處理馬車夫和那個被常海一劍穿心的莽漢。
結果不等常海走幾步,身披墨綠色大氅的高大身影閑庭信步走了過來,常海和常翰趕緊手腳麻利收拾好馬車上的血跡。
武寧候冷著臉將人包在大氅裡帶回了馬車。
常海對著常翰擠眉弄眼,常翰面無表情,拉著已經放跑了馬匹的馬車跟在後頭。
俞桃也沒暈多一會兒就醒了過來,一睜開眼她就覺得天旋地轉,身下還有些晃動,加上鼻間縈繞不去的血腥味兒,叫她有點噁心。
「想吐出去吐,別吐在馬車裡。」淡漠的男聲突然從一旁響起,嚇得俞桃瞬間就跟兔子一樣蹦起來往旁邊縮。
她跟見了鬼一樣:「候……候爺?」
武寧候閉著眼睛靠坐在馬車上不說話,俞桃捏著還在蹦著疼的額角往角落裡縮。
要不是她這渾身都疼,她真以為剛才是做了一場夢,也不知為何她這每回都是噩夢,要說與武寧候有關的那一場,與剛才也差不了太多了。
可到底武寧候是救了她,雖然她依然從心底抗拒這個男人,只她也不是個不知恩的人。
深吸了口氣,俞桃才囁嚅著開口:「多謝……謝侯爺救了奴婢,奴婢感激不盡……」
「所以你準備以身相許?」武寧候突然睜開眼,面無表情問道。
俞桃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不顧身上疼痛趕緊跪下:「奴婢不敢,奴婢身份低微,實在是不配伺候侯爺。」
「哦?」翟遠晟冷哼,挑著眉居高臨下垂眸,淡淡看著面前衣衫不整卻比任何時候都美得叫人心癢的嬌人兒,好整以暇問道,「你不是本侯最疼愛的人嗎?」
俞桃猛地抬起頭,瞪大了眼睛,嗓子跟被毒啞了一樣,怎麼都發不出聲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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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桃:吹牛皮吹到了正主面前,臉好疼,不是說好打豬蹄子的臉嗎?
豬蹄子:果然,這個女人前頭就是欲擒故縱。
俞桃:想死,哦不是,是想打死作者~
枸杞:……你要記住自己是嬌美柔弱人設啊!啊!啊!感謝在2020-12-0911:17:19~2020-12-1020:00:4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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